剩下喋喋不休的话被傅砚辞的食指堵在了喉咙。
“乐儿,你是我的妻子,我会原谅你的失误,关于合约的事情……我们之后会有更多的时间详谈里面的内容。”
*
中午。
虞乐一个人在房间里用了午饭,之后才从元六的口中得知,这场游轮的拍卖会要举行三天三夜。
傅砚辞并没有和他一起用餐,两人赖床好一会儿,起床洗漱后,傅砚辞就被别人叫了去。
因为担心自己在船上又遇见什么突发的意外,傅砚辞还为他留下元六陪着自己。
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广阔无垠的海平面,虞乐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具体行驶在哪片海域。
拍卖会只会在晚上举行,每天七点准时开始。
拍卖会分成三场,用来进行拍卖的藏宝也不一样。
第一场是各种值得收藏一波的小物品,其中包括的有琴棋书画、以及世界各地的文化藏品;第二场则是拍卖各种价值连城的珠宝饰品;第三场是最特殊的,它是唯一一场不知道拍卖物的。
“夫人,我们并不会待到第三场,元帅的私人游轮一直跟在五海里外,今天晚上第二场结束之后,我们就会先行离开。”元六怕自家夫人随意猜想元帅个人品格,也怕因为自己而影响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立马开口解释道。
听完最后一个拍卖会的解释,虞乐其实见怪不怪。
他知道这个世界的阴暗面有多肮脏,在表面和平、实际动荡不安的时代里,人通常会选择装疯卖傻来维持生计,这并不是一个坏方法。
晚上时间到,傅砚辞却没有带着虞乐前往拍卖会场,而是拐着去到一个露天的甲板,在那里,虞乐也见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和傅砚辞差不多高,身材看着没有傅砚辞壮实,要消瘦一些,留着一头齐肩的长发。
他的头发并没有挽起来,就那样任由在风中被吹散凌乱。
“这应该就是我那没有见过面的嫂嫂了。”男人很是热情地和虞乐打招呼,甚至忽略了一旁一脸黑沉的傅砚辞。
虞乐刚要伸手和身前的男人握手,傅砚辞却一下拉过他伸出去的手牵在身后。
“不要动手动脚,见面就只是见面。”
男人一脸嘻嘻哈哈,看不出半点尴尬。
虞乐脸颊微红,一双灵动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要看哪里。
“嫂嫂,您好,我是苏汶烨,是和元帅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男人礼貌地说。
虞乐红着脸点头,“您好,我叫虞乐,初次见面……我、我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见面礼……”
“嫂嫂言重,我们熟人见面,准备什么见面礼嘛。”苏汶烨朝着身后已经准备好晚餐的长桌指了指,“元帅和嫂嫂一起过来用餐吧。”
他一句一个“嫂嫂”,给虞乐脸色整的更加通红无比,像是烂熟的红苹果。
偏偏傅砚辞也没什么表示,比如不能继续这样叫或者其他什么。
虞乐扭头看他,才看见他面色表情有些凝重。
是生气吗?可是,为什么生气?难道是因为自己刚刚没有做好吗?
三人坐在餐桌上,桌子上摆着各种叫不出名的佳肴。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多数都是虞乐和苏汶烨在聊,傅砚辞只是偶尔附和几句。
简单地用完餐,傅砚辞先起身从一旁的元六手里拿过一件橙色的救生衣。
虞乐刚刚喝了两杯红酒,那酒似乎度数还挺高,他头脑有些许的晕胀。
朦胧的视线中,他看见傅砚辞拿着一团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朝着自己走来,随后那团软软的东西被傅砚辞轻轻的动作就穿在自己身上。
苏汶烨已经起身,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傅砚辞替虞乐系好胸口的绳子,双手托起他因为酒精而变得滚烫的小脸,“乐儿,以后不要对别的男人笑得那么开心。”你已经有我了,有我就够了。
虞乐头有些晕,只看见傅砚辞嘴皮动了动,他说了什么?不要穿着高跟鞋走路?
自己是个男的,穿什么高跟鞋。
于是他点点头,“嗯嗯,我知道了……”我不穿、高跟鞋。
傅砚辞并不知道虞乐因为酒精出现耳背,反而宠溺地笑着揉揉他的头,“真乖,乐儿。”
要是一直都这么乖,那就好了。
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苏汶烨,也没见他穿救生衣,整个人站在甲板边缘的位置,他使劲朝着傅砚辞和虞乐挥手,大声说道:“你俩还不过来吗?一会儿船都要开走了!”
傅砚辞打横抱着虞乐,虞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习惯了被傅砚辞抱着,双手做出下意识的动作挽着他的脖颈,头往傅砚辞宽厚的胸膛里蹭,直到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赖好,嘴角才心满意足地露出浅浅的笑。
甲板下有一艘小型游艇,他们通过这艘小型游艇转去后方属于傅砚辞的私人游轮。
而三个人中,只有虞乐一个人被傅砚辞套上了救生衣。
另外两人早已习惯了各种困境生活,他们知道如何运用最少的设备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第29章 爱上你了呢
苏汶烨:“已经安排好人,到时候游轮上岸,西城那边就正式成为我们的了。”
傅砚辞凝眉看了一眼还稳稳睡在自己怀里的人,声音压低几个度,“我一直都相信你的能力,办到了就行。”
这场明面上是拍卖会,实则却是一个用来深挖陷阱给某些人跳的圈套。
西城一直都是属于傅家管辖内的辖区,傅家不仅仅只是培养军人,黑白两道上都有所涉及。
作为帝国最古老的宗家世族之一,再加上帝国的军权一直都是由它掌控,傅家在帝国,是不管什么人都要忌惮七分的存在。
不过近两年来,西城那边却出现了一些比较严重的问题。
西城虽然属于傅家,但是由傅砚辞的大叔看管,那人因为腿瘸的原因,傅爷爷过意不去,便给他让了西城。
然而西城在他的管辖之下,却频频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傅爷爷看在心里却不说破,一直等到傅砚辞成为元帅之后,才用下注的方式,把西城的管辖者换成他。
西城靠内陆、远港湾,交通只有陆运和空运,但因为身处内陆,帝国的诸多科技研究点和数据中心都建立在这里,因此西城也相当于帝国半个后背。
可能因为这样的原因,这个交通不是那么便利的地方也被恶狼盯上。
说起来也巧,西城是差不多五年前才出现的问题。
西城有很多地下交易场所,做什么交易的都有,因为是傅家的地盘,许多人都是遵守规矩办事,傅家只有一条严禁:毒品。
除了毒品,地下交易场所不管是做什么生意,只要有一点人脉,那就都很好说话。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个名叫“佛思”的东西通过西城逐渐流入帝国。
“佛思”是一种新型毒品,主要是针对第二性别是优质属性的Alpha和Omega,特别是优质Alpha。这个东西一旦沾染上,是比普通毒品还要危险的存在,上瘾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只要保持吸入十次以上,吸入者就会死亡。
五年来,帝国已经有超过两千人因为这个东西丧命,国家在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之后,第一时间安排人调查这件事情,傅砚辞就是这支队伍的领头羊,由他全权调查解决这件事。
根据现有的所有证据,他们已经基本掌握了,是谁放松看管让狼溜了进来,也知道了这些人是如何运送“佛思”进入帝国。
此刻,还在游轮上观摩拍卖会的所有宾客,一共三百二十八人,其中有不少的官员和商人,也有少部分是他们的后代,就是这些人的贪腐,才造就了两千多人因为吸食死亡。
傅砚辞手上目前已经知晓“佛思”的缔造者,是一个名号“Q先生”的人。这个人的身份不详,他们想尽了办法调查这个人,却一无所获。更甚地是,傅砚辞还动用了天眼都找不到这个人的任何行踪。
这些足以说明,这个“Q先生”的身份远远没有他们想象中的简单。这个人有极强的反侦察意识,且熟悉他们的内部调查手法,能在第一时间就躲掉他们的追查。
这人还有另一个聪明之处,那就是同一场交易,不会继续和同一个人进行第二场。
这给傅砚辞的调查又增加了难度,不过,幕后黑手虽然还没有找到,但至少通过这几年的时间,他们已经掌握了所有与之有过交易的人。
等拍卖会结束,那些人都会由岸上的警察押入警局审问,而西城那边的管辖者,现在就正式变成傅砚辞。
有了他,相信西城会重新成为帝国的半个后背。
……
苏汶烨见状心里也明白了些什么,他转而问道:“这人,是不是五年前的哪个?”
傅砚辞深邃黝黑的瞳孔望向他,薄唇紧抿,没否认、也没点头。
“什么吃烤鱼……”睡迷糊的虞乐一开口,两人之间的奇异气氛顿时消散干净。
苏汶烨识相地起身离开,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虞乐脑袋晕晕沉沉,刚刚苏醒过来的脑袋像一团浆糊,整个人好似还沉浸在梦里,而他嘴里刚刚说出口的“烤鱼”,还真的就是那种纯正的烤鱼,就是用木柴烧火,把鱼放在火上烤的那种。
他确实是做梦了,梦里还梦见了宋卿,他们回到了十四岁那年。
他和宋卿被送进原始森林里完成任务,任务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在森林里存活下来,为期二十一天,二十一天后,会有人来接他们。
在那二十一天里,宋卿每天都去河边给他捕鱼,一日三餐,他们顿顿吃鱼,有时候要是能找到点水果,生活仿佛一下子上升了一个档次。
森林里每天晚上都有不知名的野兽出没,宋卿找到一颗又大又高的大树,在上空分叉的位置上搭了一张小床,两个人晚上就抱在一起睡觉。
那二十一天虽然艰苦难熬,但是因为有宋卿的陪伴,虞乐便觉得那点辛苦都不算什么。
最后他们任务圆满完成,也被训练基地里安排来接的人接了回去。
而在那之后的之后,虞乐才知道,宋卿原本不用去执行那个“二十一天”的任务,是因为自己,他才陪着他在森林里穿梭二十一天。
所以后面,这也是为什么两个人关系顶好的原因之一。
就在刚刚,虞乐又久违地做了这个梦,梦见自己和宋卿晚上吃烤鱼的场景,再加之耳边一直嗡嗡不停,但他又听不清耳边人的呢喃,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促然,他一下就开口说出了那句奇怪的话。
虞乐还被傅砚辞抱在怀里,他脸色涨红地恨不得赶紧寻个地缝钻进去。
“醒了?”傅砚辞柔声道。
虞乐扭了扭两下,“元帅,还请您放我、放我下去。”
随即,他只看见傅砚辞摊开双手,听见一声轻笑,接着就是傅砚辞打趣一般的语气。
“乐儿,我早就放开你了,是你一直不舍得离开我。”
虞乐倏地从傅砚辞大腿上起身,背对着他站立,而就在他往前看过去的视线中,他看见了远处的巨轮。
傅砚辞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来到他的身后,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他,顺着他眺望的视线,缓缓说道:“我们现在是在我的私人游轮上,还有六个小时就可以回到岸边,现在是凌晨三点左右,乐儿,你要回去房间里休息吗?”
凌晨三点?他竟然睡了这么久吗?
“回去吧。”虞乐说道,“这样站在甲板上吹海风,虽然凉爽,但有些太凉了,呆久了容易感冒。”
傅砚辞从一侧牵着他的手,“嗯,我们回去。”
走在游轮里狭长的走廊上,傅砚辞忽然又问道:“乐儿,你真的没有喜欢上我的可能吗?”
虞乐脚步一顿,“元帅……我们之间……”
“你又想说合约吗?”傅砚辞站在虞乐的对面,“合约是你提出来的,乐儿,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拿那个东西来掩藏彼此的内心想法。”
“你只要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就好。”
有!怎么可能没有!但是他不能!
合约,说好听点是用来归正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但只有虞乐知道,那白纸黑字其实是自己用来警醒自己的,他怕,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对傅砚辞动了真心。
他和傅砚辞每每灵魂和肉体交融时,他都止不住地颤抖、心动、呼吸停滞,他习惯被那抹浓郁的烈酒围绕,习惯那个温暖的怀抱,习惯了每天晚上拥着后背入睡。
可不能沉沦,理智应当要继续维持清醒。
他就像个可怜的跳梁小丑,一边用他人喜欢的幅度保持嘴角上扬,一边使劲摁着自己的心让它不要蹦跶的那么欢实,充满无言的痛苦,痛苦之上却是少有的欢愉。
“元帅,合约虽然是我先提出来的,但是……但是您又怎么保证,您以后也不会对我提出其他条件?”
虞乐抬起头,双眼紧紧盯着傅砚辞,“在自由恋爱的时代里,我们的开始是滑稽的、封建的,是不被彼此接受的,您的理想远大、目光深远,我这样的人跟不上您的步伐,也不配站在您的身边。”
“我能做的就是,趁着我自己对您还有作用,那就发挥我这点作用来换取利益,至少也得为我自己的后生谋好出路……”
“虞乐。”
被叫到名字的虞乐一怔,傅砚辞许久没有连名带姓地这么叫过他了。
傅砚辞双手放在虞乐的肩膀上,低头与他视线对上。
“看来是我想错了,你并不是怕你爱上我,你是怕——”
傅砚辞延长尾音,头往前倾了些许,凑近虞乐通红的耳垂,接着说:“你是怕我爱上你吗?”
“为什么怕?怕以后我不会放你离开吗?”
“还是说,你已经心有所属,就等着和我结束之后,和你心里的人双宿双.飞?”
“然而,你就算是离开,也要榨取我身上最后能捞取的利益,毕竟我可是帝国的元帅啊,随意搜刮一下油水,你可能半辈子都不用怎么忧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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