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的力度松了许多,可他迟迟没有抬头的勇气。
刚刚地一刹那,他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那些人会如此畏惧傅砚辞……
他用最沉稳、最温柔的声线,毫不在意地下死令处决别人,过后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安慰着自己说没事。
虞乐又一次对自己的任务能不能完成产生了浅浅的怀疑。
傅砚辞富有温度的双手托起虞乐的脸颊,虞乐眼里的呆滞和消散不聚焦的瞳孔,让他心口涌出酸涩。
唇角微抿,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虞乐身上。
他的体型原本就比虞乐高大不少,长期维持锻炼和训练的身材健硕;虞乐体型瘦削,身高也只有一米七几。
此刻披着傅砚辞外套的模样,倒显得有几分滑稽,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样。
宽大的外套带着傅砚辞的体温附着在他身上,温度好似融化了他心里的后怕和迟疑。
傅砚辞又双手托起虞乐的脸颊,嘴唇凑近,一秒过后,吻接踵而至。
顾不得虞乐还在神游的意识,他蛮力地撬开那瓣无力的嘴唇,席卷那片无边无际的甘甜。
虞乐双肩颤抖,葱白的手抓紧了傅砚辞的衬衫衣领,因为太用力的缘故,昂贵的衬衫上都留下了一个个形状各异的褶皱。
“唔……”
随着那抹呼吸变得愈发孱弱,傅砚辞才大发慈悲地饶过那抹殷红的嘴唇。
他打横抱起虞乐,虞乐下意识地双手就自动挽住傅砚辞的脖颈。
这个小动作捕获了傅砚辞一定的欢心,心里隐隐溢出丝丝难以言述的甜蜜。
虞乐低着头靠在傅砚辞的胸口处,听着沉稳的心跳声,他莫名地感到舒心、安全,以及脑海里逐渐没有其他多余的烦恼,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还生出了“要是能一直这样,那该多好”的荒唐想法。
“他们有没有逼迫你吃什么奇怪的东西?”
听见声音,虞乐抬头一瞅,可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傅辞砚锋利的下颌。
“没有。”他轻轻摇摇头,“那些人是……”
他想跟傅砚辞说,那些人都是宫小姐的手下,针对他的人是宫小姐,可话刚出口,就被傅砚辞打断。
“嗯,我知道。不用怕,欺负你的人,我不会放过。”
即使看不见傅砚辞的表情,他依旧被这语气里夹杂的一丝冷寒冰入骨髓。
傅砚辞一路抱着他不知道在往哪里走,虞乐也不敢开口问,索性任由他来。
他们一路进了电梯。
虞乐怕傅砚辞不好摁楼层,主动请缨,“元帅,就先放我下来吧,我没事。”
傅砚辞没说话,轻轻把他放在一边,伸手摁了楼层。
虞乐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如果没记错,他们不是在游轮里吗?
虽然知道这游轮很大,没想到这么大,电梯那面的数字上,最大的是18层。
“元帅,我们这是去哪里?不用回拍卖会现场了吗?”
傅砚辞转身看了一眼虞乐,脚步缓缓朝他逼近。
虞乐看着步步走来的傅砚辞,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就往后退。
直至后背抵上电梯墙壁才停下,他侧着头,眼神看向一边。
傅砚辞一手揣兜,一手撑在虞乐耳边的墙上,他凑近细细闻了闻,“乐儿身上的味道令人作呕,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给乐儿散散味。”
“叮——”
电梯到了目标楼层,傅砚辞顺势牵着虞乐的手,领着人疾步走出电梯。
他步伐稍快,虞乐有些跟不上,再加之刚刚腿上挨受的那一脚,脸色变得苍白无力。
只见傅砚辞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房卡,对着门一刷。
虞乐只感到手腕突然传来一股剧烈的拉扯疼感,人就被带进一间黑漆漆的房间。
他被傅砚辞抵在门上,嘴唇又一次被封住。
傅砚辞的动作急切又激烈,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一样,身上不合身的外套掉在地上,他自己的外套也被傅砚辞脱下。
胸口一凉,衬衫竟被傅砚辞直接扯毁。
凉意让虞乐沉浸的意识一下回归,不知道从哪里积攒的力气,一用力就推开了沉沦亲吻中无法自拔的傅砚辞。
房间很黑,他不知道傅砚辞被自己推出去多远。
四周的空气一下变得安静,只有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一会儿之后,寂静的空气里出现一声轻笑。
那抹轻笑像是撕破黑夜的光,虞乐被更加用力地抵在门上。
身体被迫腾空,整个人双脚离地,只仅仅靠着身下的那条腿来做支撑点。
傅砚辞吻够之后松开些许,空出两三厘米的距离,“乖,乐儿,我在帮你去除身上异味。”
看不见的空间里瞬间溢满了令人意乱神迷的烈酒味。
他双手抵在傅砚辞的胸前,想继续像刚才一样推开他,可却徒劳无功。
因为傅砚辞体内的困兽已经逃出牢笼,不彻底覆盖,这只困兽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掠夺虞乐的一切。
……
痕迹斑驳的虞乐被浸入一片温暖的环境,头顶暗黄的灯光并不刺激眼皮,反而让他困意更深。
傅砚辞的手带着湿热的水走遍虞乐全身,最后用浴袍裹着人回到房间里的床。
为了让虞乐更好地休息,他只打开床头一边的灯,灯光无疑也是那种不刺眼的黄光,弱弱的,却能让他看清虞乐身上所有的地方。
简单擦拭几下之后,他翻过被子盖住两人。
虞乐的腺体还在一阵一阵地往外溢着桃香,味道虽然淡,却不会让人讨厌,只会更加魅惑。
真好,现在乐儿的身上又全是自己的味道了。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傅砚辞确定虞乐彻底沉睡,之后又轻手轻脚地起身。
房间里有提前为他准备好的换洗衣服,穿好衣服之后,他走出房门,门外元六已经毕恭毕敬地不知道等了多久。
“元帅,苏上将已经抓到了人,现在在8号甲板,我们需要过去吗?”
“嗯。”
来到八号甲板,黑云滚滚的夜色之下,那里跪着五个被蒙住头的男人。
身上黑色的西装遮住他们所有的伤口,空气中流动着浓郁的血腥味。
“我不是让你处理了吗?”傅砚辞从黑夜走出,迎着风站在空旷的甲板中间。
苏汶烨走过来,“宫家人,不太好下手,刚刚那个宫小姐还来小闹了一通,不过被我骗过去了。”
“我迟早会找她算账,不过这些人,没必要继续留着。”傅砚辞声音冰冷,不带一点人情味,像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恶魔。
这个模样狠厉的傅砚辞对于苏汶烨来说并不陌生,甚至有一种迟来的熟悉感。
想当年,就是这样杀伐果断的人,带领着他们整个连的人从A国雇佣兵的手底下活了下来,并且那支雇佣兵现在还成为了他的囊中之物。
“好,那我就处理了?”苏汶烨看傅砚辞一眼,语气上扬地说道。
傅砚辞扭头看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看来这上将的位置需要重新考核一遍。”
苏汶烨摇头晃脑地招招手,身后的手下心领神会地跟着指令照做。
“对了。”苏汶烨像是想起了什么,“宜修要回来了,估计等到拍卖会结束,他人到了帝国,中午还给我打电话说,到时候组一个局,大家久违地见一下。”
“不过我猜测,见大家只是礼貌,见你——那才是重中之重。”
闻言,傅砚辞眉峰一蹙,“这个玩笑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听到。”
“我和他之间,只限于朋友;他要是逾矩,那这个朋友不做也罢。”
“哎呀哎呀。”苏汶烨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消气消气,是我嘴贱。不过话说,你那新婚妻子,成婚到现在,我是一面都没见呢!什么时候引荐引荐?”
傅砚辞当时结婚,他忙着在队里组织演练,并没有到场,之后因为工作的原因,一直也没见到这个和傅砚辞有着娃娃亲的人,只知道是个Omega,还是个走失多年才被寻回来的、不受宠的小富二代。
“时机成熟,该见就会见。”傅砚辞眼底堆积了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接着说道:“他回来的话,你嘴巴严实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你还不相信我?放心,我知道。”
清冷的海风浮动空气,带着盐味的海水扑鼻而来。
两人沉寂了一会儿,苏汶烨又开口说道:“不过有一个事儿,总觉得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傅砚辞抬起手腕看来一眼表盘,心里想着等一会儿再回去,身上的燥热还没被海风吹平静。
“什么事?”他的声音依旧冷冷,不像和虞乐说话时的那般温煦。
“据说宜修在国外一直跟着一个医疗团队做实验,但那个团队是以‘如何改造Alpha属性’来做的研究……”
适时的戛然而止,两个人不再说话。
傅砚辞、宫宜修和苏汶烨,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们可以称得上是最好最知心的朋友,可有人却妄想改变这份友情。
那一次的失误,有人亲自下跪乞求原谅,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他们选择宽恕与容忍。
宫宜修因此还离开了帝国去了国外,这一去就是好几年,期间虽然几人依旧保持必要的联系,可心却慢慢远离。
他们可以是朋友,也可以不一定非做朋友。
友谊,并不需要掺杂那种畸形的爱情。
第28章 是不是早就对我动了心
黎明初乍,虞乐在第一抹阳光洒在脸上的时候,睁开了沉重酸涩的眼皮。
腰间横跨一只大手,他错乱地翻身回头,在看见熟悉的面庞之后,他浅浅地松了一口气。
只见面对着自己沉睡的人,嘴角微不可察地露出一个浅笑。
虞乐身体一瞬僵硬,然后蠕动着朝身后退去。
大手更加用力地摁着他的腰,制止他继续乱动。
傅砚辞睁开漆黑的眼睛,眼尾仿佛带着调侃,“为什么往后退?害怕,还是害羞?”
这两词虽然仅仅一字之差,但所代表的意思却两级相反。
虞乐能清晰地从傅砚词又黑又亮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身影,那双眼睛总是具有某种魔力一样无时无刻地都在席卷着他。
“元帅……既然醒来的话,为什么又要装睡?”
这还是他许久以来,第一次在床上和傅砚辞面对面地说话,以往都是他醒了,这人留下的只有一侧冰凉的空位。
傅砚辞先是朝着虞乐那边移动些许,两人的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
“没有装睡,我是被你翻身的动作吵醒的。”
虞乐一瞬脸红,“那是我对不起您……”
话音都没来得及落,虞乐的嘴唇就贴上另一瓣柔弱。
傅砚辞只是简单一碰,之后两人迅速分开。
“下次,再听到你的对不起,我会考虑把昨天晚上的一套全部重新复现。”
虞乐心底涌起羞耻,想就近埋入身下的枕头。
可傅砚辞紧接着的问话,却令他身躯一怔。
“乐儿。”傅砚辞抬高他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下巴抵着虞乐的头顶,“或许,你知道刻印吗?”
虞乐眼底泛起一丝惊慌,“什么、刻印?”
傅砚辞低笑一声,继续问:“那你是拥有刻印能力的Omega吗?”
虞乐眼底的慌乱比起刚刚更加明显起来,可因为两人姿势的原因,他们都不知道彼此此刻的神情。
他迟疑着开口:“……元帅,我、我不知道什么叫刻印,这个词语我从未听说过,您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刻印是什么意思?”
“无妨,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下一秒,傅砚辞却直接话锋一转,“既然乐儿都不知道什么叫刻印,那又怎么会刻印我呢?”
“你知道吗?乐儿,我现在是一个只属于你的Alpha,余生我都只能闻到你的信息素,也只对你的信息素有反应,我的发情期除了你,没有任何人能插足。”
“这——就是刻印。”
“而刻印的过程,你需要时时刻刻在脑海里描摹我的模样,唤我无数次的名字,最后在我身上留下刻印。”
“可是我们,见面都没多久,结婚更是没多久,甚至第一次见时,你怕我怕得双肩颤抖。那乐儿又是怎么在脑海里想我、念我无数次呢?”
“你、是不是早就对我动了心?”
虞乐哑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傅砚辞的问题。
傅砚辞也不着急催促他,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虞乐僵硬地杵在温暖的怀里,被窝里的脚却愈发冰凉,心里的慌张被一寸一寸无限左右拉长。
他试探性地开口:“元帅,我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刻印,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刻印了您,对此,我真的深感抱歉,这个……这个刻印还影响您的生活,让您感到……是我的错,如果可以的话,刻印是可以像标记一样,通过剔除来消掉吗?”
“可以。”傅砚辞肯定的回答,不过接着又说,“只要我们两个,其中一个死掉就好了。”
最后这句话说的格外残忍,令虞乐下意识地就想脱离这个温暖的怀抱。
可傅砚辞箍紧了他,“傻乐儿,我怎么会舍得你死呢?你说你不知道刻印……没关系,既定的事实我们无法改变它,那就顺从地接受,吃亏的是我,也没关系。”
“我真的……很抱歉,元帅,我……”虞乐脸色布满深深的歉意,面色纠结,“我要做些什么才能补偿您?”
“……我们之间还有合约,那我、那我就遵从当初合约上写的一切,争取给您做到最好,我……我一定不让你后悔与我的买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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