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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中喜(古代架空)——粥十九

时间:2024-04-04 08:11:24  作者:粥十九
  小道士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魏元景独自一人上前,推门而进,一个满头白发,身着深青色的道袍的老人站在对面,微笑着看着魏元景。曦光落在老人身上,柔和如幻梦,恍然间,魏元景似乎看见舅舅站在对面。
  魏元景快步上前行了一礼:“纾明见过真人。”
  三乙真人抬手扶起魏元景,叹道:“终于见到你了。”
  三乙真人虽年过耄耋,满头白发,仙风道骨的模样,但面容似刚过半百。
  “贫道听启竹说殿下擅长棋艺,与他不分上下,所以今日特意布了棋盘,可否对弈一次?”
  “自然可以。”
  两人落座棋盘对面,魏元景执黑棋先行,三乙真人执一白子,看着棋盘问道:“殿下布局已久,贫道该如何入局?”
  魏元景道:“京中传闻已久,三乙真人名声大噪,陛下信道,所以特派人来请您。我希望您能起规劝督促之用,无论真假,只求功成。”
  三乙真人落子道:“那如何传信?”
  魏元景道:“三乙真人不必担心,届时自有人传信。此去皇城,层层宫墙,到处都是司礼监的人,您一定要多保重,我怕他们对您下手。”
  三乙真人笑了笑:“贫道有天机帮忙,不怕恶虎。”
  三乙真人又道:“那我们何时出发?”
  魏元景道:“明日,磨一磨司礼监,让他们急上一日。”
  三乙真人看着棋面道:“殿下,若最后输了呢?”
  魏元景听罢,眉头微蹙,指尖摩挲着黑子缓缓道:“若不成,我对不起死去的人,更对不起活着的努力的人,所以我不会让这个如果发生。”魏元景坚定落子。
  三乙真人摇摇头,落子抬眸道:“殿下你输了。”
  魏元景垂眸去看棋盘,才发现自己刚刚走到了死局里。他以为局势大好,将要成功,一直过于专心地盯着走向,而忽略了身边的陷阱,一不留神,没想到把自己困住了。
  三乙真人看着魏元景,目光柔和:“我与你舅舅是金兰之交,是二十年的挚友,此前我虽未见过你,但常常听他提起你。纾明,我替你舅舅喊你一次。太过执着,反而会成为心魔。此途艰辛,有得必有失,不必太过计较。你要记住,你的安乐才是你舅舅最在乎的。”
  魏元景看着三乙真人,恍惚间感觉是他舅舅在对他说话。他的名是陛下起的,他的字是舅舅起的。只有舅舅与母妃喜欢喊他的字。他们总说,纾明,只要你安乐就好。
  魏元景握着拳头,心口疼痛的一点点地加深,可他只能咬牙忍着,他不能认输,不允许自己低头。
  三乙真人细细看着棋局,似乎发现一些微妙之处,魏元景的命运似乎和那个人勾连起来,是祸,也是缘分,是波折,也是解脱。
  但于那人来说,将是化除心魔的解药,是打破困境的密钥。
  内心起了波澜,三乙真人若有所思,心里隐隐有了主意,抬眸道:“贫道还有要事,门口自有人带殿下去后院入住。还请殿下记住贫道的话,小心为上。”
  魏元景回过神来,起身行了一礼道:“谢谢真人,我记住了。”
 
 
第19章 你怕是要和孩子动手
  正午,秋日阳光明媚,虽在山中,却也有些闷热。
  玉虚观门口那群黑衣侍卫百无聊赖地坐在他们搭的棚子下,用折来的芭蕉叶扇风,一边抱怨着。
  “你说那人怎么进去了那么久还不出来?能不能行啊?”
  “管他呢,中官不是说了吗?明天是最后期限,不行就直接闯进去。再等等。”
  那侍卫烦躁地打开牛皮水袋喝了口水,骂道:“这山里都不是人待的!回去后我要去好好爽快一把!”
  几人顿时哄笑起来。
  “你啊,是下边痒了吧,这小子,上辈子铁定是风流鬼转世。”
  “去你的!”
  对面草丛里,程也安和月儿听了全程,然后默默弯着腰扭头往后院走。
  玉虚观只有前门,已经被司礼监的人堵着了,她们只能想办法翻墙进去。
  玉虚观院墙不高,两人一左一右,蹬着墙根一跃,一把扶住了墙檐,然后双手一撑就跳了进去。
  月儿笑道:“和郡主你翻了那么多次墙,这还是第一次翻道观的墙,三乙真人若知道了,脸也得青一青。”
  说完旁边没有回应,月儿扭头一看,见程也安望着远处的铜鼎和三律殿出神,睫毛微颤。
  第三次来这个地方了。第一次是程也安六岁,当时自己还懵懂无知,全然不知将要面临什么。第二次是十三岁,自己饱受折磨,父亲求三乙真人帮忙,可惜没有什么好办法。
  如今这么多年,他也挺过来了。
  恍然间,程也安似乎看见那日,父亲拉着他的手走过铜鼎,走到三律殿里。
  那白发老人温柔地看着他,对他说,“也安,日后记住了,你是女子,不是男子。”
  程也安疑惑着,不知为何,他们总这样强调,在外人面前格外谨慎,几乎提不得这个话题。可程也安不理解,他明明是个男的,父亲有的他也有,他的身体和母亲的不一样,可他们总让他穿女孩子的衣服,梳女子的发髻。
  茫然间,他抬眸看见那白发老人递给父亲一个药瓶,一边道:“六岁已然有了男女意识,此番下去必然容易露馅。这药是抑阳转阴之物,可以掩藏一些男子体征。但此药不是好物,是逆天之道,令郎恐有后患。老将军,贫道得了首辅大人嘱托,帮助程家度过难关,但如今贫道也不知对错了,此番于程家有益,可对这孩子是极大的伤害啊……”
  程也安正思索这话的意思,又看见父亲扭头看着自己,目光悲伤又坚决。
  “他是程家的子女,想要活命,就要担起这份责任,这是改不了的命数。”
  恍然间又回到十三岁的那天夜晚,程也安梦魇后终于被月儿叫醒,却恍然还在梦里,他害怕地躲在墙角,痛苦地抱住自己,止不住地全身颤抖,满头大汗地挣扎喊道:“父亲,我难受,我难受得想死,你杀了我吧……”
  那感觉就像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里,有一个莫名的看不见的东西,悄悄爬上了他的背,开始啃咬他的身体,忽然那东西变成了一群,将他包裹住了,那滑腻的触感,像水蛇缠绕,他逐渐呼吸不过来,全身骨头错位般痛苦,像要散了架,再也拼不起来了。
  他只想求一死,来解除痛苦。
  月儿抱着程也安哭起来,一边拽着程也安的手,把他手里的短剑夺了过来。
  父亲“砰”地一声给那白发老人跪下了,征战沙场几十年的老将军此时卑微得弓着背哀求别人。
  “真人,求求你了,你想想其他办法啊!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那白发老人叹气道:“恶因生恶果啊,只能给他换药了,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他自己了……”
  “郡主?”月儿担心地扯了扯程也安的衣袖,忍不住紧张起来,不知为何,她有不好的预感。也可能是与主子同心,程也安心底里畏惧这个地方,她也一样不喜欢,每次来拿药,她也是不多待一刻。
  程也安回过神来,扭头对她一笑:“走吧,去三律殿。”
  三律殿门口遇见个小道士,他认识月儿,于是马上进去告知了三乙真人一声,随后三乙真人让程也安单独进去见他。
  推开门进去的那一刻,程也安忍不住紧张起来。
  她看见三乙真人坐在塌上,闭着眼睛,似乎刚刚打坐结束。他这样子似乎没怎么变,可能道士都修身养性,比较抗老?
  “真人?”程也安走近道。
  三乙真人睁开眼睛,看了眼程也安微笑道:“你长大了啊,不怕贫道这个地方了?”
  程也安没有和他客气,在一旁坐了下来,“自然是有事。我听宫里传来消息,说陛下要请你入宫。刚刚我在玉虚观门口也看见了,司礼监那群人想必守了许久,棚子都搭上了。我听他们说,明日是最后期限,你不去也得去了。”
  三乙真人不在意地笑了笑,喝了口茶。
  程也安直接道:“今日我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你要是不想去,我和父亲绝不会袖手旁观。没有你的主意,我们程家也活不到现在,父亲说了,你是我们程家的恩人。只要你一句话,我父亲会亲自进宫劝说陛下,他的话在陛下面前多少还是管用些。”
  三乙真人扭头看向程也安,摇头道:“可贫道害了你,所以贫道如何都是活该。”
  程也安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指尖一抖,程也安故意冷哼一声,侧过头去:“你救了程家,你就是我的恩人。再说了,你死了,我的药谁给?到底怎么样,你一句话说明白。”
  三乙真人抬眸望向远方,阳光透过窗户撒下斑驳影子,那影子就如破碎的时光一样,摸不着也挡不住,留不下也带不走。
  “明天就动身,贫道会去的。告诉老将军,不用担心。日后你的药还按时来拿,这次的药也已经准备好了。”
  “好”,程也安起身道,“若日后你有什么困难,派人去程府送信。”
  见程也安要走,三乙真人喊住了她。
  “也安,你现在还好吗?”
  程也安愣了愣,蹙了下眉头,然后指了指心脏道:“你指的什么?如果是这儿的病,放心,还死不了。”
  三乙真人却道:“申时了,夜路不安全,明日再走吧。”
  程也安再次眉头紧蹙,他不理解三乙真人这话的意思,他知道程也安厌恶这地方,他不愿意多留一刻。
  三乙真人看着程也安,目光平静如水,他继续道:“程也安,你的解药就在这观中。你快解脱了。”
  这是什么意思?程也安瞬间僵在原地。
  出了三律殿,月儿忙上前来:“郡主,我已经拿过药了,咱走吧?还跳墙?”
  程也安笑了笑:“走什么?天要黑了,明天再走。”
  月儿“啊”了一声,跟着程也安的步伐问道:“可,可现在才申时啊……”
  程也安揽住月儿的肩膀,笑道:“那老道士说了,我的解药就在这观中。他说,我快要解脱了。走,找去!”
  两人找了一个多时辰,这玉虚观不大,他们几乎翻了个遍,可什么也没有找到。
  两人一路爬到山顶,程也安和月儿捡了条干树枝拨弄着一旁的花花草草,已经接近烦躁。
  月儿嘟囔道:“他难不成埋土里了?那怎么找?”
  程也安直接把干树枝扔了,径直往前面的凉亭一坐,愤愤道:“那老道士什么也不说!说是天机,还说我肯定能找到!找个狗屁!直接给我不就行了?”
  月儿眼珠子一转,跑过来道:“真人说的那解药说不定不是普通的药……可能是个东西,是个人,或者是个地方……”
  程也安想了想,觉得有点可能。
  他盘了腿,趴在栏杆上,往下一望,是黑不见底的深渊,远处绿绿葱葱的山林被夕阳染了层橙色。程也安叹了口气,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月儿我一个人想一想,你去给我找点果子什么的,我饿了。”
  月儿扔了手里的木树枝,拍了拍手上的土,转身往下跑:“行,那你别乱跑,就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回来。”
  程也安无力地回了句:“知道了。”
  此时,魏元景正独自一人闲庭漫步地往山顶凉亭而来,走到凉亭前,看见一青衣女子趴在栏杆上。
  青衣飘拂,与远处山黛落日融为一景,头顶的碧玉簪子点亮了如墨发丝,不知为何,魏元景看那簪子有些熟悉。
  魏元景放慢脚步走过去,那女子侧着脸趴在栏杆上,鬓角发丝吹拂在脸上,有一青丝勾连在殷红的唇上,那女子虽面容平静,却带着一丝哀愁,像深秋的湖面,远处看是美景,一走近,却觉得寒冷。
  魏元景心一咯噔,这人竟是程也安。
  听见脚步声,程也安以为是月儿来了,眼睛也没睁一下,呼了口气道:“月儿,你说那老道士是不是在骗我啊?他居然拿这种事情骗我?我也是真信他,我的病我最清楚,除非我真的脱了这身衣裳,否则没得治。”
  魏元景微微蹙眉,心里有点疑惑。
  程也安说着扭动脖子看着崖下,从头上拔下那碧玉簪子,随手扔了下去,然后死死盯着那簪子,没一会儿簪子就淹入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
  “月儿,你说这崖下是不是有另一个世界啊?要是跳下去真的会死吗?”
  程也安说着话,忽然瞥见旁边那人的脚,是男子的皂靴,程也安立马扭了头。
  “怎么是你?”程也安惊诧。
  魏元景笑了笑:“我也想问,也许是缘分吧。”
  程也安蹙了眉,不屑道:“八字不合是孽缘吧,都跑到这儿了还能遇见,真是阴魂不散!”
  程也安扭头看向远处的落日,冷冷问道:“你来这儿干嘛?”
  魏元景不答反问:“那你呢?”
  程也安“啧”了一声:“当我没问。”
  两人默契地不再提及对方出现在这儿的原因,而是一同安静地欣赏着这落日美景。
  程也安望着对面白鹤飞过山峦落日,又消失在天际,忍不住道:“魏元景,你在北境也能看见这样的景色吗?”
  魏元景道:“能,但又不一样。坐在草原上看落日看星空,落日星空触手可及。北境辽阔,山脉连绵,你可以骑马到任意处,藏身沟壑间,北境天高地厚,你的心也可以自由驰骋。”
  程也安眼睛亮了亮:“说真的,魏元景,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去北境看看,若是找个偏僻的山村住下来,那是不是没有人能找到我?”
  魏元景笑道:“只要你藏得好。那你打算干些什么生计?”
  程也安摇摇头:“没想过。你说说,我适合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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