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无名之雨(近代现代)——娜可露露

时间:2024-04-04 08:16:53  作者:娜可露露
  暂且不说世上没有他这样“钟情”的金主,就连正经的恋爱或婚姻,也少有七年不出轨的。
  严格来说钟慎也没什么大错,背后的议论归背后,至少表面恭敬他,从没有一刻对不起这份工作。假设明湖别墅是一家公司,钟慎就是十佳员工,该得奖金的。
  这样一想,奚微心里舒服多了。人非草木,到底还是有情,他愿意给钟慎改过自新的机会,自己也要改过——金主就是金主,身边多几个选择才正常,生理满足和情绪价值不能只靠一个人提供。
  而对钟慎来说,也没有损失。
  他们曾经谈过类似问题。如果没记错,是前两年的某个夜晚,奚微在某场酒会上喝醉,留在了酒店。他位高权重,想攀上来的男女不知凡几,那晚就恰好有个人胆大,跟进他房间,主动献身。但奚微实在太醉,什么都没发生,对方也没敢肆意妄为,只装模作样地照顾了他一夜,第二天早上陪他一起离开酒店,说了许多讨好的话,想给他留下好印象。
  但奚微实在是没印象,他只记得,早上回家时发现钟慎在门口等他,管家说等了一夜。他竟然忘记,昨晚是他们原定的约会日。而钟慎已经从秘书口中得知,他晚上有人陪,“钟先生不用再等了”。
  钟慎不听人劝,依旧等到天亮。奚微下车走过去,熟悉的目光不动声色扫过他的脸和脖子,仿佛在探寻昨夜在这具身体上是否发生过什么。
  奚微主动问:“你介意我跟别人睡?”
  “……”钟慎沉默好几秒,很合规矩地答,“不介意。”
  奚微觉得,他还是有点介意的。但不是恋爱意味上的吃醋,是担心稳固的地位被其他人动摇。
  ——早该动摇了。
  有危机感才懂得珍惜,才不至于在背后说那些不该说的话。
  隐约记得,那天钟慎的眼神和今天有点像,正如他向奚微表达诚意的手段也多年如一日:只会等待。
  好像奚微不理他,他就能一直等到地老天荒,世界末日。
  “考虑一下吧。”奚微不认为钟慎有拒绝的理由,只剩一半的地位,也好过什么都没有。
  但钟慎没在第一时间珍惜他给的机会,用一双深沉的眼睛盯住他,不感激也不感谢,在寒风里沉默半天,莫名叫了声他的名字,“奚微……”
  “不许装可怜。”奚微受够他的演技,那里面总有一种令人心酸的蛊惑力,“你现在回去,考虑好之后给我答复。不同意也行,我不强迫。”
  “……”
  话已至此,钟慎再没什么可说,静静地看奚微几秒,转身走了。
  可能是因为倚墙壁站立太久,腿脚发麻,后背也僵,钟慎离开时身躯微微一晃。奚微顿时皱起眉,眼看他恢复如常,很快又像一个轻松应对镜头的完美男星,风度翩翩不露破绽,转眼消失在了街口。
  **
  奚微没想到,钟慎这一考虑,就考虑了一个多星期。直到1月11号,还没给他答复。也不知在挣扎些什么,竟然让奚微成了被动等结果的那个,很是不快。
  倒是季星闻,像突然中了惊天彩票,生怕奚微反悔,第二天就想签合同。
  但所谓的包养合同不具法律效力,签不签都一样,奚微叫方储随便拟了一份协议给他,哄人玩似的,季星闻特别高兴,在署名处用力地签下自己身份证上的名字:“季浩然”。
  奚微反应过来:“‘季星闻’不是你的真名?”
  “对,艺名,我自己取的。”季星闻好似很得意,“意思是当大明星,闻名世界,还可以吧?”
  奚微:“……”
  简单直白,挺好的。
  奚微的表情一言难尽,方秘书脸上也有点疑惑,似乎想不通自家上司的审美怎么降级到这种地步。
  季星闻却是一点也不敏感,自认和奚微有了非比寻常的关系,态度更亲近,反问他:“说到这个,其实我有点好奇……您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呢?”
  “‘奚微’不好吗?”
  “好啊,但是……”季星闻哪敢说不好,“一般父母给孩子取名,不都喜欢用那些光彩、宏大、积极向上、意义非凡的字吗?”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人之常情。更有迷信者认为名字的喻义暗合人一生的命运,专门给新生儿取名的大师可是要收费的。
  季星闻听说,越有钱的人越信命,动辄烧香拜佛,捐款修庙,奚家不可能不在乎这个,而“微”字的含义似乎不怎么样,怎么解读都不太吉利。
  奚微慵懒地靠在沙发里,不甚在意道:“名字是我姑妈取的,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渺小。”
  季星闻茫然:“为什么呢?”
  他一脸没被知识“玷污”过的单纯,奚微没兴趣支教,敷衍道:“图个好听吧。”
  “……”
  奚微无意拿季星闻和钟慎比较,但现任和前任的差距是客观存在的。以前他从没觉得钟慎聪明、懂他,接触了季星闻才明白,原来钟慎已经很懂他了。
  关于名字的话题,钟慎也曾经谈过。不过钟慎没提问“为什么”,只问他:“你的名字是爷爷取的吗?”
  奚微摇头:“是我姑。”
  钟慎对奚莹女士略有了解,知道奚微的作风有很大一部分是受她影响,想了想,悟性奇高地说:“我猜到了,大概因为……你出生就拥有一切,站在许多人奋斗一辈子也摸不着的地方。”
  这样的出身,命运已经足够鸿达,名字又怎么能再向上期待?
  恰恰相反,应该用“渺小”来警醒自己,不论多高贵的人,始终也不过是天地间的一粒微尘罢了。
  但对奚微说这种话有点冒犯,钟慎也人如其名,十分慎重,才开一句头就后悔了,当自己什么都没说过。
  奚微转过来看他一眼,并未觉得冒犯,坦诚道:“我也是长大后才明白我姑妈的用意。当年取名时她编了套好听的诓我爷爷,说什么三千世界一微尘,‘微’是蕴含一切,我爷爷很喜欢,才听了她的。”
  ……
  那是他和钟慎为数不多的交流之一,也没多深入,但钟慎总是明白该在合适的时候说合适的话。好像有点懂他,又没那么懂,恰如其分,不会让他有自己正在被解读的不适感。
  然而,这么懂分寸、知进退的钟慎,竟然晾了他一周多。
  1月12号,钟慎依旧没有答复。
  奚微什么也没问,方秘书主动跟他汇报,说钟慎这些天没工作,叫唐瑜把他的通告都推了,人似乎就待在家里,哪儿也没去,有点奇怪。
  奚微心里也觉得奇怪,但脸上不显,也不往下问。
  方储犹豫了下,看不透他到底是想听还是不想听,但既然查都查了,多讲两句也不碍事。
  “更奇怪的是,据说前两天黄启征约他有什么事,他也给推了。”方储压低声音,“为此黄启征很不高兴,公然骂街:‘有些年轻人不识抬举’……”
  “的确不识抬举,”奚微凉凉地道,“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放弃?”
  难怪也不来找他,是终于厌烦了名利场,下定决心谁也不依靠,专心当好演员了?即使拿不到好资源?
  季星闻倒是很“识抬举”,从早到晚消息不断,越聊不到一块儿,越想跟奚微找话题。奚微懒得回复,任他自言自语。
  季星闻也很敬业,丝毫不觉得受冷落,但这么多天都没有点实质性“进展”,有点慌,终于忍不住委婉地暗示他:“哥哥,我晚上去找你好不好?”
  是12号的下午,奚微在公司。收到消息时刚开完一个会,从会议室往自己办公室走,打开手机随意地看一眼,还没回复,又收到一条新消息,是钟慎的。
  【钟慎:我同意。】
  【钟慎:今晚可以去找你吗?】
  “……”
  积压十天的那股不顺之气突然散了些,但又从肺聚向胸口——奚微脚步一顿,想了想还是按照原计划,给钟慎回复:“好,你来吧。”
  然后,他复制消息,给季星闻发了一条一模一样的。
 
 
第15章 白日梦
  同样的消息,不同人收到有不同的反应。
  季星闻兴高采烈地问奚微具体几点,早点好还是晚点好,需要他换什么风格的衣服,讨厌香水吗……一系列让人看了更没兴致的琐碎问题,奚微统一回复:“随便你。”
  钟慎却只回了一个“好”字,其余什么也没说。他一贯话不多,是奚微习惯的作风。但凡事最怕对比,被热情的季星闻一衬托,奚微盯着那个冷淡的“好”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突然有点怀疑,钟慎在他面前这么安静,究竟是在迎合他的喜好,还是乐得敷衍?
  果然虚情假意不宜揭穿——即使双方都知道过去种种是做戏,也不该把真相摆到台面上来,叫人扫兴。
  奚微处理完工作,七点左右回到了家。
  一月中旬,海京市的冬天才过半,气温尚未触底,今天又有一场降温,寒气直往袖口里钻。奚微抬手擦了一下车窗上凝结的水雾,透过玻璃看见,家门口站着一个人。
  司机直接开进大门,那道身影一掠而过,但不用看第二眼也知道,是钟慎。
  十天不见,钟慎外表变化不大,只有头发稍微剪短了些。依旧穿冷色系的大衣,系一条格子长围巾,抬头看向车窗时,他和他身后的铁门和路灯一起,有一瞬间仿佛被定格在夜色里,凝成一道虚拟的剪影,没有生气。
  奚微下车,他便朝奚微走过来。小黑和小白不知道主人之间发生嫌隙,照旧两个一起迎接,尾巴摇得像螺旋桨,“汪汪”地低声叫,习惯性蹭钟慎的裤腿,往他身上扑。
  钟慎的围巾被狗爪一扒,散了下来,露出颈上一条细线,胸口挂着个装饰性吊坠,是熟悉的“仙人掌”。奚微余光瞥见,问他:“吃晚饭了吗?”
  钟慎道:“吃过了。”
  奚微道:“那你先等等,季星闻还没来。”
  钟慎一愣:“季星闻?”
  他知道季星闻和奚微现在的关系,却不知道对方今晚也要来,表情一僵,“奚微……”
  又是这种腔调,难说是撒娇还是哀求,叫人听了心烦。奚微冷眼看他,对上那双有点灰败的眼睛,突然觉得气不顺,心情更不好了。
  让金主心情不好,当然是钟慎的错。奚微不理会他,绕开人和狗,脱下外套交给管家,径自去洗手,进餐厅吃饭。
  钟慎不是第一天来这个家,不用人招待。奚微自己吃自己的,他在客厅里陪狗玩玩具,似乎没话想对奚微说——不为上回的过错道歉,也不解释自己这十天究竟考虑了些什么,连以前每次都会主动给奚微的“敬业吻”也省略了,态度实在是差,奚微边吃东西边扫了他几眼,越看越碍眼,甚至有点后悔给他机会,不如干脆断了算了。
  钟慎毫无察觉,跟狗玩得投入,还陪它们聊天。客厅离餐厅有段距离,他声音低,奚微只听见一句模糊的“你们会不会想我”,狗当然不会陪聊,但竟然很通人性,听懂了似的,一起趴在他腿边“嗷呜”叫,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很低落,用爪子使劲扒他。
  奚微心道,狗都让钟慎教坏了,动不动就耍委屈讨好处,不会第二招。
  奚微胃口不佳,撂下筷子看手机,正想问季星闻在啰嗦些什么,怎么还不来,门外就传来脚步声,说曹操曹操到——季星闻来了。
  第一次陪奚微,季星闻比钟慎认真得多:做新发型,精心搭配衣服,选了一款好闻不冲的男士香水,还带了点东西,似乎是某种新鲜“工具”。
  他推门开,一眼看见坐在客厅地毯上的钟慎,也愣了下。
  但季星闻见多识广,曾经经历过类似场面,脑筋飞快地一转,走到奚微身边:“哥哥,我来了。”他压低声音隐晦地问,“今晚……咳,怎么三个人呀?”
  奚微淡淡道:“三个人不行吗?”
  “行啊。”
  三个人算什么,十个八个也不稀奇。季星闻更意外的是,钟慎和奚微竟然和好了,显得他又像个小三,横插一脚。
  但这点小尴尬也不算问题,混娱乐圈这么多年他早把脸皮练出来了,甚至有点兴奋:能跟奚微和钟慎一起玩,是他曾经想都没想过的,太刺激了吧?
  他和奚微三言两语商量好,地毯那边,钟慎的脊背却像一道绷至极限的弓弦,僵硬地颤了下。
  奚微抽出张纸擦了擦唇角,起身上楼:“过来。”
  没指名道姓,季星闻殷勤地跟上,钟慎却一动不动。奚微头也不回地叫他:“钟慎。”
  一遍,身后没动静。
  奚微不悦地提高音量:“——钟慎。”
  “……”
  终于,永远不会违背他的那个人接受指令,从地毯上站了起来。
  脚下是一段曾经走过无数回的楼梯,今天变得格外漫长,好像每一步都踩在曾经留下的印记上,回忆碎成渣,不许人留恋。
  奚微卧室的门框上,有几道用笔划出的痕迹,记录的是小黑和小白的身高。
  他们一起养的狗从小小两只长到威风凛凛,虽然这条边牧没别人家的边牧聪明,阿拉斯加更笨,但狗和人一样,有独一无二的感情,不可代替。
  不过这话也分人,对奚微来说,也许就没什么不可代替的东西。狗可以重新养,人也可以随便换。他真像一个无情天神,遥遥俯视地上的蝼蚁,不动凡心。
  季星闻和钟慎跟在他背后,一个暗暗兴奋,一个沉默寡言。奚微把两人扔下,先进浴室洗澡。季星闻连忙说:“我刚洗过了,很干净的!”
  钟慎一言不发,倚着卧室墙壁,灯也不开。季星闻不知道灯的开关在哪儿,在墙上摸了半天,刚打开又被钟慎关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