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岚一直和程涛形影不离,照顾他尽心尽力,只是她不太自信,总是担心处理不好紧急情况。
程涛在剧组不仅得盯着他,还得看着夏薇岚。
白钰把夏薇岚叫来,是为了以防万一。
“薇岚,这事不准你、我以外的第三个人知道,不然我就开除你。”
夏薇岚把手机放回去,连忙摆摆手:“哦,不说不说。”
她还是知道自己的衣食父母是谁的。
白钰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进去之前还是叮嘱了一句:“如果一个小时后,我还没出来,就给我打电话。”
“嗯嗯。”
白钰把车停好,还给夏薇岚买了很多零食和水。
“吃的时候拿袋子接着,你家老板有洁癖。”
白钰去球场时,方箬正在挥杆,抬手眺望,露出可惜的表情。
“你来了,坐吧。”
方箬将杆子扔给工作人员,接过水喝了一口,取下棒球帽就坐在了他对面。
今天方箬穿着紧身的运动装,如果忽略她眼底的算计和阴狠,还挺青春活力。
方箬打开笔记本电脑,转过去,突然听到了父亲慈祥亲切的声音,白钰眼睛酸了。
“这个项目风险太大,我们先不说它后面能不能赚钱,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多资金去接新的项目了。”
“译哥,你总是前怕狼后怕虎,你这样是做不好生意的。这个项目我们要是能吃下,那可是净赚一千亿啊。”
“小景,我们现在已经不缺钱用了,挣多挣少,都没人没动摇我们的地位。”
“我不跟你说,反正这个项目我是一定要做的,我还要让你看看,我能把他做的很好。”
贺景的声音有些青涩,但还带着势不可挡的锐气。
砰!随着一声玻璃破碎,重物倒地的声音,还有一声呼救声而戛然而止。
“爸!”
这是父亲病发时的声音。
白钰站起来想去抢电脑的时候,被人按住了。
方箬给了他们一个眼神,他们就松开手退下了。
白钰又听了一遍,听到最后宛如凌迟,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抓着蹂躏。
疼,好他妈疼。
他当时在干什么?他在逃课打游戏,呵!
“这是他们吵架的音频,当年他们因为国利绿地的项目发生争执。
白译反对,而贺景同意,甚至鼓励你大哥将所有流动资金全部投入。
这才是导致白氏资金断裂,面临破产的根本原因,所以真正杀死你父亲的是贺景。
这就是贺江宁愿和我结婚,都不愿意告诉你的真相。”
方箬看他面色逐渐惨白,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心里笑得非常猖狂。
白钰,爱上了仇人之子的感觉,不好受吧。
你越痛苦,我高兴,我方箬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白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高尔夫球场的,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爸,都是他不好。如果他像哥哥一样争气,如果他可以多关心一下他们,是不是这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白钰觉得自己好没用,眼泪飙出来:“爸,妈,以前总嫌你们唠叨,我现在都希望你们能一直唠叨我。”
“白哥,你不舒服吗?”
夏薇岚看白钰哭得撕心裂肺,快速将半袋薯片倒进嘴里,擦了擦手就下车。
白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现在脑子很乱,哭了好久,眼睛都哭肿了,大脑哭得缺氧,才渐渐停止哭声。
夏薇岚手足无措,一会拿纸给他擦眼泪,一会给他倒水喝。
“好了,你帮我找代驾开回去。”
白钰慢慢整理思维,方箬放的音频不全,而且他们在办公室争吵,难道贺景会录下来,给人当把柄吗?也不可能是他爸。
他爸病发,而且背后录音,这不是爸爸的风格。
排除这两个选项,应该是有第三个人在场。
白钰拿着录音去找了贺景,贺景现在变成了儿子奴,走哪都带着他和阮芯的儿子,推着婴儿车在公园里散步。
“是我,是我见死不救,害死了你父亲,你要告我吗?”
白钰来之前想过了很多种可能,但唯独没有想过贺景会大大方方的承认,神情无比的坦然,语气轻松的仿佛他害死的不是一条人命。
白钰不可置信:“你……真的是你。”
贺景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他几眼,这张脸的确很勾人,如果他是女人,说不定他都会动心,但很可惜是个带把的。
贺景不屑的冷哼:“不错,没想到你还能找到这东西,我让江儿处理的,看来他还是没舍得处理。”
第二百四十九章 闹翻
贺江?这事贺江也知道,所以方箬说的是真的,这就是贺江瞒着他的事。
贺景的神态、语气、还有高高在上的态度,都在刺激他,目光挑衅似乎再说,发火啊,动手啊。
这个时间段的公园人不多,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个大型广场,有喷泉假山、有跳广场舞的空地,还有供人休息亭子。
他们围着喷泉在走,这里是整个公园人最多的地方,就这短短几分钟,已经零散走过十几个人。
只要他动手,肯定会被好事者拍下来,如果再被有心人利用,大肆宣传,那后果白钰都能想象的出来。
他一个十八线的演员,只要一点负面新闻就足以毁了他,更何况是他主动打人,打的还是贺景。
得罪了贺家,谁敢找他拍戏。
白钰双拳紧握,指甲陷进肉里,疼痛让冲上头顶的怒火快速降温。
“贺叔叔,为什么?”
“你可以当我利欲熏心,为了钱,变得心狠手辣。”
白钰停下脚步,慢慢落在贺景身后,看着贺景穿着居家的棉服,蹲下来逗着婴儿,周身环绕着慈祥,很难把他和那个权倾京都的男人联系起来。
他不能理解,也不愿意相信。
贺景当年在京都呼风唤雨,反而因为举家搬迁到国外,权力慢慢移交到了旁人手上。
说贺景为了巩固权力,他还有可能信,为了钱绝对不可能。
白家一倒台,和白家交好的贺家就是众矢之的,这块肉谁都想吃。
“谢谢。”
贺景骤然听到这声“谢谢”,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喷泉的水柱同时升起,他们遥遥相望,贺景转身看着白钰站在原地,整个人被阴云笼罩,心里冷笑,不堪一击。
白钰知道是他间接害死了白译,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谢谢,这很耐人寻味。
贺景觉得白钰挺有意思的,他从前就不喜欢白钰,就是因为他太过天真,天真的让人嫉妒。
白钰脸色阴沉,当着贺景的面,拨通了贺江的电话,沉声道:“你在哪,我有事跟你说。好,我去找你。”
白钰刚一走,喷泉就消失,从假山后面走出一道紫色的倩影。
贺景抱起还只会咿呀的儿子,等着那人走近,低头逗弄儿子,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吗?”
方箬脸上的笑意藏不住,微微欠了欠身体:“谢谢贺叔,将来等我嫁进贺家,我一定会好好孝敬您。”
“孝敬就不必了,你要孝敬我,江儿该不高兴了。行了,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贺景抓着小儿子的手,玩得不亦乐乎。
“只要贺叔叔力挺我,我还是有把握的,就不打扰贺叔叔,我先走了。”
方箬离开时脚步轻快,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
贺景冷眸淡笑,并不看好方箬,这个女人野心太大,留着也是祸害,不过相比白钰,他宁愿是方箬。
反正以江儿的能力,凭方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白钰打车去了京江,带着方箬给他的音频,一路气势冲冲,从一楼杀到了最顶楼,直接冲总裁办公室而去。
秘书部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叶秘书长看了一眼在角落打印的新人。
“馨月,把白先生拦下来。”
金馨月听到秘书长叫她,马不蹄停放下手里的工作,推了推陈旧的黑色四方眼镜,赶紧去拦人。
“白先生,贺总在见客人,麻烦您稍等一会。”
金馨月出来阻拦,并没有让白钰停下脚步,而是走得越来越快了。
大家看戏,有几个知道内情的老员工小声议论。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就她敢上去真拦白先生。”
“反正我是不敢拦的,上次我拦了一次,被总裁骂得狗血淋头,差点饭碗不保。”
“可是今天这个项目很重要,要是被白先生搞砸,那公司得损失几十亿。”
“几十亿算什么,白先生只要动动嘴,贺总能把公司拱手相让,情侣之间的小把戏,我们就当看不见好了。”
郭黎拿东西正好撞见,金馨月仿佛看到了救命。
“郭总,白先生要硬闯,我拦不住。”
谁让她去拦白钰,找死吗?
这人有点眼生,好像是今天刚来的,长相清纯打扮有点土,但人挺老实,是他让人事把她留下了。
郭黎抬眼往秘书部看了一眼,刚刚还聊得热火朝天的人,此时纷纷低下头,都在祈祷不要被郭总看到了。
眼看白钰快走到办公室了,金馨月快急哭了。
郭黎拿文件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大家抬头,都一副便秘的表情。
“你们挺能耐的,推一个人新人出去当炮灰。这个月奖金没了,再有下次,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我滚蛋。”
郭黎话音刚落,总裁办公室传来了争吵声。
“为什么?你一直知道我父亲的死因,为什么不告诉我?
贺江,别碰我。你现在让我怎么办?我和杀父仇人的儿子搞在一起了,你让我怎么去面对我死去的父亲?
还有我大哥,四年的牢狱之苦,他到现在都不能正常吃饭,这些你能替他们受吗?”
贺江语气沉重:“小白,我是不是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了?”
“我不想在见到你。”
白钰哭着走出来,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撞见郭黎有点尴尬,微微点头擦掉眼泪离开了。
办公室的人既好奇,但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今天这事,谁都不准传出去。”
金馨月指着白钰离开的背影,和追出来的总裁,风中凌乱了。
“下次他再上来,就不要拦了。”
金馨月狠狠地点点头,不禁感叹,郭总人真好。
白钰刚下电梯,还没走出京江的大门,贺婷电话就来了。
“小白,你父亲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白钰强势打断了贺婷的话:“婷姐,你不用替贺江辩解了,他刚刚已经承认了。
我知道仅凭录音,是定不了贺景的罪,我一定会找到更多证据,将害我父亲的凶手绳之以法。”
“喂,小白……”贺婷气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蜷缩在沙发上的小白猫骂:“一个一个,都跟你一样不省心。”
第二百五十章 堵上门骂人
噔噔噔!
贺婷以最快的速度上楼,闯进贺静的房间,拉开窗帘,阳光穿进来打在睡姿优雅的贺静身上。
贺静侧着身子,双手重叠曲着放在脸旁边,双腿笔直睡觉。
睡觉都不忘保持仪态,贺婷觉得大姐像是活在古代的大家闺秀,这样端着不觉得累吗?
贺静感受到阳光,眼睫毛轻轻颤了颤,没有任何动作。
“姐,快起来,出大事了,和我一起去找小白。”
“你先出去,等我十分钟。”
贺静突然开口,把贺婷吓了一跳。
“差点忘了,我也要换衣服,你快点啊。”
她们去找小白,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刚开始还以为是没人。
贺静闭着眼睛站着假寐:“打电话。”
贺婷又被吓了一跳:“大姐,你能不能别闭着眼睛说话,我感觉阴风阵阵。”
贺静不出声了,贺婷打电话,听到了房间里的手机铃声,但是没过多久就传来盲音。
“小白,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但这事绝对不是贺景做的,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他是我父亲不假,但我从小就看不惯他,这事你也是知道,我不是要为了他辩解什么。”
“好,假设、假设这事真的是贺景做的,但贺景是贺景,贺江是贺江。
他们虽然是父子,但也是不同的个体,你不能因为贺景做的事,而牵连贺江啊。”
贺婷嘴都说干了,白钰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姐,你说句话,我搞不定了。”
小白倔起来,跟某人如出一辙。
贺静抬起素白的手敲了三下门,语气比风还要轻柔:“小白,出来。”
我靠,大姐,你真牛逼,关键是小白还真出来了。
贺婷心里有点吃味,她苦口婆心说了半天,还抵不过大姐一句啊。
“静姐,婷姐,你们怎么来了?不好意思啊,我刚睡着了,没听见,先进来吧。”
白钰去公司闹了一场,回来就精疲力尽,倒头就睡了。
所以她刚刚白劝了?
贺婷目光玩味地打量白钰,他眼睛有点红肿,神情倦怠,这不像是和老三闹翻的样子啊。
但郭黎给她打电话,明明说吵得很凶。
白钰想扬起嘴角,露出一个还算正常的微笑,但试了几次都失败了,索性就不笑了,挎着脸去厨房倒两杯水给她们。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这事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白钰在沙发侧面坐下,看着她们急匆匆赶过来解释,心里感受到了被亲人关怀的暖意,语气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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