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见面是年初段舟过敏,他来开了几种药。
没想到那个时候还单身的段舟现在已经结婚了。
“没有,我们没有同房。”段舟有问必答,时不时俯身去试试何明玉的体温有没有下降。
效果不大,但聊胜于无。
“无诱因发烧,再观察两天,如果两天后还没退烧,建议送去医院,我负责带他做个全身检查,费用不用另外再出。”
“好的,这两天我会注意一下。”段舟送医生离开。
回来拆开床头柜的退烧药,掰了几片,扶着何明玉起身:
“明玉,吃过药再睡。”
何明玉偏头不肯配合,这人平常的时候乖顺得不行,生了病小脾气才冒出头来。
不论段舟如何好言好语都不为所动。
还差点扯到手背的针头,被段舟眼疾手快控制住。
没办法,吃不下也得吃,段舟捏住何明玉的下巴,让他微微张开嘴,塞了两粒药进去,再小心地强硬喂了一小口水。
没喝下去的顺着嘴角流到段舟的手上,他扯了张抽纸擦干,掰开嘴查看,确认何明玉吞下去后才松了口气。
靠着床头盯着吊瓶,等到药水见底,段舟拔掉何明玉手上的针头后才躺下稍微休息一会儿。
半梦半醒中察觉到怀中钻进来一个火炉子,他下意识抬手搂住。
第二天醒来,火炉子本人——何明玉,正蜷缩在他的怀里睡得正香。
手指紧紧攥住段舟的睡衣领子,他一动不敢动,生怕把何明玉难得的好觉吵醒了。
这会儿听呼吸已经正常了,均匀地呼气吸气,眉头也放松地舒展着。
烧了大半个晚上,何明玉的唇色变得更红润,段舟正检查着他身上的体温,何明玉忽然自己翻了个身,从他怀里翻出去。
胸前空荡荡的触感令段舟忍不住晃神,下意识搂住何明玉的腰没让他翻出去太远。
顺势撩起他后背的睡衣,用温热的手试他的体温。
手掌下的皮肤光滑细腻,段舟没想太多,他摸到后腰一带有一块手感不对劲。
掀开衣服,发现何明玉的后腰上起了一小片疹子,红彤彤的看着渗人。
再看别的地方,小腿肚上也有。
医生来时段舟跟他说了这个情况。
“看着像过敏,有可能是发烧引起的免疫力低下,有些平常不过敏的东西现在也有可能引起过敏。”
医生又给何明玉稍微看了下,在输液架子上又挂了两瓶水:
“今天还要接着来,晚上他要是再不醒就强行叫醒他,喂点流食,一直这么烧也不是个办法。”
耗尽体能后再燃烧的就是生命力了。
都说病来如山倒,平时再强悍的人,突然生了病,没几个能打起精神的。
医生摸摸满头白发,过来人一般地拍拍段舟的肩:“你倒是一直都挺硬朗的,取的老婆体质有点差,给他好好养养吧,这孩子有点营养不良。”
“记得啊,等他身体好了,用黄芪啥的炖鸡给他吃点。”
不至于大补,慢慢来总会好的。
段舟一一应下。
中间医生又来了两回,何明玉的情况一次比一次好,段舟把工作转成居家办公,顺便看护何明玉。
自从两人结婚后,这还是他们相处时间最久的一次。
何明玉这一烧烧得昏天地暗,醒过来时外面的天色尚早,看起来是上午九十点的样子。
喉咙干得厉害,他收回目光,想下床找水喝,刚踩上地,身体就跟被抽了骨头似的,一下子跌落在地。
怎么都使不上劲,浑身软绵绵的。
“段舟……”
第二十七章 宋总的交易
声音也发不出,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听起来与他原本的声音相差甚远。
何明玉喘了口气,竭力压抑住身体上的软弱,又喊了两声,这回门外有动静了。
卧室门被打开,段舟端着餐盘走进来,身上围着围裙。
很可爱,是何明玉带来的那一套哆啦A梦,跟装饭的保温袋子是在同一家买的。
“渴了吗?喝点水。”段舟的声音清清冷冷的。
手上的动作却不含糊,扶着何明玉坐回床上,接了杯热水递给他,怕他拿不稳,还特意送到他唇边。
“……谢谢。”何明玉受宠若惊,就着段舟的手抿了两口,摇摇头,仰头,眼眸明亮地看向段舟。
喝了水,唤醒了何明玉的嗅觉,他这才闻到卧室里充斥着的粥香味。
香味的来源就是段舟刚才端进来的那个盘子,上面放着一小碗粥。
“哇,这是你做自己熬的吗?”何明玉下意识惊叹,侧身凑近了去看,熬得很好。
虽然粥这种东西很简单,但从小到大,何明玉很少迟到别人亲手做饭给他吃。
他想,也许他跟段舟之间的关系,或许…有那么一小点进展?
“嗯,放了糖,要我喂你吗?”段舟熟练地坐到床边,手里端着小碗。
这碗到了段舟的手里莫名看起来很袖珍。
见段舟衣一副要喂给自己的架势,何明玉赶忙回答:
“我自己可以的,真的,刚刚只收没反应过来。”
他再三保证,段舟也不强求,不过帮他在床上支了个小桌子。
节省了他不少力气。
“明明只睡了一晚上,为什么身上会这么酸痛呢?是我真的老了。”
何明玉絮絮叨叨地跟段舟吐槽,声音还有点哑,但已经能正常讲话了。
“不止一个晚上。”段舟油拿了个靠垫放进何明玉与床头柜之间,捏了下他的脸颊,“你睡了五天。”
那不是都快一星期了?何明玉这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他摊开手低头打量自己的穿着。
“这睡衣…我记得睡觉之前,穿的不是白色那套吗?”
现在身上的睡衣是黑色的,而且料子明显比他那套要舒服很多,大小也大一些。
某个可能性非常大的念头划过何明玉的脑子,他缓缓、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衣服:
“所以,是您帮我换的,对吗?”
他的生意吗这回是真的很小,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清,段舟纯靠何明玉的反应就猜到。
没办法,何明玉的想法太好猜了,表情都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了。
“这很奇怪吗?”段舟反问,他们是夫夫关系,换个衣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确实……”何明玉愣了下,段舟的反问让他醍醐灌顶。
他轻敲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忘记了,一觉睡醒人都糊涂了。”
“不要紧。”段舟收走他吃过的碗,叠好折叠桌,手背贴上他额头,稍长的额发被修长的手指撩开。
露出底下如水洗过一般的清澈眼眸。
“终于退烧了。”段周的声线本就清冷,这会听着也没什么起伏。
可何明玉愣怔地望着虚掩着的卧室门,心跳过速,他眼睫颤了两下,用手背捂住嘴。
逃避般地缩进被子里。
【宿主,检测到您的心跳过速,系统分析显示,您现在对任务对象的心动度是百分之九十。】
【想要解锁心动对象的心动度,需要完成第十五个任务哦。】
“段舟的好感度也能查看吗?”何明玉头一回知道,他扯下一小块被子露出眼睛。
眼眸中夹杂疑惑。
【可以的,这是本系统刚去向上级申请的,由于宿主您实在是太没有自信了,本系统决定帮您一把呢,不过您也得努力完成十五个任务才是。】
现在才发布到第七个任务,第七个任务他还失败了,第八个任务还得顺延第七个。
轻轻哼了声,何明玉在温暖的被子中翻了个身:
“就不能跳过任务吗?”
【不能呢,您要对自己有信心,已婚夫夫发生关系对您来说是很难的事情吗?】
【您是任务的对象的合法丈夫,系统发布的任务都是基于现实情况来定的,不会给宿主您发布无法完成的任务。】
“可是,这个任务有什么必要性吗?”
【为了增进你们的关系,您想知道任务对象正面临的危机吗?这也是本系统刚解锁的功能呢。】
无法得知段舟的好感度,能了解段舟面临的危机好像也行。
何明玉缩在被子里点点头,系统这回没讲话,它直接在何明玉的脑子里放出了一段高清画面。
画面上的肥硕男人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上回去月生送饭时,从会议室出来的股东之一。
系统逼出来是画面上,股东拿出两大叠现金推给桌子另一头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黑色帽子、黑眼镜、黑口罩。
接过钱的手上也戴有黑手套,比上次的变态包装得更严实。
“宋总大气。”说话有变声器,听起来夹杂着电流,里头阴恻恻的听感令何明玉挺难受。
“客气。”宋总满不在意地挥手,五根手指上都戴上了金戒指,财气外露。
被肥肉夹扁的眼睛里泄露出贪婪:“我要的资料,还有吗?”
“您太贪心了。”黑衣人呵呵冷笑,从衣服内口袋中又拿出一叠文件,“这是最后一点。”
多了再没有了。
“好好。”宋总接过文件,高兴地感叹了两声。
何明玉闭着眼,在脑海中观看影屏,在竖起来的文件上捕捉到了自己的照片。
一股凉气窜上后背,录像在这里断掉。
他睁开眼,怔怔地回不过神,好半天才想起来喘气。
伏在床上,整张脸埋在枕头里大口喘气,从前的种种,他本来以为到死都不会再想起来了。
看见宋总手上那叠资料上,贴在上面的是他高中时期的红底照片。
那些不堪的回忆悉数从回忆深处爬上来,在何明玉的眼前晃悠、炫耀。
无一不在昭示着,他永远也摆脱不了深陷在泥潭里的那些时光。
他有令他波动巨大的记忆,他对系统撒谎了,现在又被系统无情地戳穿。
第二十八章 不美好的回忆
在段舟再次进来前,何明玉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暂时把不高兴的事情藏在了心底。
“今天晚上好像也吃不了太油的东西了。”
何明玉牵强地笑笑,他扶着床头柜起身,段舟在旁边虚扶着他。
“你想吃什么?也可以点外卖。”段舟的商业天赋满星,厨艺天赋只点亮了两颗星——
煮粥不糊锅。
“也可以我来煮。”何明玉扶着墙勉强能行走,他得费很大力气才不至于摔倒。
病去如抽丝也是写实,尽管他的病来自于系统,现实世界的医院甚至查不出病因。
但等病走了,后遗症倒是一个没少。
“算了,还是点外卖吧。”何明玉望着自己颤颤巍巍的双手,无奈放弃直播的想法。
他现在能在厨房站稳都很了不得了。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段舟在旁边处理工作,何明玉探头看了两眼,全是他看不懂的文字。
又缩回来,登录微博发博安慰那些哭天喊地的忠实粉丝。
一连五天没直播,也没请假,粉丝都猜测他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他发微博解释了这几天没更新是因为生病,身体还很虚脱,预计还要再过两天才会恢复直播。
至于没能播的日子,如果有条件的话,时长会慢慢补起来。
此刻“诈尸”,他们纷纷涌入新博底下哭嚎。
【幸好明明没事,不然我可怎么活啊,我的电子食谱啊QVQ。】
【小明同学:你就是馋我的食谱了,一点都不关心我。】
【哪有呜呜呜,我担心得食不下咽的(假的】
【小明同学:假粉,叉出去!】
评论区一派欢乐气氛,跟粉丝们斗了会儿嘴,何明玉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只是盘旋在心头的阴霾一时半会还散不去。
“今天要开播?”段舟保存了一个文档,身体后仰靠上沙发。
偏头看过来,凤眼下盛着疲惫,望向何明玉的眸中却没有不耐烦。
何明玉下意识揉揉耳朵,摇摇头:“没有,今天不播,总不能给他们直播喝粥吧?”
墨绿色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透亮清澈,段舟不止一次被他这双眼睛攥住心神。
此刻也是,他抚摸何明玉的额头,眼眸微垂,薄唇微张:“烧终于退了。”
“是啊。”何明玉遭受了一番大折磨,精神气却没被磨灭多少。
他凑近段舟,主动伸手环住段舟的腰,给了他一个很纯洁的抱抱。
温暖的体温相触,何明玉深深松了口气,突然很想瘫在段舟身上待会儿。
被抱住的人像是察觉了他的想法,把他整个人都捞过去放在腿上。
现在何明玉整个变成了跪坐在段舟身上,两腿分开坐在段舟腿上,两人面对面。
瞌睡一下子清醒了,何明玉“唔”了声,羞赧地低头同段舟对视,后者的目光深邃。
一只手在他后腰处流连,何明玉的后腰很敏感,忍不住塌腰,手指步步紧逼。
反倒是与罪魁祸首身体相贴。
段舟没有要停手的意思,认真观察着何明玉隐忍的神情,仿佛他是在批某个重要文件似的。
“段舟,你别……”何明玉先受不了了,他逃无可逃,抬手遮住嘴,眼角绯红。
另一只手反手抓住段舟的手,小声告饶:“我好累,下次可以吗?”
他顺势埋头在段舟的颈侧蹭了两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就是感觉,这样做了以后段舟就会放过他。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段舟松了手,与他背过身的手十指相扣,安抚般在他背上轻拍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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