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南急得眼角涨红,往旁边移了点,抬起眼睛看他,“虽然顾氏现在出了点问题,但它根基还是稳的。我知道你是个很厉害的人,你肯定有能力帮我们。你能不能……借顾氏点钱,让它先把缺口堵上?我知道这个请求可能听起来很无理,但我不会让你吃亏的!这个风波过去后,我一定会给你很多很多报酬……求你……”
顾向南尽量将自己的姿态放低,使自己看起来更诚恳。
蒋岩听了他的话,没有说话,安静地审视着他。
眼眸深邃,友善而不热切。
他是那种很端正的长相,眼睛大,鼻梁高,皮肤保养得很好。
而且他长得很和睦,即使一直盯着人看,也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和池穆完全是两个类型。
……顾向南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池穆。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拿蒋岩跟他做比较。
然后不得不承认,虽然池穆对他做的事恶劣至极,他依旧是他前二十年生命里,见过的最令人惊艳的人。
他似乎生来就凌厉诡谲,不为任何人折腰。
眉眼似画,妖娆绝艳。
有时利得像把刀,有时又软得像块糖。
没有人会不被吸引。
在他之前,顾向南从未见过这样的角色。
以至于之后无论两人如何纠缠,他也没想过彻底放弃他。
因为他对他一开始就是偏心的。
但他真的太过分了。
“向南,”蒋岩清了下嗓子,温润地说,“对于顾氏遇到的问题,我深表遗憾,但你刚才说的,我想我还需要考虑一下。毕竟顾氏现在的情况,大家有目共睹,并不是一个小缺口那么简单。而且这件事也不是我一人能决定的,我必须征求公司其他股东的意见。所以可能得麻烦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不过我保证,一定尽快给你回复。”
“……好。”顾向南颤了下睫毛,默默垂下头。
看着蒋岩温和而不容拒绝的模样,他除了说“好”,也说不出其他话。
这种在商场里浸淫许久的人,即使再怎么表现得良善,内里也是一个十分恐怖的人。
顾向南知道自己天真了。
他咬住下唇,勇气流失大半。
时间不早,蒋岩提议送他回家。
顾向南站在会所门口,把被风吹乱的衣角拂下来,淡淡地拒绝,“不麻烦了,一会儿会有司机来接。”
蒋岩也不强求,向他稍一示意,便打开门坐上自己的车。
透过半开的车窗,顾向南看到他后座还有个人。
几乎是在他上车的瞬间,就揽过他的身子,咬住他的嘴。
并且那人还透过他的肩膀,挑衅地望向他。
他蓦地捂住嘴。
顾向南太震惊了,以至于过了好久,都还傻傻地愣在原地。
这……
忽然,下一秒,一道凝着冰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所以,这就是你找的靠山?”
顾向南回头,看到是池穆。
不想理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身就走。
被池穆一把抓住,“去哪里?”
“不用你管。”
池穆的手像牢笼,紧紧地箍着他,看着他冰冷的样子,咬紧牙,“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我再也不会回那里!你放开我,看到你只会让我恶心!”
顾向南的挣扎很剧烈,见自己撼动不了他,直接一口咬住他的手臂。
池穆闷哼,却还紧抓着不放,“爽了吗?爽了就跟我回去。”
“混蛋!”
顾向南还想跑,被池穆直接扛上肩,丢进车后座。
锁上车门,发动车子。
一路疾驰,到家后,又把他扛进房间,一把丢到床上。
顾向南被砸得眼冒金星,撑着手臂坐起来后,又被池穆箍住下巴,“向南,我说过,这次的危机只有我可以解决,与其去求别人,不如求我,至少我不会伤害你。”
“不会伤害我?”顾向南仿佛听到笑话,“这个世界上伤害我伤害得最多的就是你!以前是因为项词,现在是想占有我,池穆,你的感情令人恐惧!”
“向南!”池穆的脸色越来越沉,“不要往我心里捅刀子。你先冷静一下,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
他放开顾向南,转身出去。
两个人都没有吃晚饭。
顾向南坐在卧室里,听着外面的动静,想了很多,一直到深夜,忽然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套上池穆的衬衫,解开上面两颗扣子,下面什么都没穿,直接出去,打开书房的门走进去。
看到池穆坐在书桌后紧闭着眼,像在想事情,径直走过去,扶住椅子把他转过来,分开腿,坐到他的腿上。
感受到温热的体温,池穆猛地睁开眼。
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人,手本能地扶住他的细腰,膝盖向上垫了下,把人更紧地揽进自己的怀抱,“你在做什么?”
顾向南冷笑,“这不就是你的目的,装什么?”
池穆皱了下眉,“所以你现在,是在求我?”
“嗯,求你。”
“拿什么求?”池穆反应过来,直起腰,得寸进尺,“自己?”
顾向南的身体被他揽过去,颤若水仙。
他半垂下眼,自上而下打量他。
苍白的脸,乌黑的头发,病态的纤柔……即使这样,仍不得不承认,他美得令他心抑。
也正因为此,他的目光越发不善。
这样的美人,无依无靠,无所倚仗,又刚从云端跌落,注定叫曾经不敢肖想的人闻风而动。
不是保护,便是摧残。
而后者——必定占大多数。
顾向南迎着池穆的视线,轻轻顿了下,“嗯,拿我自己。”
第九十章
顾向南的手抵着池穆的肩,给自己撑出一段距离。
“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得到我吗?行,我放弃了,不挣扎了,我给你。而且有句话你说得对,你能让我舒服。”
顾向南勾出一抹笑,妖艳夺目,前所未有的破碎感叫他此时如明月入怀,美丽无边。
他低下头,粲然自若,“更何况我们已暔沨经做过很多次……说到底,我不亏。”
池穆听到他的话,被他气笑,“算盘倒是打得挺响,你不亏,那岂不是我亏了?”
“怎么会,”顾向南知道他没那么好说话,稳住情绪,柔声暗示,“而且这么久没做,你不怀念?”
他靠近池穆,在他耳旁留下一串低昧的声音。
像吞噬人心的海妖,在乌云压寨之际,勒紧他的神经。
池穆凝住神,喉结滚动。
半晌,猛地回神。
攥住他的腰,带着他往欲海里一搅。眼神揉弄着他的唇,冰冷的视线下是压抑的狂热。
他的嗓子眼紧得厉害,“这么大胆?”
“你不敢?”
池穆嗤了声,捏着他腰间的软肉,“向南,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同一个问题,不要问两遍?”
说完,天旋地转。
顾向南的呜咽顿时变成轻喘。
所有的不甘都散进风里。
他攀上池穆的肩,慢慢闭上眼。
他忘记自己最后到底怎么上的床。
只记得书桌,地板,浴室,都留下了两人的痕迹。
池穆抱着他洗澡,再帮他擦干净。
宽大纯白的浴巾盖在他身上,显得他越发无辜可怜。
他把他放到床上,看着他软软的缩成一团,不发一言地脱下自己的衣服。
顾向南听到声音,眼睫微颤。
没有睁眼,躺在床上,像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而池穆是那把即将落到他身上的刀。
“……快点。”顾向南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进被单。
他不想哭的,但他忍不住。
直到现在,他都想不通池穆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急了?”池穆的嗓子微微发哑。
语调上扬,像在调情。
顾向南没有回答。
撇开头,一脸愤然。
他知道,他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像把精密的剖刀,一点点把他分解。
他不想在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上纠缠,“早点开始早点结束,我要睡觉。”
“那应该不太可能,你知道的,我并没有没那么快。”
池穆轻笑了声,俯下身子,彻底笼罩住他。
顾向南的眉头细细地皱起,呼吸变浅,身体揪得生疼。
忽然,“看着我。”
他按住他,逼迫他睁眼。
顾向南第二天醒得很迟。
浑身酸疼,稍微抬下手,就感觉有针尖顺着血液在体内游走。
他吸了口气,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池穆,还以为他已经走了。
正在发呆时,忽然听到房间门从外面被打开。
应激般轻轻颤了颤,卷翘的睫毛抬起,失魂落魄地看着池穆走进来。
眼神发暗,“我完成了答应你的事,希望你也能遵守承诺。”
池穆没有管他说的话,自顾自把手里的水杯递过去,“先喝点水。”
“池穆!”顾向南轻斥,嗓子发干,原本好听般的清嗓像被沙石堵住,沙哑难当,“不要转移话题。”
“嘭!”
重重的一声响,是水杯被人用力放到床头柜上。
没有收力,水珠顺着杯沿溅出不少。
池穆不爱听他说这个,放下杯子后,俯低身体,狠狠钳住他的下巴,“既然你一定要说,那咱就就事论事!你说你完成了你的义务,但我怎么记得,昨晚你说的,好像不止一次?而且向南,说到底,昨晚都是你一厢情愿地在那里讲,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答应过你什么。你现在要我兑现承诺,什么承诺?我对你有任何承诺吗?”
池穆淡笑,眸中云雾缭绕。
明明眼角眉梢都是温和谦冲,却依旧叫人觉得犀利冷漠。
“你!”
顾向南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无耻的话,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何反应。
上下睫毛都挂着泪水,清澈透亮的黑眼珠里是满满的不敢置信。
正欲发作,却又被池穆逼得仰起脖子。
他捏住他的下巴,神情讥诮,“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娶你……但很可惜,你拒绝了。”
声音低低沉沉,像在逗猫。
听上去也没有多大真心。
顾向南想反驳,但刚一转动目光,就看到他紧致的肌肉。
他裸着上身,腹肌紧实漂亮,即使是现在弯腰的姿势,也不见腹间有丝毫赘肉。
下身只套着条宽松的睡裤,白色的抽绳垂在两边,随着他的呼吸动作,像浮萍似的一荡一荡。
真是说不出的荒唐欲望。
顾向南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耳尖发红。
……他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再说话!?
这样子还怎么让人吵下去!
低下头,偷偷深呼吸了几下,稳住心跳。
池穆见他半晌没有反应,轻弹了下他白豆腐般的脸颊,“行了,别纠结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了。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待在我身边。乖一点,我们重新开始。”
池穆的眉眼弯得低低的,笑纹像镰刀,明显地收割着顾向南的怀疑。
顾向南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滚烫,“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人?这会儿说得好听……之后又不认账了怎么办?”
“随你怎么想,”池穆不上当,垂着眼笑,“反正我现在没有义务承诺你什么。但我要是你,就会乖乖照我说的做,毕竟有点希望,和一点希望都没有相比,好太多了不是吗?”
顾向南气结,但也反驳不出什么,推开池穆的手,不再看他。
虽然以前顾氏就是由池穆交到顾向南手里的,但那时他为了重新追回他,自然是百依百顺,一切以他的开心为准。
但现在池穆明显不满意顾向南的态度,只能使点手段,加快进度。
之前那么说都是为了吓他,他自然会善待顾氏,并且从始至终,在池穆心里,只有顾向南是唯一的主人。
池穆笑笑,低下头,咬了下顾向南的唇,“行了,都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先出来吃点东西吧。”
第九十一章
两人刚一出去,还没走出小区门,远远地便听到争吵声。
院门外,有三五个人正聚在那里。
他们围成一个圈,把坐在轮椅上的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生紧紧地锁在中间。
顾向南示意池穆停车,然后放下车窗,凝神细看。
只见其中一个一米八高的壮汉子,突然出手,野蛮地去拽小男生的胳膊。
小男生虽然反抗剧烈,但因为体型悬殊,还是瞬间就被他从座椅上提起来。
像个无所庇护的雏鸟,被人随意拿捏。
“你个畜生,攀上好人家就不管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想和我们划清界限?你划得清么你!给你打电话,不仅不接,居然还报警,说我骚扰你?胆儿够肥的呀!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不知羞耻地爬上我的床,让我睡他!?现在想跟我装不认识?呸,你做梦呢!”
那个壮汉的嘴巴很不干净,脸上层层叠叠的肥肉,随着他的呼吸,上下晃动。
刚开始还有些忌惮,但看小男生一个人,就那几下猫抓似的挣扎,基本可以略等于无。
便也不再有任何顾忌,动作越来越嚣张,一双粗糙厚实的大手直接往他底下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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