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渊时……”温辞突然哽咽了一声,“爱你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来爱你。”
“可他也只有一颗心,他也会累。”
若能像当初那样在小院中生活,无论是一辈子还是千年万年,他都不会累。
哪怕要他一直照顾宋渊时,他都甘之如饴。
可他现在已经承受不住这日日的崩溃与绝望,每每都痛的他无法呼吸。
“原来你心慕本王。”宋渊时勾唇深意一笑。
滚烫的眼泪顺着温辞的面颊落下,耳边却充满了他讽刺的声音。
宋渊时状似缱绻的拉住他的手,“那你愿不愿意为本王去死?”
“我已经为你死过一次了,宋渊时。”温辞看着他的眼睛,在心里说道。
原来最深的绝望,总是来自最爱的人。
温辞垂眸,低声道:“这天下,心仪王爷的人如过江之卿,数不胜数。”
他笑了一声,“我又算的了什么。”
“知道便好。”宋渊时的口吻中充满了戏谑,“你能得本王这片刻的亲近,想来也会死而无憾。”
温辞点了点头,“是啊。”他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心甘情愿,绝不后悔。”
摄政王要带正君回尚书府省亲的事情,惊动了整个京城。
自从宋渊时当朝请了赐婚旨意后,不知多少人明里暗里的跟温尚书套近乎。
就连尚书府的各位少爷小姐都宴请不断,屋内都快被拜帖堆满了。
温恒和赵氏都没想到,温辞真这般厉害,竟迷惑的摄政王能将他一个庶子立为正君。
温辞遇刺之时,他们夫妇俩也曾假意前去探望。
摄政王虽派人拦住了他们,但也赐了不少奇珍异宝,次次都是满载而归。
此时,宋渊时和温辞坐在车上,马车正往尚书府驶去。
“要回尚书府了,给本王高兴着些。”
温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王爷放心,在我这里绝不会露出破绽。”
宋渊时看着他的神情,莫名的有些烦躁。
他拉住温辞的手腕,强迫他转过身来,“说话。”
温辞看着他,“王爷要听什么,可以让影卫进来说与你听。”
宋渊时深吸了一口气,眯起了眼睛。
“你不是心悦本王,为何都不愿与本王说话。”
温辞好笑的看着他,“我心悦王爷,那王爷心悦我么?”
宋渊时怒瞪了他一眼,“本王此生只会爱慕小白。”
温辞扯回自己的胳膊,漠然道:“那我也不会再喜欢王爷。”
宋渊时就这么被噎了一下,然后咬着牙道:“那你要喜欢谁。”
他随手指了窗外一个小贩,“那个卖糖葫芦的就不错。”
宋渊时攥紧拳头,指节出咔咔的脆响,“你竟将本王与他相比?”
温辞轻笑了一声,“王爷怎可与他相比。”
他放下车帘,“我温辞若是心悦一人,便是连诸天神佛也不能与他比肩。”
温辞淡淡的瞥了一眼贺渊时,仿佛是在说,何况你一个区区摄政王。
宋渊时忍了再忍,刚想发作,马车外却传出影雨的声音。
“主子,尚书府到了。”
宋渊时瞪了温辞一眼,起身下车。
等他下去后,温辞也钻出了车厢。
“王君。”此时的宋渊时站在车下,满目温柔的把手伸向他,“当心。”
温辞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嘴角噙笑,“多谢王爷。”
“下官温恒携家眷恭迎摄政王。”
宋渊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却没叫起,“你等为何不向王君请安。”
温恒心中一惊,立刻高声道:“王君安好。”
宋渊时此时却单手将温恒扶起,“本王不过与岳丈玩笑一番,大家都是一家人,自是不必多礼。”
温恒冷汗都下来了,点着头赶忙应是。
摄政王向来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温恒实在惧怕。
所有人都避让开来,让宋渊时和温辞走在最前面。
正要进正厅时,宋渊时抬起手。
影卫不知从哪处突然出现,吓了众人一跳。
宋渊时侧身在影风耳边说了句话,然后拉着温辞走了进去。
影风虽然面无表情,实则却满头雾水。
主子刚说让他去东街找一个卖糖葫芦的,拿钱让他去西街卖烧饼?
第一百五十二章 摄政王大人他黑化了(二十八)
宋渊时拉着温辞的手,直接坐在了主位上。
温辞看着尚书府众人的脸色,出一声轻笑。
宋渊时目光移了过去,“王君可是瞧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温辞勾起唇角,“想来以前我在府中之时,要见父亲母亲一面都难,今日倒是沾了王爷的光了。”
他这一番话,直接说的温恒腿肚子都打起了哆嗦,但脸上还要赔着笑。
“哦?”宋渊时挑了挑眉,“看来尚书府的规矩不小。”
“王爷赎罪。”
温恒一跪下,府中众人也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摄政王这哪里是带温辞回来省亲,分明就是给他出气来了。
虽然暗里咬的牙都快碎了,但无人敢在面上显露分毫。
过了不知多久,宋渊时才抬手道:“诸位请起。”
温恒抬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踉跄着站起身来。
好不容易等到坐下,宋渊时的一番话又差点把尚书府的房顶掀翻。
“本王即将大婚,那王君生母唐氏的位分,是否也要议上一议?”
温恒站起身,诚惶诚恐道:“自是应该,自是应该。”
赵氏此时站起来,福了福身,“妾身与大人商议过了,唐氏就以贵妾……”
“本王着意抬唐氏为尚书大人的平妻。”宋渊时看着温恒,“尚书大人意下如何。”
赵氏一下扯紧了手里的帕子,整个人气的抖。
还没等温恒说话,尚书府六小姐温鸢儿就站了起来。
“王爷,小女以为此事不妥。”
温鸢儿今日上着鹅黄色的云烟锦衫,下着珍珠白湖雁裙,姣好的面容上略施粉黛,丝用着鹅黄色的丝带束着,其余的丝落在肩上。
整个人看上去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雅致,还带几分少女般的娇俏可爱。
宋渊时看向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有何不妥?”
温鸢儿听他语气变得和缓起来,更加有了底气。
她飞快地瞥了温辞一眼,眸中的挑衅之色分外鲜明。
温鸢儿上前两步,不卑不亢的对着宋渊时道:“王爷若要给王君一个嫡出的身份,不如将五哥归于我母亲名下,这样也……”
温鸢儿前前后后说了一堆,宋渊时一直都状似认真的听着。
赵氏用胳膊肘碰了碰温恒,两个人都眼睛亮。
在场众人唯有温辞和梁上的影卫心里清楚,这温鸢儿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母亲这些年对尚书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王爷体谅。”
温鸢儿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宋渊时,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宋渊时笑着点了点头,回身坐回主位。
“温尚书,你倒是有个好女儿。”
温恒笑着拱手,“王爷谬赞。”
“本王听说,温六小姐还是京城第一才女。”宋渊时手指在桌上轻点,“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温鸢儿含羞带怯的行了一礼,看着宋渊时的眸中充满了情意。
宋渊时,“温六小姐一直待字闺中,本王瞧着着实可惜。”
幕府众人的眼睛都瞧向温辞,见他依旧气定神闲,心生嘲讽。
“不如本王做主,就将温六小姐就许给太常寺卿的次子李耀祖,如何?”
温鸢儿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难以置信的看向宋渊时。
京城谁人不知,这李耀祖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上月还因和其他纨绔争贵香院的花魁而大打出手。
“王爷,王爷。”温恒踉跄上前,“下官记得这李耀祖已有正妻。”
宋渊时挑着眉,“那就请温六小姐念在正妻这些年劳苦功高的份上,做个妾吧。”
‘噗通’‘噗通’两声,赵氏和温鸢儿同时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宋渊时却像没看见似的,继续道:“本王瞧着明日便是吉日,影霜。”
影卫直接从梁上翻身而下,“属下在。”
“这事就交给你了。”
“是!”
宋渊时做完媒,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拉起温辞便走了出去,完全忽视了温恒在身后的哀求。
出了尚书府,两人上了马车。
温辞立刻挣开了宋渊时的手,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宋渊时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不知好歹。”
温辞却没有任何反应,转头看向车窗外面。
宋渊时眼中划过一道怒意,开口嘲讽,“怎么,又想看哪个卖糖葫芦的?”
温辞嗤笑一声,“我改主意了,方才那个卖烧饼的就不错。”
车外赶车的影风:……
“朝三暮四,不知廉耻。”宋渊时坚毅俊冷的脸庞绷的紧紧的。
“那王爷又如何?”温辞眼中划过一道寒意,“妾室侍君怕是多的自己也数不过来。”
宋渊时狠狠抓住他的腕子,神情带着阴鸷,“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质问本王?”
“我是不算什么。”温辞的声音透着冷,“可小白……”
“你住口!”
掐着他腕子的手劲愈加的狠起来,宋渊时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浑身上下的杀气顿时充满了整个马车车厢。
宋渊时狠戾的看着温辞,眸色越森冷起来,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而温辞像是没有感受到腕间剧烈的疼痛般,目光清冷的看着他,“王爷难道就不想知……”
马车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外面瞬间传来兵刃相接的声音。
车壁不断被箭矢射中,车门‘哐’的一声被撞开。
宋渊时立刻拉着温辞下车,刺客见状便瞬间围了过来。
“保护王君!”宋渊时说完,飞快的将什么东西塞入了温辞前襟。
影卫保护着两人分头逃跑,可追在温辞身后的黑衣人却越来越多。
终于跑到一处穷巷之中,影卫全部受了重伤,倒地不起。
“把东西交出来!”黑衣人厉声喝道。
温辞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一言不。
“敬酒不吃吃罚酒!”话音未落,黑衣人便直接上前打晕了他。
待黑衣人扛着温辞跑了后,影卫们又从地上站了起来。
影雨捂着胳膊上的伤口,带着所有人立刻返回王府。
“主子。”
宋渊时腕上绑着一圈白布,上面还渗着血迹。
“说。”
影雨蹙着眉,“他们已将王君打晕带走。”
宋渊时勾起唇角,意味深长道:“甚好。”
第一百五十三章 摄政王大人他黑化了(二十九)
“唰”———
温辞整个头被按到冰水之中,瞬间恢复了清醒。
脑后的头被死死的抓着,又再一次浸到冰水里。
反复了不知几次,温辞又被踹翻在地。
“说,名册在哪!”
温辞将嘴里的鲜血咽下,面无表情道:“我不知道什么名册。”
两个黑衣人上前抓住温辞,直接将他拽了起来。
“我分明见摄政王在你怀里放了什么,你还敢嘴硬!”
温辞回想起宋渊时下马车时的动作,胸口突然像是被一把尖刀刺穿。
原来这一切,都是宋渊时设计好的。
“你说是不说!”
在他昏迷的时候,黑衣人已经将他全身搜遍,但一无所获。
温辞却微阖双眸,一声不吭。
他越是这样,几个黑衣人就越是愤怒。
“把他给我绑到刑架上去!”
——————
“摄政王,你想造反不成!”
南王府外火光通明,被围得水泄不通。
宋渊时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南王,冷笑了一声。
“本王正君被人当街掳走。”他如狼般的眸子阴鸷的眯了起来,“本王现在怀疑人就在你的府上。”
“一派胡言!”南王被气的脸色涨红。
一根箭矢突然扔在了南王脚下,吓得他后退几步。
“这是从本王马车上拔下来的。”宋渊时眉峰之间透着阴冷的气息,“上面可有你南王府的刻印。”
南王从府卫手中接过箭矢,看过之后气急败坏的扔到地上,“这是栽赃嫁祸!”
“是不是栽赃嫁祸,也要本王搜过再说。”宋渊时语调慵懒,眼底深处确实绝对的肃杀和冰冷。
“玄甲军。”他抬起手。
“在!”齐刷刷的吼声顿时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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