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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温柔攻养大后(近代现代)——常安十九画

时间:2024-04-05 16:49:21  作者:常安十九画
  “也对。”沈恪像是自然而然地认同了他的这个说法,接着口吻轻松地问了一句,“难不难受?过来吃点东西。”
  “你……”林简站着没动,目光从沈恪手上打包的餐盒又转到他的脸上,眉心不自觉地蹙了一下,“所以……你一大清早,是去买早餐了?”
  “不然呢?”沈恪微微挑眉看他一眼,有些意外地朝他扬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好笑地反问道,“这么不明显吗?”
  我还以为你走了。
  林简在心底回答说。
  “昨晚逞能喝那么多,今天胃不难受?”沈恪边说边向小厨房走,“奈何我做的东西实在是拿不出手吃不下口,只能出去买点借花献佛了——还傻站着干什么,过来拿碗筷。”
  “哦。”林简如梦初醒般,深深舒了口气,去厨房拿出碗碟摆好。
  两个人站在餐桌边,将打包回来的早点依次摆上桌,至此,氛围还算平静轻松,并没有臆想中的尴尬与难堪。
  也对。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沈恪从不曾、也不会让他难堪。
  养胃的小米辽参粥,配着刚蒸好的玲珑菜卷,小菜也很是清淡,新鲜嫩脆,看上去便让人食指大动。
  两人相对而坐,安静无声地各自用早餐,等林简喝过一小盅粥后,沈恪放下碗,忽然问了一句:“还难受吗?”
  林简在明媚的晨曦中抬起头看他一眼,说:“好多了。”
  “嗯。”沈恪彻底放下筷子,神色和口吻都很平静,“彻底醒酒了?”
  林简微微一怔,随即小幅度地点了下头:“醒了。”
  “好。”沈恪忽然说,“那我们谈谈。”
  林简无法不暗自怔然,此情此景,这句“谈谈”,像是一下子将他带回到年幼时光,那段被沈恪养在家里的日子,有很多次,沈恪也是这样平静温和地对还是个孩子的他说,我们谈谈。
  谈什么呢?沈恪行为处事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和理论,面对这人生海海泛舟而行的大千世界,更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与风骨。从小到大,林简听到的、学到的处事态度,都源于这个人。
  处事不惊,遇事不乱,戒急戒躁,行稳致远。
  而多年后,两人对坐在清晨柔阳之中,沈恪又说,我们谈谈。
  林简抻了张纸巾擦过嘴角,继而将那薄薄的一张纸攥在手心,低声问:“谈什么?”
  沈恪静了静,目光从他隐约发白的指骨上移开,落到他酒后仍显苍白的脸上,说:“谈谈我和你。”
  林简一言不发,一颗心被这句轻缓的“我和你”拉扯得忽上忽下,坠在半空没有着落。
  “如果上次在竞标会上,我们没有遇到……”沈恪说到这很轻地皱了一下眉,仿佛这是个让人并不太开心的假设,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那么,你是不是就真的不准备回来,也不准备再和沈家有任何牵扯瓜葛了?”
  “没有。”林简思忖顷刻,实话实说,“我没有那样想过。”
  “好。”沈恪又问,“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过十年。”
  这句回答林简几乎是无需思考便脱口而出,说完后,自己倏然顿住。
  因为沈恪的脸色微微变了。
  几乎在他说出口的第一时间,沈恪就解码了这句“十年”背后的深意。
  十年。
  林简在用时间做对冲。
  沈恪当初养他十年,所以他也要离开十年。
  十年前,你始终当我是那个你养大的孩子。
  那么我也用十年时间去冲淡记忆,用时间偿还时间,等这十年过后,再站到你面前时,是不是你看向我的目光,能稍有改变?
  沈恪看着对面的青年,沉沉叹了口气。昨晚那种巨大的无形的酸涩再一次漫上心口,像钝刀,在心脏最柔软的位置上来回拉扯,泛起难以言说的又闷又重的钝痛。
  怎么,这么傻?
  “你……”
  “别问了。”沈恪刚刚出声,却被面前的人生生打断。
  林简垂头闭了一下眼睛,而后抬起目光,平直地看着沈恪,压抑着眼底几乎要藏不住的痛楚,“不谈了,别问了可以吗?”
  这样自暴自弃的口吻,沈恪眉心一点一点地蹙了起来。
  “昨晚我说过了。”林简狠狠咽了一下喉咙,掩饰着声音中的喑哑,“你不要管我了,行不行?”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林简注视着对面的沈恪,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悲凉。
  这个人永远温和理智,永远风度克己,但同时,也永远高不可攀,平等淡漠地垂眸注视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温柔平和,却谁也不爱。
  就像是,用力踮起脚,伸出手,也无法触及的那冷太阳。
  温暖又冰凉。
  “不要管我了,就这样吧,行不行?”林简微垂下头,又问了一遍。
  从沈恪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他修长的脖颈与肩背拉出一道利落绷紧的线条,像是一张被人蓄力拉开的弓,弦韧劲道,拗成固执又倔强的姿态。
  沈恪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一些,他轻声叫了一句他的名字“林简,你抬头。”
  林简却没动,过了很久,沈恪发现他一直绷着的那口气似乎消散了,肩膀的线条几不可查地垂落坍塌下来,仿佛坚持过后的骤然脱力。
  又过了很长时间,林简终于抬起头,直视着他问:“或者,你想我怎么样呢?”根本不等,亦或是不需要沈恪的回答,他语速稍快地自顾说下去,“怎么样都可以的,只要你说。”
  “再不见面,或者我再离开,不出现在你面前,都可以。”
  “只要你说出来。”
  半晌,沈恪说:“我从没那样想过。”
  “好。”林简点点头,眼底的血丝似乎又重了一点,但却没有水汽,毕竟他从不在这个人面前流眼泪,“其他的呢,只要你说出来,我就去做,但是——”
  林简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那么轻却那么重:“只有一件事不行,你管不着。”
  这一瞬,沈恪眸光无声晃动了一下。
  一件事,什么事?
  就是喜欢你这件事。
  我没办法控制,你也同样管不着。
  因为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
  与你无关,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数我一身傲骨,却甘愿沦为这场爱意的囚徒。
  只肯为爱臣服。
  沈恪久久沉默,只是用黑沉的目光静静看着眼前的青年。
  面容苍白清瘦,眉眼清冷又犀利,这样一个疏离孤拔的林简,却会用最虔诚卑微的口吻说喜欢,用自暴自弃甚至是自我厌弃的姿态,豪掷一场长达数十年的、完全看不到尽头的暗恋。
  恍惚间,沈恪又想起昨晚无数次问过自己的那句话——
  沈恪,你都做了什么?
  有很轻微的声音传来,片刻后,身侧的阳光被高大的身影挡住,林简怔然抬起头,看着走到他身边来的沈恪。
  两道目光在半空碰撞纠缠,过几秒,沈恪忽然抬起手,掌心覆在他的头顶,很轻地揉了两下。
  “别难过了。”沈恪的声音如同揉在他发顶的手掌一张,温沉又轻缓,带着安抚与纵容的力道,说,“林简,我不管你,你且自在随心。”
  你的爱意,永远珍贵而自由。
  *
  那天沈恪离开后,林简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他。
  一来是城市公园的项目破土动工,他和项目组需要每日进工地踏勘现场,此外工程开始后,便有无数份汇报方案和进度报告需要他来写,原本就有限的时间又遭遇无限压榨,连续加班再次成了常态。
  好在这样忙碌的工作状态能够让人无暇其他,像是完美的伪装,疲惫感能够抵消一切夜深人静时的独自幻想。
  经过那夜的“酒局风波”后,林简本以为再回到项目组时,会迎来此起彼伏的各异眼光,但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后,他发现自己可能有些杞人忧天了。
  那天晚上他被沈恪带走的事,除了方景维之外,似乎再无人知晓。
  而方景维在亲眼目睹了他与沈氏大老板种种不同寻常的关系后,也没有私自诘问过他,只是在一次深夜加班时分,两人去茶水间冲咖啡偶然撞面时问了一句:“你和沈氏的沈董之前认识?”
  林简没有刻意回避,却也没想详细解释,只是说:“算是,小时候曾在他家里住过一段时间。”
  “怪不得。”方景维端着咖啡杯释然而笑,“看来是我那晚听错了,所以才会错意,原来是这样。”
  “听错什么?”林简迈出茶水间的脚步一顿,回身问。
  方景维笑道:“那晚沈董说‘我的人’,我还暗自吃惊,以为……现在想来,应该是我酒后听得不真切,他说的,可能是“我家的人”,是我理解有误。”
  “哦,这样。”林简怔然片刻,却对方景维刚刚的描述完全没有印象,大概是那晚他确实喝得太多,以至于只记得是沈恪凭空天降将他带走,对于当时他说了什么,却丝毫不记得。
  “还有……”方景维稍作犹豫,而后竟然举着咖啡杯朝他微微欠身,歉意道,“那晚我酒喝得多,言行举止可能有些失态了,如果有冒犯到你的地方,希望你别介意,我可以道歉,诚心实意的。”
  林简面色稍霁,静了片刻后,也同他微微举了一下手中的咖啡杯,淡声道:“组长言重了。”
  淡然揭过,自此不提。
  然而,随着工程进度的推进,林简接下来要随项目组和承建方的材料采购部一起去趟外地,进购一批大宗材料。出差跑外原本没什么,但是这样一来,皮蛋就没有人照顾,成了留守毛儿子了。
  思来想去,林简还是决定问一问沈恪,方不方便在他出差的这段时间,先将皮蛋接回去,如果对方公事繁忙近期无法抽身的话,他也可以送过去一趟。
  出行日期定在两天后,这晚林简洗过澡后,站在卧室的小阳台上,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那串号码。
  已经是北方的深秋,夜风很凉,林简握着手机等了许久,直至电话那端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暴露在睡袍袖口外的手腕被风吹得冰凉,林简凝神看了一会儿手机屏幕,在黑屏的前一秒,又按下了重播。
  而这次,等待的时间不算太长,电话就被接听,只不过,那边说话的人不是沈恪。
  “您好,我是沈董的助理,请问您是?”徐特助礼貌地问询道。
  林简心中却没来由地一突。
  他打的是沈恪的私人号码,而使用这个号码的手机,沈恪从来不会让助理或是秘书临时保存。
  “你好,我叫林简。”林简蹙着眉心,口吻还算平静,但稍显加快的语速却出卖此时内心的不安,“请问……沈恪方便听电话吗?”
  大概是从没有人在助理面前这样直呼过沈恪的名字,徐特助明显愣了一下,但这毕竟是老板的私人手机,他还是严谨又客气地说:“现在不太方便,请问您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林简心中的不安陡然加重,他开口直接问道:“他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方便?”
  “呃……”徐特助犹豫着,“这个……”
  “我打电话来,是想让他把皮蛋接回去。”林简洞悉对方的踟躇,毫不客气地扔出杀手锏。
  如果说徐特助不知道林简是谁还情有可原,但是老板养在身边这么多年的爱犬,那他可太熟悉了,而现在这人居然说……
  徐特助不敢怠慢,神色一凛,实话实说:“不好意思,沈董最近可能不太方便出行,这样……您给我一个地址,我明天过去接皮蛋,可以吗?”
  “他怎么了?”林简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
  “……嗯,沈董他……”
  “你说。”林简沉下一口气,干脆利落道,“他是我小叔叔,没什么不方便告诉我的。”
  原来是这样——徐特助如蒙大赦,长舒一口气:“沈董昨天出了一点小意外,左腿受了伤,今天上午刚做完手术,所以……”
  “地址。”林简飞快打断他的话,说话间已经快步从阳台跑回房间,从行李箱中翻出一套外出的衣物,“告诉我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深夜,网约车飞驰在高速路段时,林简坐在后排想了很多。
  一开始是想自己既然要在这边长期生活一段时间,那不如购置一辆代步车,免得再出现这种临时情况时,出门都不方便,毕竟司机师傅导航显示要三个半小时才能到,如果是自己开车的话,可能会节省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这样就能早一点见到沈恪。
  又想北方的深秋确实很冷,自己出门时应该多加一件外套或是大衣,而不是这样急匆匆的穿着长裤衬衣就跑出门来。
  只为早点见到沈恪。
  还想着以沈恪现在的身份,哪次正式出行不是前呼后拥多车开路,怎么这次就这么寸,会在高峰路段发生车祸,也不知道他身边的那群保镖助理秘书司机,是怎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
  而他现在只想早点见到沈恪。
  车子划破稠密的夜色,向前飞驰着,林简在座位上仰头深深呼吸。
  快一点,再快一点。
  三个多小时候,网约车在市中心医院大门口停下,林简重新站在阔别五年多的南市土地上,没有任何波澜与欣喜,下了车直奔病房楼跑去。
  凌晨一点,更深露重。林简一身单衣,裹着湿润的寒气站在了特护病房的楼层。
  整层病房口异常安静,只有护士站的引导牌和安全出口的指示灯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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