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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过青山又相逢(GL百合)——风亦停

时间:2024-04-06 11:35:46  作者:风亦停
  秋臻低着头,半张脸都隐匿在了黑暗中,看不清她面上神色。但显然方才秋望舒惊呼的一声,叫她停下了动作。
  心中已经清楚秋臻要去做什么,可是秋望舒还是不敢相信,她咽下了一口气,颤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见秋臻不出声,也没有下一步动作,秋望舒迟疑地张了张嘴,向秋臻确认道:“……娘,是不是他们追上来了?”
  “那你,我,我们,我们不能一起朝林子里跑么。”
  “或者一起躲在这里头啊。”
  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秋臻会有什么反应,秋望舒只能慌不择言地说个不停,“话本里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么,他们应该也以为我们拼命地往山下逃,也想不到你我一起躲在这里的。”
  “或者,总有我,总有我能帮你的地方吧”
  说到最后,话音里已带上了哭腔。昏暗的偏殿中,秋臻低下的面庞前,只能听到秋望舒近乎哽咽的祈求:“……求你了,你别留我一个在这儿……!”
  听着她惊慌失措的祈求,秋臻垂在身前的手不由地抖了几下。“求你了”这三个,阿望经常挂在嘴边,有时是撒娇,有时是故作凶恶的威胁,但今日这般带着哭声的恳求,还是头一回。
  心乱如麻间,秋臻抿直了嘴,缓缓抬起了手,伸向了女儿的脸侧。
  秋臻的手心凉得像那井水一样,但秋望舒却忍住了颤抖,直视着秋臻的眼睛,企图在里面找到一丝回心转意。
  手指为她拨开了粘在嘴边的乱发,秋望舒好似看到了一丝期望,于是她攒起一个勉强的笑,轻轻喊了一声:“娘”
  可是下一瞬,她便感觉到秋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颈后,没有犹豫地并指点了一点。
  笑容消失在了脸上,秋望舒一动不动地坐在功德箱中,她拼命张了张口,可是喉咙里除了嘶哑轻微的气声外,再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阿望求她,她一向舍不得不答应,但唯独这一次不能行。李慕舸,即使十年前被她废去右臂,却能屡次突破,已不可以当日而语。弃剑而用改用蛊心南萧,即使她这十年并未真正放下更星剑,也只有五成的胜算。
  但即使只有五成的胜算,她不会将自己剑囊中的剑册交给李慕舸,就像即使十年前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在落霞坡捡起这本剑册。毕竟除了她这一介无心散人,还有谁能厚着脸皮守着这剑册一走了之呢。
  若只她一人,便拔了剑,像从前习惯的那样去搏一个五成的胜算。可今日不同,还要五成来保证,即使今日落到了最糟的结果,阿望,也能活着离开此处!
  她得出去给自己和阿望,搏一个活路!
  这样想着,秋臻张了张口,转了转眼睛,又想看,又不敢看地望向了女儿。
  而阿望的样子比她想象中的更令她心疼。其实这会儿本来应该什么都看不清,庙中昏暗,还有她的身影挡着,可她却觉得眼前分明能看清那双惊怒的眼睛,还有……无法控制淌了满脸的眼泪。
  明知道阿望发不出声音来,可秋臻还是轻轻地捂住了女儿的嘴巴,看着她的眼睛,示意她不要再费劲发出声音:“嘘——,嘘——”
  感觉到秋望舒停下了动作,秋臻撤开了手,用拇指帮她擦去了眼泪,努力平复着喉中哽咽,眯着眼柔声哄道:“娘知道,知道的。”
  怎么会不知道,以前有人在饭馆嚼她的舌根,阿望趁她不注意爬上桌子,吭哧一下就把人给打了,打完后还撇着嘴,任对面怎么骂她都不说一个字。想到当时的情景,秋臻面上浮现出了一个笑容,“娘知道,知道阿望聪明,知道阿望也想护着我。”
  “但不是现在。”
  不知为何想起了她在客栈拔剑那日阿望期待又惊喜的眼神,秋臻话音一转,笑道:“而且,我不是还欠你把剑么。”
  “娘不骗你,等娘了了这破事,便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买个小院子,我亲手教你学剑,再给你买把比更星,还要好上千倍的剑。”
  解开了她的穴道,秋臻倾身向前,半是心疼半是讨好地问道:“行么?”
  方才还在哑声吼着,穴道甫一解开,秋望舒便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咳得颧骨上红遍一片,她却马上抬头,生怕秋臻下一秒就踏出门似的反驳道:“不行——!”
  咬住了牙关,秋望舒恨声喝问道:“娘!你要我看着你去送死吗!”
  她这般怒叫着,一张脸上满是青白,眼眶却红得吓人。被秋望舒的样子搅乱了心神,秋臻一时竟然楞在了原地。
  见她又没有反应,秋望舒心中更是惊慌,此刻她就像一头走投无路还要逞强呲牙的小兽一般,嘶声吼道:“你说话!”
  沉默地放下了搭在女儿肩膀上的手,半晌后,秋臻无奈地叹出一口气,自嘲道:“你就这么低看你娘?”
  “我便是只一人,也不会输给他们。”
  说完这句话后,秋臻深深地看了一眼女儿,随即再次毫不留情地封上了她的哑门穴。
  这次,顾不上再去细想秋臻点穴的动作,秋望舒只能惊慌地盯着秋臻,看她抬手敲了敲背后的剑鞘,随即缓缓抽出了更星剑。剑身擦过剑鞘,却好似划过她的心底,叫夜风灌了进去,只一瞬间,方寸间便如隆冬坚冰般寒凉一片。
  可秋臻却没再回头看女儿的表情。并指擦过剑锋,她背过身去挽出一个剑花,平静地说道:“不是说喜欢我的剑么,那你且在这听听,这更星剑鸣的声音。”
  说完,秋臻没再停留,右手持剑,朝门槛外走去。
  檐顶的乌云不知何时压得更低了,将月光遮了个遍,只剩下一片暗得令人心惊的墨色。眼看夜黑得连秋臻的影子都照不清,可她却浑然不觉地往外走。不知为何,秋望舒心中此时只有一种预感,秋臻只要踏出这个门槛后,就不会再回来!
  而她的预感一向也不会出错。
  “别走——!”撕心裂肺地在心中嘶吼着,秋望舒只能目眦欲裂地张着嘴,祈盼着哪怕能发出一个不成型的字句也好。
  可是偌大的偏殿中,除了僧舍传来的寒鸦声和秋臻的脚步声,始终是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第018章 非相
  半柱香后,在离偏殿一墙之隔的山门外。像是将秋臻的行踪猜到了个八九分,马蹄声不再压抑动静,齐齐聚集到了山门前。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吁——”的一声,为首的李慕舸勒停了马,眼神冷然,看向了写有“法定寺”的匾额。
  冷笑一声,李慕舸自嘲地收回了目光。
  又是寺庙啊,看来他和秋臻注定绕不过这庙。
  十年前,秋臻悔婚被逐出师门后,不仅暗中带走了本该到他手中的《息缘剑法》,还与那庸碌之辈暗度陈仓,叫他成了中都的笑话。于是他便干脆布了一局,于平雨镇破庙中离间了刚出中都不久的秋臻与施遇迟,意欲让那施遇迟夺去秋臻手上那一册剑法。
  可惜了,秋臻不止剑法快,连这夫妻之情都能断得比剑法更快,竟叫他折损至此,不得不再等待十年,才等到了势必要了结此事的今日。
  收回目光,李慕舸放下缰绳,翻身下马。随即身后有一人带着四五人利落下马,三步跑到他身前,低头恭敬道:“门主,我们去搜山。”
  客栈那一日,探出来的便是,秋臻并未将剑法授予女儿。所以如果不想让女儿涉险,那她便有可能将女儿藏匿于前方山中。
  所以按理,应全力搜查这伏春山。
  但是,事实真是如此么?
  眯起眼来,李慕舸透过山门,定定地看向寺中。
  火把噼啪和阵阵寒鸦声中,他抬起了手,并指指向了山门内的方向,沉声道:“山要搜”
  “但这庙里也要搜。”
  听清了他的意思,暗卫虽然略感诧异,但立马点了点头,没有一丝停顿地答道:“是!”
  马头调转,分三路奔向山深之处,李慕舸也回过头,带着剩下一半人,踏上了法定寺的石阶。
  踏上最后一级石阶,踏进了山门,李慕舸没有丝毫犹豫,像是已经感应到秋臻的踪迹一般,径直走向了主殿中。
  四野阒然,沿路尽是枯草与香灰。一片寂寥中,唯一不变的就只有眼前佛像上那慈悲而祥和的微笑。
  迎着弥勒佛的注视,他一步步走近,直到跨过了门槛,看见了立于佛台之下,背对他的人。
  天边闪过一道电光,照得殿中一片惨白。庙里恢复往常的昏暗后,李慕舸率先开了口。面上没有半点异色,就像是招呼一个故交一般自然道:“久违了,秋大侠。”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一道响雷也轰然炸开在耳边。
  雷声没有影响殿中任何一人,但却惊动了僧舍檐上的鸟雀,一片惊飞振翅声中,秋臻转过身来,收起了往常的玩笑之色,面无表情地对上了李慕舸的眼睛,寒声道:“青临门若是不伸这么长的手,这一面,还能更久。”
  秋臻的反应自然在李慕舸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也并无什么反应。仰头微笑一声,李慕舸话音一转,朝着秋臻身后看去,边看,边故作好奇地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秋臻嘲讽地暗笑了一声。抬手拍了拍袖口不知何时沾上的灰尘,秋臻理所当然地回道:“因为我一人,就足够了。”
  她女儿是被她藏在了庙中,还是藏在了山中,试一试就知道了。
  不再掩藏自己的言下之意,李慕舸背起了手,仰头在原地踱起步来,“秋大侠,你又何必强撑胃口呢,这一卷剑法,哪一门都吞不下,你也一样。”
  说完,他停下了脚步,寒光直逼向“这件事,十年前你不就清楚了么?”
  可是听了他的话,秋臻却仍然只是持剑站在原地,就好似听到什么不足挂齿的话,并没有多余的反应。
  就好像话中人与她无关一般。
  怎么可能呢,李慕舸嘲讽地笑道,若她当真能不在乎,便不会落到隐居边塞十年之久的地步。
  想到了十年前,也是庙中,看到秋臻咬牙手刃枕边人的那一刻,他的眼中同现在一般,有着无法抑制的兴奋:“亲手杀死枕边人,是什么滋味呢?”
  如果一句不够激怒秋臻的话,那两句够么?
  电光划过他的眼底,李慕舸压着心中的激奋,一字一顿地继续道:“带着遗腹子过活,心里又是什么滋味呢?”
  感受到他话中隐隐的癫狂,秋臻终于有了反应。又一道雷声响过,她似乎思索了片刻,然后在轰然声中回答了李慕舸的问题:“那自然是恨啊。”
  当然是恨啊。
  持刀朝向自己的伴侣死在她的剑下,她心中没有一丝后悔。但这不代表,她不恨屡次搅乱她的命运,屡次撕破她心中之道的始作俑者。
  闻到了风中送来的水汽,她猛然想起来,十年前也是这么一场冷雨,她满脸血污,甚至都分不清是谁的血了,只能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奔出了。不敢策马,足足用了两天两日,才敢闭眼昏倒在了医馆前。
  万幸的是,她活下来了,阿望也在她肚子里活下来了。
  想到这里,她再也压不住心中的厌恶和作呕之感,直直看着李慕舸,似乎觉得很好笑地反问道:“不然还会是什么呢?”
  不然还会是什么?听了这话,李慕舸捂住额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光影昏暗,只能看见他不停颤动的肩背,仿佛秋臻的话,比他所见过的所有事还要荒谬,荒谬得令人发笑。
  停下了近乎癫狂的笑声,李慕舸掩面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缓缓地看向了秋臻。
  若是当真恨,当年对着自己就该一击毙命的啊,这十年里,也该有多少机会能把自己当年所作所为还在自己身上啊。可她却甘心回避这一切,只窝在小镇中,守着那把她真正逼到这一步的的剑法,把她自己的女儿养大。
  说到底,心软又无力地守着所谓的正道,就是愚蠢。而愚者没有资格恨,只能悔。
  放下了手,李慕舸满脸理所所当然地回道:“我以为,是悔。”
  听着这句话,秋臻笑着挑起了眉峰,“当然也有悔。”
  将贴袖而立的剑柄举起,秋臻的目光从李慕舸那令人作呕的脸移到了他被自己一剑穿过的右腕,感受着久违的盈满袖间的剑气,秋臻不由冷笑道:“后悔当年,不该只废了你的右臂。”
  又一次电光闪过,短暂地照亮了她手中那一抹摄人心魄的子夜墨蓝。可惜了,这“追魂断雨三更星”过了今夜,大概再不能亮起了。
  做了十足十无奈的样子,李慕舸叹了一口气,遗憾道:“如此,看来我们也没得谈了。”
  话音落下,他随即抽出了置于袖间的物事——那是一柄由桂竹所制的,八孔南萧。
  如果华南给她带的消息没错的话,这柄南萧,原是倾阙阁老阁主留下的宝物,被李慕舸强夺走后又赐了一个十分讽刺的名——青阙,可惜倾阙阁敢怒不敢言,只能暗暗吞下夺宝之仇。
  这柄南萧,据说可以奏出扰人心智的幻音。李慕舸如今弃剑用萧,看来已是将这幻音和青临门心法融了个透彻。
  青临门的非相神功,与此萧相通,具有蛊惑人心之力。正如心法名字所云,凡所有相,皆为虚妄。若执着于眼前之相,则会着了功法中的“空相”,而永不能窥得其剑法本心。
  萧音乍起,深远而空蒙,箫声时高时低,时断续时悠扬,音高时如隐侠于陇上幽幽吟唱,音低而泛时又如野火跃动,不甘覆于草木灰下!
  原以为是什么自创的邪银,却不想他吹的却是前朝遗音——《神人畅》!
  在试剑台上,酒酣畅快时,她也常在同门的琴声下伴此曲舞刀弄剑。可今日这原本悠扬神秘的曲调,在李慕舸嘴下,如何就能吹得这般离奇诡异。那时顿时长的箫声,似乎有意催动着心中的烦乱。
  怎么,是觉得光凭这首曲子就能恶心自己么?本想仔细探探这箫声中卖的什么药,但此时秋臻可没耐心再细听下去了。
  躲避着秋臻的攻击,李慕舸手上的南萧却并未停止吹奏。直到目前,秋臻都很冷静,难不成,她真的把剑法和女儿都藏到了山中,再特意引自己跑回庙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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