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喜欢给孩子立规矩,但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没有你的严厉,橙子早就被我这个上梁带歪了。
“宝宝,你不要总是否定自己,好不好?”
程数没吭声。
“好不好嘛。”叶眠在黑暗中胡乱地去揉程数的脸颊。
“嗯。”程数低低地应了一声。
程数将目光落在和她同床共枕的年轻女人身上,心里又酸又胀。
黑暗中,程数没法捕捉到小妻子那双永远澄澈通透的眼睛,可是来自年轻女人内心炙热滚烫的温度似乎能越过她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将她灼伤。
突然,面前黑暗的人影凑近,程数呼吸骤然急促。
唇上的触感不容作假,柔软到极致,好似陷入云端。
“叶……”程数想开口拒绝,可话音未落,温热的舌就径直闯入。
在夜间丧失视力的情况下,她的听觉、触觉都被无限放大。
吮咬声和难以克制的喘息声交织。
这个吻极尽温柔缠绵。
末了,叶眠轻轻抵住程数的额头,她说:“我爱你。”
这句情话几乎要将程数烫伤。
年轻女人的声音微哑,近乎喟叹:“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
温热的气息在她二人之间交织,下一秒,柔软的唇瓣落在程数耳畔,吐气如兰:
“想起来,你是爱我的。”
第23章 人工智障
一夜无梦。
程数缓缓睁眼, 发觉自己正依偎在叶眠的胸口。那两团柔软近在咫尺,再往上锁骨中心的两处凸起像是诱人的点心,等着食客采撷。丝丝缕缕的栀子花香纠缠着她的鼻息, 扰乱她的神思。
程数心慌意乱,偏头躲避这几乎无孔不入的香气。
她回想起昨晚那个吻,本以为她的内心断然是拒绝的, 没成想最后抗拒并未占据上风,反而在缠绵悱恻中被掠夺了神志。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心中所想究竟是什么。
年轻女人的睡颜美好得叫人心醉,长睫在清晨的微光下透着浅金色, 像是降临人间的天使。
和她的瞳色一样, 叶眠的发色也比绝大多数的亚洲人浅。此刻,她们二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一道乌黑挟着一道棕褐, 深浅交错,不分你我。
程数抬手, 将叶眠睡得凌乱的发丝别至耳后。
做完这一个动作,她深呼吸了两下,试图压下心头的悸动。
——她想要更多的肢体接触。
程数的目光落在叶眠那双白皙纤长的手上。她偷偷够上叶眠的手,沿着年轻女人的指节一点一点卡进指缝,同她十指相扣。
久违的欣喜再度涌上心头。
钢琴师的指甲修剪得短圆干净,透着一股圆润可爱的劲儿。
明明手指白皙得跟通透的白玉似的,指尖却是近乎嫣红的粉色, 微妙的色差为这只手平白添上几分色.气。
视线下移, 便是纤细的手腕。
程数脑子里忽地浮现那句古诗“垆边人似月, 皓腕凝霜雪”。
说的是酒垆的少女像是皎洁的明月,为客人斟酒时不免会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 惹人心颤。
这句诗在程数脑海里一直是冷色调,清冷得像是冬夜飘下的第一片雪花。
但是从来都不曾具象化过。
可如今,这句诗有了画面。
就像是之前,程数一直无法理解音符究竟是如何传达情感的,却在叶眠即兴弹奏的曲调中,第一次察觉出了来自演奏者的喜悦之情。
她像是音乐和文字领域的“色盲”。突然有一天,因为一个人的出现,缤纷的色彩骤然闯入,她的世界终于不再是黑白两色。
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新奇。
程数完全理解不了,为什么仅仅只是简单的触碰,就能让她心神荡漾如此之久。
虚扣的那只手似乎有收紧的架势,程数立刻抽离。
叶眠悠悠转醒,非常自然地搂住爱人的腰。
“早上好,亲爱的。”
“早上好。”
清晨温馨甜蜜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程数耳边突然传来年轻女人惊呼:“我的天!七点半了!”
糟了!睡过头了!程数也骤然反应过来。
她随便套了件衣服便去喊两个小孩起床,一出卧室门就撞上了满脸幽怨的117。
“主人,早饭都已经凉了。”
程数随口应了句:“我们马上。”就马不停蹄赶往公主房。
橙子带年年一起睡,她们两个也没有定闹钟的习惯。
把两个睡眼惺忪的小女孩从床上拉起来,程数从衣柜里随便找出两件毛衣,一件递给橙子,另一件帮年年套上。
年年的小短手伸了半天也没从毛衣里伸出来。她眨巴着眼睛,似乎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睡了一觉后缩水变小了。
叶橙安收拾好自己,看了一眼妹妹,顿时无奈道:“妈妈,你给年年套的是我的毛衣……”
程数尴尬地哦了一声,把程柚年的袖口往上卷了卷,说:“这样不就行了?”
叶橙安:“……”
程柚年突然跳下床,小跑到昨天赢得的奖品——那只透明的小书包前。
年年说:“姐姐让我把糖果带到班级,跟别的小朋友分享。”
程数点头:“嗯,挺好的啊。”
程柚年继续道:“但是昨天,这个书包坏了,拉链拉不起来了。”
程数走过去拎起那只书包,端详了一下,确实很劣质,坏了也正常。
她安慰道:“没事儿,我给你找个其他袋子装。”
年年摇头,小女孩兀自拎起过于长的毛衣衣摆,围成了一个兜状,然后伸手抓起几颗糖果放进了“兜”里。
“这样就可以装很多糖果了。”
叶橙安在一旁笑着说:“年年,你好像袋鼠咯。”
程数从公主房的衣柜抽屉里找出了一只黄色小书包,她把剩下的糖果一股脑倒了进去,然后说:“年年,你用衣服装糖会很累而且很容易掉,你背这个书包去学校吧。”
程柚年听话地点点头,将兜里的糖果也放进黄色书包里。
叶眠姗姗来迟,第一眼就看到程柚年穿着大了几码的毛衣在房间乱晃。
“不是,这么小就走‘oversize风’了吗?”叶眠看着年年,话却是对着程数说的。
叶橙安沉默无言,敢情妈妈妈咪没一个能主动发现年年身上穿的是她的毛衣?
希望年年快快长大,等她们两个一样高,可以穿一个码子的衣服时,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了。
当然,最后程柚年还是换了件合身的衣服。因为叶眠一边吐槽程大果的审美,一边从衣柜里翻出了一件灰色针织衫和毛绒马甲背心。年年换上之后跟要去T台走秀一样。
橙子需要七点五十前到校,她们一家四口早上八点十分才出门。
叶橙安不紧不慢地说:“你们先送年年去幼儿园吧,反正我已经迟到了,不差这一会。”
叶眠故意打趣道:“完蛋了,你的小同桌肯定担心死你了。”
叶橙安:“……”
程柚年抱着一瓶刚热好的牛奶,背着黄色小书包,蹦蹦跳跳往外走。
叶眠毫不留情地吐糟:“这个包也好丑。”
程数:“……”
上车后,橙子的班主任来电话了,问小孩怎么没来上学。
叶眠毫无歉意的道歉:“对不起啊老师,是我睡过头了,给您添麻烦了。”
班主任:“……”
*
蓝星小学。
一年级七班正在上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说话温温柔柔,和和气气,向来不会发火。
小孩们正低头做算术题。
数学老师有点纳闷,怎么感觉今天上课,班级里好像安静了很多?
突然,和谐的氛围被打破,一个卷毛小女孩背着书包站在班级门口打了声“报告”。
“请进。”
叶橙安迎着班里齐刷刷的目光,穿过大半个班级走到了第三排靠窗的位置。
“徐念……”叶橙安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因为她的笨蛋同桌正两眼通红,小金豆不要钱地往下掉。
几分钟后,数学老师又纳闷起来,怎么感觉班级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多了起来呢?
*
“请问您现在要去哪儿?”车载AI问道。
程数愣了下。刚刚正巧路过叶眠所在的经纪公司,叶大钢琴师说要去跟经纪人谈谈,抛了个飞吻就下车了。
现在车上就剩她一个人了。
“去鹏跃总部吧。”
“好的。”
一踏进鹏跃办公大楼第十七层——生物计算部的大门,程数就撞见白彤那好似见鬼的眼神。
程数深吸一口气,叫住了白彤:“师妹,我有事想跟你请教。”
“请教?”白彤疑惑不已,不知道程师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程数将白彤一路带到洗手间,确认四下无人后,才撸起一只袖子举到白彤面前。她带着一点命令的语气道:“你抓着我的手腕。”
白彤:“???”
她怀疑道:“程姐?这是什么功法?你去信邪.教了?”
程数:“……”
白彤被她的眼神盯着,不情不愿地伸出手随便搭在她的手腕上。
程数默数了三秒,心里没有任何奇特的感觉。
“真不知道程姐你在发什么神经……”白彤不自在地抽回手。
严谨起见,数值的参考价值比人体主观感受要高。程数将目光落在白彤手腕处的智能手环上,开口:“把你的‘儿童电话手表’借我用一下。”
白彤在程师姐面前一向逆来顺受,她“哦”一声,摘下手环递给程数。
程数将手环卡上左手腕,一小段时间后,屏幕上自动显示心率、血压和血氧。
心率72,高压121,低压80,血氧97,非常健康的身体指标。
由于手环绑定的是白彤的身份信息,之前监测的也都是她的身体状况。突然间换人,手环自带的AI健康管家“小康”反应不过来,它只察觉到主人的指标出现变化,于是发出欣喜的声音:
“您的健康指数相较于前一分钟有明显提升,请继续保持哦~”
白彤表情坍塌,愤愤道:“什么人工智障,换人了都不知道。”
苦逼打工人和嫁入豪门的软饭女身体素质能一样吗?
程数划了两下屏幕,吐槽道:“师妹,你别不是寡疯了。这上面显示你每天开启语音功能的时长高达17个小时,你是在跟它谈恋爱吗?”
白彤:“……”
感觉是可以上猎奇新闻的程度。
上一个类似的新闻还是:米国一男子把宠物猪当爱人,每晚同床共枕,同吃同住。
程数无视小师妹似乎很是无语的表情,终于想起来正事。
她正色道:“根据控制变量法,我不动,你重新抓住我的手腕。Ok?”
白彤腹诽:程姐估计是跟眠总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传染上了大病,现在也开始干一些莫名其妙毫无逻辑可言的事情了。
一个被窝睡不出来两种人。
虽然无奈,白彤还是做了回工具人,充当“控制变量”实验中的那个变量。
程数盯着手环上的数值,各项指标平稳到几乎毫无波动。甚至在白彤碰到她的手腕时,血压还下降了几mmHg。
“我对你没有感觉。”程数陈述道。
“……”白彤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是,还以为有什么大事,敢情就这?
白彤好声好气道:“程姐,您能对我有感觉就怪了,您当然只对您的金主大人眠总有感觉啊。”
谁看到钞票不腿软?谁能看到至尊黑卡还性冷淡?
我说,别太不识好歹了。
虽然程师姐在读博期间看起来确实像性冷淡,但这么多钱、呸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也得治好了吧。
白彤默默将智能手环重新戴到手上,血氧瞬间掉到95。
白彤:喵了个咪,我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另一边程数陷入了沉思:为什么白彤碰她手腕,她的内心毫无波动,叶眠碰一下,她就开始莫名其妙地激动呢?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洗手间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女声:
“程师姐,白师姐,你们在……?!”
韩昭一进女厕所,就看到两个师姐站在盥洗池旁边,面对面挨得很近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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