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爷怕是想的太多,就你这水平,平平淡淡写完就不错了。”
文人相轻这话确实不假,凌易谦今儿听了太多嘲讽已经麻木了。
“一千两银子。”林诚之努努嘴,一脸不屑。
“夏大人要不试试?凌少爷可是惦记着一千两银子。”
“林公子倒是出手大方,前日修葺城墙也没见捐个一文钱,阿晏,今日我若得了诗愧,这一千两银子就用来修缮明德楼吧。”凌易谦表情生动,眉眼里全是骄傲。
“凌少爷心系天下苍生,实乃兰溪百姓之福。”一位白胡子老头佝偻着腰走出来,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
“徐老师,原来今日评判官是您,谦儿年轻气盛,请老师莫要计较。”
夏清晏连忙说道,徐常衡在陈国颇具盛名,凡是经他指点之人必能高中,夏清晏早就听闻此人,但今日才得一见。
“夏公子不要过谦,先等凌公子做完诗。”徐常衡不急不缓,他背着手看着凌易谦笑容满面。
凌易谦连忙认真的写着。
写到“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这一句时,徐常衡不自觉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众人唏嘘不已,这就是往日抓鸡逗狗人人见而避之的凌大少爷么?
夏清晏看的起劲儿,他还想知道凌易谦瞒着他多少事情。
“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写完这一句,夏清晏搁笔,众人看的正入神,这一首诗宛如刀子扎在人的心里,句句不提背叛,句句都是背叛。
“好诗,好诗。”
有人连忙拍手称赞,也有人黑着脸不敢相信,夏清晏真的无法形容他的心情,目光落在凌易谦的身上,嘴角上扬。
凌易谦心里想着能不好么,那可是诗佛王维的诗,岂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凌公子若是考进土,一定能高中,这才华确实可以了。”徐常衡一脸惋惜,只可惜凌易谦是哥儿身,不得入仕,否则他真想指点一二,这人活的太通透了。
“徐老师,不管干什么,能为国为民尽力都行,大家只是分工不同,何来贵贱之别。”凌易谦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
“这话说的在理,不管为官,为商,为医大家的目的都是为民,凌公子说的对,老夫受教了。”徐常衡朝着凌易谦作揖。
吓的凌易谦后退一步求救的看着夏清晏。
“徐老师,谦儿是晚辈,您过誉了。”夏清晏拉着凌易谦回礼,两人不卑不亢的样子确实让人羡慕。
当初夏清晏娶凌易谦的时候在文人圈引起不小的轰动,曾经一度沦为大家茶余饭后耻笑的对象,没想到打脸的这么快。
一时间林诚之脸色难堪到极点,他本想让凌易谦出丑,却没想到他却出尽风头。
徐常衡将在场中走了一圈,将所有人的诗看了一遍,纷纷摇头,直到最后他高声宣布凌易谦得了本次诗会的诗魁,有些人依旧难以置信。
“这一千两银子给凌少爷,本以为今天诗愧肯定是陈公子,毕竟他身体不适,我备的有点多……”林诚之欲言又止,他转头看了看陈公子又叹息道:“可惜陈公子了。”
“愿赌服输啊,林公子什么意思?舍不得银子啊。”
凌易谦见林诚之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好几圈,知道他肯定没安好心,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陈公子若是愿意,可以在素衣铺子做一个账房先生,若是不愿意就算了,不强求,这一千两银子可是我事先说好要捐给县衙修缮明德楼的,众人不会嫌弃吧。”凌易谦眉眼间尽是自信,一番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
陈公子还在迷茫中就猝不及防的被推了出来,他自然知晓以自已的能力,这一千两银子肯定拿不到手里,他生活已经捉襟见肘,那有空余的时间读书,这一副烂透了的身体不过是为了成全母亲的心意,若非如此,他肯定不愿意踏进这里。
“既然诗会已经结束了,我可不可以回家。”凌易谦可怜兮兮的问道,逛的时候吃了许多零食,这会儿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走吧。”
夏清晏宠溺的戳了戳他的鼻尖儿。
“徐老师,过几日夏清晏亲自登门拜访先生,这修缮明德楼之事还得先生主谋。”
“大人放心,徐某定不辱使命。”徐常衡看着两人的背影陷入沉思。
出了明德楼,凌易谦的脚步欢快了许多:“阿晏,读书人的弯弯绕绕真多,心眼儿真不比商人少啊。”
“在乎那么多干嘛,不累么?”
夏清晏揉了揉凌易谦的头发,他也想明白许多,与其去揣摩别人的心思,不如做好自已。
两人走在长街上,有风吹过树叶沙沙响,凌易谦玩心大起调皮的踩着树叶。
夏清晏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无奈,夕阳洒在他的身上,仿佛与山水长街融合。
这一幕深深的印在夏清晏的脑海里,直到多年后他依旧记得踩树叶的那位矜贵的公子哥。
第46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凌易谦夺了诗魁之事在兰溪县传来,那首成名诗大家也口耳相传,一时间他的名声大噪,拜访之人接踵而至,凌易谦不堪其扰,闭门谢客。
每天依旧有无数次敲门声,凌易谦对此形成免疫,只要他听不见随意敲。
有人真心实意赞叹,也有人羡慕嫉妒,凌易谦一概不理,安心的整理双溪村村民送来的棉花,一连几日他都在取棉花籽进行晾晒,使其变得松软。
可如何将棉花变成棉线呢?凌易谦一筹莫展,脑中浮现出安哥儿的身影来。
凌易谦瞬间来了精神,他拉开门,却被守在门外一群人吓了一跳,又连忙关上门平复着心口,大约几百号人围在他家门口,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幸亏夏清晏这几日有事外出,要不天天这样多麻烦。
“人家凌大少爷根本瞧不上咱们,咱们死皮赖脸守在这里干嘛?”
“他不敢见我们说明心虚,那诗肯定是夏清晏提前准备好的。”
“孬种。”
“不知道抄谁的?”
“这么一大群人堵在本官家门口骂骂咧咧,属实有损书生的斯文形象。”夏清晏冷着脸,一连在其他的县跑了好几日,累的厉害,看着门口被堵成这样儿,脸色很不好。
“夏公子,我们仰慕凌少爷的才华,想跟他探讨,别无其他想法。”文公子笑着解释。
“谦儿是哥儿,本官县衙事情颇多,多有不便,请各位回去吧。”夏清晏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凌公子,在下心悦凌公子许久,希望大人不要阻拦,放我们见一面。”夏清晏的脸黑的跟墨汁似的,他看起来像是冤大头么?
“在胡言乱语就押到官府去,本朝律令明确规定不得骚扰女子与哥儿,否则是要蹲大牢的,各位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可不能做出有辱斯文之事。”
搬出律令,有些人悻悻走了,有些人自然不死心的守在门口。
夏清晏也懒得理会他们,敲了敲门。
听见敲门声,凌易谦吓了一跳,该不会是那些人还没散吧,干嘛围在他们家门口,跟现代的私生粉儿似的。
于是大家亲眼目睹夏清晏被关在门外,有人说道他们关系不和,恩爱的形象都是装出来的。
拍门声持续了许久,凌易谦不胜其烦,想打开门发泄一通,不料看到夏清晏,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谦儿,吓着了?”夏清晏在他面前挥挥手示意回神儿。
凌易谦环顾四周,见人散了一大半儿,心中踏实,连忙说道:“赶紧进来,最近敲门声实在太多了,我以为是别人。”
夏清晏进了门,净手后揉了揉凌易谦的脸蛋儿,近几日没见面,心中想念的紧。
“被他们吓着了?”
“有点吵。”
凌易谦夸拉着小脸嘟着嘴巴:“我觉得有人故意陷害我。”
“没事儿,阿晏在呢。”
揉捏着凌易谦的小脸儿,手感实在太好,他又戳了戳脸颊,温柔的笑了笑。
“我先沐浴更衣,一会儿出来陪你。”
“吃什么东西,我去煮饭。”凌易谦也不好意思赖着,懒散的问道。
“酸汤面条吧。”
夏清晏进了屋子里,凌易谦在原地嘟囔:怎么还点餐来着。
进了屋子里,夏清晏脑门突突直跳,看着乱七八糟散了一地的东西,他压着心中的怒气将所有物品一一归位,躺在浴桶里闭着眼睛放松一会儿。
“阿晏,阿晏……”
呼叫声将夏清晏从睡梦中拉回来,他看着自已还躺在浴桶里先应了一声。
“谦儿怎么了?”
“有人砸门。”
夏清晏连忙穿上衣裳出去,瞧见凌易谦连忙说道:“门砸坏了可是要赔的,我们出去看看。”
两人到了前厅,门从里面打开,砸门的人一时没刹住,摔了一个狗吃屎。
“这门一千两银子,你给我砸成这样儿,赔吧。”凌易谦指了指门上几个大洞理直气壮的说道:“无辜损坏他人财产怎么索赔?”
“按照陈国律令,赔偿全部损失,并入狱一个月。”
“我说的没错,赔吧。”
“又不是我一个人,凭什么让我赔?”
“我只抓到你一个人,你不赔谁赔?”凌易谦的眼珠一翻,双手环胸看着那人嘴硬。
“小民齐志勇,是林公子让我趁着大人外出搞臭凌易谦的名声,事成之后给我五百两银子。”齐志勇见事情不妙连忙招了。
原来近些日子不断骚扰的人都是林诚之搞得鬼,他本想借着诗会拔得头筹,已经提前找人写好了诗,没想到意外杀出个凌易谦来,他气不过才出此下策。
夏清晏气的牙痒痒,当即下令让人押了林诚之当堂质问。
林诚之但也聪明,将所有的事情都推托到齐志勇身上。
齐志勇当街暴怒,对林诚之拳打脚踢。
“救命……你们赶紧救我。”林诚之连忙护着脸对周围的人大喊大叫,众人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袖手旁观。
直到被揍的鼻青脸肿,林诚之连忙应了下来:“凌家一千两银子我赔,你赶紧住住手。”
夏清晏冷笑,连忙让衙役将他们拉开。
“你早点招不就完了没?何必浪费我这么大的力气。”齐志勇收手,一个转身嘴巴碰到林诚之的嘴巴上,林诚之抬手就是一巴掌。
他也没想到他随便寻了一个人怎么这么力大无穷,这一刻他浑身疼的厉害,骨头跟快要散架似的,瞪着齐志勇又气又恼恶狠狠的咆哮道:“齐志勇,终有一天我要杀了你,谁给你的胆量亲我。”
“来呀,我等着呢。”齐志勇一脸嘚瑟。
“门由林府索赔,大牢得齐志勇来蹲,一个月后释放出来完婚。”夏清晏一拍惊堂木严肃的说道,他也没想到大堂上还闹了这一出。
两个人被雷的一脸懵逼。
“我才不要跟这个傻子成亲。”
“我才不要跟这个蠢货成亲。”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又互相瞪着对方几眼。
林诚之是林侯府庶出,打理林府的商铺事宜,嫡出的少爷尚小,他定与爵位无缘,跟齐志勇成亲未尝不是好的选择,齐志勇目前一无所有,但他武艺不错,若是能混个武状元也是不错的选择。
“就这样说定了,退堂。”
夏清晏一拍惊堂木转身回到后堂,留下两人在大堂上大打出手。
第47章 拌嘴
一时间各种诋毁的声音接踵而来,夏清晏气不过,凌易谦反倒无所谓。
“阿晏, 嘴长在别人身上你管的着么?别在意那么多。”凌易谦反而有些庆幸,围在门口的人终于散了,他重获自由。
凌易谦寻找安哥儿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做绣活,细碎的阳光散落在身上,凌易谦在他身上看到了岁月静好。
“凌少爷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啊。”安哥儿笑嘻嘻的说道。
凌易谦环顾四周,见房舍虽小,却也收拾的井井有条,心生好感。
“安哥儿,我知道你绣活不错,不知会不会纺线,我弄了许多棉花,若是能做成衣裳,要比丝绸便宜的多,比麻布要舒服。”凌易谦无比郑重其事的说道。
“贫苦家的孩子那个不会织布缝衣,什么棉花你让我试试。”安哥儿放下手中的绣活也是好奇的紧。
“你多少天绣一件衣裳,耽误的时间我补给你银子。”见他答应下来,凌易谦眼里放光。
“还补什么钱啊,若是弄成功了那可是造福万民的事儿。”安哥儿将绣活收拾到篮子里,跟着凌易谦去了凌府。
一路上见屋子里冷冷清清,不像大户人家的阵势,却难得清雅。
两人走到院子里,取籽的棉花晒的松软,安哥儿用手捏了捏兴高采烈的说道:“这若做成衣裳肯定舒服。”
“要怎么做呢?我可是一窍不通。”
凌易谦一筹莫展,现代可没这种手工业,大机器过去直接成型啊。
“交给我吧。”安哥儿先试着将棉花搓成条,用手拉了拉道:“韧性不错,能纺成线问题不大。”
安哥儿一下午都在捣腾棉花,反正凌易谦也看不懂,他坐在一旁打下手。
劳累了一天腰酸背疼,凌易谦瘫倒在床上打了一个滚,无论弄多少鹅毛,褥子总是有点薄,硌的浑身疼。凌易谦思索着给他弄一床厚褥子铺着。
夏清晏进门瞧见凌易谦四仰八叉的睡的香甜,没脱鞋子,被子掉到地上也浑然不知,悄悄替他整理好被角退了出去。
“恭喜宿主,积分增加20分。”
凌易谦有些莫名其妙,他翻了一个身接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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