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昱闻眸色暗了暗,某种负面情绪如同野草般在他的眼底疯长。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沈牧往顾朗的房间走去,鼻尖仿佛还萦绕着淡淡的药香味儿,是沈牧留下的……
心情郁结的顾昱闻骑马到郊外跑了一圈,胸口聚集的阴郁之气才稍稍消散。
等他回到府里,天边已经隐隐泛黑,餐厅里久违地迎来了这座府邸的小主人。
“昱闻,来,吃饭!”
顾昱闻面露惊愕,只见几日前连翻身都困难的顾朗正面色红润地坐在主位上。
“爹,您的身体已经……”
“哈哈,舒坦多了,都是沈小娘的功劳,我现在感觉上阵杀敌都不在话下。”
白小娘嘴角带着浅笑说道:“看来那算命先生说得没错,沈小娘体质特殊,比灵丹妙药还管用。老爷,您可要好好赏一赏他。”
“那是当然了。”顾朗摸了摸沈牧的手,暧昧道:“等我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便选个吉日,让沈小娘做我的平妻。”
平妻是跟正室平起平坐的妻子,比妾室的地位高出一大截,可以掌管府中的大小事务。
桌上几人脸色各异,四位妾室在府里大半辈子都还是个妾,沈牧才进来多久,马上就要做平妻了。
沈牧能感觉到,顾昱闻冷冰冰的视线刀子似的落在他身上,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入夜后,顾昱闻躺在床榻上,心里依旧是烦乱不堪。
这个时候,沈牧和他爹在做什么?
会不会是在耳鬓厮磨?
“嗡”的一声,顾昱闻思绪乱了,心跳骤然加快,身上像是被点了一把火似的,烤得他直接坐起来,穿上鞋走了出去。
第103章 古代(四)
“沈小娘洗澡的水不够热了,咱们快去准备些。”l
“好。”
顾昱闻听到从沈牧院子里传来的声音,确认沈牧还在他自已房间里,于是下意识避开路过的下人,鬼使神差地爬上了沈牧的屋顶。
昏黄的灯光从瓦片缝隙露出来,顾昱闻才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已在干什么。
他是疯了吗?居然去偷看一个哥儿洗澡……
理智回笼,就在顾昱闻准备悄无声息离开的时候,听到了沈牧的一声惊呼。
顾昱闻翻身从房顶下来,然后钻进了窗子里。
坐在地板上的沈牧看到他,赶紧用亵衣捂住自已的身子,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顾昱闻发现沈牧的脚踝肿起来了,应该是水冷了,他想出来,结果摔倒了。
“别叫,等下把人招来,浸猪笼的可是你。”顾昱闻弯腰把他抱起,放回了床上。
沈牧就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亵衣,身材曲线一览无遗,被男人抱着的时候,简直恨不得钻到地上去,头也不敢抬。
顾昱闻托起他的左腿,端详着肿起的脚踝:“受伤了,等会儿叫下人来给你擦药,这几天不要到处乱走。”
“你怎么会在我院子里?”沈牧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顾昱闻肯定不会告诉他,自已是在房顶蹲着呢,于是找借口道:“路过,你怎么笨手笨脚的?洗个澡都能摔倒。”
“我只是不小心!”沈牧缩回了自已的脚,气鼓鼓道。
这时候门外有下人的脚步声,顾昱闻低声道:“别说我来过。”随后翻窗出去了。
沈牧呆呆地看着那扇敞开的窗户,脸红透了。
接下来的两天,沈牧因为脚扭了,不能去给顾朗祈福,引得顾朗不满。
再次见面的时候,顾朗直接把一个茶盏扔到了沈牧的额角,给他砸疼了。
府里的人纷纷议论,说沈小娘失宠了。
顾昱闻心里暗自开心,好像沈牧不得他爹的喜欢,他就舒坦了。
尤其是他那天看到了沈牧的雪白藕臂,还有红润的唇……
顾昱闻眸子里闪过一抹暗色,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动的木偶,推开门踏入夜色中。
府里的凉亭处,人影晃动,顾昱闻闪身躲在树丛后,只见管家老李慌慌张张地引着一个白发老者说话。
“先生,按照您所说,我们每日都让哥儿取血入药,可之前还有效,现在又没什么起色了。老爷心急,所以让我再寻你来。”
“那哥儿可还是个完璧之身?”
“是啊!老爷身子不好,怎么能跟他圆房呢?况且咱们老爷心里其实也看不上哥儿,总觉得不祥。”
“那就是了。沈小娘身体不同于别人,圆房之后的哥儿再次取血,才会有更好的效果,达到阴阳平衡。”
“好嘞,我这就跟老爷说去。多谢先生,这点钱还请收下。”
顾昱闻听到这番话,心中顿时有了新计划。
一个荒唐的想法从他的脑海中跳了出来:既然要阴阳平衡,不如让他这个儿子效劳……
做儿子的,肯定要为老子排忧解难,不是吗?
他并不觉得沈牧不祥,换句话说,他是家里的小主人,他爹只要一闭眼,这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他的,包括那几个妾室,到时候是留下还是发卖,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顾朗很快就做了决定,决定让府里修剪花草的年轻男人代行此事,事成之后给他一笔钱,让他远离长安城。
为了不让沈牧起疑,他们还下了药。
李管家为了让事情办得万无一失,让婢女们时刻在门口守着,备好水,检查床上的帕子。
顾昱闻提前埋伏在沈牧的院子里,看到那个年轻男人要推门进屋,直接一记手刀打晕了他。
做完这些,他还不忘取下男人脸上的面具,并把他扔出了围墙外,听着那一声落地重击,估计不死也残了。
顾昱闻把面具戴在自已的脸上,走到了沈牧的床边,脚步之快,是顾昱闻自已都没有意识到的急切和期待。
沈牧被蒙着眼,难受得泪流不止,莹白的肤色在大红色床单的衬托下变得格外迷人。
“谁能帮帮我……”沈牧低泣。
顾昱闻深呼吸,脑子里除了这幅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扔掉面具,像一头野狗般扑过去,疯狂在沈牧的身上亲吻着,两只宽厚的手掌捏着他的腰身,感受掌心传来的阵阵颤栗。
沈牧骂他,想要推开他,想要拍打他,可是手脚都被绑起来,挣扎无果。
顾昱闻墨色的眸底闪烁着几点猩红,重重喘了几口粗气,低头把沈牧半张的嘴唇吻住了,像是渴了三天三夜的人,拼命地寻找水源。
沈牧扬起脖颈无力地承受身上人的索取,有一种自已要被对方活活吞吃入腹的错觉。
顾昱闻心里激动不已。
漂亮的沈小娘,马上就是他的人了。
顾昱闻安抚地亲了亲沈牧的嘴角,对着他无声的喊了声“小媳妇”,接着便把他带入了万丈红尘之中。
沈牧在临死之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一口咬在顾昱闻的左边肩膀上。
这一口咬得很深,顾昱闻也不敢喊,怕被沈牧认出来,所以只能忍受。
接着,他也不甘示弱,捏住沈牧的脸颊,又重重地吻他。
沈牧感觉自已像一个破布娃娃,脱力地趴在床上,顾昱闻在烛光中看见他腰窝上青紫的指痕,心里莫名的感到舒坦。
他爱怜般亲了一会儿沈牧的额头,然后给他盖好被子,拿着床上的帕子,戴好面具走了出去。
帕子被扔在盘子里,婢女们都不好意思了,低着头把热水送进去。
顾昱闻装作没事人一般走了出去,戴着面具看不清脸,李管家隐约觉得他的身形有些眼熟,但是急着去给老爷汇报,就没有深想。
第104章 古代(五)
夜已深,顾昱闻不好吩咐厨房烧热水,怕引人耳目,便用沾湿的毛巾随意在身上擦了擦。
突然,肩膀被冷水激得火辣辣的疼,他背对着站在镜子前,扭头去看,一个深红色的牙印赫然印在他的肩膀上,隐隐渗着血丝。
靠,沈牧这哥儿,咬人真狠啊。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刚才的画面,顾昱闻神色晦暗不明,半晌后伸出手摸了摸那个牙印。
触感凹凸不平,仿佛还带着那人身上的余温。
果然,再温顺的小白兔急了也会咬人,还挺有趣的嘛。
翌日一早,顾昱闻的房门被敲响,把他从乱七八糟的梦中拉回现实。
“少爷,张家公子派人来请,让您去游湖。”李管家敲门道。
“知道了!”顾昱闻带着起床气开了门,李管家在他转身时看到了他肩膀上的牙印,顿时吸了口凉气。
自家少爷可是最讲究的了,怎么会让人咬了呢?
浅金色的阳光平铺在水面,碧绿色的湖水闪着亮光,微风偶尔路过,吹起阵阵涟漪。
几艘游船不紧不慢地行驶着,吹拉弹唱,吴侬软语,夹杂着娇媚的笑声,弥散在水汽中。
“顾兄,你此番外出游历,可有什么收获啊?”张傲好奇道。
顾昱闻故意笑道:“看到很多美女。”
“真的假的?那你有没有找到一个心上人?”张傲问道。
岸上的女人们纷纷朝顾昱闻送去秋波,可惜心湖搅乱了的人此时正若有所思地望着湖水发呆。
昨晚的事不知在他脑海里回忆了多少遍,几乎每一个细节都被他掰开揉碎了细细品味。
他家的沈小娘实在是好看,只可惜昨夜太混乱,他没来得及品尝,若有下次,他一定会……
会什么?
顾昱闻叹了口气,感觉自已好像给自已老爹戴绿帽似的,偷偷摸摸。
张傲追问道:“说啊,顾兄,你是不是遇到心上人了?”
“得了得了,别好奇了。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顾昱闻吐槽道。
张傲委屈道:“我问问都不行,亏我什么好吃的东西都想着你,还给你送了几条鳜鱼……咱俩还是兄弟吗?”
“遇到了第一个告诉你,行了吧?”顾昱闻拍了拍他的肩:“我还有事,等会儿要先走。”
回家后,顾昱闻像做贼一般溜进后院。
几个盆里堆放着没来得及清洗的衣服和杂物,趁婢女们结伴去吃午饭,他从门后走出来,淡漠的视线扫过几个大木盆。
突然,顾昱闻目光闪烁,将压在盆地的一床薄被拿起来。
几点暗红闯入他的视线,顾昱闻的心跳蓦地加速,呼吸也跟着乱了节奏。
不知抱着什么心态,他将那床被子偷偷拿走,藏在房间的柜子里,宝贝似的上了锁。
今天将军府的午饭格外丰盛,鳜鱼做了三种吃法。
清蒸、红烧、炖汤。
妾室们如狼似虎地分食着盘里的东西,沈牧昨夜才造此变故,心情不佳,被挤到了最边上也不生气,只是低着头专心吃碗里的米饭。
顾昱闻看到沈牧嘴角破了皮,心猿意马的,饭也吃得没了滋味。
在他眼中,沈牧胆小的就跟耗子似的,只敢夹离自已最近的菜吃,一盘炖豆腐快要被他吃完了。
“老李,帮我把这两盘鱼拿远点,腥得很,闻着这个味道就不想吃。”
“好的,少爷。”
沈牧抬头时,发现身前突然多了两道鱼,红烧的和清蒸的。
他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香甜肥美,一点也不腥。
几位小娘立马朝他投过来刀子般的目光,沈牧止住了筷子,没敢再夹。
“想吃就吃,扭扭捏捏的做什么?吃不完也是拿去倒了。”顾昱闻使出了激将法。
沈牧心疼食物,更何况倒了得多可惜啊。
于是他一口鱼肉一口饭,两盘鱼竟被他一个人吃了大半。
看到他吃饱,顾昱闻心里也舒服了,好像这个人被自已罩着,就没人敢欺负他。
不知不觉间,某些东西已经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暗自生长着。
两天后,夜里。
月光透过窗户,在屋里洒下柔和的光亮,这是唯一的光线,隐晦,但也足够看清彼此的表情。
沈牧把手抱在胸前,呵斥道:“你,你……你别乱来!那天已经是大错特错,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得逞了!”
顾昱闻戴着面具,他一手捉住沈牧的手腕,然后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吻只是单纯的掠夺,吃人一般,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呼吸愈发的沉,亲吻间喷出的气都是滚烫的,待两人的嘴唇分开后,沈牧的神经已经麻了。
沈牧嘴巴一撇,开始掉眼泪。
不知道是委屈还是生气,他这一哭就像是关不紧的水龙头,不曾停歇。
顾昱闻把他抱进怀里,拍着他的背,无声地哄着。
这是沈牧来到将军府,第一次感受到温暖,他放声地哭了出来。
顾昱闻听他哭完,然后用指腹给他擦泪,又亲了亲他的唇畔。
沈牧咬了咬牙,红着脸说:“是老爷让你来的吗?我求你,放过我行吗?你也看到了,我是个……不男不女的人,你何必委屈自已?”
顾昱闻把沈牧抱着坐到他腿上,摸着他的腰,笑得眼睛弯了起来。
沈牧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他不是老爷派来的,他也不是被强迫的……
他好像是自愿的!
意识到这点,沈牧又羞又恼,整个身体都染上了一层粉红色。
“王八蛋!你滚开!”沈牧怒道。
“啪”一声脆响,顾昱闻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下一秒,顾昱闻的脖子就被沈牧咬了一口。
顾昱闻不怒反笑:“你属狗的?”
沈牧愤然回答道:“对!”
这样鲜活的沈牧和平日里那个唯唯诺诺,连菜都不敢夹的沈小娘判若两人,不知怎的,顾昱闻突然心情大好,忍不住想逗逗他。
他故意转换音调,捏着嗓子道:“亲我一口,我就放过你了。”
“真的吗?”沈牧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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