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红唇顾昱闻不仅吻过,还咬过,他比谁都清楚,那两片唇的触感有多好,只要轻轻一咬,就会又红又肿……
“哦,那是我理解有误。”顾昱闻淡淡道。
沈牧嘟嚷了一声,似乎是责备顾昱闻脾气古怪,暴躁蛮横。
顾昱闻也没跟他吵,他觉得,只要沈牧还愿意回去就好。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依然一言不发地分坐两边,可心思却与来时截然不同。
顾昱闻看似正襟危坐,实则余光始终没有从沈牧的身上移开过。
路过一个条小街,沈牧突然掀开窗帘,往外看去。
“看什么呢?”顾昱闻问他。
“这家的烤饼可好吃了!你闻到香味了吗?”沈牧笑道:“以前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天天吃他家的烤饼!”
“你的心愿还能再没出息一些吗?”顾昱闻被他逗笑,吩咐钦阳道:“停车,去买一块烤饼回来。”
沈牧又为他介绍道:“旁边那家店的绿豆糕也好吃,还有糯米团子,都是每日新做的……”
顾昱闻浅笑,看来这人是嘴馋了啊。
“听到沈小娘说的那几样了吗?都买回来。”顾昱闻对钦阳道。
“是,少爷!”
“对面的小馄饨汤料最鲜,我以前发了月钱就会去光顾,只是他们家的生意太好,早早卖光,好几次都吃不到。”沈牧有些感慨地说道。
顾昱闻看见斜对面支着一个馄饨摊,摊主是一对老夫妻,生意很好,两个人忙忙碌碌地穿梭在客人中间,眼神偶尔在空中交汇,虽然只有短短数秒,却含着无限爱意。
“下车。”顾昱闻拽住他的手道。
沈牧疑惑道:“去哪里?”
“去吃馄饨,你口水都要掉了。”
沈牧闻言,抬手擦了擦嘴角,才发现自已被骗了。
馄饨摊上坐着的都是粗衣短褐的普通百姓,赫然出现一位衣装昂贵,气质冷冽的人,众人的视线立即就被吸引过来。
顾昱闻开口道:“要两碗馄饨。”
摊主回过神应了一声,手掌搓着身上围裙为难道:“对不住了公子,桌子全满了,您看……要不改日再来?”
顾昱闻什么都没说,掏出两枚银元宝扔在案板上,霸道得扫视一圈,挑选位置:“我今日就要吃,不用找了。”
沈牧脸上一热,上前把银元宝捡起来塞回顾昱闻的手里,对摊主说道:“老伯,您看着给我们拼个桌吧,有劳了。”
摊主这才咧嘴一笑,高声喊道:“两位客官稍等,馄饨马上出锅。老婆子,迎客喽!”
白胖的馄饨落入沸水中,用漏勺轻轻推着滚了几滚,他们俩人刚刚坐定,茶水没来得及喝上几口,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便端了上来。
紫菜和虾皮的香味被热汤激发出来,撒上一把香菜碎,淋入香醋和自家炸的辣椒油,香气扑鼻,只闻着就令人垂涎三尺。
沈牧迫不及待地用勺子盛起一个,混着汤吞进嘴里,下一秒就被烫得张嘴不停吸气。
“馋猫。”顾昱闻看他滑稽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上扬,好像在闹市的路边吃饭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好看哥哥,你怎么不吃呀?”
和他们拼桌的是一对年轻父子,五六岁的小儿子睁着水润的大眼睛盯着顾昱闻的脸看,奶声奶气地问出了自已的疑惑。
旁边的父亲脸色一变,拍了一把他的屁股,低声呵斥道:“你这孩子,怎么乱说话?还不快给顾大少爷道歉。”
沈牧对着被吓得要哭不哭的孩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回答道:“没关系的。这位哥哥怕烫,要等晾凉了才吃。”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原来这位好看哥哥和我一样,不过我有爹爹给我吹吹。哥哥,你也给他吹吹吧,他吃不到馄饨,一直看你,好可怜的。”
“说得十分有道理,吹吧。”顾昱闻突然附和道。
沈牧看了顾昱闻一眼,抿了抿唇,倾身凑过去,拿起勺子捞出一个馄饨,撅起嘴轻轻吹了吹:“给你。”
“好看哥哥,你快吃呀,可好吃了!”小孩儿催促道。
顾昱闻低下头,就着沈牧的手,将勺子里的馄饨吞入口中:“好吃。”
沈牧羞得脸红,不敢再去看他。
钦阳提着大包小包找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幅画面。他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同手同脚地走过去,心底的震撼久久不能退散。
“少爷,您怎么会吃……”
“东西放下,你去马车那里等。”顾昱闻对钦阳说。
“好的。”钦阳把糕点搁在桌子上,小跑离开。
顾昱闻把青团拿出来,剥开上面包装的叶子,道:“吃吧。”
青团绵软,里面的豆沙香甜,是沈牧怀念的味道。
沈牧吃得认真,嘴角沾了豆沙也不知道。
顾昱闻瞧见后,便用手指抹去他嘴边的污渍,动作随意且自然,就像已经做过了无数次。
“吃完了就去逛街,看看府里要添置什么。”顾昱闻对他道。
“不是有采买的下人吗?”沈牧看他脸色变了,立即改口道:“我想喝点梅花酒,等会儿少爷陪我去看看吧?”
顾昱闻点点头,脸色缓和点了。
第110章 古代(十一)
虽说是逛街,可府里什么都不缺,两个男人又有什么可逛的?
顾昱闻只不过想多些时间跟沈牧待在一起罢了。
顾昱闻腿长,迈得步子也大,沈牧总是跟不上他的步伐,可只要他落后半步,顾昱闻就会自动放慢速度,等着他追上来,好像欲擒故纵一般。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人们纷纷调头往回跑,嘈杂声四起,街道上一片狼藉……
“快跑啊,打架了!”
顾昱闻抓住一个百姓询问:“怎么回事?”
“哎哟,这位公子,你也快跑吧。地震的灾民跑到长安来了,官兵们不让他们进,他们就和官兵打起来了。”
说话间,骚乱的人群渐渐逼近,顾昱闻被裹挟着后退了几步,等他勉强站稳,抬头就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冲进了人群中央。
“沈牧!”
满眼望去到处都是人,官兵手里的刀无差别地挥舞着,灾民也拿着木棒奋力抵抗,耳边不断响起怒骂和哭嚎声,天仿佛都暗了下来。
沈牧把摔倒在地上的孩子抱起来,张望着想要挤出去,却发现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他像一艘误入大海的小船,被海浪击打着,眼看就要散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身体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你疯了吗?跟紧我。”顾昱闻把他护在身后,挤出人群。
安全之后,沈牧关心道:“少爷,你没事吧?”
顾昱闻看了看他怀里那个约莫两三岁大的小女孩儿,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只知道张着嘴哭,便没好气地说道:“没事。”
“谢谢你,少爷,你救了她。”沈牧开心道。
“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顾昱闻在沈牧身上打量了一眼,见人没事儿,脸色稍稍缓和。
“我若不过去,这个女孩就要被踩踏了。”沈牧道:“不知道要怎么帮她找到父母。”
“让钦阳去办。”顾昱闻抱起小女孩,把她放进了赶来协助的钦阳怀里,嘱咐道:“帮她找到父母,不得有误。”
“遵命!”
沈牧突然想起什么,往前走了两步,顾昱闻赶紧拉住他:“你又要干什么去?”
“我买的桃花酒和酥饼……弄不见了。”沈牧有些失落道。
“在那呢。”顾昱闻指了指前方。
酥饼掉在地上,被无数只脚踩过,变成了残渣,此时正被好几个难民围着,捡起来塞进嘴里,桃花酒也被他们开壶畅饮。
有的甚至舍不得吃,忙招手叫来自已的孩子或是年迈的父母,宝贝似的喂到对方嘴里。
看到这一幕,沈牧想到了曾经的自已,眼底浮现出莫大的悲痛。
什么时候,天下才能真正的太平?
顾昱闻沉声道:“王朝更替,动荡不安,苦的还是百姓。”
沈牧叹息道:“我知道自已帮不上忙,但我还是有些不忍心。”
“明日让李管家在街上设置粥铺,救济难民。”
“少爷,我也可以参加吗?”
“你要参加的话,就先把那副要哭不哭的表情收起来,丑死了。”
沈牧伸手摸了摸自已的脸,没想到顾昱闻会注意到他的情绪。他胸口有些发胀,不知被什么东西填满了,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顾昱闻有些失神,这人今天似乎格外爱笑,有这么多开心的事吗?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刺眼的阳光,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变天了,要下雨。”顾昱闻蹙眉道:“马车被钦阳和小女孩坐走了,府里的另一辆马车还没到,我们先去找地方躲雨。”
“好。”沈牧一把扯住顾昱闻的袖口,跑似的被他带着往前走。
雨越下越大,伴随雷声,没几分钟沈牧的鼻翼上落下一颗水珠,沁凉透心,然后又是一颗接一颗的落下。
难民们也跑去躲雨了,街上突然恢复了平静,顾昱闻反握住沈牧的手,拉着他在雨中奔跑,等跑进巷子里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
巷子中没有退路,唯一存在的这户人家早已人去楼空,门口干涸的水缸里还插着一把老旧的油纸伞,顾昱闻把雨伞撑开,遮在自已和沈牧的头上,隔绝了雨幕。
“站过来些,这伞太小。”顾昱闻对沈牧道。
沈牧像个落汤鸡,靠在顾昱闻的身边,任由顾昱闻把他搂紧。
伞是倾斜的,顾昱闻肩头早就湿透了。
沈牧抬起头看他,鬼使神差地小声问道:“戴面具的那个人,是你吗?”
“你说什么?”
雨声太吵,顾昱闻低下头去听,两个人的脸突然靠的很近,近的可以看清彼此的每一根睫毛。
沈牧半靠在顾昱闻身上,微微仰着头,问道:“这些日子,和我有了肌肤之亲的男人,是你吗?”
随后,他的嘴唇触碰到了一片柔软。
炽热的气息不断交换,沈牧一开始只是被迫承受,不知什么时候也开始情不自禁地回应起来。
竟然真的是他。
雨伞掉在地上,密集的雨点争先恐后地砸下来,沈牧睁开眼睛,隔着水雾,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
像盛满熔岩的火山,危险,却也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唇分,顾昱闻搂着他的腰,低笑道:“是我。我的表现,沈小娘可还满意?”
“那你为何……为何要瞒着我呢?”沈牧拽住他的手指,问道。
顾昱闻亲了亲他的额头,解释道:“我若直接跟你说,你还会同意吗?”
沈牧默然,这自然是不会的。
“那你对我,是……”
沈牧话还没说完,李管家就撑着伞出现在了巷子口,他招手喊道:“少爷,我让人驾马车来了,快上车吧!”
李管家的视线往下,看到了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沈牧自觉羞愧,奋力挣脱开。
顾昱闻二话不说,又重新握住,牵着他往前走。
“少爷,你不能这样。”沈牧道。
顾昱闻不以为然,固执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李管家别过脸,装作没听到。
这姓沈的哥儿就是狐媚货色,祸害了老爷,现在又来勾引少爷了,要找算命先生再来看看才是,否则家宅不宁啊。
第111章 古代(十二)
当晚,顾昱闻便以自已真实的身份进了沈牧的房间,上了他的榻。
雨声像是为他们奏乐,两个人内心迸发的热情直到深夜才肯停歇。
沈牧的脸色带着运动过后的粉,微微仰着脑袋,有几缕被汗濡湿的墨发贴在脸上,修长的脖子挂着轻薄的汗珠,连着整片的胸膛,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吻痕。
单从这些痕迹就能看出来,顾昱闻对他有多么的“爱不释手”。
顾昱闻把他抱在胸前,温声道:“等我爹的丧期过了,我就把你纳入房中,做我的夫人。”
“少爷,您再考虑一下吧,我是个嫁过人的哥儿。”沈牧眼神里流露出哀愁。
“嫁过人又怎么了,你完完整整都是我的,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并不在乎。”顾昱闻说。
“你是将军的独子,需要为家族开枝散叶,应当迎娶名门闺秀。我的身子,我也不知能不能……”
“沈牧,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我喊你一辈子的小娘?”
“少爷,我很感激你的喜欢。”沈牧真诚道:“我愿意这样陪着你,没有身份也可以。日后你有了家室,我也不会纠缠。”
顾昱闻突然恼火,脸色铁青,抱着他的手也松开了,语气不善道:“呵,那我还要好好谢谢你的大方了。沈小娘,你要是喜欢,就当一辈子吧。”
说罢,顾昱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决然的背影在地上留下长长的影子,不久后随着主人一同消失。
沈牧心底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几乎快不能呼吸。
淋了雨又做了那种事情,加上心情大起大落,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沈牧明显发现自已身子不太利落,脑袋晕晕的,鼻子堵得慌,应该是染上了风寒。
昨夜他没好意思麻烦下人烧水,就用毛巾沾了冷水简单擦了擦身子,然后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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