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件小事,沈淮礼肯定不会在意的。
到底是怎么了?
今天房间里温度烧得太热,还是天气阴沉导致心情暴躁?
想不出来。
“那你好好回忆吧,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是不是被我哥知道了什么秘密。”
沈矜年的忙就能帮到这里,剩余的就要靠他何聿自己了。
男人看着沈矜年离开的背影,持续深陷在自己的疑惑里。
做过的事?
说过的话?
第189章 番外 春节9
没有吧?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问题。
他那天和沈矜年聊天也是正常聊天,甚至还压着声音,隔着一层门板沈淮礼能听得到?
听到了又能怎么样,沈淮礼又不喜欢他。
澄清一下朋友关系,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想不明白。
Alpha的心思真是奇怪。
不过,问题不大。
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道歉就对了。
何聿准备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就溜进厨房,噼里啪啦地收拾了一个早晨,最后端出来一份手工中式早餐,餐盘上歪歪扭扭着画着一个番茄酱的爱心,谄媚地送到沈淮礼跟前。
沈矜年深吸一口气,竟然意料之外地香:“何聿你挺有天赋呀。”
何聿骄傲地抬下巴,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得意得要死。
沈矜年看着他送完饭后站在原地,满脸疑惑:“那我们的早餐呢?”
花孔雀突然被戳中了痛脚,瞬间蔫吧下来,眼神躲闪,声音怯弱:“你们的早餐麻烦自己处理一下吧,报一丝啊。”
沈矜年:“所以你霸占厨房一早晨,就做出来了一份??”
何聿:“我第一次做饭,最起码给我两三次失败的机会吧,学习的过程当然需要时间。”
这点时间只够他做出来一份。
沈矜年:“……”
服了。
傻狗。
沈矜年:“那你既然学会了,不如多做几份巩固一下。”
何聿:“实不相瞒,我个人是完全ok的,不过冰箱里已经没有相同的食材了。”
如果让他重新学习其他的餐品,那估计又要一上午了。
沈矜年彻底无语了。
他捏紧了拳头,准备上前邦邦揍何聿一顿。
结果就是还没挥出去拳头,中途被顾砚宽大温热的手掌截胡:“冰箱里还有手工馄饨,我去给大家煮一些很快就好。”
沈矜年深呼吸,强行把气咽回肚子里:“我和你一起吧,橱柜里有速食烧麦,一起加热。”
顾砚欣然同意,带着沈矜年离开了餐桌。
大家都没有食欲,沈淮礼看着面前的那份早餐自然也无法下嘴。
目光看向父母,将餐盘推送过去:“您先吃,我等矜年他们。”
两位老人也尴尬得没有接:“小何做的小何吃吧,我们年纪大了消化不好,也没觉得饿。”
何聿没想到自己亲手做的饭菜反而成了烫手的山芋,踢皮球一样推来送去,最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吃。
他看着沈淮礼,心碎全然表现在脸上:“你身体不好,就别客气了呗,我按照教程研究了一早晨,尝过味道不错以后才端给你的。”
何聿歪着头,委屈巴巴。
“沈总,吃一口吧?”
“尝尝味道也可以啊?”
沈淮礼置若罔闻,又将那份早餐传回了何聿的面前,依旧是那副拒人三尺的态度:“不用了,还不饿。”
“真的假的?”何聿侧过头,骨碌碌眨着两颗大眼睛不相信,“昨晚吃猫食似的吃那么一点,早晨还不饿,沈总这么大老板竟然爱说谎耍小脾气。”
沈淮礼缄默着垂眸看了他一眼。
何聿讪讪地捂住嘴巴。
这份早餐最后还是进了何聿自己的肚子里,因为五分钟后大家都吃上了热乎乎的小馄饨。
何聿很受伤。
饭后主动去洗了所有人的碗,偷摸注意沈淮礼的动向。
得知男人要去花园里写生复健,他屁颠颠地跑过去帮沈淮礼背画板、提笔筒。
沈淮礼看着人忙来忙去的背影:“……”
不知道何聿要做什么,但是随便他做什么。
反正都是他自愿的。
沈淮礼选好一块喜欢的场景,将画板调整到合适的位置,默默调和颜料起稿。
当初跌下楼的时候右手受过伤,现在攥着笔也是受不住地发颤,曾经分分钟就能铺好色块分出冷暖,现在却望尘莫及,半天过去也只是构了个图。
沈淮礼攥着画笔勾勒出色彩明艳的花,心情却更加阴郁。
三秒钟后,耳边突然震起嗡嗡嗡的细碎声响。
何聿去而复返,提来两个电动小喷壶,径直走到沈淮礼取景的画面里,佯装松闲一般,哼着小曲浇花。
…浇了两个小时。
沈淮礼懒得戳破他的小心思,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细化收尾。
这幅画投入的心思不多,两个小时刚刚好画完,接下来就是需要耐心等晾干。
沈淮礼直接丢在阳光房里不打算管,自己操控着轮椅回了房间洗手。
一同被冷落在花园的还有假装浇花摆pose的何聿。
他等着沈淮礼离开后才放下小喷壶,按捺不住兴奋过去看沈淮礼的画,脑海里止不住幻想沈淮礼笔下自己帅气的侧脸。
直到他终于看到了画上的内容。
何聿站在画布前怔住。
不是?
小哥哥你——在那么大一片花园前写生,结果不画大场景,只画了一朵花?
一朵?
他肚子里已经储备好了一千字不重样的夸夸词汇,就等着这个台阶去和沈淮礼道歉呢,结果对方…大意了。
何聿无可奈何,只能放下手里的东西,目标明确直奔沈淮礼的房间。
门板一开,眼前骤然出现一抹白皙的亮色。
何聿赶紧背过身体假装没看到对方的身体:“不,不好意思。”
沈淮礼快速换上上衣,将染上松节油味道的衣服随手丢在一边。
声音清冷:“你来做什么?”
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下了,何聿才敢转过身,但是视线闪躲着不敢落在男人身上。
“我,是来给你送药。”他瞟了一眼墙上造型繁复的古式挂钟,“已经十一点半了。”
沈淮礼:“多谢,已经吃了。”
何聿:“哦哦好,那你中午想吃什么菜,我去学一学?”
沈淮礼:“想吃顾砚做的菜。”
何聿:“……”
好,第三次把他的台阶踢飞了。
何聿深吸一口气,暗暗催眠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我去和顾砚学,学会了给你做。”
沈淮礼到底还是被男人的厚脸皮折磨到哑口无言,索性也不再揣糊涂了。
出声问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何聿终于盼到了梦寐以求的话题:“我想和你道歉。”
“原因。”
何聿:“……就是单纯道歉。”
沈淮礼:“你是抖M?”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处,上赶着来道歉。
何聿面露为难,声音小了许多:“可是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吗?”
沈淮礼没有应声。
男人的神情严肃,态度诚恳:“我确实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昨晚左思右想觉得…最大的可能性是你听到了我和你弟弟的对话。”
现在轮到沈淮礼坐立难安了。
他刚想开口嘴硬着反驳,却被何聿一个手势打断:“其实我…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没说你不好,也不是嫌弃你。”
“就是…就是……”
沈淮礼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窘迫,本来还想辩驳两句,现在倒是颇有兴趣期盼着何聿能编出来个什么理由。
但是对方确实是出人意料地傻。
何聿坦白:“…我就是想呛沈矜年两句。”
他被顾砚骂就算了,沈矜年比他小十岁,还要被人把面子碾在地上摩擦,那一刻自尊和胜负欲在偷偷作祟。
沈淮礼:“哦?”
何聿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沈淮礼故意:“你昨天和沈矜年说什么了?”
何聿心头警铃大作。
不对,是陷阱。
他再说一次肯定又惹沈淮礼生气,同样的错误他不会犯两次。
“没什么,就是聊天。”
“哦。”毫无波澜的一个短促发音。
沈淮礼操控着轮椅转过方向,背对着何聿,抱起自己的脏衣服,准备去带去洗衣房里。
何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眼疾手快地帮他收起脏衣服,小心翼翼地询问:“你是生气了吗?”
沈淮礼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依旧冷淡:“没有。”
“我是怕说出来以后,你会更生气的。”
沈淮礼:“我没有生气。”
就是不想理他。
何聿追着男人强行凑在沈淮礼跟前,傻乎乎地直言戳破:“还说没有,眉毛都挤在一起了,信息素味也泄出来好多……是甜腻腻的花香。”
“何聿……!”
一大男人,真的好烦。
何聿被饱含着怒火的呵斥吓了一跳,果不其然沈淮礼是在生气,他默默把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你真的想再听一遍吗…”
沈淮礼用手撑着额头,拇指揉捏着太阳穴,耳朵烦:“不想听!”
“不说惹你生气,说了也惹你生气…”
何聿委屈巴巴的,从来没见过这么难哄得人,伸缩都是一刀。
他喘了口气,还是开了口:“其实…那天沈矜年是问我喜不喜欢你。”
第190章 番外 赔礼道歉
沈淮礼面色泰然自若,伸手打住了何聿接下来的话:“我现在不想听了。”
何聿问他:“因为已经听过了,连同我的回答一起都全听到了,对吗?”
不然沈淮礼也不会莫名其妙地生气,今日还旁敲侧击地向他提问这件事情。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沈淮礼身体僵硬了一瞬,下一秒又很快地控制着自已放松,但是这一点细微的动作也足以让何聿捕捉到异常。
何聿隐约察觉到一点问题:“所以,你真的是因为我才生气……”
沈淮礼斩钉截铁地矢口否认:“不是。”
又怕说服力不够,迅速补刀:“别莫名其妙地给自已脸上贴金。”
“你怎么动辄就对我人身攻击?”何聿气急败坏,转瞬后,脸上又浮出吊儿郎当的欠揍表情,“不过…心理学上说,着急澄清的时候往往是被戳中心事的时候。”
——“你是不是因为我说不喜欢你,才生气的?”
沈淮礼静静看着何聿,男人坐在轮椅上没办法像之前一样,轻而易举地将人赶出房门。
不过他现在的状态却冷静得出奇。
好像何聿的激将法对他起不到一些作用。
沈淮礼沉下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过,别给自已贴金。”
“唔?”何聿挠挠耳朵。
沈淮礼:“我虽然是有过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是也不会每次都任人作践,我从没想过和你何聿产生任何关系纠缠,所以,你也不必像躲瘟神一样对我避之不及。”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喜欢Alpha,好巧不巧,我也一样。”
何聿照顾沈淮礼这么久,从来没见过男人这样正式地严肃地和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而且沈淮礼虽然面色冷静,但是他总觉得对方在努力压抑着心底不断翻涌的怒意。
何聿感觉自已又说错话了。
好像他说什么都会惹沈淮礼不愉快。
何聿蹲在沈淮礼的轮椅前,主动耷拉着脑袋,像犯了错主动认罚的小狗:“对不起嘛,我真的只是呛沈矜年,没有说作贱你的意思。”
“当然,喜欢omega还是Alpha都是人类正常的感情驱使,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规定同性Alpha之间恋爱会触犯法律。”
“沈淮礼,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实在不行我每天给你做饭吃赔罪,赔到你满意为止!”
沈淮礼:“……”
这不是赔礼道歉,是大张旗鼓着私报私仇。
“不愿意啊?”何聿眨着眼睛,努力辨别沈淮礼的表情,最后得出结论对方确实很嫌弃,“可是我也没有什么技能了,总不能当你的仆人吧,有点恶心的说……”
沈淮礼的眉梢稍微有了一点变化。
视线缓慢地落在何聿为难的表情上。
何聿:“不是,小哥哥你。。”
真想让他当仆人!!?
“……行…也行吧,但是你别把这个事说出去,尤其是不要说给沈矜年听。”何聿小心翼翼地哀求,眼睛里的星星闪闪发亮,越来越像只大金毛犬,除了智商跟不上。
“懒得和你说。”沈淮礼收回视线,控制着轮椅后退、转弯,自然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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