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年下意识深吸一口气。
再次睁眼时,一枚映着光闪烁的男款戒指出现在他的眼前。
沈矜年霎时间看向顾砚。
男人笑着开口:“老婆,新婚快乐。”
沈矜年呆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朝着顾砚伸出左手,任由男人帮他戴在无名指上。
沈矜年注意到,顾砚的手上也有一枚和他相差无二的戒指,情侣款。
“你…你怎么想起来买这个?”沈矜年看着手上尺寸还闪闪发光刚好的戒指,突然间有些羞耻。
他虽然和顾砚领了证,但是身份转变太快,他并没有那种已经结婚的感觉,也不曾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发生了什么样的转换。
直到戒指戴在手上以后…沈矜年才清清楚楚地认知到他和顾砚,现在是一对合法伴侣。
“结婚当然要买戒指。”顾砚将沈矜年揽在怀里,“只是这枚戒指订的稍晚,从款式设计稿到宝石再到材质等耗费的时间比我预料的要长许多,可惜没赶上我们领证新婚…不过还好,能赶在你生日这天。”
“这是生日礼物吗?”沈矜年反复打量着他手上的戒指,问。
“不是。”顾砚揽住腰,无形之中指引着沈矜年亦步亦趋走出门,“礼物现在可以开始拆了。”
海岛外的景色和房子里截然不同。
沈矜年知道楼下有花,但是他没想到楼下有无边无际的花,入目的景色是一片由漫天遍野的玫瑰花而构成的花海,像童话书里勾勒的梦幻仙境。
震撼人心、感铭肺腑。
沈矜年迎风而立,他不知道摆出一种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这样的心意。
直到耳朵飘进一声奶声奶气的“PaPa”。
沈矜年的注意力循声落在沈麦冬身上,宝宝趴在玫瑰花园的唯一一块空场地上,兴奋地指给他看:“Fa!”
沈矜年脸色一变,突然想起来事情,他转身把怀里的玫瑰塞给顾砚,朝着宝宝大步流星:“你不是说麦冬对玫瑰花粉敏感吗!”
上次顾砚还说带孩子去庄知意的花店里转了一圈,孩子当场就有打喷嚏的迹象。
顾砚挽住他的手,牵扯住沈矜年的步伐:“别怕,上次是我搞错了,麦冬不是对玫瑰花粉过敏,而是对Omega的信息素过敏。”
前几天在筹备生日的时候他就担心这件事,索性给麦冬测了一次过敏源,万万没想到的是…小崽子竟然对Omega的信息素过敏。
那天花店开业人来人往,有没有Omega意外泄露信息素他根本不记得。
沈矜年:“……”
他不该嘲笑何聿的,同样的报应灵验在他儿子身上了。
沈矜年有些无奈地叫月嫂把脏到没人样的孩子带房间里去洗澡,洗三遍。
沈麦冬强行离场。
室外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花园很漂亮。”沈矜年蹲下身体,边整理玩具边问顾砚:“但是你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把我带到这里的?”
“我们乘游艇过来的,其实有点吵,也没有悄无声息。”顾砚也陪着沈矜年一起收拾,“但是我没想到你睡得…这么沉。”
“这关我什么事!”沈矜年突然怔住动作,“你昨晚非要拉着我玩到半夜三点才肯睡觉,还怪我睡得沉?”
沈矜年话音刚落。
突然醍醐灌顶:“不对,你是故意弄到那么晚的!”
这样他第二天肯定睡不醒,给了顾砚悄无声息带着他挪窝的机会!
好好好。
你小子。
“所以这是我的生日惊喜吗?”沈矜年重新观望起这片玫瑰园,高兴之余又有些惋惜,“你的玫瑰花很漂亮很惊喜,是我前所未见的礼物,可是…我一年也只有这一天生日,如果没人打理的话玫瑰应该会很快枯萎吧?”
这么多的花只会这一天而活,未免残忍。
“那我们可以时常过来。”
顾砚预判了沈矜年的苦恼。
沈矜年挠挠头,没明白顾砚的脑回路:“啊?可是我们能在别人的地盘种花吗?”
顾砚揉了揉沈矜年的发丝:“可以,这片海岛我已经以你的名义买下来了,这是你的地盘自然是由你做主。”
“啊???”
沈矜年这次真的懵了。
他猛地起身,不可置信地眺望四周。
海岛不大,四面环海。
是需要有交通工具才能过来,他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位置。
沈矜年指着他醒来的古旧又极赋欧式质感的别墅:“那…那这个房子?”
“也是你的。”顾砚拎起沈麦冬的小铲土车,对沈矜年重复道,“目光所及都是你的,包括我,和麦冬。”
“这是我的生日礼物!?”
沈矜年被顾砚冲击到整个人都不太清明,他先前的生日礼物大多是一些奢侈品,最顶配的是沈淮礼曾经送过他一辆价值百万的车,后来送去保养意外烧成了金属壳子。
“对,这是其中一份。”顾砚说,“还有一颗星星。”
顾砚摘不了星星,但是可以送一颗。
沈矜年怔了一下,才明白顾砚说的是什么:“是花五百块给星星取名的吗?”
“需要取名,不过不是网购五百块取名。”顾砚解释,“我联系的国际官方天文组织机构购买的星星,你提交的名字是被正式认可并可以和行星编号一起应用于未来天文学的。”
沈矜年骤然攥住男人的手。
哽咽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但是顾砚的眼神却过于炽热,很期待他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
但是沈矜年什么都没说。
只一个吻来势汹汹堵在男人的唇角。
第152章 生日礼物2
顾砚的礼物非一日之功且远不止这一点。
房子里的每个角落随处可见都是顾砚准备的礼物——厨房的冰箱里有冷藏起来的生日蛋糕;餐桌上摆着新鲜水果扎成的花束;水吧囤放的玻璃杯上阴刻着生日快乐的英文拼写;沙发上的软垫后藏着一个系着蝴蝶结的礼品盒,里面装的是只旧腕表…
沈矜年喜出望外,脸上的惊喜生动鲜活:“你怎么把他赎回来了!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表!”
“见你之前经常戴,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所以他去品牌总部查了近几年的订单信息,追踪了沈矜年那块表的编号又查到了现任买家,花足三倍价格赎回来。
顾砚在开放厨房里给沈矜年榨果汁,仔细将柠檬片卡在杯沿上,一同放置在托盘里端给沈矜年。
“很重要。”沈矜年失而复得,格外珍惜地抚摸着表盘,还带了几分不可置信,“这是妈妈送给我的成人礼礼物。”
这是他最意外的一份礼物了。
自己不曾向顾砚讲述过这块表的历史,也不曾告诉过他为了凑医药费,大半夜里咬咬牙卖掉了。
但是顾砚察觉、顾砚去了解,还帮他赎回了表。
沈矜年鼻尖有些酸涩,他以为今天最好最用心的礼物是那片玫瑰园,没想到顾砚别出心裁地拿出了小行星的命名协议;他以为这份礼物是最特殊最有纪念意义时,顾砚又送给自己曾经最珍惜的腕表…
惊喜层层递进,将他的情绪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21岁的生日,以及21岁陪他过生日的人。
就在沈矜年要憋不住眼底珍珠时,顾砚又拿出一份仔细密封好的档案袋,郑重严肃地推送到他跟前。
“这是什么?”趁着男人不留神,沈矜年快速眨眼眨掉眼眶里的泪珠,不至于让自己显得幼稚可笑。
“是沈氏集团。”顾砚声音低醇。
沈矜年刚要接下的手瞬间僵在原地,愣了三五秒钟后,还是没有接过那份沉甸甸的档案袋。
沈矜年摸不清顾砚的意思,但是里面不论是什么资料,他都不愿意触及。
顾砚见他不愿意拆,也没有强迫沈矜年,但是里面的内容他到底是要跟他讲述清楚:“倒闭的公司可以重新注资收购,由于集团旗下分公司较多后续管理问题也复杂繁琐,所以目前的主要持股人是我,等淮礼哥修养好了以后再转赠给他,可以吗?”
“你…公司…可是…”沈矜年对这个惊天消息的接受能力很低,他的脑袋里有千万个为什么,但是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最后深吸一口气,“可是我爸说陆斯明已经抢走了我们家的产业啊?”
顾砚摇摇头。
“他是动了些手段来击垮沈氏,但是陆斯明没有足够的权财让其起死回生、也没有能力驾驭这样的大型企业,何况,他的目的也不是来争夺产业。”
沈矜年骤然拧起眉心,目光深沉地望向顾砚:“你好像已经知道内情了?”
不然他怎么会说起来头头是道的,甚至连陆斯明的目的也摸得一清二楚。
“嗯。”顾砚面对沈矜年并不遮掩,只是表情里带了些紧张一闪而过,“何聿有去追查,但是前段时间正是紧急筹备手术的时候,我担心说出来会让你分心。”
“那现在可以说了吗?”
“……”顾砚突然沉默。
“为什么现在还不能说?”
“不想让你在这个日子里不开心。”他本来就纠结要不要今天拿出收购协议,怕的就是沈矜年追问陆斯明,可是他又单纯地想让沈矜年高兴。
“放心吧。”沈矜年信誓旦旦还咬牙切齿,“我早就想通了,与其自己生闷气还不如直接弄死陆斯明来的痛快。”
—“而且我早晚要知道的,那个男人把我家搅得分崩离析,我哥哥的事情也不可能不了了之。”
沈矜年越说越愤慨。
攥着的拳头哐当一声砸在桌面上,剧烈震动将玻璃杯里的果汁震得四溅。
顾砚抽出纸巾来递给沈矜年,又替他擦掉果汁。
抬头对上沈矜年等候期盼的眼神,他现在想不说也不行了。
顾砚坐直了身体,男人面色沉重语气公事公办足以证明这件事情多严肃,“陆斯明只有20岁,你知道吗?“
沈矜年:“…我怎么可能知道,要不是我哥把他救出来他都未必能活到20!”
“陆斯明二十岁,但是西城掌管海油集团的掌舵人陆老爷子却已经86岁高龄,并且在前两年突发了一次心脏骤停。”
大家族表面上光鲜亮丽,实则背地里暗潮涌动。
“陆斯明是私生子,从小散养在千里之外,本不该有继承权。”顾砚继续道,“但是陆氏本枝兄弟阋墙、骨血相残,让陆镇海格外失望…一怒之下允许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也参与这场权利的争夺赛。”
“并且陆老爷为了避免自家人内乱,故而将选拔继承人的方式换成了对外的商战,所有竞对企业无一幸免,包括你们。陆斯明就是陆家放出来的一只蛊,他设局就是为了寄生在沈淮礼身上,吸干他的血液后便达成目的。”
陆家人没有一个如陆斯明这样狠心。
他们的手段最多破坏竞企的供应链,或者拦截订签约订单挖走其核心员工等等,并非真正的要致人死地。
只有陆斯明。
他狠心整垮沈淮礼后将他的心血据为己有,成为自己爬上金字塔顶端的垫脚石。
沈矜年浑身发冷。
不知道是听了缘由被气急了,还是被这样心狠手辣的男人吓得不寒而栗。
沈矜年攥紧拳头,脸色苍白:“陆斯明…他拿到了继承权?”
陆氏啊,嵌了金玉宝石的蛋糕。
只要站到了陆氏的顶峰无异于掌握了半个南城的命脉,利欲熏心,没有谁能抵挡得住这样的巨大诱惑。
顾砚突然嗤笑出声,目光短暂地在文件档案袋上流转片刻,而后又抬起眸子看向对面的沈矜年,表情里藏不住对陆斯明的轻蔑:“你猜猜呢?”
第153章 生日礼物3
“没有,对吗?”
否则这份文件也不会轻而易举地摆放在他跟前,顾砚也不会毫不掩饰地露出轻蔑嘲讽。
“对。”男人点头肯定了沈矜年的反问,再度重复刚才的问题,“那你要不要再猜一下其中的缘由?”
得知陆斯明并未得偿所愿后,沈矜年就松了一口气。现在要他落井下石,沈矜年更有兴致。
甚至摆好了吃瓜的姿势,翘起二郎腿:“我猜,陆老先生从头到尾根本就没计划过给他继承权,陆斯明不够格?”
沈矜年坐直了身体。
坚定地猜出一个八九不离十的真相。
顾砚用自己跟前的果汁和他碰杯:“好聪明小宝。”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何况陆斯明的身份登不上大雅之堂。
他的实际作用不过是一颗被人利用吸引火力、平息家宅内乱的棋子。
还有一点,顾砚补充道:“其实最主要的是陆斯明的心狠如蛇蝎,陆老先生冷落了他这么多年,难免陆斯明心里会生出不满,这样长满利齿野性难驯的饿狼,怎么可能会留在身边呢?”
陆斯明确实聪明有胆识,不过他的出身就注定了他永远不可能出现在阳光下。
只能如恶鬼一般永远禁锢在炼狱,趋于人间渴望光明,却挣不脱脚上的枷锁。
“损人利己、自私自利,恶人自有恶人磨也活该他被利用。”沈矜年听着陆斯明的现状只觉得出了半口恶气,还有一半堵在嗓子眼里恨不得手刃那个渣男,“这是我见过来的最快的现世报。”
沈矜年心情起伏波动如过山车一般。
上一秒还在嘲笑陆斯明的悲剧下场,下一秒又气的咬牙切齿浑身颤抖。
顾砚替沈矜年重新加满果汁,玻璃杯再一次送到跟前,人也跟着坐到他身侧:“这件事我们暂且有了头绪,但不要为不值得的人动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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