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予安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何叔给身后的保镖使了个颜色,于是有两个人才走上前去搀扶着他
“哼,有些人,别人好心帮忙,他却连句谢谢都不会说”
程彦礼一手插兜,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厉予安,嘴里叼着烟嘲讽地说道
他讨厌一个人不会去隐藏,明晃晃地摆在面子上给人下脸子,厉予安听着他那么直白地嘲讽话语,头垂的更低了,紧紧咬着嘴唇,眼神中满是愤怒,可是他现在有求于人,即便心里再讨厌他们,现在也只能忍下来
好不容易几人才沿着小路从山林中走出来,守在车边的几人立刻围了上来
因为一开始只预留了两个空位,可是现在多了一个厉予安,程彦礼撑着车门让安许年他们进去,手一横,拦住了想要跟进去的厉予安,他指着最后面一辆的面包车,说“别和我们待在一块,自己识相点”,把人拨开,自己闪身钻进车子关上了门
厉予安阴沉着脸,也不吭声闷头向最后面车子走去,保镖恭敬地开了车门,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明明前排也可以坐,程彦礼却非要和安许年还有厉承风挤在一块,原本宽敞的后座瞬间拥挤起来,安许年只能向车窗的方向缩了缩身子
在回去的路上,何叔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让对方提前到家里等着,然后就拉着安许年询问他们这两天发生了哪些事,程彦礼倒是没说话,只是一路上都紧盯着安许年的脸,还不时发出几声“啧啧”的感慨
安许年被他看的浑身发毛,只能偏过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
别墅内灯火通明,医生已经等在了门口,车门一打开就迎了上来,安许年最后一个下车,看了眼院子才发现少了一辆车,但转念一想可能是送厉予安回去了,于是也紧跟着何叔快步进了屋子
“少爷是吸入了有毒气体,再加上易感期所以才晕了过去”穿着一身板正黑色西装的男人摘下脖子上的听诊器,翻开厉承风的眼皮去仔细检查
“我先给少爷把点滴挂上,等第二天少爷醒了看一下身体恢复情况再考虑要不要打抑制剂”
“好,那我去安排人帮你把客房收拾出来,今天晚上还要劳烦您在这里住上一晚”何叔帮厉承风拉了拉被子,引着医生走向一楼的客房
安许年还站在楼梯旁和程彦礼大眼瞪小眼,被这人看了一路了,终于下车后可以解脱,他本来想跟着何叔一起上楼以照顾厉承风的名义偷偷溜掉的,可惜左脚刚踩上第一级楼梯,就被人扯住衣领子拽了下来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安许年见逃脱无望只能面对了
“你,和厉承风认识多久了”
安许年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不到两个月吧”
“才这么短啊”程彦礼摩挲着下巴沉吟道,说“那你们在一起度过发情期吗?我是说你”
“我是beta,没有发情期”安许年半垂着眼皮毫无音调起伏地答道,这人什么毛病,谁会对着刚认识的人问这种问题啊,不过他也只是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
“那就有点难办了,唉,你和别的Alpha经历过发情期吗”
“……没有”
“厉承风现在神志不清,偏偏你还又不是omega,他接下来这两天要怎么熬过去啊”程彦礼担忧地说道
“不是说只要打抑制剂或者贴腺体贴就可以了吗,我有朋友是omega我看他平常会贴腺体贴,不过他们都有发情期,应该都是一样的……吧”
安许年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这真不怪他,他自从分化成beta后,生理课从来不听,在他看来什么发情期之类的和他八竿子打不着,所以每次生理课就都用来画画了
程彦礼张大嘴巴看着面前这个白痴
腺体贴?
一样?
这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他是怎么安然活到今天的?
程彦礼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眼睛里闪烁过一丝狡黠,蠢点更好,那他就可以帮他的好兄弟谋一点福利了
第三十四章
小木屋内的灯光忽明忽暗,男人蜷缩状躺在地上不停地挣扎着,他的手脚被安许年用绳子捆住了,不过他毕竟也是在监狱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像这种绳结对他而言解开不是难事,只是需要费些时间而已
绳结慢慢松动,男人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手里的动作也加快了,突然一股焦糊的味从身后传来,他猛地一转身,屋子里冒出一股黑烟,他顿时慌了,双手胡乱的挣扎着,手腕被绳索勒出一道道血痕
男人踉踉跄跄爬起来跑进屋子,火花沿着电灯的线路向屋顶攀爬而去,房顶被火舌吞噬,他咽了咽口水然后蹲下来在地上不断摸索着
他记得自己当时就扔在这个位置的,照片呢,他的照片哪里去了?
“去哪里了,我的照片,去哪儿了……”男人嗓音颤抖,手也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
火舌越发凶猛,已经有陈旧的木板裹挟着火星砸了下来,地上的汽油无疑是最好的助燃剂,火光一窜三尺高沿着屋子的边沿把他包围了起来,屋子里的冷风被烈火所吞没,张牙舞爪地朝他扑过来,男人无助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胸中满是酸涩,思考了几秒后他扶着膝盖站起来,狠了狠心从火光中冲了出去
安许年在厉承风的门外来回转着,一会苦着脸,一会又自虐似的去抓自己的头发,程彦礼和他说的话还萦绕在耳边
“厉承风是高阶Alpha,所以发情热会给他带来极大的折磨,虽说他现在身体脆弱,发情热不会持续太久,可还是非常痛苦的”
安许年捂着脸蹲在墙边,怎么办?他要不要去帮帮他?毕竟俩人契约上写的清清楚楚,可这种事情他要怎么说出口?
医生给厉承风打了点滴,好帮助他恢复,今晚留在别墅也是为了怕他夜里突然发情热袭来,安许年盯着自己的脚尖出神
“安先生,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呢?”何叔从厉承风房里推门出来就看到一团人影缩在门边,“是来看少爷的吗?他已经睡了”
“睡了?”
“对,医生在点滴里加了些镇定剂,少爷今晚应该可以睡个好觉”
“那也就是说不用我帮他了?”安许年一时激动脱口而出
何叔显然是没反应过来,一脸莫名其妙,安许年刚说出口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啊,这个,今天晚上应该不用,安先生先去休息,少爷有需要我再喊您”何叔回过神来,说话也有些结巴,说完就不去看安许年,小跑着去楼下了
程彦礼正坐在一楼的阶梯上抽烟,单手夹着烟,一派慵懒模样,身后的楼梯传来一连串“咚咚”的声
他拧起眉毛回头看,嬉笑道“何叔,你那么慌张干什么?后面有人追你啊”他偏头顺着楼梯往上看,恰巧看到安许年从厉承风屋子的方向朝着楼梯的右手边走
程彦礼一把拽住何叔,神秘兮兮道“怎么样安许年有没有向厉承风表露什么?”
“你怎么知道?”
“这可是我费了半天嘴皮子的功劳,去告诉医生,让他准备点营养针,不用让医院那边配抑制剂过来了”程彦礼揽着何叔的肩膀,得意地笑出了声
“可是少爷以往发情期都是打抑制剂度过的”厉承风自从和季楚的事情之后,每次发情期快到时就会把自己关起来不让人靠近,医生会配好特制的强效抑制剂送到家里,这么多年来,尽管少爷身边有omega陪着,但他从来不会在发情期时靠近他们,无论是他自己的发情期还是那些omega的
安许年,可以成为这个特例吗?
厉承风对他确实要比对以前的那些omega不同些,可是……
“何叔,你这个人真的是不懂风情,他俩刚从一场危难中逃出来,在被绑架的这两天中,他们抱在一起诉说衷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再给他们添一把火,来一场质的飞跃,发情期不就是最好的调情剂吗”程彦礼单手捻灭了烟,越说越激动,偶尔还嘿笑两声
何叔被程彦礼这副猥琐的表情恶心到了,把他的手拨开,无视他的喊声,扭头往医生的房间走去,他有时真的不太理解少爷怎么就和这流氓成为了朋友
程彦礼不死心地追上去,还在絮絮叨叨地给何叔描绘厉承风和安许年会如何恩爱黏糊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安许年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爬起来想要去卫生间,刚按开灯开关,他的门就被人粗暴地拍打着,“砰砰”的震天声响吓得他手一抖,开关又被他关上了
安许年拖鞋也不穿,光着脚就冲到门前,一把打开门吼道“搞什么?催命吗。”
程彦礼被人喷了也不生气,一见门开了,就连忙拉着人往厉承风卧室方向狂奔
还没到门口,安许年就听到那间屋子里传来的厉承风的嘶吼
不用解释安许年也知道厉承风发生了什么,他突然就有些害怕起来
程彦礼感觉身后的人脚步停了,不解地看着他“快点,现在人已经快要癫狂了”
程彦礼这么一说,安许年更加害怕了,腿肚子都在打颤
他以前听人说过发情期的Alpha会极度渴望伴侣的信息素,并且为了表示自己的领地意识会不断去咬omega的腺体注入自己的信息素,omega也会释放信息素去安抚自己的Alpha,可问题是,他不是omega啊,他无法释放出信息素,他的腺体也早已经萎缩了
其实安许年和其他的beta不同,他是有腺体的,在多年前那次火灾后他受到刺激提前分化成了beta,可是后颈居然显现出了腺体,他当初一度担心自己会二次分化成omega,可那次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分化,一直到了成年他才彻底放心,腺体也开始慢慢萎缩
“要不,你们给他找个omega?”安许年煞白着小脸,眼睫都微微扑闪着
程彦礼没料到临门一脚安许年居然往龟壳里缩了,不过人家不愿意,他也不能硬把人扛过去吧,那不就显得是他强迫别人了吗,程彦礼烦躁的抹了把脸,得想个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地进去才行
“你是不是害怕发情期的Alpha?”
安许年梗着脖子不吭声,他当然害怕,人对于未知的事情总会带有一种天然的畏惧,可自尊心不允许他说出口啊
“厉承风这次情况特殊,所以我才想让你帮他一把,你也知道他中了毒,这时候情热要是不发泄出来,一味压制会给他的腺体带来不可磨灭的损伤”程彦礼一边说一边观察安许年的反应
安许年脸上的表情从惊恐转换成迷茫,在听到厉承风会受创伤时又变成了担心
有戏!
程彦礼敛下眼眸,一脸愧疚神色,说“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了,厉承风毕竟不算是你的Alpha,我去联系医院好了”他缓缓转身,故作一副要离开的模样
“不用,我可以”
才刚走出两步,安许年就跑上来拦住了他,程彦礼没有立刻转身,而是顿了一下才回头,说“你不用勉强的”
安许年想要证明给他看,便大步朝着厉承风房间跑去,程彦礼偷偷瞄了一眼后,才慢腾腾在后面跟着
何叔正守在门外,医生拎着箱子两人站在门两边,跟门神似的
程彦礼在安许年身后给医生递了个眼色,医生眨了眨眼表示了解,两人就开始一唱一和地忽悠安许年
“厉承风现在怎么样了,进去看过了吗?”
“还没有,厉少爷不允许我们进去,我和何叔在商量要不要采取强制措施,把少爷绑起来送到医院的隔离病房里”程彦礼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示意他赶快说重点
医生接收到讯息立刻转变话头,说“只要一轮发情热过去,少爷就能短暂恢复,到时候再打抑制剂就可以把发情期熬过去了”
何叔见这俩人有来有回,看得一愣一愣的,他轻轻喊了安许年一声,安许年就像没听到一样,双手紧握着拳头对着门发愣
“真的,只要一轮发情热过去了就可以了吗”安许年咽了咽口水,向身后的人寻求安慰
“对!”医生被程彦礼怼了后腰一把,猛地喊出口,音调都高了八个度,“最多两天时间”
程彦礼则是瞅准时机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钥匙塞到安许年手里
安许年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他深吸一口气,壮士断腕一般握着钥匙插入锁芯向右转动,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程彦礼见计谋得逞,原本愧疚的表情立刻一扫而光,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还发出了猥琐的闷笑声,看起来像个变态一样
“大功告成,咱们终于可以好好睡觉了”程彦礼冲着门摆摆手,还用手指点了下嘴唇,隔空给屋里的两人送去一个飞吻
“就这么走了?不用把门锁上吗?”医生有些疑惑
程彦礼回头定定的看着他,笑得邪魅又恣意,轻声说道“放心吧,他只要进去了,厉承风就不会让他有机会逃出来的,真羡慕他们,可以度过七日良宵”
第三十五章
安许年软绵绵地躺在床上,他很想一脚把厉承风从他身上踹下去,可他现在使不上力气,浑身上下唯一还能动的就只剩下他的眼珠子了
医生怎么说来着?
一轮情热只要两天就能结束
他应该能活着撑过这两天吧?
安许年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悲哀地想着,嘴唇微启轻轻喘息着,因为刚刚哭过一场,所以鼻子不通气,他只能用嘴巴呼吸
“不许分心”厉承风恶狠狠地说道,把他翻了个身,从背后欺身压上他,较劲似的再次咬上他的后颈试图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啊~疼呜呜呜”安许年哭的声音都变了调,伸手去推他,手却被温热的大手握住,厉承风牵着他的手勾在了自己脖子上,抬高他的腰垫了个枕头在下面
安许年欲哭无泪地看着正埋头在他脖子上啃咬的男人,还发出令人羞耻的水渍声
他都记不清这是厉承风咬他的第几次了,刚才在浴室他偷偷摸了一下后颈,结果摸到了一手的血,原本萎缩的腺体竟硬生生被厉承风那个狗给咬得肿了起来
“不许想别人,你是我的,你要看着我”后颈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尖锐的利齿狠狠钉入安许年的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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