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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围城(近代现代)——乔无殇

时间:2024-04-09 09:01:35  作者:乔无殇
  郭老头显然也看见了他,瘸着腿走过来,却是去叫地上躺着的那个人。
  “小航,你咋突然回来了?”
  小航陈一航
  崔裎脑袋一突,他看向地上被打得不成人样的人,又看了看林杨,不可置信道:“他是陈一航”
  林杨还在拽着他,把他拽到了柜台前,声音淡淡的:“是,这件事你别管,我会处理。”
  崔裎一把推开了他的手,他紧紧盯着林杨,追问道:“那个曾经、唯一的朋友”
  “曾经”和“唯一”两个词,差点被他咬出血来。
  林杨点头,“是。”
  “到底是曾经唯一的朋友,还是什么别的关系,林杨”
  林杨抬起眼来看他,眉头蹙起来:“你什么意思”
  “你曾经唯一的朋友,刚刚,就在你来之前!告诉我你是个同性恋,骂你是个婊子。”崔裎的声音不算多大,但咬字很重,连脖颈的青筋都凸起来。
  顿了顿,林杨说:“是,但你不该打他。”
  崔裎愣住了,林杨的表情和语气都和平常一样,基本没什么差别,可他却觉得荒谬,满腔的怒意几乎要从瞳孔爆发出来,他看着林杨,表情却是冷的。
  他不该打他他用那样的话语侮辱林杨,林杨却说他不该打他“你受虐狂吧!”崔裎说:“什么都任人欺负!”
  林杨直视着他的眼睛,又用那种第一次见面时不卑不亢的眼神看着他,还是平静的语气,“他没说错,我的确是同性恋。”
  崔裎愣住了,没来得及说话,林杨又说:“我以前的事情,也不用你来插手。”
  崔裎表情骤然失色,声音也冷了几度,“你什么意思?”
  可林杨的眼神却是崔裎从没见过的冷漠,从前那双他一直觉得平和得让人放松的眼睛现在没有丝毫情绪,只是淡淡地看着他,说:“字面意思,我的事情,没有别人能管,我也不需要别人来管。”
  “崔裎,你打了他,让我很难办。”
  “他不该打”崔裎挑着眉,实际上却咬紧了牙帮,死死地盯着林杨,还没等到林杨的回答,外面的人却哈哈笑起来,郭老头已经将人扶了起来,陈一航笑得十分癫狂:“让我猜一猜现在的剧情,你这个小男朋友,哦,还不是小男友,那就是男友预备役,暗恋你许久,却不知道你是个同性恋”
  “林杨,离了我你的故事怎么都变得这么好笑了。”
  林杨不说话,郭老头也不说话,只有陈一航的笑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崔裎觉得他胸腔里有什么像要炸开,却又一直没有突破口,他转身看着陈一航,没想到手突然被人拉住了。
  林杨拽住他的手腕,慢慢往下扣住他的手掌,说:“崔裎,我最后说一遍,别打他。”
  崔裎觉得喉咙里堵得厉害,他看着林杨,视线又滑到林杨牵着他的手上,顿了片刻,突然笑了:“你放心,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我们才认识多久,可能在你那里朋友都不算,他可是你曾经、唯一的朋友。”
  林杨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那句“朋友都不算”。
  崔裎在沉默中突然认清了什么,他扯开了林杨的手,叫了一句林杨,林杨没有回复,崔裎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人揪紧,他冷笑道:“原来还真是我自作多情。”
  说完这句话他就出了便利店,在门口看到一直站在外面的郭老头,他似乎还有些不明所以,手里扶着陈一航。崔裎看见他后停住,刚好站在那滩血前面,郭老头看见他也有些诧异:“小崔,你干嘛和小航打起来了有什么误会不能讲清楚”
  郭老头看见他手掌上的血,估计以为他受伤了,上来要抓他的手看,崔裎呼了口气,低声说没事,郭老头却说:“这怎么没事,都是血,到底是你的血还是他的血啊?”
  “我说了没事!”崔裎正是火大心烦的时候,被他一说更烦,他想都没想,一把将人推开了,没想到没注意力道,把郭老头推到在了地上。
  郭老头“啊呀”一声,崔裎还没反应过来,林杨已经冲出来了,扶着地上的郭老头问他:“怎么样?摔到骨头没有”
  崔裎顿时觉得浑身都是刺骨的寒,他咬了咬牙,看着地上露出痛苦神色的郭老头,可林杨已经将人扶起来了,他顿了顿,还是走了。
  一股脑冲回了出租屋的三楼,浑身的暴劣因子又全回来了,崔裎迫切想找点什么东西发泄,赛车,或者人,什么都好,过来让他踢一脚,最好是人,因为踢重了会哭,会喊,会叫,会跪着求饶,叫他放过他,这样崔裎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说:“想要我放过你,好啊?你帮我舔干净我的鞋吧!正好我的鞋上沾了一个贱人的血。”
  可是这里没有人,崔裎只是在屋里喘着粗气,躺在床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泄去了。好半天,他捞过手机来,看到上面居然有一个来自他爷爷的未接电话。
  以及,一条转账——林杨给他的工资。
  崔裎怒气又起,想了想,把钱收了,把手机摔在了床上。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拿起手机,翻开那个未接来电。
  自从来旧朗以后,他和老爷子通电话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最近几次都是崔裎主动发消息,老爷子也不怎么回,每次都隔好久才回,这时候怎么突然想起来打了电话
  怕老爷子有什么事,他犹豫了一下,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等到浑身的血液冷静下来,他才将那个电话拨通。
  “嘟”地一声,电话那头传来了接通的声音,崔裎口不择言,居然人生第一次叫出了“爷爷”,却没想到对面的人不是老爷子。
  “爷爷,你还知道叫他爷爷,去西天叫吧!你爷爷死了”
  “崔向城”崔裎顿时怒不可遏:“你他妈说什么屁话”
  “老子说得不够清楚你爷爷,我亲爹,老爷子,就在刚刚咽气了!咽气前一秒还在给你这个孙子打电话!”
  崔裎一顿,瞬时如坠冰窟,他想到刚刚那个没接通的电话,手不可抑制地抖起来,连声音都不稳了,他说:“崔向城,你别骗我!”
  崔向城在电话那头喊着:“我骗你做什么?你有本事跑,没本事回来送终你走了一个星期之后老爷子就在医院住着了,临死了还把手里的钱全转给你了,你倒好,人死了一点不知道”
  浑身的血液好似凝固了,颤抖抑制不住,越抖越厉害,几乎要拿不住手机了,好半天,崔裎才说出一句话来:“什……什么时候的事”
  “就他妈刚刚!给你打电话没接!”
  砰一声,崔裎觉得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了,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是自己手机砸在了地上,听筒里的崔向城还在喊,崔裎如梦初醒般抓起手机,匆忙说了一句“我马上回来”,然后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天边砸下一片雨来,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窗外一片吵闹,甚至能听见早餐店阿姨的声音,在招呼着把郭老头送医院,崔裎在瞬间轰然的雨势中,突然瘫软地跪在地上,啪一声,响亮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第28章 首长的遗体
  老爷子死了,就在刚刚,五分钟前,咽气之前给他打过一个电话,但他没接到。
  崔裎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感觉呼吸不畅,他大口喘着气,却意识不到脸上的疼,不知道缓了多久,他才恍若初醒般站了起来,开始扒拉手机订票,因为手抖,手机还掉了一次,他捡了起来,打开订票软件,也不管是高铁还是火车,看见第一个就点了,然后开始收拾衣服。
  手机又响起来,他连忙抓起来去接,却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崔先生,您的车因为零件缺失……”
  “不要了。”没等人说完,崔裎就挂了电话,开始收拾衣服,到后来索性衣服也不要了,抓着证件就跑,出门了拦了一辆车直奔高铁站,出租车司机把计价器关了,转过来看他,“帅哥,高铁站不打表,一口价五十哈!”
  “别废话,赶紧开!”
  司机立马发动汽车,一路疾驰,生怕后面的瘟神追上似的,结果到了高铁站还有半个小时才发车,崔裎刷了身份证进站,才开始冷静下来,想着一切的可能性。
  老爷子有冠心病,但身体一直还不错的,不至于突然就走了,如果崔向城没骗他,就只有一个可能——老爷子一直瞒着他。
  他坐在高铁站的候车厅里,手肘靠在膝盖上,两手插在头发里,脸朝着地上,表情是看不清的冷。
  旧朗实在是座小城,没有飞机场就算了,去北京的高铁也不能直达,得到成都转,到成都崔裎换乘飞机,当天晚上的航班,紧赶慢赶到机场,刚登上机就飞了,乘务员在反复询问来回走动,崔裎就这么盯着机舱外的一片昏黑,一语不发。
  外面是黑的,玻璃便变成了镜子,他在里面看到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和皱巴巴的t恤,可他来不及管了。
  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凌晨的北京,出航站楼时,崔裎一眼看到站在外面穿着军绿色制服的人,心骤然一沉,等到看清人胸前别的白花,明明有所准备,却还是没忍住脖子一酸,眼角也跟着红了。
  “郑叔。”崔裎垂着头喊人。
  郑浩“嗯”了一声,将后门打开,让人上车。
  崔裎跟着人上了车,眼睛却一直透过后视镜去看人胸前的白花。
  等到车出了机场,郑浩才说:“首长走得很安详,节哀顺变吧。”
  崔裎没说话,郑浩又说:“崔先生的意思,今晚你先回家休息,明天再去会馆。”
  “会馆”
  “明天首长的遗体在松山会馆举行告别仪式。”
  “首长的遗体”五个字,将崔裎的喉咙完全堵住,好半天,他才把卡在喉咙的一口气咽下去,索性车里也暗,郑浩应该发觉不了,崔裎无声抹了抹眼角,梗着脖子说:“能告诉我什么病吗?”
  郑浩闻言,朝后视镜里扫了一眼,才说:“胃癌,发现时已经晚期了。”
  崔裎“嗯”一声,没再说话了。
  崔向城可能会骗他,但郑浩是老爷子这么多年来最得意最信任的副将,是不会骗他的。
  这一路去,后来都是沉默,一直到车拐进那条熟悉的路,崔裎才说:“不是回家吗?”
  郑浩说:“葬礼期间,你和崔先生都先住这边。”
  崔裎遂没再说话了。
  车在大院前停下,崔裎下车,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院里变了好多,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老爷子养得花草全不见了,以前绿意盎然的大院,现在只能看到一棵桂花树遗世独立,慢慢散发幽香。
  开门进去,老爷子挂在客厅的鸟笼也不见了,酒柜也空了,展览柜里的勋章也没有了,只有空荡荡的家具,好像一瞬间老爷子存在的痕迹就空了似的。明明他才走了一个多月,却像离家几十年。
  崔裎只来得及扫一眼,厨房里就迎进来一个中年妇女,见到崔裎“哎呦”一声,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才说:“小裎回来了!我以为还得一会儿呢,饿了吧,我给你煮了饺子,还得等一会儿呢。”
  “王妈。”崔裎开口叫人,王妈眉开眼笑,但崔裎看到她眼角是红的,像才哭过。
  王妈上下打量着他,好一会儿才说:“怎么去外面一个月就瘦了,也黑了,身上也皱皱巴巴的,我给你放水,你先去洗洗。”
  “不用了,王妈。”崔裎喉咙堵着,说话声音都发沉,好半天才说:“我也不饿。”
  王妈顿了顿,“这孩子,哭什么”
  原本只是红了眼的崔裎一听到这句话眼泪就兜不住了,热泪顺着脸颊滚下来,他连忙别开眼去,不说话,王妈知道他一向最要面子,自己去厨房忙活了,郑浩就没有那么善解人意了,不知道是不是没看见,他公事公办地说:“明天的告别仪式七点开始,你房间里应该有准备好的衣服,家属得早点到,我六点来接你们。”
  崔裎“嗯”了一声,还是没看他,时间很晚了,郑浩还得回去,便没多说,告辞了。过了一会儿王妈再出来时,崔裎已经只有眼角和鼻头红,其他没什么异常了。
  王妈端着饺子出来,“趁热吃,你一路赶回来,肯定路上都没吃东西呢,你最爱吃的虾肉猪肉馅儿。”
  闻到饺子的香味崔裎才想起来饿,他扒拉一个塞进嘴里,果然是熟悉的味道,王妈给老爷子做饭这么多年,老爷子爱这口,崔裎也被养得爱这口。
  他连着吃了好几个才问:“崔向城和李媛呢?”
  王妈一顿,没听他叫爸妈,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他们都睡了,今天军部来人将遗体安置了,他们俩跟着跑,也够累的。”
  崔裎不置可否,吃完饺子,王妈催他赶紧去洗澡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可崔裎洗完澡躺在床上,却没睡着。
  疲惫席卷全身,带来是无力感,却不是困倦,没有回来之前他总觉得还有一线转机,可到了这空荡荡的房子,他才觉得一切悄然变得真实起来。这一夜,只有王妈夜半起床,听见了二楼房间里压抑的哭声。
  早上六点的时候,郑浩准时来了,还穿着军绿色的正装,崔裎站在房间的镜子前,看着身上黑色的丧服,往胸口别着白花。
  胸针不知道怎么做的,一直别不上去,他试了两三次,最后铁针扎进他手指,一滴血冒出来,他才好似初醒般,垂做在床上,过了好久,郑浩在外面敲门,问他收拾好没有,崔裎才重新站起来别别针。
  这一次一下就别好了。
  好似刚才那翻麻烦只是舍不得的推拒。
  下楼时,他在客厅看见崔向城。他还是老样子,黑色的丧服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浪痞,坐在沙发上装模作样地和郑浩聊天,腿翘得老高,偶尔还放声大笑,旁边坐着的是李媛,她应该新换了发型,对于周遭的一切都像不感兴趣,捧着个手机在刷,手机壳的造型夸张,崔裎走进了,还发现她新做的美甲,红色的。
  他没喊人,崔向城倒是先招呼他了,老远就朝他那瞟,等人走进了阴阳怪气地“哟”一声,“这不是老爷子的宝贝孙子嘛,怎么现在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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