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点。”金西旻在一旁嘱咐,将向延序扶到起点。
节目组在教室布置了不少障碍,最开始先要通过互相交错的雪糕筒,接着是走指压板,最后到达终点敲钟。
楚兆年在背上,指路非常简言意骇: “往左,往右,多走两步。”
意外的是,向延序似乎开了挂,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一个雪糕桶,顺利走过第一关。
“他能看见吧?”乔嘉益怀疑说,同样都是游戏黑洞,他不信向延序能开窍。
谁知道话音刚落,向延序脚底踩上指压板,立刻面目狰狞,没坚持2秒就退回来。
“退什么,站上去。”楚兆年看一眼计时表,催促道。
“疼。”向延续语气有点委屈。
“疼什么,是男人就站上去。”乔嘉益在边上煽风点火。
倒计时还剩1分30秒,留给夏知春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楚兆年一急,伸手摸上向延序的发顶, “站上去,快点。”
这一幕落在CP粉眼里霎时变得别有深意: “撸狗了撸狗了,家人们谁懂啊?”
“狗子表情都变了,金毛秒变猎犬。”
“xsl,向延序别逃表情管理课。”
果然,如弹幕所说,向延序在指压板上横冲直撞,神情异常兴奋。
“快快快,小六敲锣。”夏知春和金西旻已经准备好了,在起跑线上等着。
随之“当”一声响起,两人出发,而这边向延序像头失控的疯牛,通关后还不知道停下,带着楚兆年四处乱窜。
“结束了,放我下来。”楚兆年挣扎着要从他背上下来,向延序不肯放手, “你先把我的眼罩摘了。”
“你先放我下来!”两人闹着闹着,就闹到了镜头外。
弹幕飘过一句话: “25分零7秒,看右下角。”
“vocal,这里是录制现场,不是你俩的床。”
窦云马上往下看,只隐约看见两个上下交叠的人影,倒在地上。
弹幕: “小情侣躺在地上吵个架怎么了?”
身影颤动一会,很快就消失在镜头中。
啊啊啊,她要磕疯了,她想喝口水静静。
喝水的时间,顺道刷会儿手机,才发现原来已经零点了,远在老家的父母发来贺年红包: “新年快乐!”
窦云眼眶湿润,望向窗外万家灯火,有多少人跟她一样没法回家?
楚兆年收回视线,室内很温暖,向家的年夜饭也很丰盛,但他并没有过新年的喜悦。
饭前爸爸打过来好几通电话,向延序听见之后问: “要不我明天陪你回家,见见你爸爸?”
楚兆年拒绝了,没有人大年初一就到别人家拜访的道理,更何况他爸根本不知道他结婚的事。
离婚的计划迟迟未施行,楚兆年过年还要被迫留在向家演戏。 “等到过年之后吧,好吗?”向延序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跟他商量, “我想让我爸妈过个好年。”
楚兆年还是心软了,答应除夕夜留在向家,不过条件是他们必须在年后把离婚手续给办好。
年夜饭后,向父向母很接地气地打开电视看春晚,年轻人不感兴趣,向延序就拉着楚兆年上天台放烟花。
风有点大,好在没下雪,两个人此刻都有些尴尬,向延序把手套脱了,抽出一条手持烟花递给楚兆年。
“我不玩。”
“哦。”向延序自己把烟花点着了,火光渐出一朵朵绽放的小金花,稍纵即逝,风里只能听见烟花喷出的声音。
一支烟花放完了,风竟然也停了,四周环山,寂静得诡异。
向延序就站在不远处,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楚兆年, “超CP室友前天收官了,你有看吗?”
他突兀开口,移开视线,低头再燃上一根烟火。
楚兆年看见打火机顶端冒出了红色火光,将向延序的脸照得温柔,他淡淡道: “没有。”
因为梁渔和林于池的关系,超CP室友后期花费了很多精力,导演决定将两个人的部分重新剪辑,林于池的part全部删除,而梁渔的画面则作了黑白处理。
楚兆年觉得自己还没有心里强大到去面对这些,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但他的内疚丝毫不减。
有钱有能力又怎么样,照样是帮不了重要的人。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只有失去过的人才知道,释怀是一件多难的事。
向延序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扯出其他话题找补: “对了,你知道吗?我们多了很多CP粉!”
楚兆年微微一怔,抬眸时不经意对上向延序的目光,接触两秒就分开。
他沉吟片刻,指着对方手上的烟花, “那个烧完了,给我一根。”
向延序立马从烟花堆里挑出一根漂亮的,帮楚兆年点燃了,才小心翼翼侧着身递给他。
烟火绚烂,却着实短暂,刚接手没几分钟,火光便燃到了末尾,就如同他和向延序之间模糊不清的婚约关系。
半年之久,也不过尔尔,转瞬消失。
快点结束吧,楚兆年心想,扔掉手上一根烧得光秃秃的棍子。
“我先回房了。”他踱步离开,拉开天台的门,刚抬起脚,就听见向延序问: “就这么急吗?”
楚兆年顿住步伐,不明白向延序想问的是不是他心中所想的,下一秒对方略带疲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再忍忍好不好?”
楚兆年把腿收回来,转过身,门“哐当”一声被风吹得关上,他夹在门和向延序的之间,仰起头沉默着。
向延序说: “再忍忍吧,过完年,我会按着你想要的做。”
他说着,手指攥紧口袋里那枚被遗忘的宝石戒指, “再多给我几天,好不好?”
为什么要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呢?楚兆年不理解,也不敢理解。
他垂下头,声音很低却很清晰: “嗯。”
向延序没忍住,伸手抱住他,在耳边说: “楚兆年,对不起。”
寒风又吹起来,环绕山间,刮过枝头,唯独漏了天台的这一方角落。楚兆年把额头虚虚地靠在向延序肩胛,鼻尖环绕的是被捂热了的雪松香……
他们接过吻,上过床,在脆弱的时候互相依偎,偷偷眷恋着对方的温度。
他们比世界上任何一对朋友都要亲密,又比任何一对情侣要疏离,身体靠在一起,心却触不可及。
他们站在模棱两可的界线里,没有人敢先说爱你。
第43章
狗勾探班
初三送穷,老楚家却是把儿子给送出门了。
楚兆年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只呆了两天就要回去工作,比公司老总还忙。楚父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儿子的车渐行渐远。
哎,当年就该听他妈的话,不让孩子在娱乐圈里折腾的。受苦受累,还背了一身不好听的骂名。
楚兆年也没办法,他的工作本来就落后大家许多,只能牺牲假期补回来。
“兆年,今天的行程助理全程会陪着你,我下午陪老婆探完亲也会过去的。”
李利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楚兆年伸手轻触两下, “不用,你别来了,我自己可以。”
他今天最主要的行程是补录《ludus》的mv,也就是他亲自作词的那首歌。
公司把专辑回归的日期定在2月14日情人节,对于长时间停止活动的楚兆年来说,确实非常紧张。
天气还是很冷,好在《ludus》的mv大多是内景,外景的部分已经由队友们录制完成。
制作组给楚兆年布置的内景是一间昏暗的隐约亮着红光的小棚子,里头只有一张1.8米的圆形大床,导演还是之前那个矮小的中年男人。
“你的part是Killing part,认真对待。”他叮嘱楚兆年说。
“又是我?”主打歌《凤冠》已经是他拿C位了,副主打怎么会还是他?年前练舞的时候,也没人告诉他。
导演皱了皱眉: “你来之前没录歌吗?换做别人高兴都来不及,你还有什么意见?”
楚兆年确实录歌了,但他的歌词只有高潮部分的前几句,其他的全是合唱。
助理见状赶紧小声对楚兆年说: “之前公司答应给您的独舞solo,被放在副主打里了。”
“为什么?公司这么抠?”说好的舞曲solo,结果放在主打歌的小part里面,这对团体,对自己都不公平。
小助理是新来的,上手没两个月,两边都不敢得罪,只能温声细语说: “这首词是你做的,金哥乔哥他们都觉得该让你站C。”
事已至此,楚兆年也没什么好说的,总不能按着队友逼他们站C位吧。
“先去做妆造。”导演催他。
楚兆年走向化妆间,刚拉开门,抬眸就碰上了一个熟人。
“嗨!”向延序坐在位置上,朝他挥了挥狗爪。
“你来干什么?”楚兆年拉开椅子,在镜子前坐下,造型师立刻上前帮他做发型。
向延序撑起脑袋歪头看他: “我来探班啊。”
闲得蛋疼,楚兆年挑了下眼皮,没再理会对方。
造型师把他的长发尾稍微修了些,额前挡住眼睛的碎发也剪短了,剪完才想起什么似的,问: “没忌讳吧?你这头发太长了。”
向延序抢着回答, “你该庆幸小六没舅舅。”
楚兆年觑他一眼,朝造型师轻轻摇了摇头。
“以前就知道你们关系好,没想到这么知根知底。”轮到化妆师上阵了,边给楚兆年上妆,边闲聊。
“不熟。”
“那当然啦。”
两个人同时说。
化妆师毕竟是自家的,对他们的相处方式见怪不怪,笑着摇摇头,继续着自己手上的操作。
这次的妆容比较重,她把眼线拉长,眼头加深,原本冷冽的眼睛顿时变得狐媚起来,莫名诱惑。
化妆师解释说: “这次妆照走性感风。话说,兆年填的词挺让人意外的。”
大家都觉得楚兆年是那种高冷,不近人情,不入凡尘的谪仙,能写出大胆又奔放的词,着实惊讶。
楚兆年摸了摸鼻尖没说话,向延序就打趣说: “你可别说了,一会儿他该羞到地洞去。”
“向延序你很闲吗?”楚兆年冷声问。
“嗯,是挺闲的。”向延序嬉皮笑脸,全然忘了是谁在天台上可怜巴巴地抱着楚兆年说再给我几天。
妆化好,造型师提供的衣服被递上来,是一件酒红色丝绸质感的衬衫,搭配了一条黑色长丝巾。
楚兆年换好出来的时候,冷得直发抖。
“披件外套吧。”助理说。
向延序目光从他裸露的锁骨一路往下,深V领口开得引人遐思,喉咙便忍不住滑了滑,很快脱掉自己的羽绒外衣套在楚兆年身上。
“我自己有衣服。”楚兆年说,可是向延序执意不让他脱下来, “我热,你帮我穿着。”
再次回到拍摄现场,灯光师和机位都准备就绪。楚兆年发现大圆床上方被架上几个铁架子,布景人员正在往架子上挂黑色的丝质垂帘。
“这part你先躺上去,我们拍一个特写。”
楚兆年把外套脱了,顺手一递,指尖碰上一只干燥滚烫的手,接的人不是助理,是向延序。
他呼吸滞了一刹。
“还等什么呢?快点躺上去。”导演不耐烦道。
他依言平躺,摄像机拉近怼脸过来,楚兆年就微微侧了下脸,让脖子的弧线拉得更长。
“很好,保持住。”
这段是间奏,也就是公司安排的独舞部分,导演打算先拍一些仰躺的镜头,再让楚兆年脱鞋光脚在床上跳舞。
“站在床上,对,自由发挥,你们公司后续会给你编舞的。”
还是那句话,导演主打随性,独舞的部分他不需要板正,规定好的动作,他只要楚兆年沉浸其中,他镜头里的美感往往来自于意外。
好在楚兆年经验丰富,不用过脑也能自己编出舞步,足尖轻盈地踩在床单上。黑纱飘荡四周,他自顾自地舞动着,跳出一种神圣的献祭感。
“献祭是对的,但是不够性感。”导演喊“卡”评价说。
向延序第一个走上前,拿起外套裹住他,发现楚兆年的手指都冻红了。
片场毕竟是临时搭建起来的,供暖不足,助理就给他装了一瓶热水暖手,好久才稍微回温。
休息途中,导演特意过来跟楚兆年讲: “你不要端着,放开一点,那些高傲,自尊通通给我放弃。”
楚兆年听得认真,但向延序看出他还是不太明白,于是用双手捧起对方的脸说: “你当初作词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就把它跳出来。”
掌心特别烫,捂在双颊很舒服,楚兆年有一瞬间恍惚,舍不得分开,但最后他还是坚定意志地拍走了向延序的手。
再次上场,造型师把他的衬衫扣子解开一颗, V领登时更低了。
动作大些,就会暴光,叫人看见里头纤细的侧腰。
“向哥,这个衣服,我来拿吧。”助理没干什么活,有些不好意思,喊了几声,向延序才转过头来,脸黑得像包公。
“不用。”他抱紧衣服,咬牙切齿道。
“啊,好的。”助理咽了咽喉,不着痕迹地挪远两步。
音乐响起,这次楚兆年的舞蹈动作几乎没有站立的。他坐在平整的被褥中间,大幅度地做着wave,让肢体软化成波浪,上下起伏,望着摄像头的双眸染上一丝情欲的淡红。
“好,保持住,不要过了。”
“1号机,拉近,对着背。”
动作间,楚兆年的衬衫领口微微下滑,隐约露出半边肩头。他歪着脑袋,下巴贴近肩膀,狭长的狐狸眼轻轻勾起,便引人心弦。
这一刻,他好像变成了沾染淤泥的红莲,在池子里卖弄风姿,游戏人间,又心甘情愿地落入情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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