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树微微歪头,听不懂季晏棠在说什么。
“陈南树,你真的很讨厌,我快讨厌死你了。”季晏棠莫名委屈起来,想想当初陈南树抛弃他对他说的话他就很生气。
“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季晏棠问道,“我可是总在想你呢。”
陈南树的眼眸黯淡了下,慢慢抱住季晏棠,大手在季晏棠的后背拍了拍,跟哄孩子一样哄着季晏棠。
怎么可能不想念?哪怕是喝醉了的陈南树也在想念着陈小北。
陈南树早上睁开眼时,头疼的跟要爆炸了一样,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缓了一会儿,死机的脑袋拼命回想断片后的记忆。
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他喝了酒,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醒了啊。”慵懒的声音传来,吓了陈南树一个激灵,他这才发现怀里躺着个人。
季晏棠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你昨晚可真闹人,我都没睡好。”
等季晏棠大喇喇地从被窝里坐起来时,陈南树发现季晏棠什么也没穿,很快又惊恐的发现自己也是,再结合季晏棠说的话,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陈南树:“我,做什么了吗?”
季晏棠耸耸肩,“你说呢。”
陈南树揪着被子宛如黄花大闺女,“不,不可能!”
季晏棠笑的很是意味深长,“你不承认就不承认咯,反正我都无所谓。”
陈南树瞪着眼睛,被季晏棠绕进去了,“我没不承认…”
“那你承认你干坏事了?”
“我没干……”
“你看你还是不承认。”
“我没……”
“算了,不和你这种笨蛋一般见识。”季晏棠翻身下床,准备去洗个澡。
进浴室之前他还回头看了眼陈南树,那家伙快纠结的把自己的头发抓没了,季晏棠扬了扬嘴角,其实什么都没发生,他故意逗陈南树的。
季晏棠冲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出来时看见陈南树已经穿好衣服了,甚至还把被子重新铺好。
“酒店的人会收拾房间的,不需要你整理。”季晏棠皱眉道。
陈南树铺被子的手没停,还是将被子皱巴的边边角角捋平整,季晏棠有时候就怀疑陈南树是不是有点强迫症加洁癖。
他没再管陈南树,而是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他习惯性在休息时将手机静音,昨天忙着照顾陈南树就没再看过手机。
他打开手机看见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季成决打来的,最新一条消息也是季成决发来的。
-季成决:小棠,我在你家楼下等了一晚上,你去哪了,和谁在一起,为什么没回家?
第33章
季晏棠到家时看见季成决的车停在楼下,昨晚下了雪,季成决的车子上落了很厚一层雪。
他走到车子边上弯下腰敲了敲车窗,车窗缓缓落下,他发现车里除了季成决以外还有另一个人。
宋冉心睡眼惺忪,一向打理的很好的头发此刻乱糟糟的,她坐在副驾驶上,半个身子几乎都要从车窗季探出来,字字句句都是控诉,“你昨晚跑哪去了啊!我和季大哥都快担心死你了,还以为你又和小时候那样失踪了……”
季晏棠挑了下眉,视线移向季成决。
季成决略显疲态,他捏了捏鼻梁说道:“我怕你出事就把冉心叫来了,想着说不定能帮上忙。”
“哦。”季晏棠淡淡应了声,“我没事。”
季成决的食指轻轻叩着方向盘,“你不准备让等了你一夜的人上楼坐一会儿?”
季晏棠眯缝起眼睛,犹豫了下,说道:“上来吧。”
一进门季成决就看见了摆在鞋架子上的那几双绝不属于季晏棠的鞋,但他没说什么,直到看见沙发上散落的衣服,他就像是定住了一样,目光紧锁在那几件衣服上。
衣服很大,不是季晏棠的尺码,材质也不好,看上去有年头了,粗制滥造是地摊货,不是季晏棠会穿的。
季成决深吸了一口气,未等他开口宋冉心就已经抢先说道:“棠,你不会养小情人了吧?”
宋冉心一向是个心直口快的主儿,说完就意识到不对,眼睛频频朝季成决的方向看去。
没想到季晏棠并不否认,“嗯。”
季成决腮帮子顶起,宋冉心意识到情况不对,立马以太困了需要休息为借口多进了客房。
宋冉心进了客房之后季客厅里就只剩下了季晏棠和季成决。
季晏棠将沙发上的衣服捡起来,学着陈南树的样子叠好,昨天出门匆忙,他嫌陈南树磨叽,硬是逼着人在客厅把衣服换了,也不给时间整理就拽着人出了门。
他边整理衣服边说:“坐吧。”
季成决哪里还坐的下去,他说道:“小棠,如果你是为了报复我,那我可以和你解释,新闻上说的并不是真的,那天只是个意外。”
“我没有报复你,你知道的,我不在意这个。”季晏棠随口应道,他抱着叠好的衣服进了卧室,准备把衣服收进衣柜里。
季成决跟在季晏棠的身后,自然地看见衣柜里格格不入的衣服。
他攥紧了拳头,克制着情绪,“你愿意怎么乱玩我不管,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阶层很重要,你要是沾上了苍蝇,想甩掉可没那么容易,它们惯会缠着人。”
季晏棠转过身,含着桃花的眼睛此刻如同冷冽的冰刃,“可你曾经不也是芳姨的儿子?”
芳姨是季晏棠小时候家里请的保姆,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初次见到芳姨时对方那一头如瀑布般的乌黑长发。
季成决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嘴唇绷紧成一道白线。
季晏棠意识到自己失言,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先去上班了,这周要回家看爸妈你别忘了。”季成决不给季晏棠解释的机会就离开了。
季晏棠叹了口气,忽然想起自己还有话要和季成决说。
算了,等周末回家当着季正松和赵凤仪的面一起说好了。
宋冉心听到外面的动静从房里跑出来,“季大哥走啦?”
“走了。”季晏棠把衣服放进衣柜里,想了想又从里面拿了件陈南树穿了还没洗的旧睡衣抱在怀里深深嗅了一下。
宋冉心看着季晏棠的动作直龇牙咧嘴,“棠,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变态吗?”
季晏棠便笑了,“嗯,我知道啊。”
宋冉心嘴角抽搐的更加厉害,“你不会认真了吧?”
季晏棠朝宋冉心眨眨眼,“你说呢?”
宋冉心惊的下巴都要垂到地上。
季晏棠抱着陈南树的衣服,才分开一会儿他就有些想陈南树了,他对宋冉心说道:“你快走吧,我要去接我的小情人了。”
宋冉心追在季晏棠的身后问:“你那小情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能让你这么认真。”
季晏棠认真地想了想,说:“一个笨蛋。”
陈南树坐在小出租屋里走了半天的神,早上的时候季晏棠说他有事要做,把他送到这就离开了。
再次回到熟悉的小家陈南树竟对这有了几分生疏感,他坐不住了,便起来收拾屋子,几天不住人房间里就落了一层的灰。
打扫到柜子时,他拿出了放在柜子深处的纸盒,里面装着他没带走的东西。
都是一些旧物,这些旧物全来自一个人——陈小北。
陈南树从里面拿出季晏棠当时抓娃娃抓上来的小乌龟放在手心里把玩,五年过去,绿色的小乌龟依旧色彩鲜明。
看着那些旧物,陈南树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时候虽然吃不好穿不暖,但是父母健在,小北也在,是段不管多久以后回忆起来都会觉得美好的日子。
陈南树调出季晏棠的电台,从第六期开始听,这一期季晏棠讲了在陈家的生活片段,这一期已经被他听了不下几十次,只要没事的时候就会拿出来听,虽然没有明确的讲述,但是陈南树还是从那些片段里回忆起过往。
手机贴着耳朵,温和如清泉的声线传入耳朵,陈南树的眼皮渐渐发沉,最后撑不住缓缓合上眼。
季晏棠进屋时就看见陈南树躺在床上睡的正香,打眼一看就是陈南树穿的丑衣服。
“本来就不白,还穿这么红的衣服。”季晏棠忍不住吐槽道,“到底哪来的这么多丑衣服。”
在看见陈南树枕在脸下的小乌龟时,季晏棠的呼吸停滞了下,他还记得那只小乌龟,那是他当时抓娃娃送给陈南树的,没想到陈南树还留着。
他往前走了几步,脚尖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下,低头看去是一个纸盒箱,他蹲下身,看见纸箱里的东西时倒吸了一口气。
里面的每一样东西他都记得,都是他曾用过的东西,被陈南树好好的保存了下来。
除了他的东西,还有一个小相簿,相簿里没几张照片,很多是陈老汉和林秀芬的结婚照,有一张照片从相簿里滑出来,季晏棠把照片捡起来看,只看一眼他便知道照片上的小孩儿是陈南树。
大概三四岁的样子,脸上有婴儿肥,那时的眼睛比现在要大一些,眼神里带着懵懂和单纯,与现在似乎也没多大区别,脸颊上一颗鲜红的朱砂痣,让这张褪色的照片变得鲜活起来。
季晏棠把照片放进了钱包夹层里,以后只要一打开钱包就能看见这张照片。
陈南树没睡太实,很快就醒了,入眼是季晏棠玩味的笑脸。他揉了揉眼,想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些,他看见季晏棠的嘴开开合合,却听不清什么。
下意识摸上右耳,耳蜗里的助听器不见了,可能是睡觉时掉哪了。
季晏棠伸出拇指按在陈南树的嘴角从左边慢慢划到右边,而后俯下身啄了一下,“睡醒了吗?没听见我说话吗?”
第34章
季晏棠最近找到了将陈南树从宕机中强制开机的方法。
亲第一下的时候陈南树还没什么反应,等到了第二下,陈南树的瞳孔终于聚焦,季晏棠就知道陈南树要清醒了。
他直起腰往后撤了下,给陈南树留出空间“扑腾”。
陈南树宛如惊弓之鸟,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边往后蹿,一边在找什么东西。
季晏棠对陈南树的反应习以为常,悠闲地拄着下巴看陈南树忙活。
“你在找什么?”季晏棠看了会儿问道。
没得到答复,陈南树背对着他往桌下角落里钻,季晏棠皱了皱眉,“你干嘛呢?”
季晏棠也蹲下身学着陈南树的样子往桌下看去,没看出什么花花来,他喊陈南树的名字喊了好几遍,也不见人应。
陈南树耳朵不好使季晏棠是知道的,但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声音都听不见,季晏棠当陈南树是故意不理他,心里有些不高兴。
等陈南树从桌子下面钻出来时,他故意在陈南树的左耳边大喊了一声:“陈南树!”
可结果陈南树并没有如他预期的一般被吓了一跳,反倒是在陈南树回头差点和他迎面撞上时才有了些反应。
季晏棠的眉头紧锁,似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陈南树手心里攥着一枚耳机大小的助听器,这是他刚从桌子下面找出来的,他把助听器戴进耳朵里,问:“事情处理完了吗?”
“嗯,处理完了。”季晏棠的眼睛在陈南树的耳朵上来回逡巡,“你的耳朵严重了?”
陈南树摸了摸耳朵,“没事。”
“真的?”季晏棠不太相信。
“嗯,我没事。”陈南树站起身,看见床上散落的东西,他惊慌地看了眼季晏棠便开始手忙脚乱的要把东西重新收回箱子里。
季晏棠被陈南树的动作转移了注意力,玩味笑意爬上眼角眉梢,“陈南树,嘴上说着不喜欢我,为什么又偷偷藏着我的东西?”
“还偷听我的电台,你这样好变态哦。”季晏棠调侃道。
陈南树胡乱的把东西塞进箱子里,嘴上不停地说:“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都被我抓了现行还不承认。”季晏棠戳了戳陈南树泛红的耳朵,“你喜欢我,对吧?”
陈南树用力闭了闭眼,说:“不是喜欢,是因为你是家人。”
季晏棠嘴角的笑意一滞,旋即装作满不在乎地样子说:“随你怎么说。”
他坐在床上翘着脚看陈南树收拾,“收拾完一起出去吃饭吧。”
“在家吃吧,冰箱里有菜,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陈南树打定主意不要和季晏棠再出去吃,不要季晏棠再为他花那么多钱,怎么能总让季晏棠花钱,这太说不过去了。
季晏棠噘了噘嘴,呈大字型倒在了床上,“想吃的可多了,怕你不会做。”
陈南树:“我会学。”
季晏棠就笑,“为了我去学吗?我好感动啊陈南树。”
陈南树就不接茬了,别扭的模样逗的季晏棠咯咯直笑。
“我们还是出去吧,我想给陈叔和秀芬姨买点东西去看看他们。”季晏棠忽然认真起来,“好久没见了,他们身体可还好?”
等来的是陈南树长久的沉默。
陈南树是背对着季晏棠的,因此季晏棠看不清他的表情。
季晏棠见陈南树不回应,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么呢?我在问你话呢。”
“下次吧。”
季晏棠翻身从床上坐起,“为什么要下次,今天不可以么?开车去的话下午就能到的。”
……
季晏棠渐渐意识到什么,他扳着陈南树的肩膀迫使他回头,琥珀色的瞳孔里浸满了悲伤,他抖了抖嘴唇,“发生什么了?”
季晏棠和陈南树到疗养院的时候正好撞上林秀芬一个月难得一次的清醒时刻。
在看见季晏棠时,林秀芬怔愣了下,不确定地开口问道:“是小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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