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季成决穿着校服正在埋头写卷纸,季晏棠挑了下眉,他竟然还能看见季成决岁月静好的一面。
卧室的门被人推开,发出嘎吱的响声,季晏棠回头看见是保姆杨姐进来了。
“小棠,我刚煮的雪梨汤,你喝一点,败火。”
季晏棠接过,道了声谢。
杨姐也是家里的老人了,从小看着季晏棠长大。
“你都不常回家,我看你都瘦了。”
季晏棠笑了下,“家里有季成决就够了,我回不回来没所谓。”
“咋能这么说,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季先生季夫人的亲生子。”
杨姐又安慰了一通,季晏棠都没再说什么,只脸上挂着笑听她劝。
季晏棠抬手指了下其中一张照片,问:“这是芳姨吧。”
杨姐凑近看了眼,肯定的说:“对,是她。”
“芳姨后来去哪了?”
“她啊,左不过就是回老家了呗。”杨姐说完又自言自语嘀咕,“儿子有钱了,她反倒回老家待着说什么都不肯回来,不懂享福。”
杨姐没待太久就离开了,她得去给赵凤仪准备晚餐。
季晏棠看了眼时间,他出来太久,也该回家去了。
也不知道是杨姐没把窗户关严还是怎么,外面刮起大风,屋里也掀起了一阵小风,季晏棠要去关窗户,身后忽然发出一声响动。
他回头看,是照片墙掉了下来,季晏棠只得又走过去捡掉在地上的照片。
突然,他猛的定在了原地,一切就像电影慢动作,他缓缓抬起头,看见原本让照片墙挡住的地方竟暗藏玄机。
陈南树今天大扫除,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家里要早点收拾下。
他把橱柜里的碗拿出来刷了一遍,又将房子里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清扫了个遍。
今天下楼买菜时,他看小区里其他人家都早早在窗户上贴了新年贴纸。
正好他大扫除时翻出了几张红纸,他准备自己剪几个贴纸出来。
他找来剪刀,将红纸叠了几折,每一剪子都下的认真。
等剪完打开一看,才发现自己剪了个“囍”字。
季晏棠就是这时候回来的,看见陈南树手边的“囍”字,他忍不住调侃道:“干嘛,这么早剪喜字,想和我结婚了?”
陈南树没转头,耳尖红红的,迅速将喜字揣进口袋里,
季晏棠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手伸进陈南树的口袋里拿出了那张“囍”字,“什么东西都往兜里揣。”
“挺好的,贴上吧。”季晏棠点评道,“就贴卧室那面窗上。”
“我剪错了。”陈南树小声道。
季晏棠好笑地看了眼陈南树,“那你剪个对的给我看看。”
陈南树又拿出张纸,剪刀悬在纸上,始终落不下去。
他有些尴尬,被季晏棠这么盯着,他都忘了该怎么剪了。
季晏棠:“怎么了?”
陈南树把纸和剪刀放下,“我去做饭。”
刚起身就被季晏棠一把拽进怀里,季晏棠蹭了蹭他的鼻尖,“你今天是不是又没干正事儿?”
“脸上蹭的这是什么?灰么?”季晏棠用指腹刮了下陈南树脸上的灰。
“我今天把家打扫了一遍。”陈南树说。
“哦。”季晏棠亲了亲那颗小红痣,“我家树苗儿真贤惠。”
陈南树的脸跟充了血似的,但也没躲开,由着季晏棠亲。
“你身上有汗味。”
陈南树闻了闻衣领,的确有点,他说:“那我去洗澡。”
陈南树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刚要关门季晏棠就挤了进来。
“一起吧。”季晏棠说。
浴室的灯很亮,陈南树看见季晏棠脸上充满了疲态。
他没有拒绝,虽然拒绝也没用,可这一次他没拒绝,主动和被动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季晏棠当然也发现了陈南树的变化,可陈南树一向是个软柿子,或许是被拿捏久了,不想反抗了,但他已经没精力去细想了。
陈南树是饿醒的,晚饭没吃,做完后太累就直接睡着了。
睁开眼就看见贴在卧室窗户上突兀的“囍”字,他有点恍惚,好像他和季晏棠真的是新婚的小夫妻一样。
季晏棠不在身边,客厅透着微弱的亮光,他推门出去,看见季晏棠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烟。
“小北,你不是说你不抽了吗?”
季晏棠回头,动作自然地掐灭了烟头,“我忘了。”
【作者有话说】
除夕快乐~
第67章
陈南树:“你之前答应了不抽烟的。”
季晏棠看了眼陈南树,说:“知道了,之后不抽了。”
他笑着揶揄道:“还没结婚呢就夫管严上了?”
陈南树不为所动,仍皱着眉头看着季晏棠,季晏棠笑容僵住,无奈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是说了以后不抽了么。”
陈南树表情才见缓和,季晏棠走过去用额头轻轻撞了下陈南树的下巴,“陈树苗,你现在挺强横啊。”
这话可太冤枉陈南树了,陈南树一辈子也就在陈老汉生病那阵子短暂强势过。
“我没有。”陈南树往后退,和季晏棠拉开距离,又被季晏棠给拽了回去。
“你老躲什么,穿上裤子就不认人。”
陈南树眼睛瞪溜圆,说话声更小,“我没有……”
“你怎么醒了?”季晏棠本来只是打算出来抽根烟就接着回去睡的,没想到陈南树竟然醒了。
陈南树有点不好意思,说:“我饿了。”
说完他还问道:“小北,你饿吗,我去下面条。”
“别折腾了,点外卖吧,还吃上次那家披萨店怎么样?”季晏棠说着掏出手机开始点外卖,他记得上次点了这家的金枪鱼披萨,陈南树看起来还挺喜欢吃。
“还是下面条吧,别花钱了。”陈南树说。
季晏棠压根不听陈南树的,说话的功夫就把外卖点完了。
披萨送的很快,拿到手里时还很热乎,季晏棠又额外点了些小吃配着吃。
“好吃么?”季晏棠问。
陈南树正拿着一块披萨往嘴里送,他嘀咕了句:“我也能做,就是烙张饼在上面撒点馅儿么。”
陈南树嘀咕的很小声,但季晏棠耳朵好,他说的什么都听清了。
季晏棠就开始笑,他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陈南树不明所以,不知道季晏棠在笑什么。
后来他又不好意思,怯怯问:“不是这么做的吗?”
季晏棠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泪珠,“嗯,是这么做的。”
陈南树不信,季晏棠笑的那个样子就不让人信的过。
他背过身,不看季晏棠,省的又让人笑话。
“干嘛,闹脾气啊?”季晏棠贴在陈南树后背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勾着耳垂。
“我不懂,你不要笑,你给我讲了我就懂了。”陈南树说的一本正经。
季晏棠听后还是想笑,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觉得陈南树太可爱,听的人心里软的很。
“好,知道了。”季晏棠像只猫儿一样讨好地蹭了蹭陈南树。
陈南树很好哄,没一会儿又转了过来,手里的那块披萨吃完了,他又新拿了一块,没急着吃,而是在手里翻个儿看。
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就是一张饼上面撒了些馅儿,余光瞄到季晏棠的笑脸,陈南树知道季晏棠又在笑他,拿着披萨饼就往屋走。
“诶?诶诶!”季晏棠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跳起来,小跑追了过去,结果被陈南树关在门外。
“你还真生气啊?陈南树你怎么那么小气呢!”季晏棠属于自作孽不可活,把人惹了最后还要自己去哄,“我不笑你了,你出来吧,好吗?”
门里传来陈南树闷闷的声音,“我出来你肯定又会笑我。”
“都说不笑了,我说到做到。”
等了一会儿,门才打开,陈南树已经将披萨都吃完了。
季晏棠问:“再吃点?”
陈南树摇头,他吃饱了。
“那你陪我再吃点。”季晏棠把人拉回桌边坐下。
陈南树:“明天下午去看我妈,你有时间吗?”
季晏棠吃东西的手顿了下,他现在还真不太能抽出时间来,不过陈南树既然提了,说什么都是该去一趟的。
于是季晏棠说:“好。”
第二天季晏棠迟到了,说好下午一点出发,一点半了才姗姗来迟。
车就停在小区楼下,季晏棠没上去,而是等陈南树下来。
陈南树上车,季晏棠都没抬头看他,他一直盯着面前的电脑,眉头都皱的像绳子打了个结。
季晏棠比他想象的还要忙,陈南树看着季晏棠处理工作,轻声说:“是不是耽误你时间了?”
第一遍的时候季晏棠没留心听,只知道陈南树好像在他耳边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陈南树,“你刚才说什么?”
陈南树又重复了一遍,季晏棠听后说:“没有,不耽误。”
季晏棠这阵子忙,也没抽时间好好陪过陈南树,他看了看手头的工作,给他多少时间都解决不完,还不如趁这点时间和陈南树说说话。
他把电脑扣上,牵起陈南树的手放在手心里搓了搓,“冻疮怎么还没好?你有没有按时上药啊?”
“有,每天都涂药。”陈南树红着脸答道。
“那怎么好的这么慢。”季晏棠嘟囔着将陈南树的手攥的更紧,连下了车还牵着手。
他们到的时候林秀芬午睡还没醒,进病房时,陈南树有点紧张,他明白自己对季晏棠的心意,可又害怕被林秀芬知道他们的关系。
季晏棠敏锐地察觉到陈南树紧绷的状态,他甚至觉得连牵着的手都有随时从手心里滑走的迹象。
他稍稍松开了些手,果然,手心里的手就像尾滑溜溜的鱼掉了出去。
陈南树也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
“小北……”
季晏棠岔开话题,“把水果洗一洗给秀芬姨切出来吧,等姨醒了就可以吃了。”
他们等了快一个小时林秀芬才醒,她的精神头不如上次来时足,连人也不认识,还一个劲儿的问陈南树是哪个村来的,成没成家,没对象的话要给他介绍村里的好姑娘。
后来林秀芬又睡下了,他们等林秀芬睡着了才离开。
一路无话,车子停在家楼下,陈南树见季晏棠不准备下车,问:“小北你不回家吗?”
“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你先回去吧。”季晏棠说。
陈南树的手扶在车门上,看着季晏棠欲言又止,他想解释刚才的事,但季晏棠没给他时间。
季晏棠接了个电话,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听后就变了个脸色。
“你先回吧,我今晚不回来了,你不用等我。”季晏棠挂完电话对陈南树说道。
季晏棠的车开出有一段距离,陈南树还站在原地。
他想,等小北回来的吧,等小北回来他好好和小北解释,他不是故意放开他的手,他只是害怕,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他下次不会再松手了。
第68章
季晏棠一早就猜到季正松倒下公司那帮老家伙肯定坐不住,个个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属他们早早盘算的厉害。
不过不用季晏棠自己解决,季成决就主动出手了。
但不妙的是,季晏棠也被划分到了那帮要被清算的老家伙之内。
季晏棠处在风暴中心,好在之前建立起了一些关系网络,不至于太快倒下,外面不见有风声,但圈里人都知道季晏棠撑不了多久。
所有人都说,季成决解决完那帮老家伙就该轮到季晏棠了。
又一次通宵到天明,季晏棠站在窗前,看着太阳升起,一点点照亮这座繁华的城市。
季晏棠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一次好觉了。
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是季成决打来的。
“喂?”季晏棠一开口嗓子就沙哑的厉害。
“小棠,你现在回到我身边,一切就还来得及。”
季晏棠冷笑,“家都快被你掏空了,你说来得及?”
电话那头停顿几秒,季成决说:“我当初说想和你结婚是真心的。”
“季成决,你自己不觉得矛盾么?明明讨厌我恨不得我死掉,现在还跑来和我讲真心?”
“你果然想起来了。”季成决声音有些颤,“我当时不是故意的,我没想伤害你……”
“是,是我自己活该,是我自己摔坏脑袋失忆,不记得回家的路。”
“小棠…!”
季晏棠淡淡道:“挂了吧,我不觉得我们现在可以和平地打电话。”
“陈南树帮不了你。”季成决说,“你现在也保不了他。”
季晏棠眼眸一暗,“我们之间的事和他没关系。”
“小棠,有些事没法算的那么清,除非真的没关系。”季成决刻意将最后三个字说的很重。
季成决:“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回来,一切都来得及。”
“无聊。”季晏棠直接挂断电话。
陈南树一直想和季晏棠当面解释,但自从那天分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季晏棠。
电话也不常能打通,每次问什么时候回来得到的答复都是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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