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傻了”
林至从后面走过来揽住他的肩,轻笑, “还真是人靠衣装,平时看你只是不丑,现在竟然隐隐有点能配得上我的气质。”
孟时书:……
他默不作声地把人的手推开,面无表情道: “对不起,我还是不够配得上你。”
“没事,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有自知之明的人,而且你现在跟我站在一起我还算登对,就不用太自卑了。”
林至语笑吟吟,竟然真的开始欣赏镜子里的自己。
孟时书:……
他一时半会儿真的不知道林至是故意这么说还是真的这么认为了。
他转过去: “现在可以吧拍卖会什么时候开始来着,我们别浪费太多时间了。”
“别急,我开车,也没多远。”
林至拨弄一下了自己的刘海,然后领着孟时书走了出去。
孟时书本来以为自己就是个陪衬作用,毕竟他是陪着林至一起来的,拍卖会这种东西听上去就很高级,他无论是穿来之前还是穿来之后都没接触过,更是生怕出什么错给林至丢人。
……哦,林至丢人也没什么,孟时书怕自己到时候在江城混不下去。
不过想想或许自己再过不久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他又有些释然。
然而这种释然没维持太久,孟时书在看到会场门口看到一张不该出现的脸后,顿时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不对,不会的,林至说了傅惊别不会出现在这,他应该是看错了。
其实想想,世界这么大,有两个人长得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傅惊别……虽然傅惊别是反派,一般来说不可能是那种大众脸,但是,但是……二般来说呢
三般来说呢
门口处的人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原本在找些什么的视线瞬间锁定,孟时书吓得一哆嗦,旁边林至发现他的反常,转过头来: “怎么了”
孟时书不停扯着他的袖子,指着不远处缓步向他们这边走来的长得类似傅惊别的生物: “你看那个,那个,是不是长得跟傅惊别有点过于像了”
“嗯”
林至淡淡扫了一眼,说, “那就是他啊。”!
孟时书脸色发白,不可置信地追问了一遍: “你刚才说了什么东西吗我耳朵好像出现问题了,你可以再说一次吗”
“你逃避也没用。”林至被他这反应逗笑了, “那个就是傅惊别,我再说一百遍他也是傅惊别。”
孟时书抓他手的力气加大了几分,把林至身上那件黑色西装抓出了褶痕: “你不是说他不来吗”
“我没说他不来,我说的是他一般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林至凭回忆把自己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但你猜这次怎么着,我就跟他说你会陪我来,听说他会也不开了,原本要见的合作伙伴也往下推了,就是来……”
余光瞟到越来越近的人,林至嘴角一勾,顺着孟时书拉扯自己手臂的动作把人一揽,然后故作亲密地在他耳廓边低声说: “见我们的。”
“的”字完没还全收音,一股强大的拉力把孟时书扯了过去。他只觉得自己有些不稳,再一眨眼,整个人已经半趴在傅惊别怀中。
男人一向平缓的声音带着森冷的阴鸷,透过他的胸膛,震动着传入孟时书的耳膜: “跟我回去。”
孟时书急忙地想从他怀里站起,然而被傅惊别箍得动不了。林至抓住了他的一只手,嚣张地对傅惊别宣示着所有权: “傅总想把我的同伴带到哪里去”
“你的同伴”傅惊别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却没笑出来,他现在跟孟时书贴得极近,就着这个动作,他能很清楚地感觉到怀里的男人在轻轻颤抖。
为什么刚才他跟林至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很正常吗他甚至能跟林至怒骂吵架,可是到了自己面前……
说不清的酸胀充斥胸腔,傅惊别不肯放手,反而把孟时书抱得更紧: “你也这么认为吗,你跟他有这么亲密”
孟时书:……
孟时书不想说话!
真的不觉得丢人吗这里可是拍卖的会场,不是傅惊别家也不是林至家,是拍卖会场,是公共场合,他就算趴在傅惊别怀里,都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别人看过来的目光了!
这两个男人是一点没感觉到还是不想感觉,难道他们不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起争执很丢人吗难道他们不觉得两个男人抢一个男人的这种情节很奇怪吗,不会真的只有他一个人这么觉得吧!
孟时书尬得想死,虽然他是很不想再见到傅惊别没错,但与其让他面对其他人审判一样的吃瓜眼神,还不如他把头埋在这里一辈子!
起码别人看不到他的脸,只要别人认不出他来,他就永远不会尴尬!
孟时书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好极了,哪怕那位姓诸葛的老同志还活着,恐怕都要为他的绝妙想法感到叹服!
然而他的想法还没付诸实践,一道娇俏的女声喊住了他: “小书!”
孟时书身体一僵。
虽然这声音有点耳熟,但他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屈指可数的几个女人里没有一个会叫他“小书”,所以这个应该不是在叫他吧
应该是音,毕竟会场这么多人呢,谁知道有几个“shu”
他的幻想再次被无情打破。
随着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底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戴琳娜走到傅惊别和林至中间,然后看着鹌鹑一样的孟时书: “他怎么了”
孟时书:……
这样玩是吧,都是熟人是吧
这个拍卖会是被你们承包了是吧
戴琳娜是真不清楚情况,她不知道孟时书早就跟傅惊别起了矛盾,也就更不知道男人最后一点“没人认出我就不算丢脸”的要面子想法: “话说你是不是好久没回孟家了上回戴家跟孟家的合作,你爸好像对你挺生气的,发生什么事了”
孟时书:……
求求了,不要揭他老底。
傅惊别跟林至之间的气氛太剑拔弩张,这两个人不是谁轻易敢招惹的,所以围观的众人之前只是暗暗吃瓜,并不敢问,现在戴琳娜来了,立马有个男人问她: “戴小姐认识”
“认识,怎么不认识虽然我从小在国外,但也回来这么久了,人际网不是白打的好吧。”
戴琳娜洋洋得意地甩了甩她漂亮的大波浪,继续说, “孟家的那个大儿子,什么,你问我那个孟家咱们江城除了门德尔还有哪个孟不是我说,你们好歹也是土生土长的江城人,消息还没我灵通呢。”
……
孟时书生无可恋地从傅惊别怀里挣脱出来——也许是他刚才一直没挣扎,傅惊别松了力气,他这次行动竟然没遇到什么阻碍。
孟时书咬牙切齿地冲傅惊别扯了一下唇角: “呀,戴小姐,好巧,你怎么在这”
“讨厌,叫戴小姐多客气,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琳娜。”戴琳娜掩着唇娇笑出声,
“你不知道吗,这次拍卖会是国外的一个商人发起的,说什么漂泊在外太久了,思念故土什么的……反正都是些客套话。那家人想回来做生意,要打通人脉,所以拿了不少以前打仗的时候丢出去的藏品来拍卖。你知道的,漂亮的女人总是喜欢漂亮的物品,所以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没想到看到你了,咱们两个真是有缘。”
“……”这个故事越听越觉得耳熟,孟时书心理隐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你说的这家人,他不会姓周吧”
戴琳娜张大了嘴,漂亮的眸子里有些疑惑: “你怎么知道”
“书,你真的来了!”
拍卖会快开始了,这场拍卖会的发起人——周越诚才带着弟弟姗姗来迟,而他身旁跟他的脸有六七分像的少年在看到孟时书后兴奋地跑了过去,后者一转过身,就看到周越行大大的怀抱。
——好在他在碰到孟时书之前就被傅惊别抬手挡住,周越行没抱到孟时书,生气地瞪了傅惊别一眼: “你干什么”
“都认识你跟这么多人都有染”一言不发围观全程的林至飞快冲孟时书挑了挑眉, “我小看你了,你下家还挺多的。”
孟时书:……
什么乱七八糟的。
“各位。”
周越诚见势不妙,飞快走过来把人两两隔开,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关系挺复杂的,不过今天是我周家在江城举办的第一场活动,能否给我一点薄面,你们要吵,等一会儿回去了再吵呢”
戴琳娜倒是看不出来他们要吵,周越行也当然不可能砸自家的场子,只有林至跟傅惊别仍自对峙,许久,林至露出了个温文尔雅的笑: “荣幸之至,就是不知道傅总怎么想了。”
傅惊别丝毫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或者说从始至终,从他进入了这个会场之后,他的眼里就黏在了孟时书身上。
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此时对众人的谈话他也恍若未觉,傅惊别只是看着孟时书,声音冷静而不容人拒绝: “跟我回去。”
孟时书懒得理他。
“看来傅总是不肯配合了。”林至朝孟时书说, “过来,你在他身边很危险。”
孟时书也早就想远离傅惊别,只是苦于身边围着的人太多不方便动,现在一听林至开口,想也不想地就朝他那边走了过去。
这回他留了个心眼,在傅惊别伸手拉自己之前快速往旁边躲了一下,这才终于保住了自己多灾多难的手腕。
傅惊别眸光一沉,就要发怒,周越诚微笑着走到他面前把他跟孟时书隔开: “傅总,虽然举办拍卖会结交江城名流的意见是你给的,但您执意要一再打周家的脸的话,我只好先请人带您离开一下了。”
顾及着傅惊别的面子,周越诚这句话压得很低,但还是让旁边的戴琳娜和周越行听到了。
他们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傅惊别跟孟时书之间的气氛不对劲,正犹豫着要不要问,终于把这边的闹剧解决了的周越诚有上台,开始了拍卖前的客套。
周边的议论谈话声渐渐平息下来,两人也只好闭了嘴,一一落座。
孟时书随林至在安排的位置上坐好,旁边立即覆盖过来一大片阴影,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却装没发现,今天的心情也糟到了极点。
早知道会是这么一副场面,他说什么也不来了。
看出他兴致不高,林至主动提出: “要跟我换位置吗”
孟时书冷笑: “您要是早点告知我傅惊别会在这就更好了,我觉得我比较需要这个。”
“别这么生气嘛。”林至半分没有坑害了他的自觉,依旧笑眯眯的,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生气着度过这个晚上,不如享受当下,你说呢”
孟时书没好气地说: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享受的。”
“别这么说嘛,你看看你旁边那个,那才是罪魁祸首。”
林至又笑了,他好像很喜欢笑,却屡屡给孟时书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说: “与其埋怨帮了你的我,不如跟我一起气一气害了你的傅惊别,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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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孟:一,二,三,四……不然你们四个去打麻将吧
林至太坏了,居然欺骗我们可爱的小孟,怎么可以骗小孟呢是小孟不乖吗QAQ
小傅: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我看到了我老婆
第42章
竞争
孟时书对气一气傅惊别并不热衷,对观看一群有钱人竞拍藏品这种事也提不起兴趣。拍卖进行到一半,确定旁边的人都开始进入状态,孟时书侧过头跟林至说了声自己去外面吹吹风,就小心弯着腰走出了会场。
他确定自己离开前傅惊别的注意力没有停留在自己身上,然而人才刚出去,孟时书还没来得及松,他就感觉到身后的门被人关上。
一股凛冽的寒气从身后传来,孟时书僵硬地转过头,在看清紧跟在他后面一起出来那人的脸后,直接转身就跑。
却猝不及防被人拉住了衣后领,傅惊别缓缓靠近,眉眼之间似乎凝结着一层寒霜: “你跑什么”
孟时书用力把自己的衣领从他手上扯了出来,愤愤道: “你抓什么”
“我今天很生气。”傅惊别上前一步,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孟时书警戒地往后撤退,仿佛自己面对的什么洪水猛兽。
傅惊别顿了一下,垂眼挡住眸子里的情绪,生硬地说: “跟我回去,这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孟时书当然不可能听他的,冷笑道: “你以为这还是在哪里傅氏你家傅总,都现在了还想玩囚。禁那一套吗”
孟时书在傅惊别面前向来是温顺乖巧的,从前是迫于原著反派的淫威,后来是发觉自己的真心,不想让傅惊别难过。可今天因为愤怒,他出口时再没有那么多顾忌,孟时书头一回在他面前有什么说什么,眼睁睁看着傅惊别的脸色寸寸失血,心里除了快意,还涌上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傅惊别的外表就很有一种压迫性:眼尾狭长,眉峰锋利,颌骨流畅,薄唇轻抿;再加上他不怎么笑,总是冷着脸跟人相视,往往只需要对上一眼,很难不被他的气场威吓到。
何况现在他眉心轻拧,眼睑下压,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冷厌的味道。
他生气了。孟时书想,随后感到可笑:明明被骗的被强迫的被欺压的人是自己,他凭什么生气
“别让我说第三次,跟我回去。”
傅惊别眼里封着戾气,他向来是矜持稳重的,待人接物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疏离感,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孟时书却见识过他强大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他知道这个男人表现出的对一切事物的漠不关心都只是表象,一旦有什么东西开始忤逆或者超出他的控制,他就会变得极其可怕。
比如前段时间傅惊别的独断专制,比如今天他的强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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