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宗的弟子道:“我们是进来抓贼人的。”
“贼人敢进这里?”凌云宗弟子有些诧异,坐在对面的地上。
“那贼人是个金丹修士,杀了我师兄,我们定要抓住他报仇雪恨。”韩远生低声说。
凌云宗弟子因韩远生的话沉默了下,然后各种让节哀的声音响起。
楚清问没想到韩远生的官配周慕迟会在这里出现。
小说里没细写周慕迟的出场,只是写了反派谢叙再见自己有好感的韩远生时,他身边出现了一个男子,就是周慕迟。
剧情确实在一直发生改变。
楚清问思索完,重新坐回地上,注意到身旁闭着眼的谢叙脸色苍白,嘴唇紧抿,看上去特别不舒服,顿时有些担忧地凑近。
还没来得及说话,谢叙猛然睁开眼睛,死死扣住他的脖子。
力道太大,楚清问瞬间觉得难以呼吸,见谢叙眼里满是深深的戾气 ,艰难地说出一句话:“师弟,你怎么了?”
“杀了周慕迟,他以后会坏你的事,抢你的人,杀了他。”
“对对对,杀了他,不然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谢叙,动手啊,现在的机会这么好。”
“你不杀他,你喜欢的人会和他在一起。”
喜欢的人?
脑海里浮现楚清问的脸,谢叙手指逐渐收紧,杀意四起时,听到一句:“谢叙,再不松开我就要死了。”
虚弱的声音像是照亮黑暗的一束光,所有蛊惑的声音全部褪去。
谢叙眼前逐渐清晰,看到楚清问因为窒息而满脸通红,立刻松开手,紧张地查看他的伤势。
楚清问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冰冷的手指抚摸过脖子,引起一阵颤栗,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想要避开那只手,却听谢叙嗓音沙哑道:“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楚清问微怔。
控制不住?说起来他确实有点奇怪,那个扣脖的动作明显是失去理智做出来的。
“是头疼症又犯了吗?”楚清问揉揉自己的脖子,低声问完,从储物袋里翻出一颗梅子,塞进谢叙的嘴中,柔声道,“吃颗酸的,转移一下注意力,放轻松点,不要老去注意头疼的问题。”
熟悉的话和记忆深处的一句话契合,谢叙抿唇,道谢后仔细品尝着口中的酸梅。
还是没变,和很久之前一样酸。
他瞥了眼旁边的周慕迟,缓缓蹙起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那声音会让他杀了周慕迟。
谢叙目光重新落在楚清问身上,他的脖子过于白细,因此手指留下的痕迹格外显目,还微微有点破皮。
楚清问一直在揉着,时不时低咳两声。
谢叙拿出药膏,凑近后说:“师兄,仰头。”
“我自己来就好。”近在咫尺的脸让楚清问脑子都快成浆糊了。
谢叙避开他的手,只说:“师兄看得到吗?”
确实看不到。
楚清问恨自己没有把镜子也装进储物袋中,无奈仰头。
脖子上的痕迹随着他仰头变得更加明显,谢叙眼里满是愧疚,刮出药膏,轻轻地涂抹上去后开始按揉。
药膏瞬间化开融入皮肤中。
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都在讨论之前碰到的飞天鼠。
楚清问听到周慕迟说:“这里的雾气会让常年待在这里的东西变异,那老鼠就是。据我所知,这里面变异的东西十分多。”
他想仔细听周慕迟说话,分散注意力,很快又被谢叙的手指强行拉回来。
见谢叙神色认真,楚清问把想打断的话咽回了肚中。
上药而已,实属没必要紧张,而且之前也上过一次药。
心里这么催眠着,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整个上药的过程极为漫长,楚清问一直僵着脖子,像个木头一样。
只有谢叙抹开药膏时他才会有些轻颤,长睫飞快眨动,惊疑不定的样子像是一只待宰的兔子。
谢叙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变沉重了些,手指一顿,垂眸看去。
脖子上之前被李璨弄得伤口已经彻底恢复好,他的肌肤润滑柔嫩,每碰一下,指尖都仿佛会随之陷进去。
谢叙犹如被烫到了般,迅速收回手:“好了。”
像是酷刑一样的感觉终于结束,楚清问呼出一口气,脖子都僵疼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起走。”不远处的韩远生起身对凌云宗的人笑道,“人多在这里也安全些。”
“不解决那个贼人,我们在这里也有危险,不如先随你一起解决,再去寻灵草。”周慕迟的师兄对韩远生极有兴趣,一见他笑,心里更是各种荡漾,笑眯眯地开口道。
韩远生点头,往前走去:“如此我们便出发吧。”
周慕迟的师兄叫郑东子,为人放荡不羁,喜欢好看之人。
他故意走慢和周慕迟并排,用手臂碰了碰周慕迟,眉飞色舞道:“你是觉得后面那病美人好看,还是问剑宗掌门之子好看?”
他口中的病美人就是楚清问。
周慕迟对这种话题没兴趣,听见他提到韩远生,皱眉道:“师兄怎么知道他是掌门之子?”
“我猜的,那问剑宗掌门姓韩,他也姓韩,而且你没看周围大大小小的人都听他的话吗?”郑东子越说越洋洋得意,“还有那病美人虽然说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但是好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听不下去的周慕迟打断了:“既已知道他是掌门之子,师兄还是收敛点,不要冒犯了。”
“好吧,那我去找另外一个。”郑东子说着停下来,想等楚清问追上,被冷着脸的周慕迟强行拉着往前走。
郑东子不开心了,嘴里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见周慕迟咬牙道:“他是太一宗怀真仙尊的大弟子,你敢打他的主意是不是疯了?他身边的人就是谢叙,你要是被他按着打,我不会帮忙。”
太一宗两个最厉害内门弟子,一个盛行,一个谢叙,都是不好惹的,早就闻名在外了。
郑东子闻言特别不服气,理了理衣服,嘴硬道:“说说话不行吗?我又没想干什么,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不行,别去招惹。”周慕迟厉声警告。
他早就看出来谢叙和楚清问关系不一般,再加上谢叙看着就不好惹的样子,郑东子恐怕刚过去就能没半条命。
郑东子偏偏不信邪:“他好像是筑基后期吧?我一个筑基中期有什么好怕的,实力不会相差多少。”
周慕迟不再说话,一脸你想送死那我就不拦着你的表情。
见他生气了,郑东子立刻拍拍他肩膀:“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不是认真的。你别冷着脸,怪吓人的。”
虽是这么说,郑东子最后还是没忍住上前去和韩远生搭话。
由于对周慕迟印象不错,郑东子又是周慕迟师兄,韩远生一开始还算客气,后来听他总说一些不着调的话冷了脸,再也没之前那么好接触。
“你若是过来就是想打趣人,可以离开了。”
问剑宗弟子纷纷用眼神警告,手中佩剑随时准备抽出。
郑东子非常识趣地闭上嘴。
他注意到身后的楚清问,心里着实痒痒,想着我就过去认识一下,能对我怎么样,步伐特意慢下来,最后和楚清问并排站在一起走。
楚清问还在活动有些僵硬的脖子,一番动作停下后,就听见有人笑着说了一句:“你好白啊,可是用了什么好物所致?“
楚清问:“?”
第二十二章
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调戏,还是个男的,楚清问心说这人真的没病吗?
他放下手,眼神冷冷地对郑东子说: “没用。离我远点。”
郑东子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冷漠与抵触,还在自顾自地说: “那你怎么这么白是有什么秘诀吗别误会,我就是看你太白了,所以想来请教……”
楚清问听不下去了,刚想赏他一脚,郑东子就被沉着脸的谢叙抓住后领,死死地按在旁边石头上。
“想死吗”
少年眼神森冷,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脸上的寒意让郑东子有些不寒而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谢叙的禁锢,可半天也没有什么效果,最后咬牙叫道: “放开我,我又没做什么,你别太过分。”
谢叙甩开他,仿佛怕沾染什么脏东西一样拍拍手,重新回到楚清问身边,脸上的表情很淡,甚至还有些柔和,和面对郑东子时完全是两副面孔。
郑东子揉揉脖子,心里满是不爽,摸出来几张护身符贴上,再次跟上楚清问。
如果说之前是藏着点小心思,那么这次直接是明目张胆地挑衅了。
只是他刚站在楚清问身边,什么话都没说出,迎接的就是楚清问的剑尖。
眉眼显得病弱苍白的男子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语气满是不耐: “离我远点。”
“别这么吓人嘛。”郑东子伸手挪开剑尖,越发没个正经, “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没有别的意思,大家都是朋友,说说话没什么。”
楚清问声音不小,前面的人注意到这一幕,纷纷停下。
见楚清问脸色是少见的冷漠,韩远生皱起眉头,对郑东子是打心眼里的嫌恶: “你们凌云宗的人都这么不知规矩吗”
凌云宗的人早就知道郑东子这人的脾性,但是都劝不了,闻言尴尬地站在那里,有些无奈。
周慕迟走过去想把人拉回来,猛然瞥见谢叙脸色黑沉得吓人,像是处于快要发疯的边缘,心脏狠狠一跳。
特别是看到郑东子不知死活地想去用手摸楚清问的脸,周慕迟更是瞳孔震惊,最后干脆撇开脑袋,不愿再看。
不吃个教训,他根本不会收手。
不出所料,郑东子被眉眼满是浓浓戾气得少年擒住脖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由于贴了护身符,倒也没出太大事,只是还未反应过来,蓝色的长剑击破护身符,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体内。
皮肉被锋利剑刃刺开的声音太过于令人头皮发麻,再对上谢叙深暗幽深的眼睛,郑东子头皮一炸。
刺痛将他唤醒,手指才要凝结灵力,就被少年一脚踩住。
郑东子尖叫一声,痛得眼泪飙升,哭爹喊娘,然而谢叙还没停止。
他沉默着,手中长剑用力的同时,脚下也在用力,哪怕郑东子忍痛一掌打在他的腿上,也没让他有任何神色变化,反而借机踩住了郑东子另一只手。
整个万魔之渊都回荡着郑东子的惨叫。
他几乎忘了自己是谁,本能地跟着痛感叫出声。
“手和嘴不想要,我可以帮你解决。”直至把两双手踩得血肉模糊,少年才面无表情地开口,微微俯身掐住郑东子的脖子,将他提起,手上缓缓用力。
生命受到威胁,郑东子才相信周慕迟之前说的话,也深刻感觉到自己和谢叙之间的差别,艰难开口: “你不是筑基……后期。松,松开我,我不敢了。”
凌云宗的弟子见谢叙玩真的,立刻围了过来,准备动手。
只是还未靠近,就被强大的灵力震飞,瞬间伤得伤,晕得晕。
“这灵力……”韩远生离得远都受了影响,站稳后有些不可置信地道, “他踏入金丹了。”
到了金丹修为,就不是筑基可比的,哪怕三个筑基后期的修士,也不可能打得过金丹初期修士。
周慕迟叫醒晕过去的师弟师妹后,闪身来到谢叙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叙,我师兄……”
“滚开。”少年语气里满是杀意,抽出蓝色的长剑,直逼周慕迟的眼睛。
周慕迟迅速避开,不打算再继续说,只觉得谢叙真的疯了,恐怕谁都无法控制住。
“谢叙,别杀他,他是凌云宗弟子,你要杀了他必定要给凌云宗一个交代。”韩远生大声提醒。
谢叙没有理会,眼看着郑东子开始翻白眼要死了,楚清问抓住他的手腕,踌躇道: “谢叙,你先别杀他。”
该给的教训已经给了,楚清问还趁机踹了郑东子一脚,又给了他一拳,心里的那点火总算灭了。
短短一句话,立刻让谢叙松开手,像是甩垃圾一样,把茍延残喘的郑东子甩到一边,轻声对楚清问说: “我听师兄的。”
他神色透着乖巧温顺,像是一只只听主人话的凶狼。
楚清问被谢叙这反差弄得一怔。
他本来看韩远生说话都没用,觉得事情因自己而起,想试试能不能让谢叙停下,没想到谢叙这么听他的话。
楚清问忍不住失笑,抬手摸了摸谢叙的脑袋: “谢谢师弟。”
谢叙看向所有人: “再有不长眼的敢这样,只会跟他一个下场。”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一点笑意,却只让人感觉到了无边的冷。
谢叙又补了一脚。
郑东子原本叫都叫不出了,眼看着就要咽气了,被谢叙这一脚踹得反而活过来了,大口喘着气,老实地擦拭掉嘴角的血迹,没敢再招惹两人。
现场无比安静,直到韩远生问了一句: “谢叙,你金丹了”
谢叙没说话,算是默认。
其他人的目光有些羡慕。
五大宗门弟子中,谢叙是唯一一个踏入金丹的。
周慕迟从三年前就停在筑基后期了,一直未能踏入金丹。
如今听到谢叙不过才入宗门三年就是金丹了,心里不由得感慨一句:天赋极佳之人就是与旁人不同。
在场的人没有去管郑东子死活,都在震惊谢叙的修为。
最后是郑东子自己一边咳嗽一边站起来,对上谢叙冷厉无情的眼神,顿时害怕地哆嗦道: “之前是我的错,别打我了,我知道错了。”
这场闹事最后以谢叙和楚清问往前走才结束。
郑东子的手被踩变形了,他什么也不敢说,把从师弟那里刮来丹药塞进嘴里,随即扶着手,眼神怨恨地盯着谢叙的背影,在心里不断咒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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