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江下意识点开手机,果然如沈昆说得那样。
可是……
“这和我想见隋缘没有关系。”
“哥哥,你自己承认了!你想见隋哥哥,你自己说的!”
沈昆突然大叫一声,在邬江来找他之前,迅速跑开了。
只留下邬江在原地怔愣。
细细思索沈昆刚才的话语。
他刚才没有否认。
“啧,花心老板,有了恋人还想猥亵员工,垃圾!”
青年在车上静静坐着,冷不丁吃到一个瓜,显得异常兴奋,立马开始阴阳拖欠工资的无良老板。
邬江淡淡地瞥他一眼。
正大光明地威胁,“我是无良老板,所以你工资没了。”
“???!!!”
青年脑门上一串问号,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邬江。
不是,无良老板真的无良了?!
那他的工资怎么办?
不行!
老板可以无良,但工资必须给!
青年打定主意,又觉得自己站在有理的这一边,于是下车刷地关上车门,朝邬江伸手。
“给钱!”他勾起唇角,意味不明地笑,眼里的威胁显而易见,“不然,哼哼……”
邬江身形不动,连表情都没有变。
只是目光在青年身上巡视一圈,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似乎有点瘦弱。”
这个瘦弱是相对于邬江来说的。
至于青年本人,完全与瘦弱不沾边。整洁的白衬衫包裹着他的身躯,隐隐能看见起伏的肌肉。上半身完全掖在裤子里,被一条真皮腰带束缚着,勾勒出精瘦的腰身。腰带之下,是修长有力的双腿,随意地踩着锃亮皮鞋站在邬江面前,竟仅仅别邬江低了几指。
青年听到邬江的暗藏讽刺,登时不乐意了。
长腿迈出,逼近邬江,挑着眉毛与邬江对视,但还是发现自己略低一点。
不甘心被人俯视,于是青年踮起脚尖,朝邬江轻蔑一笑。
“看,小矮子。”
邬江勾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腿,将青年的脚往里面勾。青年因为踮脚重心不稳,很快就栽倒在地。
干净的白衬衫也染上尘土,那头亮眼的白发更不必多说,直接蒙上一层薄薄的灰。
“小矮子,挺好看。”
伴随嘲弄的笑语落下来,将青年原本旺盛的怒火浇得更盛,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挥舞着拳头朝邬江打过去,飒飒拳风袭面,邬江轻轻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清凉,然后抓住青年的手腕,来了个过肩摔。这还没完,邬江不紧不慢地转身,在青年起来时,握紧拳头打向对面的腹部,数声闷哼之后,青年瘫软在地,扭头吐出一口酸水。
“你以大欺小,恃强凌弱!”
“对,我以大欺小,我恃强凌弱,我是无良老板,我猥亵员工。那你信不信,这些我真的能做出来?”
邬江蹲下身子,俯视青年无法反抗的一面,伸出手缠住青年的领结,在手掌打转,然后一个用劲,将青年的脖子拉起来,使对方被迫看着他的眼睛。
“邬江!”
青年恼怒,肩膀微微颤抖。
如果说是之前,青年绝对不会相信邬江会做出那些事情;可被揍了一顿之后,他是真的担心邬江会上手了。
“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野无人,多好的一个地方。”
邬江脸上笑容更盛,一边淡淡地威胁,一边用目光环顾四周。
青年咽了口唾液,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朝他靠近,他猛地闭眼,大喊一声,“我错了!”
“放了我吧!”
青年已经求饶,可邬江仍旧没有停手的打算。
继续站起身子,将青年拖起来。
“你要干什么?”
青年的声音在颤抖。
“问你一些问题。”邬江面色冷淡,与刚才淡笑威胁的人判若两人。
“什、什么?”
青年缓慢地睁开眼,见到邬江没有对他上手好,略微松了口气。
“把你知道的,有关于我的,全部说出来。”
“你真的失忆了?”
“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扒你一件衣服。”
邬江说话间,已经动手解开了领结,逼得青年立马投降。
“我说我说!”
之后的十几分钟内,青年一直在讲述,讲述的期间不断地瞥着邬江的神色,似乎对于邬江失忆的事情仍旧有些怀疑。
等到事情说完之后,青年彻底放松了身体。
懒着眉眼,“我说完了,老板,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嗯。”邬江收回手,退开。
他思索刚刚接收到的信息。
在青年的讲述中,青年叫刘易行,是个家里有钱的二代,不过因为叛逆和家里人闹僵了,于是跑出来,在穷困潦倒的时候遇见了倒垃圾的邬江。
起初,刘易行见到邬江朝这边走过来,以为他是个好心人,是来给自己吃食的。
可等一袋垃圾砸过来的时候,他才明白,一切都是幻想。
他满心怒火地站起来找邬江算账,顺便要个赔偿,填填肚子,结果邬江压根没有看见他。
——我以为那是一坨垃圾。
当时邬江的原话。
那时,男子面容冷淡,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句话,让刘易行以为这是在故意羞辱他、于是两人打了起来,最后以刘易行碰瓷倒地为胜,成功从邬江身上讹到一百块钱,去大吃特吃一顿。
之后刘易行守在那里,才发现原来邬江眼睛不好使,纯纯地看不见,于是乎,刘易行凭着一身好演技,成功吃了一学期的饱饭。
最后的最后,刘易行过意不去了。
天天额人家钱,他也怪不好意思的,于是主动去找邬江,说只要再给三千块钱,他以后就不讹邬江了。
邬江只是看了他一眼,问:要不要跟我干?我当老板,你当员工。有我一口饭吃,就饿不着你。
那时候刘易行真的感动了,觉得自己遇到一个大好人,并且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深刻感到愧疚。
但这种情绪只维持了一个月,就因为邬江的过度压榨而消散殆尽。
再后来,拖欠工资成了压死刘易行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我虽然没有钱,但我回复记忆之后,会有的。”邬江安抚刘易行。
骡子好找,但容易被长期压榨还一直不离开的骡子难找。
“切!”刘易行轻哼,“当初你就给我花了张大饼,说什么有你一口吃的,就不会让我饿着,结果呢?工资拖欠!”
“所以你现在吃不饱饭么?”邬江灵魂拷问。
刘易行说不话来了。
他确实吃饱了饭,但是改不了邬江压榨他并且拖欠工资的事实。
“你压榨员工,拖欠工资!”刘易行指责。
“你有没有赚到钱?”邬江再次发问。
刘易行下意识看向自己新提的车,跟了邬江之后,提的第十五辆车,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他不愿意退步,“你压榨员工,拖欠工资!”
“你可以去世面上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看看有没有比它薪资高但活少的,或者是比它活少但薪资高的。”
刘易行彻底哑了声。
真的以为他是心甘情愿待在邬江手下么?
还不是像邬江说的,压根就没有跳槽的好地方,要不然他早就跑了!
“那你还离职么?”
刘易行摇了摇头。
邬江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拉开车门,招呼沈昆上了车,转头对刘易行说:“走吧,送我回去。”
刘易行轻哼一声,不情不愿地坐上驾驶位。
刚踩上油门,就听见后面的沈昆问邬江,“哥哥,我们走了,如果隋哥哥来了,见不到我们怎么办?”
透过后视镜,刘易行看见邬江摸着沈昆的脑袋,眉眼中透露着浅浅的温柔。
“我给隋缘发过消息了,他不会来了。”
“啊。”
沈昆郁闷地撅嘴。
他想见隋哥哥,想见隋哥哥和哥哥在一起。
邬江弯眸问,“想见他?”
“嗯嗯嗯!”沈昆眼睛亮起来。
“晚上到家了,就能见到了。”
“真的么?”
“真的。”
沈昆立马安生起来,期待晚上和隋缘见面了。
邬江也重新靠回座椅上,闭着眼睛养神。正休息中,听见从前面传来的调侃,“老板,你比以前有人情味多了。”
淡淡应了句。
“嗯,你也比以前欠揍了。”
刘易行:……
这天没法聊!
他想跳槽!
“老板,那个隋缘是谁呀?”刘易行初次碰壁,不放弃,再次开口。
根据沈昆的话语和邬江刚才的反应,刘易行敏锐地觉察到,这个隋缘对老板来说不简单。
作为一个员工,要充分了解老板的喜好,以此赚取更多的钱,并且顺便满足他的八卦心和好奇心。
“一个人。”邬江如实回答。
“……”刘易行已经无力吐槽,“那老板,你和他什么关系呀?”
“正常人之间的关系。”
“……”
刘易行受挫,只能收敛自己的好奇心。
但还没有等他给自己做好不跳槽的心理建设,就听见邬江补充一句,“他和你不一样。”
不一样!
那个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刘易行冒出来星星眼,被打击的好奇心重新活跃起来。
“他不会待在垃圾堆里。”
“……”
???
!!!
人言否?君有疾否?你有病否?脑子有坑否?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说也说不出来,骂也骂不出去,憋得刘易行嗓子痛。
要不是因为拖欠的工资,他早就把人赶下车了。
憋在心里,刘易行实在难受,于是乎。
“老板,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不知道,那就别讲了。”
“……”
刘易行握紧方向盘,他决定了,等一到地方,他就跳槽,他就离职,他就跑路!
这破老板谁爱伺候谁伺候!
“我想知道我和隋缘之间的事情,查完之后,年终奖翻倍。”
刘易行:¥¥¥!
其实老板人有时候还是蛮不错的,再说了,全公司就他几个心腹,他要是跑了,老板少了心腹多寂寞呀!
他毕竟是个好人。
于是乎,刘易行决定留下来。
顺便同意老板的请求,去调查调查老板和那个隋缘之间的事情。
无他,只是为了完成老板的乞求,才不是为了满足他的好奇心和八卦心。
……
黑车上,随缘盯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久久不能回神。
“怎么了,从刚才电话打过来,你就看着它,现在都快要到家了,还盯着。真是让我好奇。”
隋忻戳了戳隋缘的脸蛋,打趣对方。
他盯了隋缘有一会了,可隋缘全部的心神都在手机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一如现在,甚至自己的脸蛋被人碰了,也不知道。
“过去,不许碰我!”
隋忻刚这么想着,就被打脸了。
他的手直接被随缘打开,被成功获得不满的瞪眼。
“在想你的情郎么,弟弟?”
隋忻没有放弃,继续戳着隋缘的脸蛋。
“什么情郎!我跟他根本就没有关系,不要乱说!”随缘再次地重申,可是只得到敷衍的回应。
“对对对,你们不是情人的关系,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隋忻嘴上是这么说着,可脸上的神情一点都不像相信的样子。
随缘对此也很无奈,于是解释:“我刚才只是在想沈昆的话,他说邬江想见我,这是多么荒谬啊,简直就不像邬江能说出来的话。”
“啧,还说不是在想他。”隋忻打趣,觉得越来越有趣了。
“家主,到了。”
在隋缘窘迫的时候,司机的话成功为他解围。
他松了一口气,下车。
第39章
隋缘在隋忻揶揄的笑声中匆匆下车,小步跑进隋家的姿态好像是落荒而逃。
“隋缘!”
他的脚步猛然停下,转身看向缓缓朝他走来的人。
——是五十。
五十神情严肃,隋缘的面色也一点点凝重起来。
“怎么了?”隋缘走到五十面前,轻声问。
“那……”
五十看了眼隋缘,欲言又止。
隋缘立马将人带到一处寂静的角落内,等确定四周不会有人经过后,才拉着五十说话。
“是因为时空局又催促你了么?”
五十点头,神情有些恹恹。
隋缘动动嘴唇,想说的话忽然又说不出来了。
“隋缘,我们要加快任务进度了,跟我说说你和邬江最近发生的事情吧。”
于是,隋缘一五一十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改变任务的方向。邬江说,他最害怕,也最讨厌被人背叛,不如我们就靠近邬江,然后在他最信任你的时候,捅他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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