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关键时刻,这玄铁剑竟毫无作用,和一破铁没任何区别,肉身的灵力也施展不出来,就连起飞都不到片刻就开始下落。
不会刚活过来就要死吧,让他堂堂魔尊脸面何在。
正要掉入海中,另一头青龙巨蛇涌出海面,两头巨蛇厮杀,血漫延海面,夜间海风吹出血腥气。
海蛇一跃,卷起北逸直入海底。
北逸真真实实灌了一肚子的海水,不得不吐槽,这身躯就是个废躯,毫无修炼天赋。
海面波浪滔天,无数渔船翻入海底,兽吼震地,断崖的沙石滚滚滑落。
青龙巨蛇紧紧缠绕海蛇,在海中厮杀,海水一再翻腾,鱼虾尽数死亡,青龙巨蛇咬住海蛇三寸处深渊巨口撕碎海蛇蛇身,剖出千年灵元,随即一摆尾便卷起北逸出了海底。
“师弟,师弟,师弟。”
北逸睁开双眼,隐隐约约看着面前之人像极了他师兄,难道是做梦,北逸揉了揉眼。
慕远看北逸醒来,急忙拍打他背部:“好些了吗?”
北逸愣住,真的是慕远师兄,这怎么可能?既是有慕远,那可是重生过去?
北逸点了点头:“好些了。”
“好在你安然无恙,否则师兄难辞其咎。”慕远为北逸输送灵力。
“如今是哪年?”他可不记得前世在天兰海城发生过这些事,更奇怪的是冥界服下的彼岸花竟未起到任何作用,他依旧清楚地记着过往种种。
“天齐元年,你是不是伤到脑子了?”慕远赶忙检查他受伤程度。
天齐元年,前世今时他在干嘛,争夺师尊内门弟子之位,一直呆在望崖巅不曾离开,第一次下山应该是天齐三年才对。
“师弟?”
北逸回了神:“没有,没受伤。”
“有些事师兄不方便告知于你,可你也不能私逃,那可是大罪,况且你怎能偷走师尊的天乾坤。”慕远叹了口气。
北逸凝眸,天乾坤,那不是献祭集魂所用?难不成他被人召了回来?
北逸连滚带爬地跑到海边,借着倒影看着这张面孔,似曾相识,像是前世师尊收的第一个内门弟子,驱魔殒命,怎会重生过去,既是回了过去那原本的肉躯又在何处还是说这一世就没有他。
北逸大概知晓了,那两个小厮杀了原本的北公子,误打误撞竟然将他的魂召进了这具躯体,这般说来这里应是没有另一个北逸了。
北逸恍恍惚惚地爬了过去,又跌跌撞撞往前走,他重生了,是不是一切都可以重来了,师尊不会死了,师兄也不会死了,他也不用成为人人喊打的魔头了,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师弟,你去哪?”
北逸扭头,借着月光看向慕远,师兄的影子一直拉到他的脚边,他懵懵懂懂地看着地上的影子,随即又扭头看了看身后自己的影子,鬼魂是不可能有影子的,他活了对吗?
这里不是冥界,是人界,是真的重生了,六百年了,整整六百年,哈哈哈哈!
“师弟,快和师兄回去,城中还在驱邪,今日师尊派了你要事,你好好把握机会,私逃是大罪,争取趁此机会夺得师尊原谅。”
北逸心里瞬间暖了起来,师尊,对啊,师尊还在呢,师尊,弟子回来了,弟子终于能再见到你了。慌乱和思念爬上了心头,眼眸渐渐浑浊起来,晕起浅浅一层雾气。
“别发愣了,快随师兄前往天水镇,师尊正候着呢。”慕远道。
北逸稳了稳身子道:“嗯。”
天水镇是天兰城最为富庶的乡镇,可近来整个乡镇极为怪异,接连死了十对新婚夫妇,一个个死状诡异,新娘皆面露笑意脸带红霜看似欢乐安逸,新郎则面目狰狞舌头被连根拔起下半身之物更是不翼而飞甚至连肠子都被掏了个空。
黑夜恐怖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天水镇。
“今天这妖怪还,还会不会来?”一婢女轻声道。
“应该会吧,小姐今日大婚,听说这妖怪专在大婚之夜杀人。”
“还好老爷请了道长,有那几位道长在,小姐应该没有危险吧。”
“那几位道长,看起来就是江湖术士,只会些骗人的小把戏,来了两日任何妖怪也不曾抓到。”
北逸扭头看了看身后跟着的婢女,冷笑了起来,竟敢瞧不起他师尊,胆子不小:“这妖怪专吃长舌妇,尤其是喜欢吃在背后嚼人舌根子的人。”
一阵风将潮气吹来,婢女立马噤了声紧紧挨在一起。
越往前走北逸的心越慌,秋末的夜晚本就带着寒意,而他却冷汗频出,十指紧紧攥着似乎要在掌心扣出一个洞才罢休。他就要见到师尊了。
“道长,里面就是了,我们小姐和她的夫婿便在里面候着。”婢女道。
慕远道:“师尊派我盯着外围,以防妖物伤人。”
北逸指了指自己:“我做什么?”
“你,你扮作新娘,师尊扮作新郎,今夜是洞房花烛夜妖物定会来此作怪,为了林小姐和李公子的安全只得由你和师尊来扮新人。”
北逸心里仿佛一簇簇的烟火绽开,这一世未免也太好了些,前世同师尊经历那么多的磨难都未能走到一起,而今生才刚刚开始便要洞房花烛,想到这北逸便紧张起来,洞房花烛,是新婚夫妇才可做的事,而他马上就要和他惦念了六百年的师尊在今夜“洞房花烛”了。
他推开了新人所在的屋子。
林小姐看到北逸的面孔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来此驱邪的除了那位年长的道长竟还有位年纪这么小的,看来不过十五六。
“林小姐,李公子。”北逸道。
“仙尊托我为你更衣。”林小姐道。
北逸皱了皱眉头,看着一旁的新娘服才明了了起来:“麻烦了。”
一旁的李公子坐在一侧干着急:“娘子,这妖怪今日会来吗?”
北逸替林婉儿道:“会。”他相信师尊,师尊认为会来就会来。
林婉儿为北逸整理好婚服又披上红盖头,他整个身躯被婚服束缚着,似乎只要动作大一些就会把婚服撑坏,也好在如今的北逸仅有十五六,身形并不伟岸。
在林婉儿的引领下,他来到了西厢的一间房:“就是这里了。”
北逸搓了搓手推开门扉,屋里喜烛闪烁,红盖头随着步伐而轻轻晃动,喜庆的喜字贴在厅堂上,内室里的婚床上雕刻着鸳鸯戏水的图腾,红色床幔随微风而摆动。
他如新妇般坐在床的一侧,焦急期待与紧迫都无法表达他此刻的情绪,眼泪顺着眼眶滑了下来,前世苦等师尊多年后又在冥界熬过六百年,而今日他最爱的男人一会儿便会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同结连理,虽仪式是假的可人是真的。
喜烛燃烧至半,门被轻轻推开,一股熟悉的味道远远飘来,涤荡着他的心魂,时间仿若在此刻定住,他的心里仅有他,耳边也仅有那轻盈的脚步声。他似乎能想到师尊推门的场景,就那般推进了他的心。
第3章 突如其来的吻
脚步声愈来愈近,愈来愈近,夹着淡淡莲叶的清香以及檀木的沉香,北逸的不安又被勾了起来,他好似闻不得这股味道,勾引着他犯罪,引诱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待来人坐在他身侧后,北逸的心更加慌乱,他欲要开口唤一句师尊,可怎么也开不了口。
门外的婢女在候着撒帐,北逸也跟着焦急了起来。
一阵飓风吹来,窗子被顶开来,喜烛迎风而灭,屋内瞬间黯了下来,婢女却恰好端着喜果走进来不知该如何,只好直直地将喜果撒了过去,北逸却接了满满一怀。
待婢女走出后,两人终于适应了昏暗的光线。
“师尊。”
那人一把撩起他的盖头扔在一边。
北逸低头看着两人被月色拉长而交织在一起的身影暗喜:“师尊,弟子想你许久。”
“弟子有好久未曾见你,心里有些,有些”
“师尊,弟子着实是想你了。”话落他立马闭上眼睛朝着面前之人倾身而去,一个浅浅的吻就印在了那人的额头上。
北逸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触感是真实的,人也是真实的。
“师尊,我们”
话音未落,狂风卷来,男人立马捂住了北逸的唇,灵力带动红盖头又一次盖在了北逸的头上。
木窗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一时间树叶沙沙声,身边人淡淡喘息声及风声不绝于耳。
一阵狗吠声传来
随即跟着铃铛的声响,女子空灵的笑声在屋内回荡。
“好一个新婚燕尔耳鬓厮磨。”女人的声音飘来。
还没待女人靠近只听得一声巨响,门窗俱碎。
北逸掀起盖头才发现眼前一个人影都没了,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师尊的面容。
“啊,死人了,死人了。”一个婢女哭哭啼啼地趴在地上。
北逸立马走上前去看,一位婢女倒在池边的草丛里,北逸翻过她的身被那凄惨的死状惊到。
还未缓过神,一只爪子直直伸到他背后,一掌拍过来,北逸应声倒地。
“哈哈,去死吧,肮脏的男人。”
北逸亲眼看着刚才叫救命的婢女化身为披头散发双眼空洞满面狰狞的女鬼,嘴里不知含着什么,说话吞吐不清,肠子露在外面,胳膊还断了一条,想来生前死得极惨。
就在他未做出反应时,一身影挡在了他身前,替他实实在在地受下了那一掌。
“师尊,师尊!”北逸吼叫着上前,还没触碰的他的师尊,他便被那女鬼一掌拍飞。
女鬼是怨鬼怨气极重,一般的法器伤不到她。
“道长,道长,我娘子,娘子她,她不行了。”李公子差点跪在地上起不来,腿软无力,吓得魂都快飞了。
北逸捂着胸口感叹那女鬼法力深厚,能伤他如此重,这胸口疼得喘不过气。
他跟着李公子来到东厢,只见林夫人正在嚎啕大哭:“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
他查看了林婉儿的伤,果真是被女鬼所伤,魂被吸去大半,痴痴傻傻、目光呆滞、嘴角带血:“远离她,很可能会人变鬼。”
林夫人一再恳求北逸治好她女儿,他又不是神仙,外伤可以治,魂飞了定是集不回来,这明显是被夺魂了,说不准过会还有恶鬼来争躯体,只能等师尊来为她看了。
“等我师尊忙完,他有办法。”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紧闭,屋内的李公子紧挨着林婉儿坐下,就连林夫人也不再哭哭啼啼,满面红光地挨着林婉儿坐下。
北逸不曾察觉这屋内有不祥之物,也没有妖物的气息。
“北公子,北公子,不如随小女子回冥界,小女子芳龄十五,还未嫁娶,待你我回了冥界,我便是你的妻。”
北逸心里冷笑,低劣妖灵竟不知他喜爱男人,还有此等幻境迷惑他,可笑。
女人长相还算好看,幻境中她依偎在北逸身旁,手指一点一点勾掉身上的衣帛,露出酥白的香肩:“北公子~”
北逸却猛地睁眼摆脱幻境,手中的天乾坤直直向身前的邪灵而去,听得邪灵痛苦地哀嚎褪去女子身形缩成一团,化作如猴如蜥的怪物,周身低落的粘液更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不料身后竟还有邪灵,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身后的邪灵伤到,几滴血挂在嘴角,妖灵见血疯魔着扑了过来,尖锐的利爪划开北逸的校服刺穿他的肌肤。
北逸手握天乾坤,一个飞身来到房梁之上,寻常邪灵是不可爬高的,终于不用再和这些恶心吧唧的东西纠缠,可谁能想到这邪灵不仅会爬高还会飞。
就连屋内本安静坐着的林婉儿、李公子和林夫人三人眼神一变,眸中透着红光,三人扒着房柱子便爬了上来。
北逸被半人半鬼的三人以及邪灵围在中心,正要用天乾坤时北逸还是收住了手,三人皆为人,他今生不能再乱杀生,师尊知晓了定会寒心,今生他要光明正大地同师尊站在一处。
一跃而下,正正好好跳入邪灵设下的圈套中,约莫十余只妖灵破窗而入,臭气熏天,熏得北逸快要睁不开眼,他抹了抹被呛出来的泪,握着天乾坤:“本尊今日让你们有去无回。”
转念一想到这废躯,立马想对策从哪个方位便于逃走,头顶失去神智的三人,一周又均是邪灵,没有退路了。
只得借着天乾坤的神力与数十只邪灵搏斗,手中的天乾坤飞出撞在一只邪灵头上,唤出那把邪剑自上而下斩去,邪灵被劈成两半,化成一滩令人作呕的粘液。
天乾坤飞在半空,自成招魂阵,将十余只妖灵困于阵中,北逸握紧玄铁邪剑,直直刺去,飞身旋转中,几只邪灵的头被邪剑削落噔噔落地。
再次冲起,剑身还未碰到邪灵北逸整个人被巨大妖力弹开,这把玄铁剑邪门得很,关键时刻又开始失灵,被巨大的冲击力冲倒在地,五脏六腑差点移位。
数只妖灵聚向北逸,房梁上的三人也学着妖灵的姿态爬了下来。
北逸心想,今夜明明是他和师尊的“洞房花烛夜”,还未攥一攥师尊的手他便要命丧此地。
突然门外响起叩门声,噔噔噔,妖灵顺声而去。
慕远自屋顶飞来:“师弟?”
北逸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回眸的瞬间看到了那仙人般的师尊破门而入,任何神器未用,仅仅是挥了挥衣袖,衣袖带起刀刃之光,邪灵魂散天地。
师尊的灵力萦绕着白光,照亮了北逸浑浊的双眸,他仿佛能看到白衣下劲劲有力且一手便能揽住的楚腰;那人踏着白光而来,仿佛能看到那白靴下精致粉白的足;那人再度甩开衣袖,白刃挥到之处尽是妖灵血渍,他却仿若能看出那衣袖下包裹的有型臂膀和那筋骨分明的手指……
他的师尊来了,六百年未见的师尊。
北逸咳了一口血,直直站起身子,眯着眼睛,似乎太久没见师尊的面容,记忆中他的面容有些模糊,此时渐渐走近的师尊却令他一再想起前世师尊惨死的模样。
又一道白光挥来,北逸双眸地震,脑袋轰的一声,耳旁噼里啪啦作响。
“师弟,快随我离开此处。”
北逸愣在原处。
他的师尊一鞭子挥来,离玄鞭卷起他就甩出门外。这场景和前世无甚差别,前世也是那人甩出他的离玄鞭将他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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