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结束后没两日,王若楠便要赶去狼月殿退亲。
习青跟着王若楠一同前去,他万分不解:“师姐,你为何要去退亲啊?”
“没有为何。”
习青无语,师姐和师兄真不愧是一同长大的,问什么都问不出来,两个人的嘴真严实。
“你想通了?”
“想通什么?”王若楠坐在马车上问道。
“要和师兄在一起?”
“你疯了?师兄已经订亲了,应该过不久便要成亲,我怎能去做这种事?”王若楠愠怒,狠狠瞪着习青。
习青立马闭了嘴。
“我去退亲是因为不想耽误欧弘城,我和他没有结果。”
“啊?这是什么理由?”
“你还小,你不懂。”王若楠有些急躁,她很无奈地撩开马车的帘子看向外面,冷风吹开让她感觉舒服了好多。
到了狼月殿,习青惊叹不已,上个月因毒人和内乱而破败的门派,如今又富丽堂皇了起来,门口两匹狼的石像威风凛凛,木门上雕刻的狼也是栩栩如生。
在狼月殿呆了一日,习青跟着他们门派中人参观了狼殿,上千匹狼在进食。
一位弟子道:“想不想养一只?”
习青刚要说想,立马想到了怀中的青蛇:“额,我有灵宠了,算了。”
“灵宠再养一只也无妨,又不是灵兽,灵兽是妖,灵宠便是用术法使我们人界的动物随其修炼而成,多养几只又有何妨。”
“不了不了,一只就够了。”
“行吧,本以为我们狼月殿还能和望崖巅结亲呢,没成想这亲事又黄了。”
欧弘城牵着王若楠的手走来:“谁说黄了的,下个礼拜我与若楠成亲。”
“什么?”习青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下个礼拜,没听错吧,“下个礼拜?疯了?”
王若楠看着习青一脸惊诧的样子,她笑了笑:“阿青,有那么惊讶吗?”
“师尊和那狗东西还没来呢,这,这这,这也太仓促了。”
欧弘城道:“不仓促,一切交给我,楠儿,你先回望崖巅,待下个礼拜我便亲自娶你回家。”
“好。”王若楠笑盈盈道。
习青都快累死了,欧弘城前几日提亲带了一大堆的礼品,今日一早他拉着一大堆礼品随师姐来退亲,不成想亲没退成,还要成亲了。
于是狼月殿便又多加了一份礼,足足十车的礼品,习青搬了好一会儿,累得他一头汗。
“习公子,你别搬了,我们来搬吧,您是客,好好歇着就行。”
“歇什么,这是我师姐的礼品,我得亲力亲为。”
习青在回去的路上一直不解:“师姐,你不是去退亲的吗?怎么又突然要成亲了,还赶在下个礼拜?”
“想了想,有个家也挺不错。”
“这是理由?在望崖巅不是家吗?师姐,你不能这么随便的把自己交托给别人啊,万一他不可信呢?”
“阿青,够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师姐,你”
“好了,不要再说了。”王若楠烦躁地叹了口气,又吃了几个橘子,“很多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有些时候有些路是必须要走的。”
习青撇着嘴,他不理解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你开心就好,日后他敢欺负你,我便斩了他脑袋。”
王若楠剥了个橘子塞到他嘴里:“别气了,吃个橘子败败火。”
“也不知师尊带着那阿逸去了哪里?如今可还好?”王若楠担忧道。
“应该还好吧,那狗东西应该不会伤害师尊,两人功法强悍,应该无事。”
……
而在另一头的湖山镇,北逸狂打了一个喷嚏,他蹲在山头吹着刺骨的冷风,松针掉落在他凌乱的发丝上,他气得一掌将松树劈断:“本尊我能耐得很,我还会怕你不成?好你个寒梓瑜,竟然说本尊长得丑,哼,本尊绝美。”
“还不快点滚回去?”
北逸怯生生地回眸看着身后一身白衣缓缓朝自己靠近的寒梓瑜,他攥紧手中的黑龙斧:“本尊砍柴呢。”
离玄即将脱手而出,北逸立马屁颠颠跑了过去:“寒梓瑜,本尊告诉你,再一再二不再三,别以为拿个破鞭子本尊就怕了你。”
啪——
北逸被一鞭子抽的愣在当场,他气得哼着粗气:“本尊不与你一般见识,你别以为本尊打不过你。”
无戈嗖得一下飞来,直朝北逸的心口而去。
北逸唤出墨尘与之斗了起来。
寒梓瑜手持无戈,冷风呼啸下发丝随风而起,他眸中带火又保持冷静,他脱下斗篷一把扔到雪地里,一身白衣随风飘,他起身踩着松树,松树上的雪洋洋洒洒全砸到北逸脸上。
“跟我回家。”
北逸挥了挥头上的雪,握着墨尘飞到寒梓瑜身旁与他打得不可开交,两把神器相碰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磨出的火花晃着北逸的眼。
“我不。”
寒梓瑜唤来离玄趁机一把将他捆住:“不回也得回。”
“你昨夜说本尊长得丑,说本尊不行,本尊才不会跟你回去的。”
寒梓瑜直冲过去,一把将人扛了起来。
“寒梓瑜,你放下本尊,放下本尊,本尊没输,本尊没输。”
寒梓瑜一把将人从肩上丢了下来,北逸摔了个狗吃屎:“你竟然敢摔本尊,寒梓瑜,本尊要把你捆起来玩弄你。”
寒梓瑜一把扯起雪地里摔的狗吃屎的北逸,又扯着离玄如牵狗似的将北逸牵回了木屋中。
木屋中烧着炭火:“滚过去暖暖身子。”
“我不。”
寒梓瑜气得眉毛蹙起,随后语气一变:“你乖乖听话,晚上给你做糖饼。”
“不信,你从来不吃甜,不可能会做糖饼。”
“滚过去暖暖身子,别感染了风寒。”寒梓瑜一脚将北逸踢到火炉旁。
寒无愁从瓶子中飞出:“梓瑜,这都一个多月了,他这智商怎么还停留在十岁?”
“他体内灵力紊乱,魔气禁锢住了他的神智,今日月圆夜,我再试试吧。”
寒无愁靠近火炉边的北逸,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什么?谁许你碰本尊?”
看着北逸凶巴巴的样子寒无愁乐的合不拢嘴:“十岁的智商还是这么凶,你和梓瑜真是绝~pei”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便被寒梓瑜一把扔出了木屋。
“梓瑜,外面冷的要死。”
“寒仙尊,梓瑜啊,外面太冷了。”
“幻境之灵还会怕冷?”寒梓瑜冷冷道。
“哎,算了,本仙子下山玩去了。”
寒梓瑜回眸看着靠在火炬边取暖的北逸,只见他已经困得不省人事,打着鼾冒着鼻涕泡。
寒梓瑜搀着他丢到床榻上,随后躺在他身旁。
睡了一会,身旁的人鼾声如雷,寒梓瑜砰的一脚踹了上去:“滚下去。”
北逸委屈巴巴地揉了揉眼:“怎么了梓瑜?”
“给死猪似的,给我滚下去,别睡了!”
北逸无奈地坐了起来,靠在一旁打瞌睡,因感染风寒,呼吸不畅没一会又打起了鼾,这下寒梓瑜彻底恼火。
“叫你别去山头,你非去,感染风寒了回来就打鼾,给我滚!”
北逸瞪着寒梓瑜:“你,你竟然敢这般对本尊讲话,本尊,本尊”
“本什么本,尊什么尊,滚一边去。”
……
北逸抱着被子便滚下了床,随后被寒梓瑜一把扯住,猛得拉到了床上:“搁这睡吧,别再打鼾!”
“哦。”
夜色慢慢降临,寒梓瑜睡了一会便醒了,抬手看着手指上那精致的木戒。
月圆之夜,趁着身旁人熟睡,寒梓瑜立马结阵施法,月色正浓,雪地被照的亮堂了起来。
今夜他要亲自以魂入体将北逸神智唤回。
寒梓瑜施法朝着北逸内元处释放灵力,去稳固他体内的灵力又压制住魔气,随后扯出离玄甩出几张符篆,随着符篆燃烧殆尽他的魂入了北逸心境。
第127章 师尊入我心境
窗外暴雪狂飞,黑夜吞灭了所有光辉,屋内烛火暗淡,风顶开了窗子吹倒了桌子上的花瓶。
啪嗒一声,花瓶坠地,粉碎成屑。
离玄引着寒梓瑜的魂入了北逸的心境,在那方黑暗的天地中,狂风逆卷沙尘飞扬。
他不知北逸明明还未满二十,这心境怎会荒芜成这番模样。
行走了半个时辰,才在一片黑暗中寻到了一束光,那光忽闪忽闪着似乎要灭。
寒梓瑜立马飞身而去,那里生长着一棵半天大树,树后是一汪池水,水中长着一株莲花,花开得正盛。
那光芒便是莲花发出的。
在这暗夜中,这是唯一的一抹光。
寒梓瑜施法在那池水中又多种了几株莲花,以灵力幻化出几盏灯挂在了参天大树上。这下他的心境终于不再是无尽的黑暗了。
寒梓瑜继续往前走,他不知何时才能到达北逸的心门。
他用离玄入过好多人的心境,唯有北逸的心境茫茫一片的黑暗,心门更是遥不可及。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堵高耸入云的石门赫然出现眼前。这便是北逸的心门。
寒梓瑜推了很久都推不开,施法想要飞过去,可怎么都飞不到石门上空,这堵门太高太高。
寒梓瑜站在石门外,掌心触到冰冷的石门上。
突然他似乎听到石门中一阵低沉的呼唤。
“寒梓瑜,本尊恨你。”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屏住呼吸又听了听。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以死来脱离本尊的束缚,哈哈,哈哈。”北逸抱着酒坛喝得昏天暗地。
李林甫在一旁静默地站着。
突然石门打开,寒梓瑜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的场景,这里竟然是白水宫?不,不是,白水宫的摆设不是这般,这里没有假山,且莲池中的荷花都快败了。
可又像极了白水宫。
面前的北逸也不是北逸,而是同无镇那棺木之人,身着云纹黑袍,头戴古质银冠,腰束铜黑玉带,剑眉入峰,黑紫的眸冷气逼人。
一身疲惫与恼火,他抱着一大坛酒烂醉,犹如一摊烂泥。
“尊主,别喝了,喝多了伤身。”
“他死了,他死了。”
寒梓瑜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的一切,心一阵阵得疼,那种疼并不是皮肉之痛,是从心底散发而出的疼意,让他一下子如被抽魂。
入魂后,心境中的人是看不到他的。
寒梓瑜向北逸走近,此人与北逸七八分的相像,难道这就是他的前世?
这老人一口一个尊主,和同无镇那些纸人口中呼唤的一样,这也印证了他的猜想,此人是北逸的前世,也难怪他魔化后嘴里一直念叨着本尊本尊。
“李林甫,他没死,他好好地躺在那冰棺里,哈哈。”
寒梓瑜上前靠近一步。
北逸猛然丢下酒坛,那浓烈的酒味散开来,他一把扯住了无形的寒梓瑜。
“是你吗?”
寒梓瑜后撤一步,可无奈手被他扯住,哪怕是无形可触感还在。
“是你对不对?寒梓瑜,是你对吗?”北逸不可置信地轻声问着,他有些焦急,“是不是?是不是?”
寒梓瑜甩开他的手后撤几步,握紧离玄的手又松开,在心境中不可施展灵力,否则将遭反噬。
“别跑了,本尊知道你来了。”
李林甫只觉尊主魔怔了,叹了口气抱着酒坛子便离开了。
月影迷离,北逸在院子寻来寻去,他循着气味一把扑了过去:“本尊知道是你,别躲了,就算你只是魂本尊也能找到你。”
北逸释放灵力,令他现出形体。
随后他就愣在了那里,盯着寒梓瑜看了好久,黑紫的眸子渐渐发亮,眼眶的雾气越来越重,眸中倒映得皆是他的影子。
“梓瑜。”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轻轻呼唤了一句。
寒梓瑜:“你醉了。”
“我没醉,我没醉!!”
寒梓瑜怕搅乱了他的心境,于是便要抽身离开,可无奈北逸一把拥住了他,令他无法抽身。
“松开!”
“你要去哪?是不是又要离本尊而去?本尊告诉你,休想逃!”
“你疯了?”
“寒梓瑜,为什么要离开本尊?是不是本尊把你玩弄至死,你才不会选择离开本尊?是不是本尊把你毁的一干二净你才不会走?”
“松开!”
北逸盯着他看了好久,突然推开了他:“你不是他,你不是,你不是。”
“你脸上的疤呢?疤去哪了?”北逸嘶吼着。
“他不是你这样子,他没你蛮横,他的眼中只有死气与厌恶,绝没有你这般清冷强硬。”
“你不是他,你不是。”
北逸哈哈笑着,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下来,他抬头看着那满月:“人死不能复生,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寒梓瑜对前世的自己与北逸好奇,他试探着:“你和寒梓瑜是何关系?”
“他?是本尊的人,本尊践踏在身下的人,是本尊最恨的人。”
寒梓瑜眸子一震:“那你何故如此惦念他。”
“哈哈,他是本尊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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