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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上烟火(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4-04-13 07:15:40  作者:常文钟
  “孤敢乎?”柴睢反问,嘴边笑意轻勾,极尽讥讽,“未敢忘元年之谏。”
  咸亨历结束,新帝当年改元,象舞元年九九重阳,刚禅位的柴睢去探望致仕恩养的赵大爷和谢太傅,不料惹得都察院御史联合六部朝臣疯狂上书弹劾,罪名是“纠结旧部,意图复位”。
  害怕被威胁帝位的柴篌气势汹汹找来梁园,言语起争执后,他撕开恭顺一面和柴睢大吵起来。
  柴睢理解柴篌在汴京在朝堂的孤立无援,也理解他的恐惧,所以吵架之后选择闭门不出,奈何怀璧其罪,柴篌步步紧逼,柴睢于象舞二年仲春背个破包袱出门远游。
  至现在三年冬,因李清赏被送进梁园而回来。
  柴睢两句话戳进柴篌心窝子,后者登时如坐针毡,冷下声解释:“那件事已经查明是误会,该惩罚的人朕悉已惩戒,太上何必抓着前事不放。”
  三言两语,倒又成了柴睢的错。
  大约是见过同胞亲弟的残忍,柴睢总看柴篌不顺眼,元年那次撕破脸后,她懒得在柴篌面前装通情达理手足和睦:“孤即刻动身去北山,不多留皇帝吃茶了。”
  话罢起身走。
  至门口被皇帝篌追来两步,状若无辜而言辞恳切道:“多方动乱历时三载终于平靖,九方军伍大调防,那些将领太认旧规矩,让朕和太上都不好办,李氏女是庆城军副指挥使李舍女弟,李舍虽死,庆城军仍是郁孤城旧部,朕派过去的人无一不被排挤,朕这个皇帝当得如履薄冰,不得不同意内阁送李氏女来梁园!”
  庆城军是阁老郁孤城旧部,理所当然被划分为“咸亨旧势力”,新朝廷瓦解旧势力,此乃更替规律。
  咸亨八年各地动乱,至今才彻底平靖,参与平乱的诸守城卫军里,庆城军居首功,李氏女进梁园表面看是太上照拂老部下,实则是把庆城军和太上绑死,只要庆城军不肯听话,出来为庆城军背锅的便是太上梁王柴睢。
  柴睢厌恶柴篌心里这点上不得台面的小算盘,回身斥:“放肆,郁阁老名讳岂是你柴篌可呼!”
  皇帝身边太监马宝楠立马跳出来反驳:“郁孤城功劳再高也不过一介下臣!”
  话未落,“啪!”一声清脆响起,皇帝篌抡圆胳膊扇了马宝楠一耳光,宦官踉跄着惶恐跪地,半边脸瞬间肿起,半句求饶不敢讨。
  “朕与太上皇王家事,岂有外人置喙之理!”皇帝篌拿身边奴仆撒气,可他这一耳光打的,究竟是马宝楠还是柴睢?
  马宝楠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伴君如伴虎,没人不怕,他表忠心的行径稍把握不好就会招来杀头之祸,从区区宋王府陪读阉人混到现在地步,他又岂是寻常庸辈。
  司礼监监领之职至今没定,那是内廷二十四衙司地位最高的差事,内管内廷,外联着朝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封宝那阉人在内阁支持下和他争得厉害,他不得不趁此机会赌一把。
  皇帝篌肯定不会给太上道歉,幸亏有马宝楠站出来替皇帝篌挡下太上睢这一斥,否则真不好收场。
  稍顿,皇帝篌在柴睢注视下,努力用平静语气掩饰心中紧张,推脱责任道:“朕并无对郁阁老不敬之意,今朝种种举措悉出自内阁,望太上莫要迁怒朕,若太上实在不肯原谅,朕也没办法,您是长姐,长姐如母,您说甚朕都是听的。”
  柴睢受不了柴篌这伪君子嘴脸,甩袖而去,姐弟二人不欢而散的消息飞速传出去。
  皇帝御驾走出梁园,马宝楠肿着半张脸跟在天子六驾旁,华丽高轩里悠然传出皇帝篌声音:“今日辛苦你了。”
  马宝楠听得此言心中大喜,仰起脸看车窗,眼睛一红:“为公家分忧是奴婢福分,只是您方才太不顾自己,万若真惹那位喊来上御卫怎么办!”
  皇帝篌微微笑:“只要她肯同朕吵,说明她还是老老实实没有其它心思,要是哪日她真与朕君臣有别客气起来,那才是真正到无法预料时,柴中绥,呵。”
  “思靖百姓,取中而绥”,柴睢要是真有胆量和他对立,她当年便也不会被大臣逼禅位,不会被朝臣私下给取“柴中绥”诨名讥讽她软弱好摆弄。
  两手好牌打个稀烂,柴篌认为柴睢到现在一败涂地的原因在于她是个女人,软弱妥协带在骨子里,小时候被林祝禺赵长源二相辅支配,长大后又听内阁那帮男人行事,被逼禅位简直是活该。
  想到这里,皇帝篌轻蔑道:“国丈还总叮嘱朕要小心提防梁园,如今一个李氏女便闹得她坐卧不安,烂泥扶不上墙,她相父从棺材里爬出来也帮不上她。”
  猛一阵寒风劈头盖脸吹打过,马宝楠裹紧身上袍子,不放过任何溜须拍马机会:“公家英明。”
  寒风吹过,道两旁篁林翠竹沙沙摇曳,落雪簌簌,皇帝篌叹了口气:“你不懂,真正难办的是和光,是内阁。”
  与此同时,梁园,井葵小院。
  涤尘为太上更换出门衣装,嘴里忍不住叨咕:“您今日跟吃了枪药一样。”
  “你不了解柴篌,”柴睢歪头掖掖有些磨侧颈的衣领,“他那人量小性骄又多疑,若非同他吵一架,他定会想法再从李清赏身上入手,不闹腾出点甚么他不会罢手。”
  “还说您不操心李娘子。”涤尘给她家殿下腰间戴上组玉佩,圣太上最喜欢主上身上环佩叮当。
  太上年幼时,圣太上喜欢把小家伙打扮得精致,林敦郡王也喜欢听阿睢走路时身上环佩轻碰叮叮响,每次小阿睢去找相父,人未至声先达,相父无不欢喜起身迎。
  柴睢倒是没多想,闲聊道:“谁知和首辅葫芦里卖甚药,他执意让同吃同住,估计是怕有人会害李清赏,啧,连柴篌都来试探,你说这李清赏倒底甚来头?”
  涤尘笑:“不是故庆城军副指挥使家中女弟么。”
  “没恁简单,”柴睢琢磨片刻,道:“你帮我喊阿照去中庭书房。”
  “还要赶时间去北山,快来不及了。”涤尘为主上穿好江南上贡的双面绣御寒外氅,昨日还模样落拓的青年女子登时贵气逼人。
  “来得及来得及,”贵气逼人的殿下软糯着声音撒娇:“不会耽误很久,一盏茶时间。”
  “好罢,”涤尘摇头:“谁也拿您没办法,奴这就去请舒督总。”
  涤尘转身到门外吩咐人,柴睢随手拿起梳妆台上一根没见过的木发簪,低眉垂目间看见镜中人,忽发觉镜中人脸上是自己不曾见过的深沉。
  所以和光那老头倒底瞒着她啥?
  【📢作者有话说】
  可以慢慢看
  本文长度换算:一尺=30公分
  ^=^
 
2  ☪ 第二章
  ◎走狗◎
  大望十三年春二月,休养中的武相林祝禺赴召玉楼,年仅三十又六,同年仲秋,望帝聘罪己禅位,隐居北山,至今十一载。
  山中无岁月,万径人踪灭。
  爬山一下午的柴睢抱着外氅进山门,浑身脏兮兮,下裳半塞腰带里,露出两只裤管以及脏兮兮的鹿皮靴,蟠螭纹玉组佩收揣在怀,头上冒热气,鼻子冻通红,也不知究竟是冷还是热,嘴里唠叨个不停:“山路真该修理,你不修理它它就修理你,瞧给我们涤尘和侯哥摔的,要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一路上被积雪滑脚摔了几十跌的太上亲卫侯郅风,扶着柱子默默挪到那边回廊下抖身上泥雪,羞得深深埋下头。
  彼时,静谧屋舍里传出道中年女声,带着千帆尽过的平静沉着,温柔已极:“笑话别个人,你倒是少摔?”
  “少摔?那不能够!”越过庭院的柴睢跳上台阶来到正屋门前,挺起胸脯洋洋得意给屋里人看自己狼狈模样,吐着白雾笑似孩童灿烂,“爬半山那几道石台阶时,我直接滑下去好几回,您看,衣裳还划破口子,好险把玉佩给摔碎,幸亏我提前揣它们在怀。”
  柴睢说话间,自屋里走出来位四十来岁女子,岁月从不败美人,鬓发斑白难掩容颜美好,中年女子气质端庄举止优雅,正是柴睢养母亲,本朝圣太上柴聘。
  见到柴睢如此狼狈,柴聘又心疼又好笑,先招手示意那厢听用婢子过来,又摸摸柴睢脸:“瘦成这样。”
  母亲爱干净,柴睢要随听用婢子下去更换衣物,那张脸在母亲温暖手心的抚摸下绽放出更纯粹的笑容,忙叨道:“瘦得厉害,需好生补,我要吃母亲炖的山鸡,麻辣老鸭汤更好!”
  母亲在后山养有鸡鸭鹅兔,前几年柴睢来时还跟后山大傻鹅打过架,大鹅拧了她,她把大鹅铁锅炖,母亲笑话她好久,那次走前母亲答应下回给她做麻辣老鸭汤,她惦念至今。
  爬山花费半日久,此刻向晚,来不及现炖鸡做鸭汤,厨房闻知少主来,即刻现做辣椒炒腊肉,不至于桌上全素菜。
  待换上干净衣裳,柴睢重新佩戴上蟠螭纹玉组佩环佩叮当来吃饭,小时候母亲最喜欢把她打扮得精致,饰金佩玉走起路来叮叮悦耳,母亲和相父都喜欢听,尤其每次她去找相父,未见阿睢人先闻金玉声,相父总会笑着把她迎。
  进门瞧见饭桌柴睢愣了愣,旋即装作若无其事,欢欢喜喜过来坐下。
  “怎么突然回来?”柴聘给孩子盛粥。
  柴睢迫不及待咬口炊饼,鼓着嘴双手接过粥碗:“和光那老头不厚道,往梁园送了个大麻烦。”
  柴聘给孩子夹菜,忍不住笑:“梁园最大麻烦就是你,还能有谁比得过你?”
  “那一山还比一山高呢,总有人比我更好惹麻烦,”柴睢不服气,把母亲给夹的菜送嘴里,眼睛骨碌一转,道:“总说那些怪没劲,后山种的核桃树结果没呀,嫁接柿子树呢?”
  柴聘会意孩子不愿多说是不想让她操心,从善如流道:“核桃放在仓房,柿子已做成柿饼,饭后拿给你尝一个,”比出左手食指强调,“核桃不限量吃,柿饼只能尝一个。”
  桌上四样菜无一不辣,柴睢被辣得抽鼻子,眼眶红红笑:“真小气,柿饼哪有只准吃一个的。”
  柴聘抬起手,不知想做甚,半道又落回去,微笑道:“哪有人夜里多吃柿饼,那物性沉,进肚不好消用,夜里难受得睡不着时,看你要怎么办。”
  “没关系我可以晚些睡,所以可不可以吃两个柿饼?”看着母亲手抬起又落下,柴睢知母亲本是想戳自己脸颊,之所以半路放弃,大约是想起相父也好这般戳她脸。
  母亲和相父是君臣,可柴睢却比谁都清楚,相父殁,母亲至今没能走出来,桌上满桌辣菜尽是证据,相父在西南长大,口味偏辣。
  所以这些年来柴睢即便非常想念母亲,非必要时也不会跑来见母亲。她得相父倾注所有疼爱而长大,母亲看见她,总会被迫想起相父。
  难得母女团聚,柴聘平静道:“那你少吃些饭菜,留些肚子给柿饼,说好两个啊,不好吃也得是两个。”
  “……”柴睢惊:“怎感觉中了您的圈套,别是柿饼特难吃罢。”
  柴聘鼓励她:“要相信为娘的手艺。”
  “啊?”柴睢更怀疑了。
  .
  比起北山行宫柴家母女的母慈女孝,梁园李家一双姑侄关系显得格外不和谐,原因是李昊接连旬日不写夫子布置下的居学任务【1】,李清赏被学庠夫子请去喝了次茶。
  回到梁园,李清赏刚要开口说点啥,李昊识相扑通跪下,情真意切求饶:“昊儿知错,请姑姑莫动气。”
  知错有何用,反正从来不改,李清赏知有些问题非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
  她在公建女子学庠谋份教书差事,女子学庠紧缺夫子,她课从上午满满当当讲到下午,疲惫不堪,委实没精力再与李昊斗智斗勇,偏赶上身体有些不舒服,她没理会李昊的求饶直接回了卧房。
  待到晚饭时候,李昊忐忑不安来敲她房门:“姑姑,该用晚饭了……”不闻回答,李昊再敲,“姑姑,您还好么?”
  俄而,就在李昊犹豫要不要喊人来看时,屋里传出他姑姑声音,有气无力:“晚饭你自己去吃罢,我不饿。”
  “姑姑,我错了,”李昊隔门告错,“我以后一定认真完成夫子布置的任务,您不要再生气,出来吃饭罢,人不能不吃饭。”
  李清赏蜷在被子里不想动,闭着眼应付小孩:“你自己吃饭,吃完饭该干嘛干嘛,姑姑没事,莫再来敲门。”
  这下实实在在吓到李昊,带了哭腔:“姑姑昊儿这回真知错,您别不理我,姑姑,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不惹您生气!”
  李清赏登时一个头两个大,李昊自幼无母,跟着外祖父母长大,隔辈亲宠得他无法无天,有回这小子打碎他舅一只玉壶,不仅不承认还栽赃给表弟,被他舅父舅母赶回李家。
  总之,李昊并非人见人爱的讨喜小孩,在念书方面更是问题频出,以至于七岁还在念五岁小儿的启蒙班。
  李清赏这回没精力搭理他并非因为不想管,而是实在被月信折磨得苦不堪言,她带着侄子花八个月时间从庆城来到汴京,历经千辛万苦,原本教养闺中的女子被折磨得几乎改头换面,心智见识上更加成熟,身体上也留下痛经症状。
  门外李昊哭得人心烦,饶是李清赏脾气再好,也终于忍不住打开门斥命他:“去吃饭,然后补居学,再洗漱睡觉,去!”
  姑姑从未如此嚷过自己,李昊愣片刻,撅起嘴转身跑走。
  耳边终于清净下来,李清赏吃了两口冷风,躺回去后肚子更加疼,喝热水也不管用,只能捂着被子强行睡,睡着时不知疼。
  不安浅眠中不知过去多久,紧闭的房门再度被敲响,是梁园内宅另一位掌事合璧,“李娘子,小郎君独自出门了。”
  李清赏攥紧袖子,冷汗刷然而下,爬下卧榻直接打开屋门,寒风扑面,钻入肺腑:“多谢告知,我去找他。”
  “李娘子莫急,”被合璧及时阻拦在屋门口,“奴婢来是为告诉您一声小郎君踪迹,殿下安排有人保护,能确保小郎君性命无虞,亦不会丢,反而是您脸色有些不好,奴婢帮您请大夫看看罢?”
  得知有人护卫李昊,李清赏胸口猛然提起的那口气猛然懈散,腰腹间如钢刀生搅的疼痛感后知后觉散至全身,疼得她浑身冒冷汗,恶心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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