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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噩梦了。”杏躺了回去，祁安就轻拍她的后背，轻声道：“不怕，我在。”
杏一边缓神，一边抓着祁安的手。她突然叹了口气：“迹先生突然出现，是想还人情吧。当初虽说只是帮他找了一处藏身的地方，可是，他还是帮了我们。”
“迹先生来历复杂，这你也知道。”祁安转身拿起一旁的纸巾，给杏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又说：“对了，方才封铭先生让我知会你。白善先前与季邱接触过，他想问你为何同他一路。”
“那个人类……一开始能看见我，说能满足我的心愿。我就信了他的话，跟在他身边。不过他身上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杏思考一番，说道：“像林纤身上的气息。”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有关联？嗯……”祁安轻轻拍了拍杏的手，说：“待我们同封铭先生他们说清楚，我们两个在此胡乱猜测，没有定数。”
“噗，这让我想到以前祁安和我争论一些奇怪的事情了。”杏笑了笑，祁安就温和地看向她：“争论那些，也算是一种享受。”
“那当然啦。”杏笑着。
第31章 行道
“哎呦，你可回了？”
刘御成抬头，在祠堂摆放的香炉前，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听着那半调侃的语气，并没有动作。
“百了（liao），不可在师父他们跟前放肆！”一个衣着青色长袍的、拿着白拂尘的盘发男性一把推开吱吱响的祠堂门，看见面前跪伏的刘御成，稍稍愣神了一下。突然行了一礼，说：“师兄，你今日回来了。”
“嗯。”刘御成扫视了一眼横梁上的人，那青衣男子便走到横梁的下面，朝上方的‘百了’伸手：“你快些下来，这祠堂可不是能随意玩闹的地方！”
“小行啊……”横梁上看不清面容的百了晃了晃悬挂的左腿，饶有兴致地看向缓慢站起整理衣袍的刘御成，说：“你说你这师兄怎么就这般喜好那尘世的风景呢？”
“慎行。”刘御成没有看向百了的位置，只是朝慎行招手。慎行犹豫地看了一眼横梁上的百了，又朝刘御成那儿快步走去。他凑过去，问：“师兄，何事？”
“你且没入门半月久，自是不知百了太师祖的名号了。而且……”刘御成话还没说完，百了就从横梁上一跃而下，伸了个懒腰，说：“而且我不太乐意被小辈照顾，否则这日复一日的修行，可就被你们这些以貌取人的小辈……给耽搁了。”
“弟子……”慎行立刻就明白了刘御成的意思，正要朝百了行礼，却被百了一手抬住胳膊。她有些杂乱的白发下露出微红的瞳色，让慎行不稳地一退。百了笑着说：“放心，我不太喜欢这些麻烦的礼节，你就不要那么老实了。不然你师父给你取个‘慎行’的名字做甚？”
“弟子谢过百了太师祖……”慎行紧张地收回了手，百了就抬手耸了耸肩，看向刘御成：“那，虚尘，你随我来罢。”
“是，太师祖。”刘御成微微点头，跟着百了步伐出了祠堂。不过百了一出祠堂的门，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回头朝慎行勾了勾手，说：“慎行啊，你也别愣在那儿了。去瞧瞧你那些师兄姐弟妹有没有好好修行，我酉时会去查验。今日你们清至、虚世、慎方、太泉五位师祖他们都不在，若是我百了在旁哈欠连天，他们可是要怪我这个老人咯。”
“是，弟子这就去。”慎行应声，就转身离开了祠堂。刘御成跟在百了后面，看着她拖地的长发，说：“太师祖今日……为何离了房门。”
“我知你今日前来是为阎地之事，虚澈他也说了。你年纪尚小，遇事虽有不输于前人的冷静。但兹事体大，你不可轻断。”百了的语气一改刚才的悠闲，身后的长发被院子里逐个飞入的飞燕衔起，绕开了刘御成的位置，随着他们一起走出了长廊。
“更何况，虚门弟子入世，遇人成百上千，其中也就不乏被恶鬼染指的弟子。眼下下山而归的虚门弟子这般少，你就更能明白此事之重了。”百了带着刘御成来到一处石桌，伸手便轻松抬起一旁平坦的石凳，放到了刘御成的跟前，示意让他坐下。
“……太师祖如何？”刘御成坐下，就看着百了挥手，将群燕遣散。百了随意地席地而坐，说：“虚尘你可知，跟随阎净王滋养的纯灵…是会被灵升的？”
“灵升…太师祖的意思是，让弟子拉拢阎净王身边的随从吗？”刘御成说完，百了就对上刘御成的视线：“何乐而不为。阎地培育纯灵植株本就是为人间净化而用……若是能帮上道法门，也是幸事一件。”
“弟子明了。”刘御成不再多说，便起身行礼：“那弟子去了。”
“虚尘。”百了叫住刘御成：“尽力便可。”
刘御成回头朝百了颔首，离开了原地。
而山门之下，刘伏洲在一辆小电驴旁边翻着手机，他看着下山来的刘御成，迎了上去，说：“哥，苏先生说让我们在俞桥等他，他也要去找小苏先生。”
“发生了什么事？”刘御成想着苏司平时对他们家的事情从来不会问，在这个时间突然要和他们一同前去，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先生说是私事，如果不方便的话，他就在小苏先生和我们聊完之后再上楼和他谈。”刘伏洲按灭和苏司的聊天记录，刘伏洲就看着自家大哥骑上了小电驴，朝他扔来一个头盔。
“那就走吧，别让苏先生久等。”刘御成说完，刘伏洲就快速地跨上刘御成的车，跟着他一起去俞桥找苏司。
苏司的车停在俞桥头，他坐在车里打着电话。车窗在看见刘伏洲他们的那一刻，摇了下来。
“苏先生，这是我哥刘御成。”刘伏洲快速地介绍了一下，问：“那，苏先生我们走？”
苏司看了看兄弟俩身后的小电驴，说：“你们先走前面，我随后跟上。”
“好，那我们待会儿在小苏先生家楼下见。”刘伏洲说完就和刘御成一起往市区开去，苏司无奈地一笑，又拿起电话：“听见了？两个孩子都过得不错。”
“麻烦苏先生照顾他们了。”手机里传出了沉稳的男声，说：“方才苏先生说的事情，大致我也了解了，我随后会去查验。”
“嗯，麻烦你了，刘道长。”对方挂断了电话。
……
“白枝他们说的事情倒是让人有些在意。”封铭坐在沙发扶手上，说：“一般由人产生的怨气就只能由人间带去那个地方。而那个结界的特点，听阎子清说……依靠他们那样的建造者，和白枝她们这样的授权人能进入以外。根本不能和外界联系。不过刚才白善有提到季邱的话……”
“也就是说，季邱和林纤之间会有联系？”江释坐在地上，怀中抱着小姜仰头看着众人。
“那要这么说……季邱背后的人或许有些棘手。”封铭说完，苏慕阳就听见了门铃按响的声音。他起身看了看猫眼，打开门看见了刘氏兄弟以及——苏司。
“啊，父亲。”苏慕阳有些惊讶，而刘氏兄弟让到一边，苏司就伸手去拍了拍苏慕阳的肩膀，说：“我来有些私事和你说，应该不会打扰你和小刘他们吧。”
“不会，父亲。你们快进来坐。”苏慕阳让三人进门，而刘御成和刘伏洲看见客厅里的一堆人，尴尬了一下。刘伏洲就咳嗽一声：“我和我哥站着歇会儿。”
苏慕阳抬眼看着刘伏洲，朝‘空无一人’的客厅看了一眼。封铭和江释就招手让祁安他们进客房，给苏司让出了一个位置。
苏司也是看出了些什么，等到苏慕阳让他到沙发上坐下，他就说：“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了。”
“没有，父亲。”苏慕阳进里屋找了一下，拿着塑料凳子进客厅递给刘氏兄弟俩。江释灵活地移步到了苏司右手边的小沙发上坐下，苏慕阳坐到苏司的对面，苏司就开口到：
“你不用担心，我说点儿重要的事情就走。第一，白家在前天公示董事长白木深收回了白沉香的管理权。从昨天开始就由他完全掌控白氏的产业；第二，陆家的CEO陆启明向纪赢提亲了；第三，你明天就来公司接手。”
“……”苏慕阳愣神，苏司就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慕阳你和我约定好过一段时间再去接手公司的副总事务，但是白木深你也了解。如果他再从你身上下手，我不一定能考虑到你。而且……我也担心我外出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是，父亲。”苏慕阳点了点头，苏司就站了起来看向刘氏兄弟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谈话了，这个时间我也得赶回去。”
“母亲他们的安全有保证吗？”苏慕阳说着，苏司就点了点头，苏慕阳起身就去送苏司。等到他回来，江释就担忧地看着他。刘御成看着从客房里出来的祁安和白枝她们，说：“小苏先生不用担忧，在下上次去看望苏先生时留下了一些防身之物。”
“所以季邱真的去了苏慕阳家……”江释看向封铭，问：“要不咱们今天晚上出去找那个混小子？”
“不，江释。”苏慕阳说：“不知道目前季邱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别轻易地和他接触。毕竟上次他就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云叶接触到你了。”
“什么。”刘氏兄弟和封铭的惊呼几乎同时出口，江释就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说：“你不提我还差点儿忘了……我来说吧。上次封铭你们去追恶鬼王的时候，季邱就过来袭击了苏慕阳和我。云叶似乎被他控制，就掐住了我的脖子。然后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云叶的体质我和伏洲都清楚，她应当是看不见你的，更别提对你动手。”刘御成皱眉，脑中还在思考季邱有什么能力。封铭听了有些不满：“江释你不早说。”
“哎呀，我的错我的错。”江释打着哈哈，封铭就皱着眉又忙说：“我的意思是…！啧，你真是一点常识没有！我下次不会轻易离开你们两个了。”
“你这话听着像我和苏慕阳是什么战五渣似的……”江释话还没说完，就被封铭那一双‘难道不是吗’的眼睛看得闭上了眼睛。他撇撇嘴，说：“我就说我连苏慕阳都比不上了。”
“并非如此，江释先生。”刘御成说着，江释就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刘御成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小姜，又说：“毕竟，能跟着阎净王同行的纯灵，十分稀有。”
第32章 暂缓
“小苏总，这是今天的A-1产品的客户调研报告。”
“小苏总！五分钟之后研发部开会！”
“小苏总，这个月的财务报表。”
“小苏总。”
“小苏总！”
“……”苏慕阳喝了一口水，放在会议桌上。他仔细听着会议室研发部的汇报，然后仔细翻阅了一下研发部给的文件，等到大家都说完后，苏慕阳抬头看着他们的眼神都有些疲累。
“我听完了，今天也是我上岗一个月第一次和大家接触。新产品的定位目前看来没有问题，市场调研的同事辛苦，其他地区的小型店铺也拿到了。不过至于这次的新产品不知道内部测试人员评价数据如何，我没有拿到。以及，第一次试运营的时间定得有点仓促。那个时间段同领域我们的对手有促销活动。”
“啊，抱歉小苏总，内部测试的评表在这……”苏慕阳旁边的人递给苏慕阳一份文件，苏慕阳就点点头接过翻看，看见上面标注着‘价格过高’的词条数据有些高。他放下文件，开口到：“嗯……价格……同类型的产品要便宜30%，成本花费得也少。”
“小苏总，我们刚开始研发的时候成本也是和同类型产品的成本一样的。但是产品部的同事说没有我们自己的特色，因此我们做了一些本部特色的改动。所以成本才高上去了。”苏慕阳点了点头，说：“明白，如果这个产品总体质量比同类型的产品质量高。贵一点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好的东西贵一点也是保证我们的不亏。但是一样的用材、用途和同类型的产品相差不大，那客户一般会选择同类型价位便宜的挑。大客户也许会卖情怀给我们，但公众客户不一定。我们上次出的B类品就是这样的情况，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
“所以……小苏总的意思是？”
“产品部的同事现在回收外部测试员和大客户的评表数据。然后考虑一下目前这批产品是否还有改进或者创新，成本能否和销售达成对等甚至是超越的结果。运营时间我们下次再决定吧，预估下一次开会的时间是下周二，五天可以吗？”苏慕阳看了看手机日历，说：“到本月过去一半之前我都在公司。”
“好的，小苏总。”
“那现在我们散会，已经是中午了。快去吃饭。”苏慕阳招手，研发部的人就慢慢地从会议室出去了。苏慕阳拿起水瓶猛地灌入口中半瓶，拿起桌上的文件和瓶子，走出了会议室。
“哎呦。”苏慕阳抬头和刘伏洲对上眼，刘伏洲拿着咖啡杯的手颤了一下，惊讶地看着苏慕阳。
“天呢小苏总，您这黑眼圈……”刘伏洲话还没说完，苏慕阳就给他让了路，说：“刘总，你去。”
“诶，等下等下！小苏总您先陪我去吃顿饭吧！”刘伏洲拉着苏慕阳，苏慕阳就朝他疑惑了一声：“还没完工。”
“哎呦放着吧！现在午休时间呢！我还在苏先生面前说不信你一个月都泡在公司里呢，我的错我的错。”刘伏洲把咖啡放在一旁的茶盘上，拽着苏慕阳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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