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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齐以前是白木深的人。”苏司盯着茶杯中漂浮的茶叶：“但他们二人之间有冤仇，关系是闹得挺僵，不过你有个心眼总是没错。”
“是。”苏慕阳应声：“齐老先生离开公司的那天并没有拿走研发部的文件，反倒是三天后申请外出的人员有点儿嫌疑。”
“哼。”苏司笑着眯起眼睛：“你看，你办事，不需要特地来问我，对不对？”
“……”苏慕阳撇过头，问：“我今天主要来确实不是问这些的，江释的事情更重要。”
苏司听见苏慕阳这样回答，无奈地叹出一口气：“是，我也觉得江释的事情重要些。比如，江释小时候那场火灾是怎么来的。”
江释闻言，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他紧张地看向苏司，苏司就摆手让他安心，说：“别急，时间久，我们慢慢说。不过我先问……小江你知不知道Y市著名的商业街？”
“Y市著名的商业街……”江释若有所思，答：“似乎有听到过有五条，可是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五条商业街，就相当于五个势力点呐。”苏司笑着：“这五条商业街，分别是陆家、白家、李家、苏家、纪家的地盘儿。当然以前可不是这样。以前还没搬出Y市时白家和我们家范围一起算最大，而这其中，就包括小江你们的福利院。”
“所以白家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更好处理后事？”江释疑惑道，苏司就微微点头，说：“已经很接近了。不过动手的人么……是和白家合作的那个黑派系的人做的。他看不惯白木深优柔寡断，以为陈姐的福利院和我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就派人装成厨子，当天中午往灶里加了点儿东西。幸好当天火情被及时发现，不然哪方面的损失都是我不敢想的。”
“那最后那个纵火犯……”江释微吸了口气，扭过头。手指轻微收拢了一下，最后握半拳放在了左腿上。
他自认记忆力一般，当年的纵火犯是谁，陈恩娴也没和他说。但当初Y市的恶势力被扫除的时候，陆启明有给他打过电话。说其中有个人和福利院的火灾有点儿关系，庭审前突然查出有精神问题，被送到医院后就没了气，走了。
但事情有那么巧吗？
江释不禁怀疑，联想起路闲的话来。
如果不是正常性质的突发情况，那会和怨鬼有多深的关系呢？
苏司看江释沉思良久，迟迟陷入联想 他开口道：“小江，你不是想问你的背景吗？”
“？啊，对。抱歉，叔，我想得有点入迷，您说。”江释回过头去看苏司，苏司就看着苏慕阳，说：“慕阳，你去给小江倒杯水。”
“嗯。”苏慕阳颔首，出了书房的门。苏司看着苏慕阳出去，回过头对江释说：“等他回来我们再慢慢说，看他的样子，也是想听。”
“哈哈……”江释有点尴尬地揉了揉脖子，心想他们是不是表现得太突出了。毕竟他们的事情还没有和苏司说，但一想到苏司要是知道苏慕阳提早坏了规矩，他哪有脸面对苏司啊。
两人等了苏慕阳一会儿，苏慕阳端了两杯水上来，看书房里的两个人都齐刷刷看着他，他就疑惑着：“聊完了？”
“没，等你回来。”江释说。
“……”苏慕阳沉默地放下水杯，看着苏司的脸，又看了看江释。他坐下来，心里默默嘀咕着。
……我又没有偷听的习惯。
“嗯……说起这个话题，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一则坊间传闻。是说，古时候有一位女子，为了心爱之人，而守护他上千年，最终变成了一棵大树。”
这不是白枝的故事吗……不过魔改了好多啊
江释点点头，苏司就继续说：“小江家里有一本很厚的家谱。几年前，陈姐和道法门人接触后，将那本家谱借给对方几个星期后又回到了她的手里。这件事还是刘澈提的……”
“为什么陈院长要借给道法门的人看？”江释奇怪，记忆中的陈恩娴对那本家谱十分小心，谁都不给碰。甚至后来连锁家谱柜子钥匙都找不见了，陈恩娴也说锁了更好，拿出来看着伤心得很，坏心情。
这样的情况下，陈恩娴还能把家谱给道法门的人看？
“很不合理，对吧。”苏司笑笑：“但你知道道法门的人怎么说的吗？”
“怎么？”
“‘明明只是普通人家，但却出现了四位神同行者，概率也忒高了。’不觉得……这句话很耐人寻味吗？”苏司说完，江释愣了愣。
这么说……刘御成说的那些话并不是空穴来风？毕竟他总是暗示我是小姜的同行人。不过光靠这个，似乎也不能完全证明四个人就一定是纯灵同行……
江释脑中越想越杂，他抓起面前的水杯喝下，长叹了口气。
线索真的太少了…没有更直接的东西吗？而且这牵扯的人也太广了，路闲说的人也不能忽视。
“江释。”苏慕阳叫着江释的名字，江释和他对上视线，听见苏慕阳说：“慢慢来，信息量太多，你可以回去慢慢理清。我会帮你的。”
江释呆滞了一下，看了一眼苏司，闭眼不去看苏慕阳那双现在看起来很有猫腻的眼睛。
别啊……大哥，我心里悬着呐！别让叔发现啊！！
苏慕阳的手机突然响起，他低头看了看，看向苏司：“刘副总跟我说公司里有人要见我，我和江释先走？”
“去吧，你母亲看时间也快回来了。”苏司摆摆手，江释和苏慕阳就起身离开了。他们前脚刚走，苏司手中的玉珠就碎裂开来，化为了微光飘散进空中。他微微叹气，露出了惆怅的表情。
……这重逢真短，多么好的孩子。
苏司这样想。
第60章 半世之神
苏慕阳和江释到了公司门口，苏慕阳突然猛地心悸。他微微皱眉，低了一下身子。江释看苏慕阳状态有些不对劲，就问：“怎么了慕阳，身体不舒服？”
“没，可能是因为没吃早餐有点低血糖。”苏慕阳摆手，胸口的沉闷又忽然缓缓减弱。苏慕阳疑惑地抬步往前，在楼下等候他的刘伏洲就过来接应他。
“小苏总你来了啊，人在这边呢。”刘伏洲侧过身，苏慕阳和江释的视线就移了过去。
他们看见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穿着一身黑，头发染了半白，带着眼镜的男人，看向他们微微一笑。依稀能看见那人的镜片后闭着眼，却像是看见了他们注意到了自己，就站了起来，朝他们靠近。
苏慕阳听着他的脚步声，心悸得更厉害了。他有些奇怪为什么那个人会有这么大的影响。但还没等他开口，靠近的人就已然伸出了手，向他说道：“你好，苏先生，我是林熠。”
“……你好。”苏慕阳有些缓慢地和林熠握上手，林熠笑得温和，藏在手心里的一颗糖果塞进了苏慕阳的手里，低声道：“低血糖的话，要好好吃早餐啊。”
苏慕阳愣了愣，抬头盯着林熠半张着嘴，想要说什么。林熠掐了他的话头，对着刘伏洲说：“在这里站着聊工作是有些不太好了，不如我们上楼慢慢谈如何？”
“好，那咱就上去聊呗。小苏总？”刘伏洲看苏慕阳有些愣神，一旁的江释在他面前挥手好像也无济于事，就伸手拍了拍苏慕阳的肩膀。苏慕阳回神应了句好，三人就朝着电梯方向走。
一路上苏慕阳握着林熠给他的糖，心中不安渐起。
这人不对。
苏慕阳这样判断。
还没见面就给了自己一个警告，力量也被压制得很多。这种程度的压迫力……难道是路闲说的那个人吗？
“到了，那你们慢慢聊，我还有点儿工作要处理。”刘伏洲说完这句话就走了，苏慕阳和江释他们走到办公室门口，林熠有些尴尬地温和笑了笑，问：“难道路闲没有和你们说我要来吗？不应该啊……哪怕路闲的性格有多么跳脱，重要的事她也不会掉链子。”
“啊？”江释有点懵。
“……你是路闲说的世维系局的局长？”苏慕阳心觉判断不错，林熠就点点头：“不过你看起来好像状态不是很好，苏先生。”
“你应该不叫林熠吧。”苏慕阳突然说。
“嗯？哈哈，连路闲的名字都能随心取，我没理由自己不随心取一个嘛。”林熠听苏慕阳这样说，脸上笑意未减，一旁的江释倒是听懵了。
林熠是路闲的顶头上司…？
苏慕阳沉默地走到前面去给林熠开门，林熠不慌不忙地走进办公室里，在苏慕阳关上门的那一刻，突然说：“噢，我懂了……你想确认我是不是“那边的”对吧？”
“什么这个那个……呃？！”江释疑惑着，猛地被人拽住了后领向后仰，他匆忙回头看向拽他的人——是路闲。
苏慕阳看路闲拽着江释，冷静地回看林熠。林熠叹了口气：“你的那位朋友不知道你的情况，难不成你想在他面前和我动手吗？”
“……”苏慕阳沉默地朝林熠做出请的手势，两人就往沙发那儿移动。一旁听不见声音的江释看着旁边的路闲，问：“路闲你怎么在这儿？”
“局长的任务罢了。”路闲摸着下巴，笑脸盈盈地看着苏慕阳和林熠，又说：“而且我可好久没看见局长这个形象了……还挺怀念。”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江释试探性地向前伸手，摸到了无形的墙壁。路闲耸耸肩，说：“他们俩要谈的事儿，咱们俩不能听。谈生意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很私人的事吧？”
江释似懂非懂地点头，心想着工作的事情确实不好被人打扰，就沉默下来看着了。
墙另一边的两人面对面坐着，苏慕阳有些低气压。林熠则是带着他的笑脸，说：“苏先生有什么疑惑我都能解答，如果我们两人一直不说话，宝贵的时间可就浪费了呀。”
“你到底是谁。”苏慕阳说。
“你应该也猜到了嘛。”林熠无奈地笑：“毕竟以祂的感受力来讲，只要我不刻意隐藏，不可能不知道吧。”
“你一开始就知道了？”苏慕阳问。
“嗯——是，毕竟力量来源都大差不差，我自然是知道的。”林熠耐心解答，苏慕阳最后确认，忽然说出了一个名字。
林熠听后笑得厉害，微微低头，苏慕阳猛地感觉自己的呼吸被掐住，十分难受。他看向林熠，林熠仍然笑着。
“……是了，好像确实和灵魂缝合在了一起……你真的很聪明，苏先生。神祇不论好坏仍然是神祇，所以力量当然不会是一个负担。不过嘛，可惜你还未吞噬祂的意识。”林熠思索着，苏慕阳就感觉被松了喉咙。他突然难以压抑住愤怒的情绪，说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本源世界都关闭这么久了，你一个弱神祇都能逃到这里来不被人发现，那作为把你们抓到的执行人，是不是要更有毅力些。”林熠摆摆手：“再说，你和人类的灵魂缝合在了一起，逃也逃不掉。不如我来帮你把意识送回去，力量就送给别人当礼物怎么样。”
“我可不想被〖世界〗吞并，像你一样所有一切都被〖世界〗和〖命运〗掌控。成为祂们的奴仆……你倒是觉得占到了便宜。”
“不好吗？”林熠弯着腰，一手撑住自己的下巴：“我可是比伪神位格的卡洛斯更高了啊，格瑞德。”
苏慕阳睁大了眼睛，林熠就笑着看向路闲他们。路闲心领神会，捂着嘴也笑了起来。江释问：“怎么了？”
“有些人破防了——还破了个大的。”路闲低笑，林熠就回过头对上苏慕阳的脸，说：“怎么这样看着我。”
“……送我回去。”苏慕阳有些沮丧地说：“你既然都找到这里来了，那你就发挥你的作用，天平。”
“力量不要了？”林熠轻飘飘地问，苏慕阳更气了：“啧送我回去！”
“行。”林熠坐直身子，身后飘忽出三只圆润的无色小圆球，飘到苏慕阳的身边猛地变大吞没了苏慕阳的身子，然后像吃饱那样消退变回了原样，回到了林熠的身旁。
苏慕阳捂住自己发疼的额头，说：“他居然还能被分离……”
“是啊，怎么样，苏先生。感觉好多了吧？”林熠问着，苏慕阳就愣神地看着他，问：“林先生你也是神祇？”
“嗯。倒的确是被赋予了神的称呼，不过苏先生答应和神祇缝合，我倒是也未曾预料啊。”
这是真没见过还是讽刺啊……
苏慕阳一时被泼了盆水，说啥也不是。
“那我的事就结束了，路闲，把江先生带过来吧。”林熠朝路闲招手，路闲点点头，对江释说：“好了，咱们可以过去了。”
“喔。”江释往前伸手，发现没有了阻挡，就往苏慕阳身边去。苏慕阳看见江释，神色缓和了不少。路闲溜到林熠旁边嘀咕着：“那家伙还挺好说话？”
“也并不是所有神祇都是傻瓜，本源世界存在着祂们的本体，失去一点力量总比没了身体好吧？”林熠回话，路闲就笑了：“不过那家伙跑得还挺快，比另外一个可听话多了。”
林熠看了她一眼，问：“查到是逃跑的哪个神了？”
“这话说的，我们三人组一起加班还能查不到是谁吗？下次记得给我们多休假，局长。”路闲说完，林熠就笑着点头：“好，你们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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