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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跳下椅子，冲到赤井秀一面前，撑开眼皮观察眼神、测脉搏，又凑近扇风，去嗅他口中的味道。
纯粹是条件反射，好在不是氰化物。
“博士！快叫救护车——”
宫野志保给出善意提醒：“如果你想让他刚进医院，就住到实验室的话，可以叫救护车，顺便把咱们两个也送进去。”
“咚！”
江户川柯南突然失力，听到赤井秀一再次砸到桌面的声音，才茫然回神：“你说什么？秀一先生吃了那个毒药？”
他的声音起初很小，然后越来越大，像是耗尽全身去呐喊：“你已经从那里逃出来，为什么又要助纣为虐！”
“从来没有逃出过！我早就被过去追上了。”
宫野志保的声音低到近乎耳语，却清晰地传到江户川柯南的耳中，让他身体一僵，浑身发冷。
“我产生这方面联想的原因很简单，早在几个月前，就有网友给我讲故事，那个‘热心网友’，是伏特加。”
琴酒！！！
“哼！”赤井秀一骨节青白，身体发冷，又似乎要在体内的高温中融化。
他甚至觉得内里已经熔成岩浆、化为飞灰，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只留下人皮记录着溢散的思维和外界的信息。
——“这些过了这关再说，灰、宫野，赤井先生的情况跟我们完全不一样！”
——“很正常，他还用着其他的疗伤药物，年龄又大，使用那个药的剂量、方法也不相同，变量太多了……”
淡漠的声音伴随着冰冷的医疗器械烫上身体，溢散的思维在黑暗中渐渐连成一条主线……
再次恢复意识，一张大胖脸占据整个视野，险些让他患上巨物恐惧症的家伙喜极而泣。
“醒了！新一他醒了！”
下一秒，他被元凶举起，架到似乎长大的小小姐面前：“小哀，你快看看他有没有问题，怎么不会说话？”
江户川柯南凑过来，摸着下巴推理道：“秀一先生应该是没反应过来。”
宫野志保双手环胸，瞥了一眼，没忍住又瞅了一眼，发出阴阳怪气的鼻音：“哼。”
清醒过来的秀一先生得知了两个好消息。
第一，他还活着。
第二，他变成了三岁半的“天才儿童”，并且和七岁的表妹达成了和平共处、信息共享的协议（宫野志保：哼！）。
真是可喜可贺。
第163章 番外 乱维：红色逆转（四）
阿笠宅。
一大三小打开电视遮掩声音，经过几番围炉谈话，认为世界的本质是一套算法，每个人都困在系统中，扮演必须的角色。
该观点主要来自宫野志保。
鉴于她现在的杀伤力，其余三位男士虚伪地表示赞同，并畅想诺亚方舟很可能在通过游戏给他们传递情报。
比如贝尔摩德伪装身份，化身明星在外行走，琴酒藏于暗处，提前布局，并选择唐无念成为代行者。
而开膛手杰克、苏格兰场、莫里亚蒂教授、福尔摩斯、史密斯伯爵等其他出现或者未出现的npc，则分别代表着现实世界中的各方势力……
【下面播报一条消息：
消防署通报，东奥穗村山火系鱼鹰坠毁引发，对此，霓虹防卫省要求阿美莉卡在霓虹停飞这一机型……】
新闻中的内容似乎和游戏别无二致。
当事人赤井秀一坐直身体，严肃地说：“你还记得诺亚方舟在控制游戏后说了什么吗？”
“这是和你们性命攸关的游戏？”
“不是这句。”
“只要有一个人到达终点……”
“不是这个。”
受限于三头身的外壳，赤井秀一哪怕再严肃，墨绿色的瞳孔也显出几分清澈，奶声奶气的声音更是弱化了威慑力。
这让宫野志保勉强可以心平气和看他，于是接过话茬儿，道：“是那句吧，‘这是一场以霓虹重新来过为赌注的胜负’。”
“对，”赤井秀一努力端坐，肉嘟嘟的手指敲着桌面，“政治家的儿子还是政治家，向钱看的医生的儿子，依旧会变成那种医生。”
“所以诺亚方舟通过算力，让各路精英和霓虹的未来明白，再这么下去，游戏会演变成现实。”
说到这里，他看了表妹一眼，见她捧着眼熟的烧杯喝咖啡，刺痛般地收回视线。
“志保说的对，‘世界的本质是一套算法，每个人都困在系统中进行角色扮演’，诺亚方舟通过演示，来暗示每个人的结局。”
江户川柯南跳下凳子往外跑，“如果是这样，安室先生就有麻烦了！”
他可是一个照面就被史密斯伯爵杀了！
赤井秀一点头：“他死于结构性压迫。”
宫野志保连忙阻止：“等等！”
她想说“算法”、“角色”指的是别的，游戏中算力异常，npc的反应时而僵硬时而真实，现实中“算力异常”，在一维性的时间上初见端倪。
可是见他们现在尽管谨慎，对未来还是充满希望，甚至对诺亚方舟在给他们提示这点深信不疑。
宫野志保犹豫了，知道太多，真的是好事吗？
她双手轻颤。
赤井秀一没发现她的异常，捧着手机晃了晃，适时说道：“我已经在给他发消息了。”
*
安室透，不，降谷零收到消息时，正在过安检。
他不动声色地删除，关机，放进保鲜袋交给旁边的警卫人员。
黑田兵卫见状，再次提醒：“你真的想好了吗？”
降谷零保持沉默。
黑田兵卫侧身，看他随着警卫前行的背影，仿佛看到一个理想主义者的死亡。
遥遥一声叹息，飘飘荡荡，顺着空气的波动晃进室内，又随着主座之人的摆手，荡入心底。
降谷零仿佛没有看到上位者的拒绝，弯下身子，恭敬又不失强硬地说：“既然如此，请您务必告诉我，东奥穗村的山火……”
“啪！啪！啪！”
上面人停下鼓掌的动作，带着笑意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年轻，“降谷警官，那重要吗？”
“鱼鹰有没有真的坠毁？”
“东奥穗村的山火是不是刚扑灭？”
“既然如此，山火究竟是怎么来的，这重要吗？”
降谷零竭力保持沉默。
那人笑道：“只是一点口头的安抚，就能让盘旋在空中的乌鸦放松警惕、让国内和平安宁，甚至能助力霓虹增强国防力量，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秩序牢笼构建在肮脏、腐败的血肉之上，文明在尸骸中开出稚嫩的白花。
上位者习以为常，因为利益为大。
降谷零骇然发现，当他去思考这个问题时，同样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甚至他过往就在不断地进行这样的选择。
他咬紧牙关，咽下喉中的血沫，问出萦绕在心中许久的问题：“请问，零组，是降谷零吗？”
上面沉默了。
零。
从零开始，一切归零，即是开端，又是结束。
前身千代田，亦称“四组”，是隶属于警察厅警备局企划课的秘密部队。
改为这个名字，除了以上原因，还因为排在“一”前面的阿拉伯数字，只有“零”。
一个人无法战胜那个男人，就用人命去堆积，直至冲破蔽日的阴影。
只是现在，那个男人有了弱点、有了退意，而自己……
他看着下方姿态恭敬，又心怀热血的男人，合上眼眸，摆了摆手，“可以这么以为，去吧，有个人在和室等你。”
无论如何，“零”的仇恨，绝对不能对准国家！
降谷零惊疑不定，表面若无其事地离开，直到他推开障子门，看见跪坐在桌前、专心品茶的老者。
“！！！”
降谷零蓦地停下脚步，攥紧门框。
“怎么？”对方抬头，露出和善而不失威严的笑意：“不进来喝杯茶吗？零。”
听到这略有些熟悉的语气，孩童时期朦胧褪色的记忆渐渐苏醒。
降谷零耗尽多年卧底生涯培养出来的隐忍，勉强保持平静，“您说笑了，哪位霓虹民众会认不出国家的前外务大臣呢？”
降谷正晃！
降谷正晃的态度异常绅士，伸手示意道：“陪我下一盘降棋吧。”
这间由灰砂墙、杉板、糊纸的障子门围成的和室内，潮湿腐朽的泥土、木料气息渗透灯芯草编织的叠席，顺着接触面一点点侵入肌理。
阳光透过墙体映出浓淡不同的阴影，混着虫蛀木得味道，暧昧得让人恶心。
然而从降谷零坐下那刻起，面容模糊的男人将幼小的自己抱在膝盖上，包容而绅士的声音在阳光下的尘埃中散逸——
“玉将八方得自由，金将不行下二目。银将不行左右下，桂马前角超一目，香车先方任意行……”
“喀。”
降谷零落下最后一子，打断干扰思绪的回忆，“承让！”
“零还是这么好强，你家——”
“大人！”降谷零太阳穴一跳，还是没能忍住，嘲讽道：“春已归去，樱花梭巡而开迟。”
“倘若您有几分真意，请告诉我，诸伏景光——”
“零，你年纪轻轻就成为零组的核心公安，不止和我同姓，性格也相似，这是我们的缘分。”
降谷正晃端起凉了的茶杯饮下一口，细细品味苦涩之后的些许回甘，道：“而那个诸伏，警察家庭，对抗黑暗，向死而生，有资格成为令和年代的武士，振奋霓虹民众——”
“不必！”
原来自己进入零组，不是因为警校第一名的成绩，而是因为“降谷”这个姓氏。
原来有兄长在警察系统的hiro被派去卧底，是因为体制内的亲属，天生具有稳定性。
原来hiro注定会牺牲！！！
降谷零以为自己会咒骂、会呐喊、会踩碎桌板拧断他的脖子，让那张恶心的嘴巴永远闭上。
事实却是组织中卧底多年打磨出来的盔甲，让他的情绪只波动了一瞬，就伪装成冷漠的模样。
灵魂仿佛飘出窗外，他看不清对方的脸色，隐约听见自己在说：“不必，动静太大，会引起乌鸦的警惕……”
那双烟紫色瞳孔看不见的地方，降谷正晃露出满意神色。
第164章 番外 乱维：红色逆转（五）
【换种描述方法】
1.
阿美莉卡不会因为霓虹的发函改变态度，鱼鹰依旧盘旋在霓虹的天空。
而游戏带来的影响还在继续。
有人痛定思痛，准备改变；
有人心有所感，捕捉细节；
有人……嗯，只有毛利兰。
拜师后，她在“折磨”中感受着实力的提升，痛并快乐着——实在没精力多想了！
脑子多转一下都做不到！
2.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拜师那天。
毛利小五郎转变态度，真正打算帮助女儿变强。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看向之前一直有意无意避开的地方，躬身道：“唐先生，您看我女儿如何，能否指点一二？”
唐无念回答毛利小五郎，幽蓝的瞳孔却盯着毛利兰，“教你的功夫绝对不能外传。”
“另外，友人一直想收个徒弟，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后来……所以我是代友收徒。”
这样的要求很正常，比毛利小五郎设想的情况好多了。
只是你究竟省略了什么？
几人被这话噎住，要说节哀吗？会不会被打回来？
琴酒见他们表情各异，勾起嘴角，垂眼捏了捏情缘的手，叶兰歌那个家伙要是知道了，怕是维持不住他的君子风范。
谁让那个家伙一心给人添堵？！
活该他没情缘！
看穿一切的唐无念：……
情缘就算了，这几个人想得未免太多了。
友人一直想收个徒弟，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刚开始是水平不够，等小有所成时就游历大唐，哪有机会收徒？
后来……后来兵戈四起，哀嚎遍野。
直到他要离开，那个家伙都没有亲自收徒，反而开玩笑似的，让他帮忙收个徒弟弟，说是寄托乡愁。
唐无念原本没有当真，直到了解情缘的处境。
要想打破既定“剧情”，毛利兰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当然，他不会因此就随意收徒，那是对好友的侮辱。
琴酒清楚这点，直接开口打断这一室静谧。
“就算是代友收徒，也决不允许背叛！”
毛利兰呼吸一滞。
他目光沉沉，碧色的眼眸瞥过自己，犹如深渊中的凶兽，漫不经心地扫过误闯进来的猎物，稍有异动，就会将自己撕碎！
比之更恐怖的是处于深渊中的未知！
——这就是他们面对的世界吗？
或许是因为父亲的存在，亦或是唐先生的态度。
毛利兰受惊后想到的，竟然是：面对这样的敌人，警方怎么会毫无作为，让一个高中生去冲锋陷阵吗？
如果这人真的是敌人……我该称赞他勇敢还是要叱责他莽撞？
“兰小姐，”岛袋君惠点头表示歉意，看向这个处于十字路口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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