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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黑乎乎的蛋
宽阔的街道上鲜少有人，商铺关着门。走了许久，唯有星阁如往常一般营业着。
徐惊闻显然抗拒异常，宋言皖一向以他的意见为主，最终还是定在了大学内空旷的教室。
林炽打车打了很久，赶到时已是一天后。一到教室，众人开始讨论。
“我知道下个游戏的名字，叫《晨曦剧院》，具体内容和通关方法我不清楚。”徐惊闻淡淡道。
“剧院？我没有音乐细胞，跟剧院有关的可能是舞蹈演员或者音乐剧。”林炽无奈摊手，示意自己帮不上任何忙。
莫芯：“晨曦，有一层阳光的意思。也可能是简单的牌名，图个好运头。”
宋言皖低着头不说话，意识早已跑进了脑海里。脑内的被解放的宋言皖们无聊的打起了牌，也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
“跟《晨曦剧院》有关的有什么？”宋言皖直接切入主题。
作为第一个被解放出来的第十三条宋言皖，已然当起了老大。
“不告诉你。”
“我们是一个人，帮我就是帮你自己。”
第九十八条宋言皖作为目前宋言皖的邻居，好心开口，“不是我们不想帮你，我们关于游戏的记忆模糊化了，大概内容都无法描述出来。”
第八十五条：“对，不过我依稀记得一个词，让我想想叫什么来着。”
第八十五条宋言皖绞尽脑汁，连牌也不打了。身边开局了很多次斗地主后，他终于想了起来。
“是木偶。”说完他又欲言又止，最后悲伤叹息。“能记得也是因为，它跟我们……是相似的。”
再多的细节记不起来了，宋言皖只好退出脑海。
一抬头，发现徐惊闻担忧地看着自己，双手被他握得很紧。
“阿皖，你怎么了？我刚叫你，你一直没反应。”
那一刻，徐惊闻是惊慌的，他害怕宋言皖失去活力，又一次离开他。
“别担心。《晨曦剧院》这个名字摆在前头，有多种可能性。也许是关于音乐的，也许是类似木偶戏一样的戏台，我们在这方面上多加调查。”
一切皆有可能，聚在一起讨论是为了传递信息和潜在的安全感，没指望一下猜中剧情。
林炽干脆在本地暂歇，来来回回挺麻烦的。
回去后，宋言皖发现寝室的灯是亮堂的，两个室友已然回来，正坐在椅子上发呆。
“你们也进游戏了吗？”
赵航因动静回头，发现是宋言皖，一把抱住哭诉。
“死亡的威胁太可怕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坦然面对的。”
他和冯宇克是一起进游戏的，上一秒还在寝室打闹，下一刻出现在荒凉的边境。
他们所处的是战争年代，烽火接连不休。与他们对抗的，不是不存在的生物，而是同样遭遇的玩家。
背景故事是东南西北四个国家之间的对抗。国家之间相互牵制，稳住地盘，他们一进去便是大战前夕。
东国的海外贸易较为发达，西国从东国买入商品，遭到东国的打压。原因是西国路途遥远，商品的价格要上涨，西国不同意，两国产生矛盾。
因这一偶然，西国发现资金来源，仿效东国，向其他三国出售的丝绸也越来越昂贵，造成三国不满，但资金确实源源不断。
有了资金，可以征收士兵，增强本国的实力。
意识到这一层后，原本不满足于四国相对稳定发展的各国纷纷效仿。北国的驯狼和高大威猛的野兽，南国的渔业都出现通货膨胀，却丝毫影响不了各国的资金来源。
君王欲求不满，可怜百姓苦。
他们这群玩家，则作为各国新征收的士兵，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当属于一方国家的所有玩家全部淘汰，该国面临各种各样的灾难，百姓生存降低，直到灭亡。
每损失一名玩家，国力削弱，反过来作用玩家身上。
这是一场必须信任的游戏，没有任何技能的玩家必须保证实力稳定。不能被削弱，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所有玩家的任务都是：干掉其他三国，统一国土。
最后剩下的玩家，以人数计算，多的一方统一四国，胜利方的每一个玩家都能从本国仓库挑选一样物品。物品将作为永久道具，伴随游戏的最终结束。
因此，四国玩家注意力谨慎，行动力迅速，怀着必须杀掉其他三国玩家的任务，争取活下来的机会，各个拼足了力气。
赵航简直不敢回想战争的凶残，完全忘了对手也是人类，忘了国土背后百姓的存亡。
好在，他和冯宇克分配到了北国。北国有猛兽助阵，撕咬力强，在人（兽）数上占据上风。
战争前夕，他和冯宇克联合同阵营玩家，隐秘迁移三国背后愿意跟他们走的百姓，安置北国。
他不想亲眼看着无辜百姓死在玩家的纷争里，尽管他们不过是游戏里的NPC。
然而，国家百姓人数，也是促成胜利的必然条件。他们不知道，以为自己是靠运气才从战争里存活下来。
赵航一想到其他玩家的匕首差点刺破他的喉咙，死神站在身后等待收割灵魂，忍不住浑身打颤。
所以，他格外佩服宋言皖面对死亡的勇气。
“我们还会进行这样疯狂的游戏吗？外面的世界虽然还是以前的样子，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宋言皖拍拍赵航肩膀，传递自己的安慰。“不要想太多，游戏一定会结束的。”
“对了，给你们看我挑选的物品，说是作为永久道具伴随的。”
赵航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蛋，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物种。
“介绍说是待孵化的蛋，宠物随机，有极低的概率孵化北国前三猛兽，分别是驯狼、齿虎和速豹。冯宇克跟我一样，他是蓝色蛋壳。”
宋言皖有些好奇，不禁伸手敲敲黑色蛋壳表面，不实不空的。
“你好好养护它，会提高游戏生存率。”
赵航点点头，对待珍宝般将黑乎乎的蛋安置桌面上，着手为蛋蛋打造温馨小窝。
第120章 病症发作
昼夜交替，被强行拉进去的人类有的带着满身伤回来，有的永久沉眠游戏，见证游戏的消亡。
神明力量至上，他们无法反抗，也无法做出任何改变。整个世界，像被抛弃了一般，任由数据流失。
宋言皖跟徐惊闻回去看望了徐爸徐妈，确认他们相安无事后，嘱咐几句就回了学校。
而自聚一起讨论后，莫芯每每坐在教学楼天台望着空中漂浮的数据粒子发呆。
徐惊闻有意想带她下去，莫芯不肯离去也不说话，他也不好多管制什么。
他知道莫芯在为什么事发呆，突如其来的世界真相粉碎了她所知的一切。
早在《永恒花园》结束后，她遵循了江锋的意见，悄无声息离开了令她厌恶的家庭。重男轻女的父母、完美男孩江锋对她所做的一切依然历历在目，而这一切不过是一堆冰冷的数据。
她的人生从一开始设定好命途多舛的程序，不被疼爱，父母厌恶，进入游戏，遇见徐惊闻，回忆江锋……好像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没有纰漏。
她无法接受带她逃离家庭的江锋，是一堆删删减减敲打出来的数据。那样温柔且为了她甘愿放弃自由、永世禁锢的人，只是神明为他编造的机器性未来。她不甘心，自己唯一所感受到的爱意，是造物主的娱乐。
莫芯晃着双腿，双手交握住雪花项链，思绪随着飘荡的尘埃，一同融入粒子。
他们的记忆是真是假，本体是否存在，世界崩塌后是否跟随粒子一起消失？他们是真的有意识，还是编程本是如此，就连现在所思考的未来是否也是人体数据的一部分？
困扰太多，反而接受良好。莫芯只是不甘心江锋是数据，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个被安置结局无法决定未来走向的傀儡。
就算是一堆数据又如何，她也感受到了确切的温暖，抚去了童年的伤疤，于雨露下生长出新生的枝芽，一派向荣。
莫芯依然坐在天台边，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摔下去。宋言皖和徐惊闻位于天台楼梯角，默默注视她的动向。
宋言皖牵起徐惊闻的手转身下楼，站在天地之间，站在向废墟演变的道路上。
“徐惊闻，我对世界没有概念，也不知道进入游戏的只有我们所在土地的人还是所有土地上的人。这个世界是一场即将迎来结局的游戏，我们是NPC，那玩家呢？没有玩家，游戏不会被攻略，世界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迈向终点。”
徐惊闻一眨不眨盯着宋言皖专注望向他的眼神，瞳孔里折射着沉默的他。
“没有玩家。”徐惊闻抽出手，轻柔抚摸宋言皖的脸庞。“阿皖，这个世界没有玩家，也没有等待被攻略的人。无论对于你还是对于我来说，它都是真实且唯一存在的。”
宋言皖也不出声，他说这一番话是想向徐惊闻求证，继续瞒着秘密还是毫无保留告诉自己。他也不失望，他愿意等徐惊闻的坦白，即使他永远也不会说出真相。
世界崩塌变为废墟之时，将是我最后对你的告白。徐惊闻，你一定会走下去的。
没有预期的游戏，不知何时来临，担忧且平淡。
徐惊闻找到了林炽，把复活卡递给了他。
“干什么？”林炽不解。
“我说了，如果遇到危险会提前给你。”
“你要做什么？还有，我已经不需要了，世界都是虚假的，我还要那一份真实做什么？复活我妹妹再次受到伤害吗？而且我没有做出实际行动保护宋言皖，一路上是他在兜着我。”
“对不起。”徐惊闻低着头，真诚道歉。“我会解决这一切的。”
徐惊闻把卡塞在了林炽手上，迅速离开了。
林炽不明所以，还没问出徐惊闻要干什么，眼前人不见了踪影。
靠！他到底想干什么？
徐惊闻走的飞快，全然忘记自己还处于病弱状态。停下时忍不住咳嗽，喉咙疼痛发痒，无法消解。
游戏内。
陈诺砍掉最后boss，衣衫褴褛仰倒在地上喘息。天边阳光泛滥，她忍不住抬手遮住自己的双眼，长久紧绷的嘴角终于荡开一抹笑。
结束了，她活下来了。
耳边响起系统的播报声，她获得了一样类似于收容器的道具。
道具：灵魂匣
品质：暂时性道具
次数：一次。
介绍：天地万物间孕育着灵气，亦是我们生活所需的氧气。我们吸收氧气，转化灵气，又再次孕育别具一格的灵体，便是独一无二的灵魂。该道具可吸纳任意人的灵魂禁锢其中，成为你的所有物。或许，它不仅仅只有收纳，未知用途还等待你的探索。
陈诺怀揣着一个小小的盒子，表面光滑，一圈圈的纹路覆盖所有，是木制的物品。
盒子容纳量极小，不多过关注的话，外人看也不过是一个首饰盒。
阳光散去，迎接黑暗。
陈诺将盒子收回口袋，她还保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毫无形象爬起来后，转身吓了一大跳。
脸色苍白的男生蜷缩着身子躺在墙边一侧，嘴唇毫无血色，细密的汗从额角落下，滑过凸起的喉结，流进里衣里。
陈诺定眼一瞧，这不是之前陪护在宋哥哥病床前的男生吗？
她赶忙过去探探徐惊闻的鼻息，呼出一口气。还好，还活着。
陈诺不知怎么上手，在口袋里左摸摸右摸摸，谢天谢地，手机还在。
陈诺给宋言皖打了个电话，观察周围的环境，说出大概的位置。
宋言皖赶过来时陈诺正蹲在徐惊闻旁边，四处张望。
陈诺见到宋言皖，高兴地跑上去拉住他。
“宋哥哥，你终于来了。你看看他怎么了，非常虚弱。”
宋言皖扶起徐惊闻，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手稳稳捆住他的腰。
“谢谢你，小诺。”
陈诺猛的摇摇头，跟在两人后头。
该地与宋言皖的家相距不远，他将人带回去，小心放置床上，接盆清水细心为他擦拭汗水。
第121章 温存
陈诺安静坐在客厅，宋言皖进进出出一刻不停歇忙碌着。
许久，宋言皖才关上房门。
“宋哥哥，他怎么样？”
“没事，休息一下应该就好了。”
“宋哥哥，他是你什么人啊？”
“是我爱人。”
陈诺惊疑张大了嘴，信息在脑内爆炸开，半响才喔了一声。
“陈阿姨怎么样了？”
“妈妈很好，这游戏倒也不是毫无人性，至少它不抓有子女的父母。”
宋言皖点头，跟徐爸徐妈见过后他就知道了。不强制拉有孩子的父母，也是另一种痛苦。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女冒着生命危险过游戏，而自己身处外头，毫无办法。
“你有道具吗？”
“啊？有的，我刚从游戏里逃出来，拿到了一个暂时性道具。不过是收纳的，没有防御作用。”
宋言皖拿出他在《冰霜之原》获得的道具，交给陈诺。
道具：摩羯的庇佑
品质：防御性道具
次数：三次
介绍：摩羯作为佛教圣物，素有庇护之称。它能带来希望，给予濒死之人生存的机会。该道具使用后可在周身形成一道神圣的光罩，光罩内免疫一切攻击，光罩外可击退不祥之物，持续三分钟。
“不行！宋哥哥！我不能收你的。”
“我有保命手段，女孩子的体力相对较弱，你比我更需要保护。”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陈诺因经常喝奶茶，体重增了两三斤。她也见识过游戏内的危险，犹豫后收下了。
“谢谢宋哥哥，我一定会活下来的！等一切结束，我会考到你在的学校！”
宋言皖揉揉陈诺柔发，陈诺看着宋言皖嘴角扬起的温柔笑不禁愣住了。
宋言皖长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脸，没有表情时就像是一个冷着脸色、厌烦一切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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