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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宿敌春风一度后(玄幻灵异)——晓月残

时间:2024-04-15 08:13:40  作者:晓月残
  最后则是在“教徒计划”实施后,基于明逍的修习情况,进行的批注和订正,以及拟推进的下一步“教徒计划”。
  最后一本是《解灵》。
  是谢平生探索、精进自身灵力的日志。记录的全都是上句不接下句、只有他自己看得懂的只言片语。
  万万没想到,惹下今日祸事的,竟是这本《解灵》!
  谢平生来到书房门外,只见明逍倒在案边,被倾倒的木椅压着,满是痛苦地蜷缩成一团。手边是那本《解灵》,摊开着,露在最上边的几页已经被小孩儿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无意识地抓得皱成一团。
  一缕缕黑红交缠的魔息自小孩儿的体内不断散出,像一只只极度狂躁、却又漫无目的的恶灵,张牙舞爪地四处乱飞。
  他愣了愣,回神,急忙放下明遥,一个箭步跨到明逍身边,将小孩儿抱起来,心急地唤着:“笑笑?笑……?!”
  将小孩儿翻转过来的瞬间,谢平生的呼唤哑在了嗓子眼儿。
  小孩儿面色发青,七窍流血。
  “笑笑?”谢平生无法相信眼前所见,又轻轻唤了一声,继而撕心裂肺地喊出来:“笑笑——!”
  又过了几秒,精神遭受重创的谢平生勉强回神,急忙拉起小孩儿手腕为他把脉。
  还活着,还活着!就是……
  这脉象还活得下去吗?
  “阿遥……阿遥!”谢平生猩红着眼转头,拉过已经自己跑进来的小明遥,尽力克制着内心的慌乱和急躁,怕自己吓到他,先摸了摸小孩儿脸蛋儿,努力笑了笑,这才开口道:“阿遥能不能告诉师父,哥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谢平生不知道,此时的他面容扭曲,叫小孩儿本能地感到害怕。
  小明遥看看谢平生,“哇”地一声就嚎啕大哭起来。
  “阿遥别哭,别哭……阿遥快告诉师父……”谢平生愈发心烦意乱,控制不住地猛然提高音量,几乎是吼道:“不许哭!”
  小明遥被吓得打了个嗝儿,含着泪满眼惊恐地看谢平生。
  谢平生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又安抚地摸了摸小孩儿,催促道:“阿遥?……阿遥不说,师父救不了哥哥!阿遥不怕没有哥哥了吗?”
  小明遥抽泣了两下,颤巍巍地抬起小胳膊,指向地上那本《解灵》,带着哭腔奶声奶气道:“练功。”
  谢平生没明白,“练功?”
  《体术图鉴》和《神魔要略》都在书架上呢,明逍拿着《解灵》练什么功?那都是神族的心法招式。而且……他看得懂自己在上边的鬼画符吗?
  小明遥盯着谢平生,执拗地又说了一遍:“练功。”
  谢平生皱眉想了想,还是不明白,准备跟小明遥确认一下,“阿遥是在说,哥哥照着这本书练功?”
  小明遥用力点头,“哥哥一直练功。想这个。”
  谢平生反应了一下小明遥的话,满腹狐疑地不确定道:“哥哥一直想练这本书上的功法?”
  小明遥点头,“哥哥偷偷的。”
  谢平生惊诧,不解。
  “哥哥喜欢师父!”小明遥又说,“师父练功,哥哥练功。”
  谢平生只觉得自己脑中空白一瞬,继而轰地炸裂开来。
  他回神,急忙放开明遥,抱起明逍大步流星地赶回卧房,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先封住几个大穴,而后火速取来银针,足足下了两百五十六针,这才抱起明遥放在床上,飞快道:“师父去配药,阿遥在这里守着哥哥,要是哥哥动了或者说话,就大声叫师父,明白吗?”
  小明遥点头:“阿遥乖乖的。”
  谢平生在小孩儿头上抹了一把,“阿遥乖。”而后立刻去抓药。
  抓药时,他的手在抖,眼底全是泪。
  他怕,怕自己救不了明逍。
  但他更恨,恨这种族间的差异。
  叫他空有一身磅礴灵息,却不能为爱徒献出半点,只能寄希望于这些疗效低微的凡草。
  他突然希望自己是个魔族。
  哪怕他早已憎恶自己的神族血脉,但希望自己是个魔族的想法,还是第一次有。
  谢平生甚至想,等明逍好了,他就去找神变魔的法子。
  等他成了魔,他那傻徒弟应该就再也不会为了他而想要成神了。
  不眠不休地治了三日,明逍的情况丝毫不见好转,甚至脉象越来越弱。体内的魔息也早已散尽,要隔上许久,才能看见淡淡的一缕慢悠悠地飘出来,眨眼便散得无影无踪。
  像是小孩儿即将消陨的生命。
  傍晚时分。
  冬日天黑得早,加上四周山林遮挡,屋内已经十分昏暗。
  窗边小桌上燃着一只细弱烛火,半死不活地跳着。
  小明遥自己吃完了师父给热的晚饭,自己爬下椅子,带着一嘴饭渣,跌跌撞撞地回到床边仰着脸奶声奶气道:“阿遥吃完啦。”
  守在床边的谢平生一瞬不瞬地盯着明逍,游魂似的应:“嗯。”
  明遥向上伸出两只小短胳膊,“师父抱。看哥哥。”
  过了一会儿,谢平生才终于从明逍脸上移开视线,看见明遥的满嘴饭渣,拿起挂在他脖子上的围兜擦干净,而后将明遥抱上床,放在明逍身体的另一边。
  小明遥跪坐在明逍身边,歪着脑袋一动不动地盯了明逍一会儿,抬头看形容憔悴的谢平生,“阿遥想哥哥玩儿。”
  谢平生恍若未闻。
  小明遥提高音量,“阿遥想哥哥玩儿。”
  又过了一会儿,谢平生终于慢一拍地应道:“阿遥乖,哥哥病着,没办法陪阿遥玩儿。师父要守着哥哥,也不能陪阿遥玩儿。”他从身旁的小玩具里随手抓了一个递过去,眼睛一直盯在明逍脸上,游魂似地应着,“阿遥乖,自己玩儿。”
  明遥看看那只拨浪鼓,撅着嘴巴接过来,百无聊赖地“咚咚咚咚”摇起来。
  谢平生盯着明逍几乎已经与死人无异的脸,皱了皱眉,道:“别玩儿了,阿遥。”
  “咚咚咚咚咚咚咚……”
  “明遥!”谢平生突然抬眼怒斥。
  小明遥一惊,扔开拨浪鼓,猛地扑到明逍身上,用力摇着明逍哭喊:“哥哥!哥哥起来!阿遥要哥哥玩儿!哥哥起来!”
  “明遥——!”谢平生目眦欲裂,急忙起身把小明遥抱起来,怒火难扼地将小孩儿往地上一扔。
  “哇——!”
  脚还没站稳就被撒了手,摔了个屁蹲儿的小明遥仰着脑袋嚎啕大哭。
  “不许出声!不许哭!”谢平生狠狠瞪他一眼,急忙转身去查看明逍状况。
  ——明逍身上可还扎着两百多根银针呢!被明遥这么一闹,怕是至少有三分之一都出了问题。
  扎一寸是治病,扎三寸便是要命!
  谢平生开始拼命祈祷,祈祷明逍不要有事。
  银针极细,换做寻常人,若是被扎穿了内脏,也许会引发不同程度的病症,但不至于要命。可明逍现在已经命悬一线,谢平生实在不敢抱持什么乐观想法。
  他甚至在想,如果明逍真的因此出了什么事,他会不会忍不住杀了明遥。
  其实谢平生时常想这个问题:明逍和明遥明明是一起被他捡到的,甚至最先与他有“交流”的是明遥。而且,一般不都是小的更容易被偏爱?可不知道为什么,谢平生就是偏爱明逍。
  他想,如果现在两个孩子相互调换,垂死的是明遥,明逍不小心成了那最后一根稻草,他一定不会这么生气,还会抱着明逍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错。
  思绪乱飞间,指尖传来的微妙触感叫谢平生动作一滞。
  他捏着拔出后又重新扎入的银针试探着轻轻压了压。
  不对,这不对。
  这不是给活人针灸时的手感。
  谢平生神色慌乱地盯着明逍的脸看了片刻,死死压制住去把脉的冲动,而是换了另一个穴位上的银针,拔出来,再小心扎进去。
  没有反应。
  他感应不到活人被针灸穴位时,会通过银针传递回来的那种紧致和奇妙的震颤。
  谢平生又重新扎了一针。
  直到将所有被明遥压乱的银针重新扎好。
  谢平生终于死死按捺着失常的心绪,将不住颤抖的手覆上小孩儿细弱的手腕,轻轻压向脉搏处。
  一片死寂。
  连最微弱的脉搏都感受不到。
  他咽了口唾沫,又将手指压向小孩儿的颈动脉处。
  仍是一片死寂。
  他又不甘心地去试鼻息。
  他终于不得不死心。
  守着明逍僵坐片刻,谢平生猛然将目光移向还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明遥,神色似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他一弯身,只抓着小孩儿肩膀上的衣服便将小孩儿提溜上床,不顾小孩儿的挣扎哭叫,将人压着跪坐在明逍身边,压下小孩儿的头,几乎是脸贴脸地逼他看明逍灰白的脸,失控地嘶吼着:“笑笑死了。笑笑被你害死了!笑笑是被你害死的!”
  紧接着,他又拎着小孩儿后衣领猛地将小孩儿往后一扯,另一只手紧接着就扣上小孩儿细弱的脖子,将小孩儿死死压在床上,从牙缝里挤出字道:“你得给笑笑偿命。”
  小孩儿尖锐的哭叫因死死卡住他脖颈的大手戛然而止。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余一双盛满了泪的赤红眸子,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极度惊恐和痛苦。
  幸好,在大错铸成前,谢平生猛地松了手。
  小孩儿大口而急促地喘息着,盈满泪水的赤瞳眨也不眨,极度惊恐地盯着谢平生,不敢发出一点儿哭声。
  谢平生死死盯着他,眼中的恨并未消失。
  “你是吃着笑笑的血肉活下来的。他一定把你看得比他的命更重要……”
  “我不杀你。但你得记着,你欠笑笑的。你欠他两条命。”
  咬牙切齿地说完,谢平生双目猩红地冷眼看看已经被吓傻的小明遥,伸过手去。
  小明遥猛地一抖。
  谢平生没管他怕不怕,径自伸过手去托着小孩儿腋下将小孩儿架到床角坐着,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地警告他,“不想死就一声别出。”
  小明遥死死咬住下唇,拼命缩进床角,蜷成一团,惊恐的眼泪盈满了眼底都不敢让它掉下来。
  谢平生没再管他,先将明逍身上的银针一根根收了,而后坐回床边,一手覆上明逍冰冷的小脸,就那么低头看着他,一动不动地,如同一尊雕像。
  直到桌上的细烛燃尽,屋内一片漆黑。
  又不知过了多久,床角落里发出一点窸窣声响。
  谢平生本不想理会。他料是明遥熬不住,困了,倒下睡了。
  可没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起来。
  听着像是明遥在爬。
  谢平生忍不住回头。
  虽然屋内对常人而言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可谢平生却能凭明遥身上的气息将明遥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着明遥摸索着爬到一个位置,而后停下来,稍微改变了爬行方向,又爬了一段,这才小心翼翼地躺下来,怀里像是抱着什么东西。
  没一会儿,又传出被什么捂着似的“呜呜”小声哭泣的声音。
  谢平生突然难受到无以复加。
  他知道,小明遥躺着的位置就是明逍身边,他是爬过来抱明逍。
  想想也是,直到三天前,小明遥每晚都是被哥哥抱着睡的。他已经三天没被哥哥抱过了。
  他被师父凶了,他想他最喜欢的哥哥陪他玩儿,他想让好几天没抱过他的哥哥抱抱他,他做错了什么?
  他才一岁多。
  他已经异常乖巧、异常懂事了。
  如果笑笑看到他这个师父这么对他最疼爱的弟弟,一定不要认他这个师父了吧?
  谢平生伸过手去,轻轻覆上明遥的小脑袋,再次感觉到小孩儿猛地一颤。“呜呜”地小声哭的声音也立刻消失了。
  小孩儿甚至下意识地止住了呼吸。
  谢平生急忙抬手。
  “阿遥。”他在一片黑暗中开口,原本清亮的音色暗哑得不行,“是师父不好。师父不该那么凶你。师父向你认错。”
  “这几天师父一直忙着照顾笑笑,都没好好给你做吃的。明早师父给你蒸你最爱吃的鸡蛋羹,好不好?”
  “阿遥是再也不要理师父了吗?”
  半晌,小孩儿才抽泣着应声:“阿遥不要鸡蛋羹……阿遥要哥哥……阿遥要哥哥抱,要哥哥玩儿呜呜呜……”
  “阿遥乖,阿遥不哭……师父会让哥哥醒过来的……师父一定会让笑笑醒过来的。”
  第二日清早。
  “来,阿遥来喝鸡蛋羹咯!”谢平生将小明遥抱上椅子,给他系好围兜,又把勺子塞进他手里——完全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模样。
  可小明遥明显还是很怕谢平生。
  谢平生忍着心痛,盯着小孩儿眼睛诚挚道:“昨晚师父太凶了,吓到阿遥了是不是?是师父不好!师父保证再不会凶阿遥了!……快吃吧,师父给吹过了,不烫的。”
  小明遥舀了一勺,提起来,没吃,又放回去,转头看床上的明逍,又转回头来问谢平生:“哥哥死了吗?”
  谢平生沉默一瞬,果断摇头,“没有。”
  然后他又说:“哥哥只是睡着了。”
  小明遥看看谢平生,又回头去看明逍。
  谢平生托着他的小脸儿叫明遥把头转回来,“快点儿吃饭。”
  明遥乖乖吃鸡蛋羹。
  可是吃到一半,小孩儿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阿遥感觉不到哥哥!”
  谢平生心头猛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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