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故事里扮演着主角,在那些被惊艳了的年少时光里,那个少年的身影终归会渐行渐远,我们和一些人短暂地共度了彼此的青春,然后略带遗憾地错身而过,但是颜欢觉得总有一天,她会等到那个自己故事中的主角的。
朋友们互相看看,心疼地摸摸她的头,“行吧,你决定好就行了。”
颜欢走后,余麦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晕晕乎乎地又被灌了好几杯鸡尾酒。
陈俊一在台上唱完一首又一首,现在已经从《最炫民族风》唱到了《纤夫的爱》。
“妹妹坐船头,哥哥岸上走,恩恩爱爱纤上么荡悠悠!”声如洪钟地唱完这句,陈俊一捏着嗓子,“小妹妹,我坐船头——”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懂得和观众互动,把话筒递到台下。
一群人,“哥哥你在岸上走,哦哦!!”
“雅雯!!”
“……”金雅雯低头看看被丢到腿上的麦克风,余光看见台上陈俊一炯炯有神地看着这边,她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假装漫不经心地话筒塞到了余麦手里。
周围嘘声一片,陈俊一在台上傻笑着挠挠头,余麦拿起话筒,他喝醉了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极其呆萌,看着陈俊一跟在幼儿园里唱儿歌似的,左右摆动身体,“我俩的情,我俩的爱——”
陈俊一和他深情对唱,“在纤绳上荡悠悠,哦荡悠悠!”
金雅雯,“……”
唱完《纤夫的爱》,余麦睁着迷迷瞪瞪的眼睛,拿起手机想看看有没有米歇尔的消息。
“咦?我的手机怎么关机了啊?”余麦动作笨拙地拍拍手机屏幕。
“怎么了?”金雅雯问。
余麦有点着急,手指找了半天才摸到开机键,用力摁了几下,结果发现根本打不开。
“我手机怎么坏了啊?!”他一脸的惊恐。
“……怎么会呢?”金雅雯拿过来看了看,“好像是没电了。”
“你手机刚不还——”许佳摸了一下滚烫的机身,了然地反手从自己包里掏出来一个充电宝,“你肯定是忘了关手电筒了!”
“米歇尔找我怎么办呀?”余麦懊恼极了,迅速连上充电宝,等开机的那几分钟就像只小猫一样坐在那里抱着手机不停委屈巴巴地嘤嘤嘤,金雅雯赶紧安慰他,“没那么巧的,你开机后打过去问问。”
余麦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
十分钟后余麦总算成功打开了手机,下一秒米歇尔的语音请求就弹了出来。
余麦赶紧接起来,哭着喊,“喂!我手机刚才没电了!!”
米歇尔,“……”
电话那头很安静,但是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米歇尔顿了顿,似乎叹了口气,无奈地问,“你到底在哪里?”
然后,整个包厢的人眼看着他们的男神刷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挺挺地定格几秒后又扑通一声栽了回去。
“…………”
“——师傅,就在那个小区门口停一停。”
陈俊一一只手艰难地扶着东倒西歪的余麦,掏出口袋里的钱包,“多少?”
出租车司机用一种“现在的孩子真是太不像话了大白天居然喝得醉醺醺的”的表情怒视他们,“32!”
“……”陈俊一付了钱,费劲地推开车门,“麦子,咱到家了——”
余麦醉得不省人事,陈俊一根本扛不动他,他崩溃地深吸一口气,突然灵机一动,在余麦耳边跟叫魂一样,“快~点~醒~醒~,米~歇~尔~在~等~你~呢~~~!”
“米歇尔!”余麦通电了似的瞬间睁开眼睛,下一秒人就不见了。
陈俊一,“……”
余麦冲进小区大门的时候把保安亭里的保安吓了一跳,大叔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前呼啸而过,但愣是没看见是什么。
“……”
天空飘着雨,余麦飞快地往家的方向跑,他太醉了,酒并没有醒,但是脑子有个念头不停在转,告诉他得赶紧回家,他梦里的人就在那里等着他。
米歇尔孤身坐在楼道口的台阶上,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濛濛细雨不断落在身上,少年攥着手机一动不动的身影在这微凉的雨天里透出一股饱含满腔热情的倔强。
余麦倏地停下脚步,眼眶一阵发烫,因为他真的看到梦里那个人了。
“米歇尔!”余麦抬脚狂奔过去。
米歇尔循声扭头,起身看着他眼眶通红地冲到自己面前。
“失败的惊喜。”米歇尔无奈地叹了口气,大概也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傻,忍不住笑起来,他温柔地看着终于来到眼前的少年,对他张开了双臂,“生日快乐,哥哥。”
余麦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一个原地起跳直接扑进了他怀里,“这个梦也太真实太美好了叭!”
米歇尔,“……”
第56章
陈俊一从老远跑过来就看到余麦跟只八爪鱼一样缠在米歇尔身上。
余麦,“嘤嘤嘤——”
米歇尔,“……别哭了,是我。”
余麦,“我知道是你,是你我才哭的啊!”
米歇尔,“……”
“这个男人——嗬——”陈俊一都要跑断气了,米歇尔看过来,他站在楼道口哆哆嗦嗦指着他身上的余麦,“这个男人高三体测——嗬——八百米——嗬——都差点没及格你敢信?!”
米歇尔,“……”
“他喝了多少酒?”米歇尔问。
陈俊一喘着气开始掰手指头,“1,2,3,4——”然后刷的朝他举起一只手,“我看到的就五杯!”
“……”米歇尔皱眉看了眼趴在自己肩上迷迷糊糊的余麦,“我带他上去。”
来之前金雅雯都叮嘱过了,陈俊一立马识趣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行,那我们改天聊!”
米歇尔转身抱着余麦上楼。
像这种老旧小区的楼道里总是堆了不少东西,米歇尔把余麦抱高了些,两只手拖着他的大腿,“先别睡,小心两边。”
余麦两只手捧着他的脸,一双迷离的眼睛亮晶晶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米歇尔爬着楼梯抬眸看过去,然后停下脚步和他对视。
逼仄的楼道里,昏暗的光影包裹住他们的身影,余麦用指腹摩挲他的皮肤,细细打量他的眉眼。
两个人凑得很近,米歇尔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然后听见他有点郁闷地说,“你怎么在梦里都像大熊猫了?”
米歇尔,“……”
听见门铃声,刘湘乐呵呵地跑过去打开家门,结果差点没被吓死。
手里的苹果扑通一声掉在地上,“米歇尔?!你怎么——余麦?!”
余麦醉醺醺地骑在米歇尔身上,脑袋靠在他肩上看不清脸,但是一开门一股浓烈的酒气简直扑面而来。
“怎么了怎么了?”余海生急急忙忙从客厅过来,“米歇尔?!你怎么——余麦?!”
夫妻俩的反应如出一辙,米歇尔抱着余麦进屋,刘湘回过神,火冒三丈地跑进他房间给他找换洗衣服,“要死了这个臭小子居然喝那么多酒!余海生你赶紧让他去洗澡!像什么样子!”
余海生也想啊,但是他没办法把儿子从米歇尔身上扒下来啊!
“麦子,下来!快点去洗澡,真是不像话,大白天的怎么能喝成这样!”他也有点生气了,“高考完了也不能这么放纵!”
余麦反而抱得更紧了,他把脸埋进米歇尔颈窝,“我不下去,下去就醒了!”
“……”余海生,“哎哟这都喝傻了!”
刘湘跑出来看见他居然还挂在人家身上,气得想揍人,抬起手警告道,“余麦!我数到三,你给我下来去洗澡!一,二——”
余麦就是不撒手,眼眶慢慢红了,米歇尔看了一眼赶紧抱紧他,“阿姨,我和他一起吧,他喝醉了,一个人洗澡很危险。”
刘湘无语地仰天叹了口气,觉得这脸真是都丢到法国去了,“等你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转身进房间又拿了套睡衣出来,一脸惭愧地递给米歇尔,“真是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米歇尔!”
“不麻烦。”米歇尔让她把衣服挂在自己胳膊上,抱着余麦闪进了浴室。
“我下去买点醒酒药。”余海生站在客厅穿外套,米歇尔把余麦放在马桶上,听见刘湘在身后轻轻关上浴室门,“赶紧去,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他——”
“哎呀行了——”外面紧跟着又传来关门声。
米歇尔蹲下来,余麦被骂了一顿,坐在那里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抬起胳膊圈住他的脖子,看了几眼又傻乎乎地笑了,“喝了酒之后做梦好真实啊!”
“……那也不能喝这么多,尤其一个人在外面。”米歇尔摸着他的脸柔声说。
余麦迷迷瞪瞪,对他还是很言听计从的,听话地点了点头,“嗯。”
米歇尔笑了一下,“自己脱衣服,我去帮你放热水。”
他脱下包和外套丢在一边,起身去浴缸那里放水,余麦乖巧地坐在马桶上,歪着脑袋盯着他的背影看。
随着这几年训练难度不断增强,米歇尔身上的运动痕迹越来越明显,肌肉线条变得更清晰也更坚硬,整个人高且精悍,站在那里能把一米八的余麦都衬得有点娇小了。
余麦的眼神有点儿直勾勾的,浴室里升腾起闷热的水蒸气,他张大嘴用力喘了几下,喝酒都没上脸的白皙脸颊上慢慢晕开两片醉酒似的酡红。
米歇尔调好水温把淋浴头挂回到墙上,就在这时,一双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
“好了——”他愣了一下低下头,看见那只手慢慢撩起他的T恤下摆,一直撩到胸口的位置,指尖若即若离地擦着他后背上的肌肉滑过,然后手臂猛地用力收紧,从衣服里面搂住了他。
他贴得很紧,紧到身上所有的反应都能通过肌肤触碰感知得一清二楚,米歇尔瞳孔一缩,颤声叫了声哥哥。
余麦泛红的脸颊轻轻蹭着他脖子后面,连声音都变了,变得又沙又绵,“嗯——”
米歇尔瞬间浑身僵硬,一只湿漉漉的手猛地摁住了他动来动去的胳膊。
心跳声几乎要盖过浴室里哗哗的水声,米歇尔咬牙看了眼下面,听见刘湘在外面走来走去的动静,忍不住在心里狠狠骂了句脏话。
“哥哥,”他努力找回理智,清了清嗓子偏过头,“水温调好了,先洗澡。”
余麦额头用力在他身上用力蹭着,“好难受——”
米歇尔闭了下眼睛,顾不上水把自己淋湿,弯腰伸手,一下子把水温调低到了微凉的程度。
弯腰那一瞬间身体的触碰尤为明显,他一只手在浴缸沿上撑了一下,堪称绝望地叹了口气,然后抓住余麦的胳膊用力分开,转过身不由分说就开始脱他的衣服。
余麦脸上顶着两坨醉醺醺的酡红,目光流连在他身体各处浮动的肌肉线条上,米歇尔根本不敢看他的脸,余光留意到他的视线,动作一顿,突然眯起双眼,“我是谁?”
余麦趁机又将他抱住了,两只手钻进T恤里,黏糊糊地缠着他,嘴里呼出的气都是糯叽叽的,“你是米歇尔啊,米宝——”
“……”米歇尔额角一抽,不过拧着的眉心好歹是松开了,然而转瞬间他的脸色又变了,一把摁住余麦到处作祟的手,咬牙从自己裤子后面抽了出来,“洗澡。”
“难受——”余麦委屈巴巴地哼唧。
“洗完就不难受了。”米歇尔的视线落在他撅起的嘴唇上,一脸崩溃地抬头看向天花板,三下五除二把人扒得一干二净。
“好冷!”一进浴缸,余麦像只受惊的小猫一样跳了起来。
米歇尔穿着衣服,一步跨进浴缸里,从后面抱住他,低头在他耳边哄,“乖,很快,冲一下就不难受了。”
余麦用力甩着脑袋,拼命往他怀里缩,“不要——”
米歇尔活到现在还没这么崩溃过,“就一下,马上就好。”
“好冷,”余麦打着哆嗦,红着眼眶抬头看他,“为什么要洗冷水?”
他这幅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米歇尔看着他哭红的双眼,心脏跳得越来越快,然后仿佛听见脑子里某根线倏然崩断的声音,嗡的一声,他伸手把水温重新调高。
余麦终于不挣扎了,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胳膊圈着他的脖子,对着他甜甜地笑了一下。
浴室里的温度渐渐升高,水蒸气在周围缠绕翻卷,米歇尔呼吸粗重,慢慢用虎口钳住他尖细的下巴,碧绿的瞳孔深处印着他绯红的脸颊,沉声命令,“闭上眼睛。”
“唔!”
水蒸气弥漫的浴室潮湿温热,颤抖的睫毛上分不清是水珠还是眼泪,余麦被紧紧捂着嘴,倏地睁开眼睛,瞳孔在那瞬间失了焦。
他有些惊慌无措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米歇尔松开手,在余麦滑落的瞬间将人用力捞回到怀里。
额头贴着冰冷的瓷砖,他喘着粗气,手指轻轻扣住余麦的腰。
“还难受么?”他笑了一下后哑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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