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尔?!”余麦震惊地喊道。
米歇尔竟然喝得酩酊大醉,脚步踉跄地被他几位队员扶着朝前走,视频里传出卢克气喘吁吁的声音,“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米歇尔,是余麦,视频打通了。”
卢克给余麦看过人后,走过去把屏幕对准米歇尔的脸,指着上面的余麦对他说,“嘿,他来了!”
余麦从沙发滑到地上,捧着手机一脸焦急,“米歇尔?”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米歇尔喝醉酒,他喝酒一点也不上脸,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前所未有的颓废,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声音,米歇尔挣开眼睛,醉眼朦胧地看向手机屏幕,“哥哥——”
“他就是那个米歇尔的中国朋友?”扶着他的几名队员问卢克,卢克和他们说话的语速很快,余麦听不太懂,紧跟着他们便跟他打了个招呼,“Bonsoir(晚上好)!”
“Bonsoir,”余麦冲镜头僵硬地挥挥手,用不怎么流畅的法语问,“他怎么喝这么醉?”
这时一群人终于到了米歇尔家楼下,几个人累得汗流浃背,压根就没听见余麦的问题,卢克从米歇尔身上找钥匙开门,米歇尔的视线跟着他手里乱晃的手机,皱着眉自言自语,“别胡言乱语——”
见卢克动作艰难,一名队员拿走手机对余麦笑着说,“他彻底喝醉了。”
余麦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整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到底怎么了?”
那人的神经简直比钢筋还粗,居然还和他聊上了,“第一次见到你的脸,”对方咧开一嘴大白牙,在自己脸上比划了几下,“他平时和你聊天都不给我们看。你多大了?看起来好小。”
“……”余麦在心里咆哮我一点也不想和你聊天,把镜头对准米歇尔啊喂!!
余麦,“我二十三岁。”
紧跟着他听见米歇尔沙哑的声音对那人说了句闭嘴。
“……”
几分钟后卢克总算找到钥匙打开了门,一群人扶着米歇尔上楼,进屋后把他轻轻放到了床上。
卢克准备把手机架到床头柜上,米歇尔伸手过去,于是转而把手机交给了他。
卢克双手叉腰,“今晚我留下?”
米歇尔摇摇头,“不用。”
他们总觉得这段时间队长的情绪有些低落,一群人担忧地问,“你确定?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米歇尔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着手机上的余麦,垂下的金色卷发挡住了他的双眼,“我很好,不用担心。”
一群人互相看看,卢克无奈地耸耸肩,“好吧,”他探头过去朝余麦俏皮地眨了下眼睛,“那我们队长今晚就交给你守护了!”
闹哄哄的视频很快就安静下来。
米歇尔确实喝多了,等人都走后又躺回到床上,侧过身把手机放到和自己平视的位置,余麦坐在客厅地板上,胳膊圈着膝盖,见状回到沙发上躺下,然后轻轻叫了声米歇尔。
两个人仿佛面对面躺着,米歇尔喉结滚了滚,伸出手触摸屏幕上他的脸,“哥哥。”
余麦把手机拿近,像是在和他说悄悄话,“怎么啦?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米歇尔扯扯嘴角,很慢地闭了下眼睛,“想你了。”
余麦心口针扎似的难受,他红着眼睛笑了一下,换了个话题问他,“昨天发给你的视频看了吗?”
他昨晚用邮件把上次和北京漫展合作cos黑执事的宣传视频发给了米歇尔,米歇尔凝视着他的眼睛,轻轻嗯了一声,“很性感。”
房间里灯光很暗,他那双碧绿色的瞳孔变得极深邃,余麦咬住嘴唇,看着他慢慢靠近镜头,哑声对他说,“哥哥,我想再靠近你一点。”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余麦抓着手机,突然想起了金雅雯刚才那句话。
“——你一直这样纠结,他应该也很难过吧。”
余麦,“米歇尔——”
米歇尔,“哥哥,闭上眼睛。”
余麦愣了一下,随即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看着手机屏幕上余麦的脸,米歇尔的眼眶逐渐变得通红,他将手慢慢摸下去,“不许睁开。”
余麦点点头,紧接着就听到了细微的声音。
意识到他在做什么,余麦的手猛地抓紧一旁的靠枕,“米歇尔——”
米歇尔额头贴着手机,“哥哥,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那声音仿佛近在咫尺,就在他的身边,余麦脸颊滚烫,闭着眼睛,脑中浮现出画面,他用力咽了口口水,“听,听到了。”
米歇尔嘴唇颤抖,微醺通红的双眼渴求地望着屏幕,“我想离你更近一点——”
余麦听见了自己狂乱的心跳,像是有一滴热油在四处滚动,让他又痛又麻,他下意识地颤声问,“我要怎么做?”
米歇尔,“和我一起。”
余麦吓了一跳,“米歇尔——”
汗水湿透了头发,米歇尔皱了下眉,气息变得有些凌乱,“哥哥,求求你——”
余麦的心口被狠狠揪了一下,就像他们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从来都不舍得让米歇尔感到失望,余麦咬住嘴唇,强忍着内心的紧张,动作生疏地开始配合他————
“让我听到你的声音。”意识被潮水淹没的瞬间,他听见米歇尔在耳边沉声命令。
“——哥哥!”
米歇尔凌乱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撞击着余麦的耳膜。
余麦蜷缩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湿润的唇贴着手机下面的话筒,急促地小声喘息着。
“哥哥,”米歇尔满头大汗,看着他轻轻笑了,“我觉得离你好近——”
余麦根本不敢睁眼,害羞地将整张脸埋进了枕头。
房间里渐渐恢复寂静,过了不知多久,余麦终于缓了过来,他咬着嘴唇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闭着眼睛去摸茶几上的纸巾盒。
刚摸到一个角,他的动作猛地停下,余麦偏过头,仿佛一个侧耳倾听的动作,然后迟疑地叫了一声,“米歇尔?”
视频那头许久没有声音响起,余麦睁开眼睛,慌乱地抓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画面,眼睛瞬间就红了。
米歇尔将一条胳膊搭在眼睛上,胸脯隐忍地起伏着,昏暗的灯光下,一道泪痕在眼角悄然滑落。
“你,你怎么了?”余麦扑通一声滑跪在地,“你别哭啊——”
他的手指死死揪着心口的衣服,眼泪不停地落在上面,余麦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力过,整个人从身体到意识都摇摇欲坠,“米歇尔——”
“哥哥,我们今天比赛赢了,4比2,我进了三个球。”米歇尔放下手,红着眼睛朝镜头看过来,明明在诉说着胜利,泪光闪烁的眼中却满是无以名状的悲伤。
他看着泪流满面的余麦,哽咽道,“可是我不想再亲吻你的头绳了,哥哥。”
“我想吻你。”
第77章
“凝香,你曾经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看诗词歌赋,谈天谈地谈人生理想——”
大雨倾盆而下,树林里,白衣少侠上前一步,抓住少女的肩膀无比沉痛道。
“轩,请你不要再说了,”紫衣少女无助地捂住双耳,雨水在假睫毛上飞起两片小小的瀑布,“我和你缘分到此,你快走吧,大宫主很快就要追过来了,她会杀了你的!”
远处的树林里,一抹黑影正嗖嗖朝这边飞来!
“不,我不走!”少侠掏出剑,凌然转身挡在了心爱之人身前,“凝香,我要和同生共死!”
视频里传出陈俊一的抽泣声,他哭着对着电脑咆哮,“快跑啊,你们两个傻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余麦,“……”
“麦子快看,大宫主来了!”陈俊一整个沉浸式追剧,戴着斗笠一把抓住竖在桌边那把从淘宝花19.9包邮买来的尚方宝剑。
就在两人拉拉扯扯的当口,涂着中毒色口红、长眉斜入鬓角、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我是反派的大宫主在欻欻乱飞的树叶中冷哼一声落地,“你们两个贱人,想逃到哪里去!”
白衣少侠怒然振剑,“冷香菱,你别想拆散我和凝香,我和你拼了!”说着挥剑直冲上前去!
“轩!”凝香奔跑两步,娇柔地跌倒在地。
“轩——”
“啊哈哈哈去死吧!”
“凝香,你快跑!”
“不,我不跑!!”
陈俊一哭得眼泪鼻涕横流,“凝香,爬起来,和你心爱的轩一起战斗!!”
余麦,“…………”
他看看另一边埋头读书岿然不动的金雅雯,很好奇她是怎么在这种环境里坚持看得下去书的。
仿佛觉得陈俊一电脑上的画面太辣眼睛,金雅雯在换笔的间隙抬头迅速瞄了眼手机屏幕,然后摘下一边的耳塞听了听,顿时松了口气,“总算快死了。”
余麦,“……”
最后少侠轩被大宫主一剑刺死。
白衣被血浸透,他倒在凝香的怀里哇哇吐血,凝香抱着他黯然垂泪,大宫主背对着他们不停逼逼,五分钟后少女怒然转身,趁其不备一剑将其捅死!
余麦,“…………”
“你,你个小贱人——”大宫主目眦欲裂地回头。
“是你杀了娘亲,是你杀了轩,啊!”
凝香自刎而死!
余麦,“…………”
树林里三具尸体被大雨浇灌着,悲伤的音乐中,陈俊一泣不成声地暂停了电脑上放着的电视剧,“啊,太惨了!!”
目瞪口呆的余麦回过神,觉得陈俊二拍的这部电视剧好神奇啊,真是让人完全猜不到下一秒的剧情。
陈俊一吸溜着鼻子擦干眼泪,“怎么样,我弟演得是不是特好?”
去年的选秀总决赛上,陈俊二最终输给了那位十五号拿了亚军,不过好在节目结束后,他很快就被影视经纪公司签走当起了演员。
从小到大都是位中二少年的陈俊二就此开启了逐梦演艺圈的龙套之旅,白衣少侠轩就是他在各种剧组转悠了整整一年后得到的第一个有名有姓的男N号,据陈俊一说为了让自己彻底入戏,他连晚上睡觉都不摘头套,拍完这部电视剧发际线整整往后移了两厘米。
“……”余麦很努力地在找形容词,“演得,特别震撼人心。”
“是吧!”陈俊一擤着鼻涕,听见他的评价刷的抬起头,眼里闪烁着两泡泪花,“我弟演得真是绝了!我每次看这段都觉得好难过!”
金雅雯偷偷摘下耳塞,看了眼神情恍惚的余麦,意味深长地对他说,“我第一次看也是这么觉得的,特别震撼人心。”
余麦,“……”
“——是不是特别好?演得特别动人?”宋琴兰暂停播放,眼里闪烁着两泡泪花转过脸,问视频里的刘湘和余海生。
“……”余海生端着茶缸沉吟片刻,“很,震撼人心。”
刘湘手里攥着几件准备带去北京的衣服,看得都入迷了,脸上的表情十分真诚,“陈俊二演得真有激情啊!”
宋琴兰哭着点点头,“没想到这臭小子从小神神叨叨的,长大后演起戏来还真像那么回事,真是给我们老陈家争气!”
她和陈永涛的房间里现在贴满了陈俊二的各种海报,夫妻俩睡觉都开着电脑给儿子的电视剧刷播放量,宋琴兰关掉声音把那段倒回去重放,转身看着在视频里整理行李的刘湘,有点羡慕地说,“麦子真是厉害,这是要在北京扎根了吧?”
刘湘欸了一声,满面红光地说,“早着呢,先考研,还有好几年书要读呢!”
“早晚的事,”宋琴兰笑着说,“现在是租房子,过两年你们再去北京,就是住他买的大房子了!”
刘湘笑得乐不可支。
挂了视频,刘湘看了眼时间,这都快下午两点了,于是赶紧爬起来去厨房里继续忙活,一边准备要给儿子带的米糕,一边指使外面的余海生收拾行李。
“那个洗手台上的绿色小包你别忘了,我的面霜都在里面!”她把米糕蒸上,又赶紧把昨晚炖好的一大锅排骨放到盒子里仔细封好。
“米糕就算了,排骨你还带啊?儿子家又不是没厨房。”余海生进来看见后说,“是这个吗?”
“是是是,”刘湘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这不是第一天去,不熟悉环境还得适应一下吗,这样他今晚就能吃到妈妈炖的排骨了!”
余海生一脸好笑地走出去,把小包放进行李箱,“看看把你美的,就去旅个游而已。”
“欸,余海生,”刘湘走出去,扒着厨房门探出脑袋,“我们麦子要是以后能在北京扎根也不错。”
余海生哼一声,“留在北京?你舍得啊?”
“北京么,肯定比我们这个小城市好,人都往高处走的是不是?再说了又不是很远,现在高铁几个小时就到了。”刘湘慢慢憧憬起来,“这次去北京,我们先看看现在北京那里的房价是什么情况,麦子要是想要留在那里发展,我们就想办法趁早给他在北京买个房,以后退休了就北京南城两边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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