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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在一起，会遭到你的疯狂报复。但是我和你在一起，他只会祝福。这就是你和他的区别。”
扎心了。
森鸥外对这个答案感到非常沮丧又愤怒。
但这句话确实是事实。
可不是他们在一起的理由啊。
“不对，莲酱，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交往的，你不用否认这一点。我们认识已经七年了，可你只有今年心里才开始有我。我收回我刚才的话，等到晚上，如果你还是不肯原谅我，那就——”
“那就分手。”黑泽莲毫不犹豫地说。
森鸥外的眉头跳了一下，他又快忍不下去了：“那我就，就……让你上呗。”
反正绝对不分手。
黑泽莲被这个保证雷住了，刚要拒绝，突然听到了楼道下传来的脚步声。
以及——
那一颗朝他们射来的子弹。
第151章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黑泽莲面对子弹时及时躲避的直觉几乎是……被琴酒训练出来的。
因而琴酒的枪法对他来说，等于无效。
他扯起森鸥外的手臂，将他拉到身边扶住，避开这一发子弹，眼角余光扫到了琴酒的长发。
砰砰。
又是连开两枪。
子弹没射中他们，打在了楼梯的金属扶手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接着是蹬蹬上楼的声音。
这样下去会被追上，黑泽莲干脆抱起了失血有点过多的森鸥外，继续往楼梯上走。
在这种逃亡的关头，森鸥外倒也没矫情，大方地搂住了黑泽莲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反正我和你是可逆不可拆。”
“我拒绝。”黑泽莲冷冷地纠正道，“是可拆不可逆。”他对老男人的后门可不感兴趣。
“那就不拆不逆。”森鸥外在分手这件事上咬死了，绝不妥协。
“……”
黑泽莲不想再去思考攻受问题，他心想，虽然异能力在这里失控了，但至少还是能用的，不然他和森鸥外刚才也不会转移到了楼道里——而在这里遇到琴酒，说明还没有走出这栋观潮楼。
异能力被锁死在这里了。
他在被琴酒追上时，又用了一次任意门，既然坐标不由他控制，他也就随便调了。
这次降落的地点是一个装满了玩具的儿童房。
望着满地的积木和海洋球，还有在那其中的一座小木马，黑泽莲眼神有点飘忽。
“莲酱喜欢木马吗？”森鸥外见他一直盯着那座小木马，好奇地问道。
黑泽莲靠墙放下他，走到了小木马旁边，弯腰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你要是喜欢木马，我以后可以给你定制一个大人玩的木马。”森鸥外意味深长地说。
黑泽莲注意力不在他的话里，自然也没什么反应，他把小木马翻了过来，看到底座下面果然刻了一行字。
【莲莲大宝贝的专座】
他伸出手指摸了摸上面的字迹，触感很清晰。
……这是黑泽歌溪的手笔。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问父亲许下生日愿望想要儿童玩具房，被后者臭骂了一顿的事。
“你是个男人，要玩什么玩具，还木马，我可以把你打成木马。”黑泽歌溪是这么回他的。
所以父子关系一直闹得很僵。
原来父亲偷偷地在这里，给他准备了一间玩具房，滑滑梯、海洋球，都是他喜欢的。还有玩具铲车，插满了塑料花的花瓶。
还叫他莲莲大宝贝。
嗤。他好想笑。但弯了弯嘴角，又觉得费力。
他想象不出，黑泽歌溪那个冷漠无情的酒厂前一哥，是怎么样耐着性子在这里准备儿童房的。
“森先生，你和我爸爸是旧识，你知道他给我妈妈准备了画，你也知道这里吗？”
“知道啊，所以才带你过来的，给你一个小惊喜。”森鸥外觉得邀功的机会到了，得意地扬了扬眉，“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
“既然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七年过去了，你到今天才告诉我？”黑泽莲又指了指手腕上的黑影，“之前你也知道它是我爸爸的异能力黑影，但是你就是不告诉我。你看你，什么事都瞒着我。
”
“不是这样的！”森鸥外一听他说这话，就知道又被记恨了，想要解释，又觉得越解释越糊，黑泽莲现在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两把刀。那目光货真价实地让他感到难受。“……好吧，是这样的。我知道，但是我没有告诉你。”
“你这个屑！”屑到已经对自己的屑行为不再掩饰了。
“我不否认我在某些事上很屑，我从来没有标榜过我是个高尚的人，但凡任何一个高尚下不了黑手的人，是坐不上我这个位置的。莲酱，你给我听清楚，现在我不是以首领的身份跟你说这些，而是以男朋友的身份。”
森鸥外压了压手臂，失血过多使得他有些头晕，“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你那时只是我普通的下属，一来我没有必要照顾你的私人感情，二来我需要对港口黑手党绝对忠诚，这些会影响你工作的事情，越少接触越好。我不仅对你如此，对其他人也一样。你要清楚我是以什么立场去做的。”
森鸥外过去隐瞒黑泽莲的事情太多了，但他并不后悔，再给他重来一次，他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身为首领，他不可能照顾到每位成员的私人感情。至多偶尔指点一二，可能还会是错误的指点。
黑泽莲身上的问题很多，也是个不安定的因素，告诉了他，难免他会因为思念兄长而背叛港口Mafia，投入敌方组织。
“但是现在你是我的恋人，是我想要共度余生的人，身份和立场发生了变化，所以我才把这些告诉你。”
森鸥外的底线是不影响港口黑手党的利益，所以在这个基础上，他愿意花时间花精力来调整黑泽莲的情感。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还是无法原谅，黑泽莲咬了咬下嘴唇，“但是你今天破坏了我和我哥好不容易变好的关系。”
琴酒能坐他旁边，不打架不吵架，安静地抽烟喝酒的机会，除了小时候，就是现在了。他发觉自己还是很爱自家兄长的。
森鸥外就算让他撤，终止卧底的工作，也根本不必在琴酒面前当场揭发他的身份。
这算什么？
专业加深琴酒对他的厌恶程度，让兄弟俩彻底反目吗？
“关系是可以修补的。”森鸥外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失血也让他口干舌燥、疲惫不堪，“就像我们两人一样。你和你哥的立场不同，只能先破而后立。莲酱，你这次同意去卧底，是带着私人目的吧。”
——没错，这个私人目的还很大，是取代乌丸莲耶成为黑衣组织的首领。
黑泽莲没承认，他以前确实向森鸥外咨询过上位的经验，但对方含糊其辞，他也以为对方只把他的话当成开玩笑，没往心里去。m.
“你想成为黑衣组织的首领，但你首先得有一个适当的理由，否则即便乌丸莲耶被杀死，朗姆被杀死，那组织的首领轮到你哥，也轮不到你。”
森鸥外不仅看穿了黑泽莲的想法，还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当下面临的难题。
“你和琴酒现在关系再好，到时候你跟他说，哥，让我当首领吧，你觉得他会理睬你吗？”
森鸥外贴着墙站起来，他和黑泽莲只有不到一
米远，往前走两步，就够着了。
他看着这个总算平静了一点的炸毛小狐狸，费力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男孩子有点野心总归不是坏事，黑衣组织的首领让他来当，对港口Mafia就更没有威胁了。毕竟是一家人的了。
“当年我能上位当港口Mafia首领，不是因为前代死了，而是因为太宰君作为目击证人的证词。”森鸥外话到此处，眼前黑了好几下，心想糟糕，已经在渐渐失去知觉了。
……果然是失血太多了么。
拜托了，死也要撑到晚上啊。
“换成其他人的证词，都没有用，只有他的能有用，所以我才费力地把他从河里救起来，带回港口黑手党。”森鸥外倒是没有解释太宰治和港口Mafia前代首领的关系，他知道这部分黑泽莲也懒得听，“有野心是好事，但要一步一步计划规整，这些事，很多人都知道，但我从未对任何人承认过，也要求太宰君保密。对你坦白，是因为……”他把头轻轻地靠在了黑泽莲的肩膀上，“我们现在是恋人，以后是家人啊。”
黑泽莲动了一下，但是没有推开他。大概是知道推开，他就站不稳了。
“我可太喜欢你了。为了上.你，我腰都闪了，也没舍得停下来。不想自己是个连喜欢的人都满足不了的废物。”
“喂，这种事在这时候就不用提了吧。”前半段黑泽莲还在认真的听，突然又被森鸥外跳到了这个话题，他有点受不了了。
“莲酱，我——”森鸥外努力眨眼，但视线越来越模糊，远处的小木马已经成了一个点。
他重重地栽在了黑泽莲的怀里，后者想扶起他，却在他的背上摸到了一手的血。
“这怎么回事？我应该避开了全部的子弹啊！”黑泽莲这才发现森鸥外不仅伤了手臂，后背还中弹了。
难怪他从刚才起就一直很虚的样子，还以为他在装可怜。
黑泽莲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场景，心里咯噔一下，“你是不是替我挡了子弹？”
森鸥外没否认，他知道这种事也没法隐瞒他，只说：“当时子弹来的太偏，已经无法避开了，我就偏向了你。因为你的心脏长在后背，而我至多是失血。”
“你这个蠢货，我有APTX，根本不怕外伤啊，我又死不了。”
“等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中弹了。”森鸥外仰起脸，露出微笑，“蠢货喜欢小狐狸，心甘情愿，有什么办法呢？”
“你别说了，省点力气吧。”
“你记得把琴酒，引到顶楼。那里有我准备的东西。”
“森先生，森鸥外！你别说了，我得带你去治疗，你受伤很严重。”黑泽莲现在只想替他治疗。
“放心，我死不了的，我可不会让福泽谕吉捡漏。你记得我的话，一定把琴酒引到顶楼。在那里，你将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森鸥外攥住黑泽莲的手，费劲地说道，“对不起，不是刻意想隐瞒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能答应我，到晚上再判死刑吗？”
他想好好看看这张脸，看看他最喜欢的小狐狸，但是无论他怎样费力的睁眼，视线里都已经是一片灰白了。
第152章 藏在顶楼的真相
“森先生、森先生，你醒醒……喂！”
森鸥外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之中，所有的事都落在了黑泽莲一个人身上。
幸好在隔壁的房间里找到了绷带和止血药，他将森鸥外背上的子弹直接挖了出来，倒了酒精消毒，涂上止血药，然后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酒精倒在伤口上是很疼的，连昏迷中的森鸥外都抽了两下。黑泽莲回想起自己不久前腰部被捅了一刀，森鸥外故意往他伤口上倒酒精的事，顿时觉得恍如隔世。
……当初的那个屑，现在是自己的恋人了。
恋人。
他反复回味着这个词，觉得有点苦。已经狠下心提出分手了，对方却不依不饶，一开始的态度很强势，后面就软了下来，最后已经是近乎哀求了。
“你能等到晚上再判死刑吗？”森鸥外对他说。
分手哪能算是死刑呢？他却非要这么形容。
甚至在昏迷过去之前，都牢牢地攥紧了他的手，生怕他跑了一样。
“我得走路去顶楼，用异能力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也无法预测下一秒它会降落在哪里。”黑泽莲轻声自语，抱起了森鸥外。
不敢再用背的，怕要是遇到琴酒再朝他们开枪。
每一层楼都有不同的房间，黑泽莲还看到了一把刻有【黑泽阵】字样的吉他，应该是黑泽歌溪送给琴酒的礼物。
琴酒弹吉他……黑泽莲无法想象。
还不如伏特加弹棉花呢。
“拜托了，你可千万别死。”黑泽莲抱紧了森鸥外，他发觉自己的情绪，已经随着森鸥外的昏迷，逐渐缓和了许多。
一方面是痛恨他自作主张的行为，一方面又因为他的话而有些感动。
要是一屑到底就算了，屑偏偏有感情，不仅承认自己屑，还表示交往后为他已经改变了许多。
咯吱。
黑泽莲踏上一节台阶，木质的，因为年久失修而发出了难听的噪音。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双眼紧闭，眼睛下方有青灰色的眼圈，嘴唇干燥，胡茬也长出来了，看上去十分憔悴。
屑说的也有道理。在认真追求他之后，才开始了那些暖心的行为——
工资卡上交，密码设定为他的生日；
生病、醉酒后帮忙照顾，任劳任怨；
开始为他准备餐点，陪他喝难喝的牛奶；
发生关系后没有倒头睡觉，而是处理事后事，给他喂了预防药；
在他面前承认了自己不光彩的上位史，读懂了他的心思却没有直接挑明，替一个青年保留了小小的骄傲。
诚然，这个屑过去伤害过他，背刺他多次，也不尊重他，只把他当工具。但后来也在改变——虽然以常人的眼光看他，他还是屑。
自己的人生已经这样了，跟他七拧八拐地纠缠在一起。即便他想要脱身，对方也会死死地缠上来。有句话他说的没有错，他和福泽谕吉那样忠厚善良的人不同，黑泽莲若是选择别人，福泽谕吉会献上祝福，森鸥外却是疯狂报复。
黑泽莲的心情实在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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