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中意这个过于年轻的孩子,喜欢看他在黑衣林立的港口黑手党,穿着一身昂贵的白衣,晃晃悠悠地撞进他的视线。
这个孩子聪明又富有心计,在舞会上没能表现自己,遗憾期待很久的愿望落空,又不想浪费了新学的舞步,就想出了这种方式,让自己更加大放光彩。
他要所有人都欣赏他的舞姿,他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但他真的需要掌声和赞美吗?
森鸥外嘴角牵出更多的笑意。
恐怕不是。
他的快乐都是给他自己的,根本不是给别人看的。他只是热爱跳舞,在座的未必是观众,但一定是背景板。
刑台没有屋顶,因而可以直视夜空。这是一个比前两天更加美丽的夜空,属于夜晚的雾气被白日的高温全熏跑了,夜风吹拂,凉意阵阵,群星闪耀。
他垂眸的时候,视线有所偏移,竟觉得黑泽莲是在月光和星光中起舞,下一秒,人仿佛就要消失在那里。
……然后黑泽莲就真的消失了。
森鸥外敛眸,那道白色的人影,正朝他的方向以很快的速度跑过来。
无需他下命令,已经有人朝黑泽莲开枪了。
砰。
砰。砰
渐起的枪声划破了原本还算寂静的顶楼,像是穿透了整个横滨的夜空。
黑泽莲虽然蒙着黑色的眼罩,却像连脑后都长了眼睛似的,以舞步避开了四射而来的子弹。
然后他轻轻一跃,在中原中也和尾崎红叶动手之前,跳到了森鸥外的面前。
“黑泽君。”森鸥外沙哑出声。
他的颈动脉被一把冰凉的手术刀精准地抵住了,刀尖刮过时,刺痛感袭来,渗出了淡淡的血丝。
“谁要是过来,我现在就送森首领去和前任首领抱团投胎。”
黑泽莲的声音毫不慌乱,就算不用任意门,他的速度也是相当快的。
无数的枪口瞄准了他,他在这强劲的氛围中,竟然长臂一捞,搂住了森鸥外的脖子,毫不客气地缠在了他的背上,让他背着。
“不要轻举妄动喔,我的刀上涂了致命的毒素,解药只有我一个人有,你们不信的话,尽管可以拿首领大人的性命赌赌看。”
清雅的声音,却慢条斯理地说着令人恼火的威胁。
“黑泽!”中原中也愤怒地剁裂了地板,“你这个混蛋!樋口他们还在想办法为你翻案!”他特么居然就在众目睽睽下绑架首领了!太嚣张也太目中无人了!
“中也大人,很抱歉,我不想死,我才刚过完二十二岁的生日。”黑泽莲淡声说道,“刚才跳舞跳得有点累,所以就麻烦首领送送我了,正好帮他锻炼一下身体。”
说罢他又威胁似的在森鸥外的颈部划了划,于是那里涌出了更多的血。
看着吓人,实际上根本没有伤到动脉。
但是看着吓人就已经足够了。
“麻烦首领大人乖乖背好我,不然我太累了,手滑了就不好了。”黑泽莲抬起右手扯下脸上的眼罩,手一扬,将它高高地抛起,掉在了地上。
漂亮的红眼睛用挑衅的目光在场内巡视了一圈。
然后他又凑近森鸥外的耳边,轻佻地说道:“一起死还是一起逃亡,首领大人选一个吧。快点吧,我的耐心是很有限的。”
森鸥外双手下移,在他刚才心心念念的细腰上掐了一把,满意地感受到背上人的微颤和怒意,才将他调整成乖乖被背着的姿势。
“我觉得你应该换个问法。”
森鸥外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更加轻佻地问道,“殉情和私奔,选哪一个呢。”
作者有话要说:莲莲:精心准备的舞蹈,我不允许别人没看到!
跳完了,舒服了。继续干活。
莲莲骚,但是老森更骚。下章或者下下章开始让社长也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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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私奔与殉情,到底哪一个更浪漫一点呢?
黑泽莲觉得自己有点好玩,都到这种紧要关头了,他居然还思考起森鸥外引申开的话题了。
但不管是私奔,还是殉情,他都不会希望目标对象是森鸥外一个没有感性、没有良心,永远只会权衡利益做着最优解的老男人。
黑泽莲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敲了敲森鸥外的脑袋,还顺带扯了扯他前额的鲶鱼须。
“哥哥我今天就给你好好上一课。”
男人似乎永远都是一种骄傲又幼稚的动物,言语上抢占优势时总会无视年龄将自己称为更年长的一方。
森鸥外不咸不淡地重复了一遍:“哥哥?”
即使因为趴在他背上而看不到他的表情,黑泽莲也能猜到他脸上大概挂着嘲讽的笑意。
然后他便感觉到,那双箍在自己膝盖处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港黑的成员里虽然有人迫切地想要朝黑泽莲开枪,铲除这个作恶多端的叛徒,但他们迟疑了。
毕竟首领大人的颈动脉还被人家捏在手里。
那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不是为了示威,而是真的能在一瞬间让森鸥外命丧黄泉。
还有黑泽莲所说的那句刀尖上涂了毒,除他以外无人能解他连港黑金库都能盗空,区区涂毒算什么?
没人敢把这当成是黑泽莲的玩笑话。
赌输了就是港黑首领的性命。
中原中也和尾崎红叶的脸色都相当难看。
原本的公开处刑是为了稳定人心,现在倒成了公开展示首领被挟持为人质的丑闻了。
尾崎红叶身后的金色夜叉几欲按捺不住,可她也知道黑泽莲很有心机。真要和他比心眼,在场的未必有几个人能玩得过他。
早知如此,还让他跳什么舞,直接杀了算了。在这一点上,尾崎红叶觉得森鸥外实在是太纵容黑泽莲了。
但尾崎红叶又是全港黑最不愿意森鸥外出事的人,她深知现在的黑手党,还没有出现一个能完全替代他的人。
砰。
不知从哪里开枪的子弹,朝森鸥外和黑泽莲射了过去,但目标却不是黑泽莲,而是
“鸥外大人!”
尾崎红叶看清了子弹运行的轨迹,不由得出声提醒。
子弹是朝着森鸥外的眉心射击的。
她和中原中也都离森鸥外隔了很长一段距离,森鸥外如果使用异能力,或是不被黑泽莲挟持,肯定是能避开的。
“去保护首领,金色夜”
她的目光在触及森鸥外诡谲莫测的眼神时,生生地阻止了自己的异能力。
共事多年,他们早已心有默契,她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叫她不要动。
他也叫她相信他。
子弹在距离森鸥外只有五厘米的距离时,趴在他的背上的黑泽莲突然用头重重地朝他的脸一撞。
森鸥外吃痛,幽怨地回头盯着背上的人,那枚子弹从他们两人之间堪堪地擦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黑泽莲从未见过比现在、比任何时候更惬意的森鸥外了,他从眼角到眉梢,再到唇角,都带着毫不掩饰的荡漾。.
“某人舍不得我死嘛。”他开心,又偏要用遗憾的语气来抒发得意。
“我是不想自己死在这里。”黑泽莲撇嘴解释,“你可是我的人质,给我乖一点。”
人质倒也配合的“嗯”了一声。
也就是在这一刻,港黑大楼顶部的照明灯,从刑台到看台全部熄灭了。
整个顶楼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道是哪里先开始的枪声,然后是有人嚎叫的声音,暂时还没有适应黑暗视觉的看台上乱成一团。忽而又听见中原中也恼怒的声音:“全都给我住手!”
他的周身散发出操纵异能力时特有的橙色光芒,像一道鲜明的旗帜
。
随着他重重踩在地上的动作,石板被踩碎,无数碎石往上腾起,烟尘四散开来,他周围的人几乎都被动地被重力给操控了,手里的枪支也不听使唤地无法使用。
“还有谁想试试被重力支配的恐惧吗?”
中原中也训斥完,转头朝森鸥外刚才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他尊敬的首领早就消失在了原地。
中原中也:“!!!”
五月八日,星期五,一个普通的夜晚。
对于念书的学生和双休的工作党来说,愉快的周末从现在就已经开始了,正因如此街道上行人很多。
森鸥外背着黑泽莲走在街头,因为前者脖颈间的血迹太过明显,这组合又实在是怪异,不像父子也不像情人,时不时会招来路人的注目。
“可以放我下来了,首领。”黑泽莲边说边取下了脖子上的电流项圈,顺手挂到了森鸥外的脖子上。
不能怪刚才妄图想用电流电晕他的人掉链子,因为项圈早就已经被破坏了。
他曾和横滨开锁王太宰治学过开锁的技能,这种港黑内部使用的锁更不在话下,使用的工具是他进餐时的小叉子。
“哦,现在不叫我人质了?”森鸥外在放他下来时,又在他的腰上过足瘾般的掐了一把。
那里长着痒痒肉,于是青年便像被捞上岸的鲤鱼一般,不受控制地扭了扭。w.
“森林太郎!”黑泽莲气得连对方的本名都叫了出来,落地时还气愤地跺了跺脚。
不过他不是中原中也,连一阵灰尘都跺不起来。
“又叫我的名字啊。”
森鸥外来了兴趣,他对此完全乐在其中,以至于黑泽莲甚至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小男生特有的清澈,亮晶晶的。
差点着了老狐狸的道,这个世界上可是已经不会有人记得他的本名了。
绝对不能再如他所愿。
黑泽莲“哼”了一声,冷冷地说:“森首领,你刚才又摸了我,加上之前的那一下,现在立刻给我钱。”
森鸥外弯了弯唇角,回答的十分坦荡:“我没有钱。”
“你的卡呢?”
“卡上也没有钱。”
“你是港黑首领,怎么会没有钱!”
“那是属于港黑的钱,不属于我个人。”
“没钱就离我远一点。”黑泽莲嫌弃地摆了摆手,“以后我要考虑你看我一眼,我都要跟你收钱了。”
既然对方不讲理,那就比他更不讲理。对方不要脸,那就比他更不要脸。
黑泽莲丝毫不觉自己的行为已经被拉低到了幼稚的程度。
“记账不行吗?”森鸥外试图讨价还价。
黑泽莲板着脸说:“不行。”这只老狐狸绝对会赖账。
“那”森鸥外歪了一下头,凑近了黑泽莲,“抵你之前欠港黑的账行不行?”
或许是他呆萌的表情配上那两根飘着的鲶鱼须,看上去太无害,令人在不知不觉卸下了防备心,黑泽莲竟鬼使神差般地说了一声“好”。
可当对方的两根食指分别抵在他的两边唇角时,他才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欠港黑的钱,让森鸥外摸他来抵债,那岂不是被摸到脱皮都还不完?
而且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肉哔偿么?
滚滚滚!
黑泽莲要骂人了。
抵在他两边唇角的手指轻轻上提,替他摆出了一个人工的笑容。
“笑一个,来抵债。”老狐狸微笑着说。
啪。
一根黑色的剑柄敲在了森鸥外的手背上,那里白皙的皮肤上顿时红了一块。
看的黑泽莲在心里大呼过瘾。
森鸥外倒吸了一口凉气,咬牙切齿道:“福泽阁下!”
“放开黑泽君。”
福泽谕吉面无表情地又敲了一下,这次敲在了森鸥外四根手指关节上。
关节被打是最痛的,森鸥外
手一抖,黑泽莲已经往后一仰,瞬间离开了他的手指掌控范围。
“谕吉先生!”
这声从姓氏直接跨越到名的称呼,是黑泽莲故意而为,却一下子激起了在场两个中年男人之间汹涌的暗流。
且暗流已经快变成明流了。
森鸥外眼瞳上蒙上了一层阴翳,手里也扬起了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福泽阁下是特意来打扰我和部下的约会吗?”
“不,”福泽谕吉收回剑柄,淡声说道,“我是来路见不平的。”
“这笑话太冷了,果然是年纪大了,连讲出来的笑话都不好笑了嘛。”森鸥外正吐槽着,却见黑泽莲睁着红宝石一样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福泽谕吉。
对方也回以深深的凝视。
“谕吉先生,你刚才也在港黑大楼的顶部,是吗?”
谕吉先生、谕吉先生……福泽谕吉用大脑快速消化着这个新的称呼。
也很久没有人这么叫他了。
“是。”
他是被森鸥外一封邮件叫去的,邮件上请他去欣赏对叛徒黑泽莲的公开处刑。
福泽谕吉相信也知道黑泽莲并没有盗窃金库,港黑要处决他,江户川乱步却也说不插手破案是黑泽莲本人的意思,他把机会留给了樋口一叶和立原道造。
但福泽谕吉却有点不放心。
于是他带上了自己的剑,独自一人去了港口黑手党,准备在处刑的最后一刻救出黑泽莲,但是到最后,这个孩子实现了自救。
“那你觉得我在刑台上跳的舞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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