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远看过去,心脏也咯噔了一下,那墙壁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相片,可是月光太惨淡,不太能辨别出来相片里是什么。
温远毕竟是各种鬼都见过的人,自然没有那么害怕,说了句:“别自已吓自已了。”
还是那句话,死哪葬哪,温远才不可能在车里将就一晚。
上前去敲了敲门,没反应,温远便找到了旅馆门口张贴的旅馆老板的电话号码。
电话拨通,温远首先不客气地说:“做不做生意啊老板,旅馆不是24小时营业吗?”
电话里传来一阵滋啦啦的电流声,随后是一个不太清晰的苍老的声音。
温远皱着眉头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对方在说啥。
这时,电话突然挂断,正当温远还在纳闷时,一回头,那玻璃门后面站着了一个穿着深红色藏服的妇女。
“我去……”
温远捂着心脏,差点没被吓死。
妇女有着一双鹰一般的眼神,审视地在温远和许挽清身上开会扫视,半晌才低哑着声音问:“住宿吗?”
温远抱着手臂,都快冻成狗了,默默地问:“您瞧这一男一女,不是住宿,难道是抢劫?”
妇女领会,很快就将玻璃门打开,将两人迎了进来。
这时温远才休息到大堂挂着的照片是一个穿着喇嘛服的中年男人。
兴许是他们藏区德高望重的人物吧。
沈秋摸着下巴,小心地提醒他:“夫君,你有钱吗你就住旅馆,听说这亡灵世界的旅馆可是很贵的。”
与此同时,许挽清也担忧地说:“大叔,我没带钱,你有钱吗?”
温远切了一声:“我有那么穷吗?几百块都付不起?放心吧。”
许挽清立马露出崇拜的眼神,心里想着这是攀上个富豪了啊。
温远朝着那妇女问:“两间多少钱?”
“三十万。”妇女头都没抬。
琢磨了一下以后温远双手抱拳:“……告辞。”
说罢抬脚就打算离开,被许挽清一把拉住了:“大叔!你不是有钱吗?今晚要是住车里我们得冻死的!”
“你见过三十万的旅馆吗?那不是住旅馆,是住故宫啊!亡灵世界的物价虚高,割韭菜呢?”
温远差点没把它祖宗十八代都骂出来:“赶紧走吧,这不是我一个月薪三千的人能犹豫的事儿。”
刚走两步,沈秋就突然拦住了他,皱着眉头低沉着声音说:“夫君,今晚不能留在车里。”
温远愣住。
沈秋看了看旅馆外,月光越来越惨淡,似乎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他轻轻呢喃:“有某种东西,在黑暗里。”
温远信了他的邪,经过那么多次危机时刻,他完全已经把沈秋当成剧本了,二话不说又掉头回来。
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玉扳指,丢在桌上。
“这个,真玉,两间房绰绰有余吧?”
沈秋觉着这扳指怎么有点眼熟。
妇女接过后,仔细端详片刻,随即拿了两个房卡给他:“404和405,四楼走廊尽头。”
温远和许挽清拿了房卡便上了楼。
沈秋终于没忍住,问他:“夫君,你扳指哪来的?”
温远想也没想,回答:“哦,走的时候在你房间拿的。”
沈秋:“……”真不把自已当外人啊。
许挽清似乎想到什么,随口问了一句:“大叔,你很有钱吗?”
温远一个激灵,纠结了半天才磕磕巴巴说:“呃……那个……”
沈秋抱着手臂轻佻一笑,倒是要看看他怎么说。
“我没钱……但是……我老婆有钱……”
空气安静了几分钟。
许挽清脸色一僵:“你……你老婆?”
温远郑重其事地点头:“对,所谓出嫁从夫,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许挽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像心里有什么事一般,不再作答了。
温远感受到身后一道火辣辣的视线,沈秋冰凉的手暧昧地抚摸上他的肩,回头就是这少爷不怀好意的笑。
沈秋整个身体都蹭到他后背了,用着极度黏腻的语气对着他的耳朵大喊:“老~公~~”
【打住!!】
温远及时制止了他,脚步加快恐慌地往楼上跑。
沈秋戳着自已的手指,娇羞地说:“别跑嘛,今晚一起睡觉觉。”然后迈着小碎步就去追他。
找到自已的房间,温远刚一打开,沈秋以一个十分销魂的姿势侧躺在旅馆的大床上,单手托腮,眼神色眯眯地凝视着他。
温远鼓起勇气,慢慢地关上门,又慢慢地放下房卡,再慢慢地撩开被子躺进去,整个过程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沈秋一下扑过来,趴在他身上,眯着眼睛说:“夫君,不脱衣服不脱鞋,你睡个毛的觉呢?”
温远:“我习惯整装睡觉。”
沈秋无奈地叹气,打了个响指,只听见叮的一声,温远感觉什么东西消失了。
往下一摸,自已的小鸟光溜溜的,凉呼呼的。
沈秋摸到他的屁股,使劲一掐。
温远大惊失色,立马弹做起来,跳到了墙角,用被子把自已裹得严严实实,颤颤巍巍指着他怒骂:“你你你……色狼,离我远点!”
沈秋很是苦恼,飘了过来,苦巴巴地说:“都叫我老婆了,还不和我共缠绵,过分了啊。”
“那是逗那个女的的,你还真信啊,你走远点色狼,叫我和一个男的那啥,不可能!”
沈秋表情瞬间从委屈变得阴沉,因为他似乎在温远话里听到了鄙夷的意味。
声音冷冰冰地问他:“你是不是歧视我的性取向?”
温远一愣,他怎么会想到这个事情上?立马解释:“不是啊,但是这事发生在我身上,那绝对不行。”
这斩钉截铁的话语让沈秋感到心里微微受了伤,眼神暗淡了下来。
安静了很久以后,他终于还是飘回了原位,一句话都没说了。
温远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注意到沈秋有些失望的神态,内心又有些愧疚。
慢慢移步到他身边,伸出小手指戳了戳他:“那个……我真没有歧视,我很尊重这个群体,我刚刚的话生硬了些,对不起啊。”
沈秋还是没说话,甚至手一挥就不见了。
温远话都还没说完,看他不想听,心里也十分无奈。
得,又闹脾气了。
第16章 人皮纸
夜晚,温远已经入睡,外面的狂风呼啸,隐隐有种不知名的动物的声音一直在鸣叫。
温远睡得不太安稳,因为在这些动物鸣叫声中还夹杂着一些低声念经的声音。
他不耐烦地睁开眼睛,走到床边拉帘一看,外面空空如也,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念经声。
这周围不会还有什么寺庙吧?
大半夜念经,佛祖都嫌烦。
温远上了床将自已整个埋在被窝里。
就在这时,外面走廊出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似乎是某个人拖拽着什么东西,哗啦哗啦的,从走廊一头往另一头走过去,然后还时不时有着人的喘息声。
那个人脚步很慢,温远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很快谨慎起来,本着躺平不想管事的心态,但是他听到了这个脚步声似乎走到了许挽清房间前,温远终于躺不住了。
他立马扶卧在门上,侧耳倾听,那声音又突然戛然而止了。
温远想也没想就拉门探头出去,空荡荡的走廊没有一人,只有走廊尽头有一个闪着绿光的“安全出口”荧光牌。
因为走廊太暗了,也没有开灯,温远无意摸了一把墙壁。
这一摸,就感觉墙壁上有一摊黏黏的,湿湿的不知名液体,粘在了他的手上。
温远觉得恶心,而藏区这边旅馆都没有独立卫生间,每一层只有一个公用厕所。
所以他便走到公用厕所,进去就是洗手池,他想也没想就开水洗手。
这时前面的镜子突然晃了晃,他依稀看见了一个人影站在他身后!
“谁?!”温远谨慎出声。
“大叔,你也被吵醒了吗?”
许挽清走进来,也和他一样打开水龙头洗手。
温远微微松了口气,若无其事地说:“对啊,不知道谁大半夜念经。”
这时,正在洗手的许挽清突然身体紧绷,紧接着迅速拿着一把刀狠狠地刺向温远!
温远下意识伸手就一挡,刀尖生生的刺穿了他的手掌,血液飞溅,滴在了他的脸上。
温远觉得不对劲,许挽清这力气大得如牛,他这个武术教练竟然都抵挡不住她的攻击。
温远一脚就把许挽清给踢到了一边,自已则迅速转了个身企图逃走。
可是许挽清反应很快,立马扑过来将温远摁在了地上,匕首离他的脸就那么几厘米。
“你……到底要干什么?”温远一边抵住匕首,一边问。
许挽清轻笑,冰冷地说:“你身上有着可以在亡灵世界流通的财物,这可是宝贝,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危机,我劝你乖乖交出来。”
温远似乎顿悟了些什么,要验证自已的猜想,就得需要实践。
于是他突然一只手直接抓住了许挽清的胸,再反手一掏……
世界宁静了片刻……
握着手里被他掏下来的软软的东西,温远惊呼:“哇偶~这胸是硅胶做的啊。”
许挽清脸都白了,怒火攻心,加重力气就要解决他。
谁料温远身体柔韧性极好,腰一折,就绕后把许挽清的腰也扣住,然后又伸手往许挽清下,体一掏。
这一掏,给温远搞自卑了,愤愤地说:“竟然比我的大!”
许挽清气的浑身都在发抖,瞬间就被扰乱了阵脚,最后温远毫不客气地抢过了她的匕首,冷冰冰地说:“我说怎么把脸化那么白,刘海盖那么厚,走路姿势还故意如此扭捏,你果然是个男的。”
可惜这许挽清实在不明白,真的女孩子走路是不会刻意装得那么骚气的,人家也是正常走路的。
许挽清见行迹败露了,赶紧就往楼下跑。
温远没给她机会,追着她一起跑下了楼。
两个人直接到了大堂,最后纷纷跑出了旅馆,追到了旅馆前面的空地上。
然而两个人突然就站定在了原处没有动弹。
因为他们都听见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温远这才想起来沈秋说的话——
有某种东西,在黑暗里。
此时风声更大了,刺骨的寒风让前面的许挽清也害怕了起来,恐惧地看着四周,企图想找到这种奇怪声音的来源。
就在此时,突然无数只秃鹫从黑暗中袭来,猛地攻击许挽清。
许挽清发出痛苦的嚎叫,却没有阻止这些牲畜的半点同情。
那些秃鹫在她身上毫不客气地啄,不一会儿她浑身都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最后那些秃鹫集中啄她的肚子,一下就啄开了,它们疯狂地拉扯着许挽清肚子里的内脏,大肠,酣畅淋漓地吃进嘴里。
许挽清从疯狂地挣扎到最后睁着眼睛被埋在一群秃鹫中,再也没了生气。
血腥味遍布四周,温远感到了惊恐,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往大堂里跑。
可是奇怪的是,那些秃鹫全部只攻击许挽清,却对温远视而不见。
温远一口气爬了四楼,想躲回自已房间去。
他很奇怪,这种时候为什么沈秋没有出现提醒自已,平时在预感危险时,他都会给一些提示的,但是这次他一点都没有说,
不会这么小气吧?
温远来不及抱怨,刚跑到走廊,突然旁边的一扇门打开,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将他拉扯了进去。
门被紧紧锁住。
温远犹如惊弓之鸟,拿起匕首就做防御状态。
“嘘,别吵。”
那个将温远捞进来的人做了个噤声手势。
温远这才透过月光看清房间里的人。
一共有三个人,面前站着两个长相有些相似的男人,一高一矮,还有一个窝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人。
“你们都是什么人?”温远微微防备,这种鬼地方,不能相信任何人。
听到他的声音,那墙角的人突然有了反应,立马跑过来惊呼出声:“教练?”
矮胖矮胖的身躯像个小石墩子一样,那脑袋顶上三根毛就剩了两根,随风飘荡。
哦,是他的学徒,那个矮胖子莫天石。
莫天石表情从惊喜迅速变成了愤怒,一把拉扯着温远的衣领就骂:“你快说,你把我带来一个什么鬼地方了,怎么这里的人都那么恐怖啊,快带我回去!”
温远这才想起来进入亡灵世界前,他似乎随手抓到了一揪毛,他还以为握住了救命稻草。
没想到那是人家命运的咽喉。
温远被他揪着领子晃得想吐,凶神恶煞地说:“三根毛,别太过分了,我早看你不爽了跟你讲。”
莫天石一慌,赶紧躲在那两个男人身后,虎视眈眈。
这时,那个高个子的男人才慢慢走出来礼貌地说:“我们看得出来,你应该也是和我们一样无意进入亡灵世界的玩家,我叫江鹤,这是我的弟弟江知野,既然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彼此就互帮互助,一起离开这里吧。”
温远觉得此人谦逊有礼,是个可以相处得下去的人,反而他的弟弟江知野却一言不发,冷冰冰地坐在一旁,似乎谁都不想搭理。
温远双手抱拳:“我叫铁牛……”
“什么玩意儿?铁什么牛?什么铁牛?”莫天石像听到了极好笑的一件事,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你小子竟然这么有心机,真名儿都不给人家说,跟你们说,这小子叫温远,云中市武术道馆的黑心教练,有暴力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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