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看他眼神阴郁,不由得劝导他:“知野,这种时候不要闹小孩子脾气。”
江知野胜负欲很强,表面糯糯地答应了自已的哥哥,内心却对温远有了极强的嫉妒。
就在温远和莫天石拉着牦牛往寺庙走,都已经快到山顶了时,江知野突然眼神一变,抽出一把匕首就往温远那牦牛脖子上出其不意的来了一刀。
顿时血光飞溅,牦牛发了疯似的挣开了绳索逃了,最后躺在不远处的草原上喘息。
温远大惊失色,愤怒地骂他:“你有病啊?”
“知野!”江鹤也脸色变了,提醒他:“喇嘛说过,不能杀生,你在干什么?”
江知野呵呵一笑,那匕首中反光的脸十分病态,他说:“杀生的不是我,是他。”
温远猛的一惊,看着自已身上全是牦牛血,而且离半小时只有五分钟了,再去套一只肯定来不及。
莫天石这才发现江知野的恐怖,指着他骂:“你这人可真卑鄙啊!”
沈秋也愤愤不平,挽着袖子就要上前干架的姿势:“不行,这小子太猖狂了,让我上他身去喂秃鹫!”
温远却气定神闲,尽管心里带着怒火,却仍旧淡淡地说:“佛照万物,他会知道的。”
说罢就空着手往寺庙走去。
第18章 我说我们在钻狗洞你信吗?
到了寺庙内,江知野率先一步将牦牛递给了寺庙外的小喇嘛,自已则大步跨进寺庙内,猖狂地说:“牦牛带来了,还有什么任务?”
此时温远三人也慢悠悠走了进来。
这老喇嘛眼皮一抬,在温远和江知野身上来回扫视几番,似乎了然于心了。
他突然指着江知野,诡异地说:“施主,你杀生了,佛祖不会原谅你的。”
江知野猛地一惊,不明白这喇嘛是怎么知道的。
老喇嘛眯了眼,神情莫名,继续说道:“今夜子时,你需要一个人来到神宫山顶,在佛祖面前领罚。”
江知野面露恐惧,脸色苍白,此时才真的感觉到亡灵世界的危机。
江鹤也开始担心起江知野的处境。
莫天石啧啧感叹,对温远说:“教练,你说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啊?”
温远也极为认真地附和:“还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大水冲了龙王庙,自作自受。”
沈秋也冒出来兴致勃勃想再来一句,结果卡了半天没想出来:“你们都说了,我都没词儿了。”
眼看无论如何也得等到晚上再想办法了,江鹤只能提议大家一起去山下找个风小的地方将就一晚。
他们在山下找了个废弃的牛棚,又捡了些枯枝枯草升了个小火堆,几人就围着这个小火堆暖身子。
温远跑到了牛鹏外,开始堆石头。
沈秋坐在他身边,有些好奇,问他:“你干嘛呢?”
温远若无其事地回答:“祈福啊。”
“哈哈,你还真信这个啊,你祈求什么呢?赚大钱。”
此时的温远一反常态,收起平时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样,竟然露出几许忧伤来。
他叹了口气,抬头望着满天星空。
藏区的天空非常干净,到了夜晚格外清透,那星星就像倒映在大海里一样,波澜清脆。
冷风吹动他的发梢,一摇一摆,像极了湖水里的落叶。
他静静地说:“给我母亲祈福,希望她在天上能过得幸福些。”
沈秋的笑容凝固,他是生在亡灵世界的鬼,自然不理解他们人类世界里的情感,所以尽管温远露出如此忧伤的模样,他也只是静静地没有再开玩笑,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她生前,遭受太多暴力了。”温远内心一痛,回想起了很多不愿意回想的往事,尤其是他父亲将他母亲摁在地上,一拳一拳的招呼,打的血肉模糊的时候。
记忆深刻,令他久久无法忘怀。
所以他学习武术,也是为了拯救她,还有那个遭受了家暴以后不敢反抗的自已。
他相信,家庭暴力这种事,绝不仅仅只有他这一家,整个世界都存在着无数不敢发声的人。
这也是他为什么听到莫天石说他有暴力倾向以后,会如此激动的原因。
沈秋难得地安静,没有打扰他,而是一动不动看着温远堆起来的石堆。
温远突然站起来,拍拍屁股说道:“渴死了,我去找点水喝。”
然后就往山脚下那片澄清的湖水走去。
到了湖水边,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伸手进去一探,温远才发现这湖水冻得吓人。
缩了缩脖子,还是匍匐了下去,双手捧起一捧清水猛喝了两口。
等他想再捧时,突然看见自已面前这团水黑黑的。
他微微皱眉,试图去将这团不明物体撩拨开。
一撩拨,他便看见水里一张惨白的脸,瞪着眼睛看他!
温远吓得赶紧想往后爬,结果一只手一把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脚往水里扯。
温远吓坏了,慌里慌张地大喊:“夫人夫人夫人!卧槽了个天的!”
沈秋刚出来,那只手就收回到水里去了。
温远赶紧爬起来,抽出匕首谨慎地看着水里,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
最害怕的就是这种毫无铺垫,突然冒出来的鬼。
沈秋抬眼一看,就了然于心,抱着手臂说:“夫君,这是找你复仇来了。”
“啊?谁啊?”温远把自已这辈子的仇人都想了个遍。
“是我七岁那年偷看别人洗澡的那个小花?”
“还是十岁捅了隔壁马蜂窝导致隔壁邻居被蛰追了我三条街的那个李大强?”
“对,一定是十五岁被我收保护费而怀恨在心的小胖!”
沈秋不可思议,摇头感叹:“你能活这么大也是你的福气,可惜都不是。”
这时,水里那只手慢慢爬了出来,那个人手脚并用,彻底浮了起来,而他的肚子上俨然一个极大的口子,肠子还在外面吊着。
是许挽清!
但是他已经不是原本的面貌了,他浑身的皮已经没有了,水让他整个身体肿大了好几圈,他的嘴张得很大,一些奇怪的东西不断往下流,他的眼珠子一只在下一只在上,死死盯着温远。
温远:“(Д)”
家人们谁懂啊,这种场景语言难以形容。
他几乎是二话不说撒丫子就跑,许挽清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蜘蛛一样哗哗哗就到了温远跟前。
跟面前这个【浓眉大眼】面对面了几秒钟,温远发出了咆哮——
“啊啊啊啊啊啊啊!”
已经入睡了莫天石和江知野猛地惊醒,赶紧出了牛棚,就看见温远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教练,你咋了?脸色这么苍白?”莫天石关切地问他。
温远假装正经地坐在火堆旁,不管这火光多大,他依旧瑟瑟发抖。
莫天石这时候正义感就出来了,拍拍胸脯安慰他:“教练,你别害怕,你帮了我,现在你要做什么我都帮你。”
温远突然义正言辞:“真的吗?做什么都帮我?”
莫天石坚定点头:“帮!”
温远想了想,说道:“老莫,我想吃鱼。”
莫天石和江知野脑袋挂了问号。
温远指了指山脚下那片湖水,认真地说:“那里面有鱼。”
莫天石看了看那片诡异的湖水,后背发凉,最终还是笑了笑说:“教练,出去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帮你,现在就算了。”
温远:“……”
沈秋飘了进来,蹲在他旁边说:“放心吧夫君,她不见了,就只是出来吓吓你而已。”
不过看到许挽清那副模样,温远来了疑问。
为什么许挽清身上没有皮?
昨晚在旅馆听到了拖拽声是什么?
为什么旅馆大堂要挂老喇嘛的照片?
种种疑问让温远又陷入了思考,不过他很快注意到,他们这里好像少了个人。
“江鹤呢?”
江知野突然眼神飘忽不定,低头一句话没说。
莫天石悄悄附在温远耳边说:“这小子他哥代替他去寺庙受罚了。”
温远难以置信,江鹤这哥哥当的也太称职了,这都愿意代替他的弟弟。
可想而知,这两兄弟感情不一般啊。
这时,沈秋似乎有所感应,望着山顶的经幡,神色紧张,悠悠地说:“夫君,他估计有难了。”
温远大惊失色:【怎么会?】
沈秋表情严肃:“佛祖的惩罚,是剥皮。”
温远几乎是立马就站起来握紧了匕首,对着江知野不客气地说道:“你哥要有难了,你有点良心就跟我去救他。”
江知野一听,心虚了起来,久久都没有动弹。
温远无奈摇头,这江知野表面傲气十足,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估计是从小被自已的哥哥惯坏了,真正遇到危险却只会蹲在哥哥的后面。
“随便你吧,老莫我们走。”
莫天石虽然胆小,但是他觉得和温远在一起好像比和江知野两兄弟在一起有安全感的多,于是义不容辞地点头:“行。”
温远和莫天石丢下了江知野就往山顶而去。
那巨型经幡随风浮动,立在黑暗中无比诡异。
到了山顶,温远才发现整个寺庙都一片漆黑,一个人都没有,寺庙的大门也上了锁。
莫天石一筹莫展:“教练,咋办啊,怎么进去。”
温远摸着下巴,围着红色的围墙转,突然在某一处站定,认真地说道:“老莫,除了咏春,我们练武之人还有一招,我现在就传授给你吧。”
莫天石眼睛都亮了,鼓掌期待:“好啊教练,这算是实操课吗?”
温远郑重其事地点头,严肃地说:“那就是大丈夫能伸能屈,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教练你说人话。”
“钻狗洞进去。”
温远认真地指着墙角的狗洞。
莫天石:“……”
“教练……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还能想想别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了。”温远不管莫天石的抗议,一把抓起他的领子就往狗洞里塞。
前面挺顺滑的,偏偏卡在了莫天石肥胖的臀部。
窄小的洞,加上温远粗鲁的挤压,莫天石痛的眼泪都出来了,一个劲儿呐喊:“哎哟喂,教练你轻点!”
温远不管他的呼喊,就站在他屁股后面使劲推。
呼喊声终于引来了一个小喇嘛,他拿着煤油灯走出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副奇妙的场景——
莫天石趴在狗洞里,屁股撅的高高的,温远就站在他后面,双手摸着莫天石的腰部。
尤其是莫天石,还发出销魂的声音。
温远和小喇嘛对视了几分钟,空气突然安静……
小喇嘛弱弱地问:“二位施主,大可以敲门进来,我们寺庙内有厢房,隔音很棒。”
温远:“我说我们在钻狗洞你会信吗?”
第19章 沈秋消失
忘了尴尬的场景是怎么结束的了,最后小喇嘛还是带着温远和莫天石进了寺庙。
再次踏进佛堂前,沈秋冒了出来,突然紧张地拉住了温远的肩膀。
温远第一次见到【紧张】两个字会出现在沈秋的脸上。
“夫君,我不能进去,也感应不到任何东西,我害怕……”
温远皱了眉头,微微犹豫片刻后,拍了拍沈秋的肩安慰他:“如果有什么事,我会跑的。”
尽管这句话看起来是安慰,沈秋却依旧没有半点松懈,只能目送着温远踏进了佛堂。
进入寺庙,小喇嘛又带他们穿过了前院,到达了后院。
这时,一阵火光照亮了温远和莫天石的脸,他们看见了这里聚集着十几个围坐在一起的喇嘛。
而他们的中间正放置着一口红木棺材,色泽周正,还微微反着光,棺材四周放置着红色的蜡烛。
这些喇嘛对温远二人的到来视而不见,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面鼓,鼓上带有银片,微微晃动便响起悦耳的声音。
而他们嘴里正念念有词,似乎正在举行一种奇怪的仪式。
莫天石只感觉这阵念经声格外阴森,那佛堂里低垂着眼的佛像此刻也变得格外妖冶。
“教练,没看到江鹤那小子啊。”
温远才不管这些喇嘛在干什么,直接踏进了蜡烛圈内,走到棺材旁仔细端详。
他注意到棺材似乎被附上了一层油膜,所以在光的照耀下格外光滑。
然而下一秒,他便瞟到佛堂角落里,有一团衣物。
温远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许挽清和江鹤的衣服!
再回头向棺材时,猛地看见已经没了皮的江鹤和许挽清低着头站在棺材旁,手指指着棺材上那层油膜。
晃神的功夫又不见了。
莫天石还在傻傻地问:“教练,怎么办啊?”
温远却悄无声息地握紧了匕首,周围的喇嘛突然停止了仪式,纷纷站了起来将他们围住。
温远就在这群人中间,看见了那个司机和旅管老板!
温远恍然大悟,所以,整个拉玛藏村的村民都是这种剥皮养棺仪式的参与者!
他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抽出匕首划伤了围过来的两个喇嘛,拉着莫天石就跑。
然而这些喇嘛早有准备,放出了他们白天抓来的三只发了疯的牦牛,直直地将温远撞得摔地上,后脑正好撞在旁边的棺材板上,血很快模糊了他的视线。
莫天石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下就被几个喇嘛抓住了。
那个老喇嘛捡起温远的匕首,走到他面前。
14/62 首页 上一页 12 13 14 15 16 1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