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远认真地想想,说道:“先带回去吧。”
等温远把尸体背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
敲钟人就站在操场中间等待他们,而那个铜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搬到了操场中央。
进学校前温远随意找了个白布将尸体裹起来,免得看起来糟心,做完这一切,他便踏进学校将尸首放置在广场中央和敲钟人一起等待李苏。
他朝天上看去,周围只剩下乌鸦的鸣叫。
气氛越来越凄凉。
温远还在纳闷这李苏话说得漂亮,怎么办事这么拖拉,他都挖尸体回来了,他们两个人找个蜡烛还没他快。
正当他苦恼的时候,李苏就从远处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然而温远看到他的模样以后顿时惊了。
李苏浑身都是血,脸上也被血溅得看不清表情了,只有那双眼睛充满了惊恐。
他得左手拿着一只同样也被血染红的白蜡烛。
李苏一句话都没说,将蜡烛放在尸体旁边,胡乱抹了把自已的脸,低声说道:“祭祀可以开始了吧?”
温远看了看他身后,没发现张红红的踪影,不由得问:“张红红呢?她不是跟你一起吗?”
李苏愣了愣,眼神稍显慌张,哑声道:“她……她被附身了……”
“我……我为了自保……杀了她……”
温远后退了半步,震惊的神色一览无余。
“开……玩笑吧?你打的过鬼?”
如果李苏杀的是沈氏古宅里那些没脑子的鬼还好说,可明显这个学校的鬼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很震惊李苏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数学老师可以杀掉它。
李苏嘴唇在发抖,明显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催促道:“这种时候了,自保最重要,你不要再问了,快开始吧。”
温远怀揣着疑问,最终还是掏出打火机,点燃白蜡,放置在尸体旁。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闭眼低头,开始和敲钟人一起吟唱那首歌谣。
红木林,月色浓,
黑乌鸦,雾重重,
钟声响,祭日到,
血夜雨,步匆匆。
乌鸦似乎收到感应,顿时变得激动起来,漫天飞舞,场面十分震撼。
就在这时,铜钟突然自已摇晃了起来,发出铛铛铛的声响。
站在温远身后的李苏似乎有所察觉了一般,突然上前扣住温远的脖子将他死死压在身下。
温远不敢置信,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无法呼吸了,只能瞪着面前这个凶狠的男人。
“为……什么?”温远艰难地吐出自已心里的疑问。
李苏终于露出本来的面目,穷凶极恶地说:“要怪就怪这一次只能有一个人离开,那个人必须是我!”
“铜钟就是关键!”
温远无法置信,李苏是怎么知道铜钟是关键的?
似乎读懂了温远眼里的疑问,李苏干脆将所有的事告诉了他。
“我是第一个到达山洞的人,那个山洞里的石壁上画了一个铜钟和一个人,我就知道这一次一定只能有一个人通关,所以在你们来之前我就把石壁上的画毁掉了。”
“葱油饼干我早就知道是过期的,我是故意拿给你们吃的,这样就能增加你们的风险。”
“张红红也是我杀的。”
温远觉得这个人简直太可怕了,他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李苏的力气大得惊人。
李苏没有留一点余地,直到看见温远眼神慢慢涣散,最后力气全失,没了反应,他才松开了手。
即使干了这么多坏事,杀了这么多人,李苏也没有一点愧疚,淡定地走到敲钟人身边问他:“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敲钟人仍旧在低头默念歌谣,没有回应他。
李苏也没有管这些小事,径直走进了铜钟里。
这时,漫天地乌鸦突然集结成一团,猛地攻击向铜钟,李苏还没反应过来,铜钟就砰地一声掉下来,将他罩在了里面。
李苏感到奇怪,用力推了推铜钟,发现推不动,他被死死地关在里面了。
这时不知道是谁狠狠地敲了下钟,剧烈的震动让李苏头痛欲裂。
他听见了温远沾沾自喜的声音。
“瞧把你得瑟的,真以为我死了?数学老师?”
李苏猛地一惊,怎么会这样?温远明明被他掐死了!
温远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改口说道:“哦,不对,应该说,体育老师。”
李苏不可思议,怒火冲冲地说:“你怎么知道?”
温远啧地一声,靠在铜钟上认真分析:“还看不出来你这身手哪是一个天天只知道拿笔杆子计算数学题的数学老师啊?”
“从你第一次翻铁门,还有你手上这么发达的肌肉,你如果不是体育老师,那也必定是一名运动健将,一般人可打不过你。”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平时都比较细心,一猜就知道了。”
李苏气的发抖,他的计划全都被一个铁牛给打乱了,他不可遏制地怒吼:“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也绝对不可能是个牛郎吧?”
温远认真想了想,告诉他:“为什么要告诉你?浪费我口舌。”
随后,他又转过头对着那个敲钟人,扬扬下巴:“老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如果不是我发现尸体有异样,就让你把控全场了。”
第12章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这个流浪汉可不比李苏那样气急败坏,此时的他悠悠地望着天,双手合十,没有做任何反应。
温远眯了眼,紧接着说出了自已大胆的猜测。
“其实这个学校里除了那个女学生,还有一只男鬼吧?”
这句话让流浪汉微微有了些反应,乱糟糟的头发下投来一个阴沉的眼神。
沈秋突然飘了出来,连他都被搞懵了,看看流浪汉,又看看温远,表示不理解温远是怎么串起来这一切的。
温远撩了撩碎发:“刘周死亡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张红红和刘周的死亡都是突如其来的,没有任何反抗,只有我,遇到的那只鬼并没有杀我,反倒企图在给我线索,说明他们两个遇到的是你,而我遇到的是那个女学生。”
流浪汉终于幽幽地说了一句话:“她给了你什么线索?”
温远抱着手臂,眼神锐利。
“那个方程式。”
沈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到那个铜钟上去了,双腿盘着,听得津津有味。
好家伙,高潮来了啊,有意思有意思。
温远切了一声:“真以为我高中学霸浪得虚名呢,那个方程式里涉及的化学物品,那些瓶瓶罐罐里都没有,而且一个实验是需要很多工具的,就放几个烧杯在那里就能做了吗?什么天才来了都做不了实验。”
“但是那堆药品里只有一个是有用的,就是那盏酒精灯,这应该是那个女学生想要给我的东西。”
本来只是怀疑,但是温远去挖尸体的时候就彻底明白了,敲钟人明明说的是让他找女学生的尸体,挖出来却是一具男尸,说明这个敲钟人是个骗子,而女学生才是好鬼。
流浪汉被戳破以后,却出乎意料地没有颓败。
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一样。
“没错,那两个人包括女学生都是我杀的。”
果不其然,温远镇定自若地看着他。
流浪汉笑了笑,继续说:“尤其是那个女学生,还被我强奸过。”
这挑衅的口吻让温远手里的砍刀顿时硬了几分。
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对女性不尊重的男人。
“可惜她玻璃心,被我强奸以后跳楼自杀了,变成了鬼,还来报复我,把我也杀了,我的尸体被我的家人埋在了红木林。”
“但是两个人都变成了鬼,她更逃不开我了,我们一起被困在这个学校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只有人类来帮我祭祀,我才可以离开。”
流浪汉笑的更加灿烂,撩开他另一半已经腐烂的脸。
想到他的脸他就痛恨,这是强,奸那个女学生时,被她用硫酸泼的。
她本来是一个化学天才,也正是因为她如此优秀,才让当时作为化学老师的敲钟人盯上了她。
“你就算知道我才是真正的恶鬼又怎么样?你在红木林挖出来还背过来的尸体是我的,白蜡烛也已经点燃,刚刚你们还好心地替我念了歌谣。”
“哈哈,你们做的这一切都是在为我祭祀,我很快就能摆脱学校对我的禁锢了。”
温远的砍刀已经压制不住了,气愤使他快要失去理智。
但是他必须冷静。
温远冷笑一声,好心地提醒他:“你怎么不掀开白布看看,你的尸体有多丑陋?”
流浪汉似乎有所察觉,赶紧大步跨到尸体旁一把掀开了白布。
同样的白骨,只是不一样的是,这具白骨是个女人。
“不好意思,中途觉得不对劲,把尸体换了,你的尸体被我磨碎了喂乌鸦了。”
流浪汉此刻才真正的反应过来,原来温远才一直在把控全场。
他知道事态不对,突然怒目圆睁化成一个巨大的鬼头。
狂风呼啸,险些让温远站立不住。
鬼头张开龇牙咧嘴,朝着温远冲过来。
然而温远只是把砍刀往旁边一丢,从怀里掏出一个盛放了液体的小瓶,还拿出一个打火机,在鬼头靠近之时朝他一丢,打火机一点。
顿时火光冲天,整个鬼头都变成了一个巨型火球。
凄惨的嚎叫响彻云霄。
就在这火光四射中,某间教室里那个女学生静静看着这一切,流下了一滴释怀的泪。
温远叹口气:“都说了,她让我拿到了酒精灯,我也很不巧地神不知鬼不觉地留了一点,你怎么还往上凑。”
沈秋畅快地站在铜钟顶上,肆意地鼓起掌来,还趁机比了个心,一脸小傲娇地朝他大喊:“夫君真棒~爱你~”
也不知道跟是谁学的。
温远捡起砍刀,走到铜钟旁。
里面的李苏已经浑身发抖了,惊恐地说:“铁牛兄弟,我们好歹一起睡过觉,尿过尿,开过玩笑闹一闹……就这点矛盾不至于……”
温远没听他说完,拿着旁边的锤子,对着大铜钟使劲一敲。
钟声惊扰了满天的黑乌鸦。
李苏失去听觉最后一刻,只听到了温远最后一句话——
“你是不是傻,谁说画了一个钟和一个人就是叫你站铜钟里面去啊,谁都能想得到是让你敲钟吧?”
顿时间天旋地转,画面一片扭曲,最后渐渐模糊。
温远也陷入了一片混沌里…………
温远感觉做了一个梦,他还真看见他妈了。
在老家的破房子里,他妈为他做了很多好吃的。
那时候的温远长得瘦弱,经常受村里小孩欺负。
他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不行,就想到了一个让人人都惧怕的办法。
那就是把裤子脱个精光,溜出自已的小鸟,在村里横行霸道的走。
因为他听人说,有一种文学,叫做发疯。
于是真没有人欺负他了。
因为大家开始怀疑他真疯了。
想到这些温远就忍不住落泪,凄惨的往事不堪回忆。
等他从梦中清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已正躺在自已小公寓的卫生间里。
旁边是炸掉了的马桶。
草草草?!
他没在做梦吧?他他她他回到现实世界了?!
温远猛地跳起来,照了照镜子。
自已完美无缺的脸还是那样完美无缺。
除了带了些伤,但也不影响他的完美无缺。
温远那嘴一撇,竟然无法抑制地哭出声来。
苍天大地,人皇五帝,算他们开了眼让他回来了,这一路要死要活实在太不容易了。
温远擦干净眼泪,觉得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吃碗泡面。
看着眼前香喷喷的面,原本应该是温远没钱地时候才拿出来应急的东西,此刻却犹如人间美食,
温远再次掉落一滴不容易的泪,拿着筷子就要下口,可他突然又愣住。
他好像忘了一个人。
想到这里,他心又开始提到嗓子眼,试探地朝着周围的空气喊道:“夫人?”
没回应。
“秋秋?”
还是没回应。
“沈少爷?”
好了,温远心里总算松了口气,看来这鬼少爷不能跟到现实世界来。
满意地笑了笑,温远就准备下口。
这时,他看见了面前桌子上一只骨节分明的白白净净的手。
视线再往上抬,沈秋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沈秋朝他抛了个飞吻,暧昧地说:“夫君,早上好。”
!!!!
温远举着叉子,整个人已经呆滞。
“所以……你为什么能跟到现实世界来?你不是亡灵世界的人吗?”
沈秋不满地嘟囔:“你什么表情,来你们现实世界待个两三天那对我来说也没啥。”
“两三天?”温远听到关键信息,再次确认一遍:“所以你只待个两三天就走?”
沈秋笑眯眯地回答:“嗯呢,跟你一起。”
温远松懈地哦了一声,随后又震惊:“你……你说什么?谁要跟你一起啊,跟你结个婚还要陪你回娘家啊?”
沈秋不解:“难道你不知道吗?你现在回来那只是亡灵世界给你的奖赏,三天以后你还是会被传回去的。”
温远感觉晴天一道霹雳,天地为之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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