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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映同尘(穿越重生)——黑色墨尘

时间:2024-04-16 08:58:49  作者:黑色墨尘
  若不是真的陷入绝境,这个阮慕欢也不会这般不顾园子里众多眼线,冒险与自己一试;谢令月其实还挺欣赏他这般的胆色,倒是比他的外形更令人惊讶。
  “罢了,既你已认我为主,先起身说话。”谢令月是真的不习惯这里动不动就要跪着说话的规矩。
  这回阮慕欢倒是痛快起身,面上亦涌上喜色,还不忘表忠心:“主子不必担忧,奴···属下虽是被园子里的嬷嬷调·教多时,却也有读书人的一点气节,必不会为主子与您的心上人添烦忧。”
  果然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谢令月满意颔首,先问起叶天逸给他的任务,然后叫他说一遍来园子里的过程;还有他在园子里多时,既然对叶天逸等人有恨,必然会留意到一些东西。
  阮慕欢娓娓道来,说话越发条理清晰,谢令月不时点头;就如他猜测的那般,叶天逸还真发现了自己这个所谓的亲卫与九千岁的一点首尾。
  不只重新找了个身形与容貌相似谢令月的人来试图勾引陆寒尘,还不放心,怕自己因为醋意打扰他的计划,又在晚膳之前给阮慕欢下了死命令,叫他来勾引自己。
  担心阮慕欢行动不成,园子里的嬷嬷特意给他换了熏制特殊情·药的衣衫,保证他便是勾引不到自己,也要与自己发生实质性关系,离间自己与陆寒尘之间的情意。
  还真是···颇费苦心啊。
  如此看来,叶天逸察觉到的不止是自己与陆寒尘的那一点眼神交换时的情意,怕是这人也看出了自己对于九千岁的影响;忌惮他们两人同仇敌忾下的行事,这才安排了一出离间计。
  既然如此,左不过他们如今也要计算着征西将军江越的行程,那不如顺水推舟,便给叶天逸之流先放个烟雾迷惑。
  只是···若爱人知道自己此时所想,哪怕清楚自己是为了当前的局势假装做戏;两人身边都要各自出现一个人,可能还要配合做戏有一点稍微亲密的接触,陆寒尘的醋坛子怕是也能倒个彻底。
  想到此处,谢令月嘴角微扬,心中涌上甜蜜,找个醋缸爱人,他还颇有点享受;不过,少不得待晚间与爱人解释清楚自己的用意,可不能真的让他因为醋意伤了身子,好不容易给他调养好。
  对面的阮慕欢第一次看到这位谢公子露出笑颜,并不明显,却是心尖鼓噪;原本看公子一身气度与众不同,便心甘情愿折服,此时才发现公子笑起来时更是若皎皎明月···
  他这点眸光变化怎能瞒过谢令月,当即冷肃神色,命他接着说,尤其是关于叶天逸之流的消息。
  最后,谢令月叹息,果然如他一开始猜测的那般;这阮慕欢原本是肃州之下一个府城里的小商户家幼子,不只容貌出众,亦聪明伶俐;阮家对于这个幼子极为宠爱,早早便为其开蒙,后来送入私塾与书院读书,打算等着这个孩子中个举人改换门庭。
  阮慕欢也不负家人期望,勤学苦读,十五岁便中了秀才;就在阮家人喜庆之余,为他打点前往肃州最好的书院时,变故陡生;当地一官员无意中见到下学回家的阮慕欢,惊为天人,当即想到了上官们喜欢的梅园。
  强取豪夺之下,阮家除了阮慕欢皆被灭口,就连阮慕欢那还在襁褓里的小侄女亦未能幸免;被官府暗中抹除秀才功名,又成为奴籍来到梅园的阮慕欢才知道阮家被灭门的真相。
  竟是因为他的容貌惹来横祸,而这些人这般强取豪夺,只为了用他讨好上峰;也是来了这里,他才知道还有更多人与自己一般的遭遇,园子里死于那些官员亵玩的人不知有多少。
  彻底被浇灭调查真相和为亲人报仇念头的阮慕欢不是没想过自戕,怎奈园子里的这些人手段酷烈,便是想寻死都做不到,真正的如坠地狱。
  连寻死都不能,阮慕欢便耐心蛰伏,只等着时机到来,能给这些恶人们致命一击。
 
 
第98章 
  有了决定,谢令月打出一个手势,不过眨眼工夫,阮慕欢便见一戴着面罩穿墨色劲装的男子出现,单膝跪地在主子面前拱手。
  “谢七你亲去与玉衡传话,叫他先去与督主说一声,我这里顺水推舟中一场美男计,后续的反应督主知晓该如何接下去;另,除了谢十一跟我过去取一些证据,你等皆护在督主身边。”
  “可是主子,您这里只有十一跟着···属下等不放心。”谢七大着胆子试图阻拦,这一日的查探下来,园子里至少有几百人手隐在暗中。
  且主子忽然收下一个来路不明之人,还要与这人演一出美男计···那不就是主子要与这男子独处一间屋子些时辰,谢七担心会有埋伏;自家主子就是太过在意督主,有玉衡那些人守着,还有园子周围那么多锦衣卫,九千岁暂时不会有危险,倒是自家主子明显是惹了叶天逸的忌惮,不然也会有这美男计。
  谢令月摆手:“不必担心我,如今伤势彻底痊愈,你们还不放心我的身手?”
  顿了顿又道:“谢七,你等要记住,督主便等同于我,他的安危重于你主子的安危。”更不可再这般揣测于陆寒尘。
  能大着胆子进言一次,对于谢七来说已是出格,谢家暗卫的规矩在那里摆着,忠心与服从是铁律;没再犹豫,当即闷声应下,人也眨眼间消失了踪影。
  一直站在一旁没说话的阮慕欢此时面上还是方才那般的拘谨,心里却已是惊涛骇浪;若是他方才没听错的话,主子竟是用随意的口气管里面那位贵客叫督主!
  阮慕欢被关在园子里之前,可还是考中过秀才功名的,自是知道一些传言;大宣能被称为督主的,还是那般惊艳绝伦的样貌,还有那些随从都姿态冷厉···原来竟是天下闻名的九千岁么。
  眸光微转,那自己方才冒险认下的这位主子,姓谢,听着还有好些暗卫供其差遣···京都人,又与九千岁两情相悦,难道这位竟是魏国公府的哪个主子?
  前些日子九千岁迎娶魏国公府的瑾安郡主,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肃州,阮慕欢自然在那些官员来寻欢作乐时听过。
  眸子蓦然睁大,九千岁的夫人既然是瑾安郡主,而主子也姓谢,还与九千岁有这般的情意,难道其中还有隐情?
  可魏国公府在大宣是何等地位,难道舍得嫡女受此屈辱?难道舍得还要再折出去一个儿郎?
  难道······
  惊疑不定的目光控制不住移到眼前人身上,阮慕欢胸膛剧烈跳动;他怕是发现了主子身上了不得的秘密,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顾不得其他,噗通一声又跪地,这一回跪下的力气极大,显然他是吓坏了,嗓音颤抖,再无方才的悦耳动听:“属下该死,求主子饶过!”
  头埋在雪地上,阮慕欢是真的面如死灰,至少···等他看到那些恶贯满盈的人伏诛之后,他才能安心从容赴死。
  轻笑声从上面传来:“你这是做甚么,竟是吓成这般模样。”
  不敢起身,阮慕欢闭着眼叩头,亦不敢隐瞒:“属下听到了不该听到的,猜测出了主子的秘辛。”
  这回谢令月是真的讶异,先叫人起身,之后才清淡而笑:“既是当着你的面传令,自是不怕被你发现其他,先说说你的猜测。”
  若是这人真的猜对了,倒是真的敏锐,若再有真才实学,谢令月不介意以后重用;筹谋了那么多事,还都是在京都之外,他最需要的就是各种人才,不然也不会提前截下主角团的人才。
  抬眼见这人面色苍白,眼中绝望,更是好笑,嗓音醇厚安抚:“不必这般胆小,想到什么只管说,我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
  闭了闭眼,阮慕欢豁出去压低声音:“属下猜测主子您就是瑾安郡主,您其实是魏国公嫡长子!”
  其他的不用再多言,既然能猜到眼前人是瑾安郡主,自然就能想到魏国公府的欺瞒君上之举,瑾安郡主竟是男扮女装;此等秘辛,怕是魏国公府与眼前人,甚而还有九千岁一直费心遮掩的;如今他才投诚主子便发现这些,哪里还有活路。
  阮慕欢以前可是听书院里的人说过,越是高门大户人家,手段越是狠辣无情,更是不可能令秘辛外泄。
  “果真是个敏觉的。”谢令月真心而笑:“既是考过秀才,想来才学亦不差,难得还有这般胆魄与决断。”
  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人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必然会是一员得力干将,这一趟梅园没白来,平白捡到一块璞玉。
  “既你已猜到了,就该知道我想要护住你,甚至帮你报仇都不是难题,你这步险棋···走对了。”
  语气又转为冷肃,桃花眸亦没了一丝笑意。
  “然你也该知道,你主子本就如履薄冰,手段是真不缺;既投诚与我,忠心与服从便是日后你的行事准则,若不然···你会死的更难看。”
  阮慕欢当即拜倒:“若日后阮慕欢有背弃主子之举,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古人信鬼神之说,最是看重誓言;这人既然敢发这般毒誓,谢令月相信他此时的忠心。
  “罢了,已是耽误了些时候,带路,这边便前往你的屋子,戏也该演起来了。”
  既然起了惜才之心,谢令月更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属下被人怀疑而赴死;这园子里多的是人精,便是顺水推舟做戏,也该算计着时间,此时正是阮慕欢衣衫上情·药该发作的时间。
  顺势便转变身形,看起来有些不受自己控制那般踉跄移动脚步,压低声音叮嘱:“做出搀扶我的样子,只要衣衫相近便可。”
  真要让这人碰到自己,怕是自家那醋缸之后会剁了他的手;怎么说这人都成了自己的属下,还是配合自己演戏,可不能给他惹来不必要的责罚。
  最重要的,谢令月亦不愿别人碰到自己;谢峰是谢家专为他培养的大夫,重伤时治疗与换药什么的避免不了,且还是这具身体的堂亲,算是唯一能靠近谢令月之人。
  眼下,若不是为了做戏做全套,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谢令月才会特意叮嘱阮慕欢一声。
  从回廊到后院有些距离,两人现在的行止看起来亲密,谢令月正好趁此机会又交代了几句;阮慕欢是一定会作为证人与他们一起回京的,审案期间也会关在诏狱;但有九千岁的人手关照,期间绝不会出岔子,他只管将自己知道的肃州官员之事如实招供便是。
  待出了诏狱,自然会有人手将他送到谢家暗卫那里;之后会送他前往云州崔氏,珍惜机会重捡学业,等待主子派人安排他日后行事即可。
  至于回京的路上,必然是装作被自己与九千岁厌弃的样子。
  愣怔一瞬,阮慕欢失落道:“主子的意思,是属下在京都时不能留在您身边服侍?”
  正假装身形的谢令月并未听出他的失落,淡淡道:“我身边不缺服侍的人,看中的是你的敏觉与才华;日后你便知我所谋之事,最好莫要令我失望。”
  阮慕欢垂首,也是,这才是对于主子来说最万无一失的法子;主子在京都可是男扮女装,还是京都人都关注的瑾安郡主,自是要万事小心为上。
  眼眸又亮起,方才主子说到筹谋?
  想来主子亦不会一直男扮女装,魏国公府也不会一直战战兢兢守着这个秘辛;既主子说日后对自己有大用,那是不是说···主子其实是看重自己的。
  前往云州崔氏学习么,阮慕欢的胸膛又开始激烈跳动;是云州崔氏啊,天下学子最向往之地;既主子给了这般千载难逢的机会,定要万般珍惜,学成之后报答主子的知遇之恩······
  两道身影转入后院的月洞门,回廊处现出一道身影,急匆匆跑到正堂,与等在院子里的园主打了个手势;矮胖身材的园主面露喜色,当即转身进入厅堂,转过内堂的屏风处,远远看向还在贵客身边说话的叶天逸。
  接收到园主的眼神示意,叶天逸还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自己想错了,其实那谢公子与九千岁并不是那等关系?
  目光如电又扫过园主,这回园主是重重点头,之后便转过屏风不见了身影,叶天逸暗自松了口气,转首给伺候在九千岁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他们这番动作极为隐晦,若不是玉衡之前已进来与九千岁悄声禀报过,陆寒尘便一直注意着叶天逸,怕是还发现不了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
  本来就因为自家狼崽子说什么顺水推舟演个中了美男计的计划,此时心头正不爽的九千岁更是不爽,浑身都是阴戾之气;看到这些人的动作哪里还能想不到,他们这是在传达计划成功之意。
  怎么着,叶天逸还给跪坐在自己身后的人使眼色,想让他快点将自己也勾搭到手?
  找死!
  九千岁权倾朝野以来,便是首辅杨诤在他面前都得客气三分,有多少心机也不敢对着自己使,还是第一次见有地方官员敢这般算计自己的。
  对此,九千岁心间已是将叶天逸等人千刀万剐。
 
 
第99章 
  果然,宴饮结束时,叶天逸同几个官员一起送九千岁回院子歇息,他们身后就是那名宴席上一直给九千岁布菜的人。
  而叶天逸也正说着此事,道九千岁身边都是亲卫,难免粗心;这个名唤夜阑的小厮最是贴心细致,不若这两日就留在九千岁身边伺候,以免慢待。
  一开始见到这人的时候,九千岁还因为他与自家狼崽子长得几分相似,给了他几分好颜色;明白这人是叶天逸专为他寻来,只为了离间他与自家狼崽子,九千岁哪里还能有好颜色,只有无尽厌恶。
  如今更是知道谢令月要顺水推舟来个反间计,只是想想自家狼崽子与其他男子单独待在一间屋子里,九千岁就心头闷堵;方才在席间就强自按耐,不然早踹翻了案桌,冲到房间里将那人拖出去。
  好一个叶天逸,等着此间事了之后,定给他安排几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死法。
  一行人方转到后院的月洞门前,就见里面跌跌撞撞跑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看到这些官老爷们便吓得跪地磕头,叩头的时候抖如筛糠,目光还不经意间扫过九千岁,又惊吓低头···
  “慌什么!”叶天逸当先喝问:“明知有贵客在,还敢冲撞!来人,拖下去好好教教规矩!”
  旁边出来两人,就要将人拖下去,那小厮却再顾不得大喊起来:“园主,是叶大人喜爱的阮怜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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