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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穿着熟悉的制服，是梁泽宇那个前男友所在的单位。而且他好像是被推着进来的两人中的一个，即使他脸被烧黑，梁泽宇依旧认得出来这人耳朵上的伤疤——因为他离得很近，闻到的血腥味也很重。
“李信，又见面了。可别死啊，你老婆孩子会伤心的。”
第36章 原来不是你们结婚
买衣服的两人走在人群密集的大街上，店家为了使自己的店在一众对手中突出，把灯光亮度开的最大。每家店都这样，整条街都变得灯火通明，与一旁老旧的居民区形成鲜明对比。但其实这样的城市布局是非常不合理的，在这方面夏城作为第一城市，的确是不如周围其他三个城市，所以上面的人很不满，施压到夏城政府，逼他们做出行动。
杂乱的地方最适合老鼠生存，所以季晓背后的大人物在这里扎根这么多年，不是这些吃公饭的人一时能够撼动的。就这样两边的人明争暗斗了许多年，这条街是夏城政府改革政策下达后落实完工的第一个项目，虽然对季晓背后的人影响不大，但他们也意识到这些人正在一点点剥蚀他们的领地。
杜莹东瞄西看，试图找一家看得顺眼的服装店，但并没有中意的，眼睛倒是因为被这灯亮的要瞎了。
“所以我才讨厌出来逛街买衣服——老板你帮我挑挑，你指定一家，我们立马就进去。”
季晓听了这话，目光突然被不远处一条灯光昏暗的小街道吸引。许是因为这条街是大道与居民区的连接处，也有些小商小贩在做一些服装生意，不过没有那么正式，甚至还有人在门口聊天唠嗑，店牌的光也因为用久了而褪色，白天索性连灯都不开了。只有一家店，灯牌看起来是新的，和其他店一样没有开灯，显得有点暗。
与其周围的店不同的是，这家店门口摆的是花草。
季晓指着马路对面，也就是这家店的方向，杜莹二话不说就往斑马线走。过了斑马线就是那条街，等红绿灯的时候无聊，季晓有些不耐烦，一直看着那条街的店和人，懒懒的没什么干劲。
“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在这……”季晓在看到刚刚那家店里出来浇花的人后瞳孔放大。
“就当是关爱下属的特别团建啦——你在看什么？”杜莹顺着季晓的目光看去，没看见什么特别的东西。
“没，一个老熟人，你不认识。”
”老熟人？他不会是那家店的店长吧！报你的名字能不能——绿灯亮了，走吧！”杜莹快步走在前面，她想快点买完衣服回家休息，逛街太累了，工作都比这个来的轻松。
走着走着她觉得身后空空的，回头看发现季晓还在原地没有挪动，低着眸盯地面，左手攥紧手机。杜莹几乎没见过季晓这么慌张的样子，于是她又走回去，拉起季晓的手朝马路对面走去。
季晓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平常杜莹是绝对不会这样牵她的，自己也不会。
“怎么还会怕过马路，一大把年纪了像个小孩子一样。”杜莹一边吐槽，一边牵着季晓走。
季晓没有反驳，只是沉默地被牵着来到了这条街。门口聊天的大爷大妈从她们踏上这条街就盯上了她们，像是在看她们俩会进去哪家店。见两人路过他们身后的店，他们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继续聊着天，就好像怕她俩打扰他们似的。
走近看杜莹才发现桌上放着的不是花生瓜子之类的茶点，而是汉堡炸鸡奶茶之类的食物，给杜莹都看的馋了。怪不得不想动呢，换她她也不想动。
“这几家店不会是这几个叔叔阿姨的兴趣爱好吧？”杜莹拉拉季晓的衣袖说，发现自己还紧紧牵着她的手，体寒的她并不想放开这样免费的暖炉，所以下意识就抓的紧了些。
她也不松开，那就是没事吧？杜莹这样想着，便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自说自话，东张西望。
快走到那家店才能看见店门。店门很小，一次只能两个人进去的样子，但店外的走廊却是种满了花花草草，只留下刚好能容下一人的位置以及店门前的一块地毯的位置。
今天虽然出了点太阳，但还是比较凉的，这些花草却在外面长得很好，而且这个点出来浇花？季晓陷入沉思。
走到店门口，杜莹边走进去边问：“如果是你的熟人的话那是不是可以买你点人情——对了，你和你那位熟人关系怎么样？”
“欢迎光临‘惊春’，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穿着慵懒风的毛衣的男人像个店员一样问她们，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最终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两位是来定制礼服的吗？”
“不怎么样。”季晓等他说完慢慢地开口回答杜莹的问题，说完这话看向那个男人，果然就是刚刚在门口的那个。
温暖的手此刻让杜莹觉得冰冷刺骨，特别是看到季晓那看垃圾似的眼神后，杜莹假装不经意间松开手走上前打量店内：“朋友结婚，想买一件伴娘服。”
男人温柔地笑着，并未随着杜莹转身，而是与季晓对视：“结婚的原来不是你们啊，好久不见，季晓。”
杜莹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惊讶地回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说完这话下意识去观察季晓的反应，发现季晓不甚在意，反而是嘴角勾着笑出言嘲讽：“怎么，失望了？你结婚了？”
季晓下意识的回怼成了真。
“是啊，我要结婚了，下周。对了——请柬，拿好了，来不来随你。”男人走到经过杜莹走到里间拿了个红色的东西出来。
“还挺好看的，没空。”季晓看了一眼，没收这张一看就被设计精心过的请柬。
男人耸耸肩，两手一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你喽。”
杜莹在两人“对战”的时候看中了一条裙子，挺符合她的要求的，喜欢速战速决的她决定立马买下，省的接下来几天再遭这种罪。
“这件，多少钱。”杜莹指着那条裙子问。
男人转身，看了看表回答：“不知道，这家店不是我的，我就是临时被拉来看店的，真是的，那人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会还有约呢！”
不是你的你还一副主人家的样子，杜莹心想着，迅速找了张沙发坐下，还招招手示意季晓过来坐。
“不是你的店那是谁的？”
“栾秋的，你刚刚没看到他吗？”
“没有。”
“那难怪。”
两人之间的气氛是缓和下来了，杜莹却一脸懵且不耐烦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不知道是刚刚眼前男人说的莫名其妙的话还是这种被季晓忽视的感觉让她有些不爽，她的调侃略带攻击性：“老板，你们关系这不是挺好的嘛，关系不一般啊！以前是一对？”
季晓瞬间如鲠在喉，那个男人嘲笑了她一下就向杜莹伸手：“你好，我叫尤文，你……老板的前男友。”
“你好，我叫杜莹。”杜莹点点头，除工作外她都不愿与男人接触。至于两人的关系还真让她猜对了，所以并不很吃惊，毕竟她不得不承认季晓是个很优秀的女人。
那位自称季晓男朋友的名叫尤文的男人并不觉得尴尬地收回手，与季晓调侃：“你的下属都这么有特色的吗？”
季晓并未回答尤文的话，而是迅速拉着杜莹的手袖解释道：“逢场作戏罢了，只交往了一个月，都是为了应付家里，我们没感情的。”
“怎么说的这么无情呢，从小到大玩了这么多年，万一我是真心付出的呢？”尤文的笑从进门开始就挂着，说这话时笑得最灿，杜莹却觉得此刻的笑容最假。
“你的真心还是留给你的妻子吧，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杜莹先于季晓开口。
尤文的眼里透出一丝难以置信，随即收起了刚刚夸张的笑，换了一副放松的表情：“看来你找了个和你很像的人啊。”
季晓知道这人话里有话，不屑道：“关你屁事。”
突然门开了，开门声吸引了三人。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咖色风衣的男人，手里提着一盒炸鸡，风尘仆仆的样子倒像是刚刚一直在外面吹风。
“怎么才回来，看好你的客人，还有这位，我要走了。我都和你说过我有约了，你们这还这么晚回来——我知道你肯定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我刚刚帮叔叔阿姨她们买东西去了，结果他们硬拉着我坐下聊了会天。”
“看他的态度，进来的人应该就是刚刚你们说的‘罗秋’了。”杜莹边打量两个男人边和季晓分析道。
“栾秋，好久不见。”季晓也站起身和那人打招呼，但并未走上前。
杜莹靠着季晓的身体差直接倒下，嘴里还念叨着：“哦是‘栾秋’啊，抱歉抱歉。”
栾秋听到季晓的声音后迅速走过来，伸出双手想拥抱，但手伸出一半又收回，因为杜莹为了坐起来拽了季晓一下，她是坐起来了，季晓没站稳又坐了回去。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栾秋假装咳了一下，双手插兜，看着这张他喜欢了十几年的人微微歪头笑道：“这家店后面有棵栾树，今年提早开花了，看来是知道你来了。”
“看来我还是很有魅力。”季晓自信地甩了甩头发。
尤文听了这话，边走向外面边说了句：“自作多情！”
栾秋被这番言语逗笑，又转眼看向杜莹：“所以，你今天是来看我们的，还是带这位来买衣服的？”
杜莹指了刚刚那件衣服，迅速结账，结果不出所料的得到了五折的优惠。即使买了季晓的面子省了不少钱，她却不太能开心起来。
季晓也不知道杜莹为什么出了店门一副泄了气的样子，但她知道什么能让杜莹高兴。
“前面有个餐厅，听白茶她们说还不错，我请你吃。”季晓在上次去游乐园玩之前就问过白茶哪里有好吃的餐厅，对方推荐这家。不过上次玩累了就没来，现在去也不晚。
杜莹才意识到快到饭店了，她的肚子也叫了起来，听了这句话她的眼里突然充满了希望。
大部分原因是那句“我请你”。
直到吃上晚饭的那刻，杜莹才真正放松下来，季晓见她这样也松了口气。
“还以为你晚上要皱着眉睡。”季晓的言下之意就是杜莹一直皱着眉。
杜莹边吃边回答：“虽然我和那两人第一次见，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喜欢他们，明明长得挺帅的。”
季晓吃东西的时候很优雅，一举一动与平常的她大不相同，像是接受过什么高级教育一样。杜莹虽然每次都说她很装，但其实内心是非常喜欢这样的季晓的。
杜莹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放下餐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细嚼慢咽的季晓。
“想问就问，我又不会把叉子插你脑袋上。”季晓说这话时甚至都没抬眼。
“今天那家店里那个叫尤文的，真是……你前男友？还有那个栾秋，也是你前男友吗？”
“是，不是。”季晓按顺序回答了这两个问题，本来到这就行的，但她还是忍不住解释：“我们三个是从小玩到大的，我们三家住的近，而且小时候我们家附近也没什么小孩愿意和我们玩，我们仨算是抱团取暖吧。”
“为什么，你和那个尤文我能理解，那个栾秋又是为什么，看着挺不错的一个人啊？”杜莹喝着饮料听故事，因为她发现对于季晓的过去，她一无所知。
季晓听了杜莹说栾秋人挺不错，心里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好友被称赞的喜悦，反而更多的是嫉妒：“为什么他是‘挺不错的’，而我是‘能理解’？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话题太过深入，杜莹此时不想回答，于是她选择逃避：“不想讲那算了，我也没那么想知道。”
季晓知道杜莹德行，也知道当下的氛围并不适合讨论人生哲理，于是她继续叙述三人的故事：“栾秋有一次把他隔壁家的小孩推进池塘里，把人家吓得不轻。”季晓像是边回忆边说的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记得那小孩爬上来的时候都不敢看栾秋，像是怕被栾秋生吞活剥了似的。那时候我们大概……七八岁吧。我和尤文一看就知道这人会是我们圈子里的，后面不出所料的和我们一起玩了。应该是那个被推下去的小孩干的好事吧，让其他人远离栾秋，不然就吃不了兜着走之类的。”季晓孜孜不倦地讲着，杜莹一字不落地听。
“你想想，就栾秋长的那样，笑一笑，小时候那些女孩子就会交出父母买的昂贵东西献宝似的和他分享。”
“后来是处于某种原因我不得不和尤文谈恋爱，以欺骗父母的耳目，栾秋负责打掩护。只不过到最后事情还是败露了，于是我就在现在的组织工作了。”季晓耸耸肩，喝了一口橙汁。
“别看我的老板每天随心所欲，没想到也是个打工人啊！等等，那是不是余天晴——还有尤文？”杜莹调侃到一半突然有了重大发现。
两个毫不相干的名字放在一起，连季晓也好奇的站起身看，果不其然在她身后不远处看到了余天晴和尤文。
第37章 立冬
“今天好冷啊，你去见客户的时候多穿点。”落晓雨在被窝里喊道。说这话时她的目光放在余天晴刚刚没关紧的衣柜里，看着里面满满当当的秋冬装，她觉得余天晴到她家好像已经好久了，但其实算算也才几个月。
“那我走了，晚上想吃什么发给我，给你带。”
“好的，余老板再见，早点回来！”落晓雨说完这话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了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她一直奢求这样的生活，在风呼啸着吹打玻璃的天气，她在被窝里等着爱人把饭带回家里，然后她只需要起床吃个饭，再晃晃悠悠一会消化一下，和爱人看想看的电视，吃些小零食，笑笑闹闹。
——后天都不想上班了。落晓雨不敢允许自己沉浸在这样的奢侈里两天。
“今天给她庆祝庆祝！”落晓雨一鼓作气坐起，非常热血地说出这句话，看了一眼日历后又躺下：“明天吧，明天立冬，更有纪念意义。”随后打开视频软件开始看电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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