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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舞！！！”杨舞的话音未落，秦烟便皱着眉，喝止了杨舞的自我轻贱。
事实并不如杨舞所说的那样。
秦烟和杨舞的相识，某种意义上，算得上是一种建立在谎言上的救赎文。
2017年8月9日，秀逸发廊
弥漫着破旧气息的老街道，一盏带着暗示性的灯光显得格外惹眼。与毒犯打成一片的“孙依依”站在店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妹子，你可别说哥哥我对你不好昂！知道你喜欢女人，我可把最好的货介绍给你了！”说话的人叫二麻子，是耗子心腹之一的狗腿子，还是最讨心腹喜欢的那个。
可是这“最讨欢心”的位置，最近却被入伙快一年的孙依依给抢走了。
有人可能会问：就秦烟这长相，虽然不符合大部分男人的审美，可总有些荤素不忌的会蠢蠢欲动吧？
秦烟回答你：
有，但是打不过她。
在帮派里，这些人大闹是万万不敢的，但是无关痛痒的小闹，没人会在意。这也是秦烟靠着一身精湛的野路子打法将一众曾想觊觎她的人全都打服了，却无人敢往上告状的原因。
可是，想要在这些人的嘴里获得她想要的东西，打一记闷棍，就要给一个甜枣。
适当的赔笑、道歉，甚至是谄媚，都能将这些刚失去自尊的男人高高捧起，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
不知不觉，秦烟竟也混了个小老大当。因为那心腹经常带着她走货，而深知这其中有多少油水捞的二麻子终是坐不住地将秦烟带出来，想投其所好来谋一点好处。
心里门儿清的秦烟嘴里叼着烟，嗤了一声，她吸完最后一口便将烟吐到了地上，随后漫不经心地抬脚轻碾着烟蒂。
她抬眸扫了眼二麻子，笑骂着：“二哥，你这可不厚道啊。这里面的女人你们都不知道多少人玩过多少回了，现在想用这种货色贿赂我？嘶，二哥你这有点不够意思了吧？”
二麻子面色有些尴尬，但是还是硬着头皮、拍着胸脯说：“嗐！妹子，你这说的什么话！虽然……虽然这女人哥儿几个确实玩过，但是哥向你保证啊！那体验，绝！是真绝！那女的跟这其他的都不一样，用文化人的话来说，真是皮肤嫩的能掐出水儿来，声音也好听！哈哈哈哈哈，而且啊，不管多少次，这娘们儿都跟第一次似的，老带劲了！”
二麻子说着，还对秦烟挤眉弄眼了起来，满脸yy的猥琐。
秦烟听着二麻子的描述，面上笑着，可是心里都快气炸了！
带劲！带劲你mlgb！
这明明是强j!
我迟早要将你们这些人渣通通枪毙，去尼玛的地狱吧！
啊不！
踏马的，直接挫骨扬灰，让这些渣滓连人都没得做！！！
二麻子看秦烟一脸兴味地笑着，便以为她被他说动了，赶忙招呼发廊老板娘，呵斥着：“愣着干什么！赶紧把我妹子带过去，就那个我每次来去的那间！”
老板娘轻掩着唇，一脸媚笑：“死鬼~每次都这么猴急。怎么？你今天终于舍得进别的屋子了？”
“去去去，我不着急，今天你主要把我这妹子伺候好了知道不？不然，我要你好看！”二麻子嘴上说的狠，手却是轻车熟路地捏了一把老板娘的屁股。
老板娘轻推了下二麻子，轻轻地翻了个白眼，随后才对秦烟道：“那妹子你跟我来吧~”
秦烟跟着老板娘去了里间。可谁想，一间看起来年代已久的发廊，竟会有地下室这种存在。
借着墙壁上幽暗的光，秦烟小心地跟在老板娘的身后。没多久，一道道上了锁的铁门便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老板娘熟练地打开了最里间铁门上的锁，随后努了努嘴，懒懒道：“喏，自己开门进去。不要弄脏她的裙子，她的命也给我留着，我可靠着她赚钱呢！完事了，按下里面门旁边的呼叫键就行，我会在上面给你开门。”
老板娘也是见过像秦烟这种喜欢玩同性的“变态”的，通常这种人，都将她的摇钱树们弄得半死不活的，会搞得她好几天少收好多钱。
“……”秦烟沉默。
老板娘也没等她回话，嘱咐完就轻扭着腰肢走了。
秦烟深吸了一口气，做着最坏的打算打开了眼前的这扇门。
可是进门的一刹那，借着昏黄的灯光看清一切的秦烟觉得她的打算还是不够坏。
进门最里面靠墙的位置架着一张勉强称得上是“床”的几块木板，木板上铺了两三层薄毯，其上全是浑浊不堪的污渍，不用想都知道床上的女人经历过什么。
而秦烟左手边的一整个墙面上全挂着一些qq用具，各式各样的都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儿的老板娘是绝不可能会好心清洗的。
秦烟攥着关节发白的拳头，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缓缓抬步向床上身着白裙的女人走去。
走近了之后，秦烟才发现女人的脖子上还套着一个定制的皮质项圈，一条两米多的铁链将女人的活动范围固定在了床的周围，她走的最远的距离也只到离床不远的马桶那儿。
而整个房间除了秦烟上面所看到的，空无一物，连张桌子都没有。
秦烟站在床边，女人枯槁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秦烟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得上下打量着她。
女人的手臂和腿都细的不太正常，她露出来的肌肤上也全是青紫的痕迹。
那是耻辱，那是不堪。
同时，那也是证据！
“你叫什么名字？”秦烟淡淡地问道，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废了多大的心力，才压制住自己冲动的想法。
是的，那时她的脑子全是“救她”这一个想法。
可是，她不能。
床上躺着的女人蓦然听到秦烟清冷却富有磁性的声音，身体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她悄无声息地护住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低声应道：“杨舞。”
当然，她并不是想留下这个孩子，只是她知道，老板娘不会那么好心送她去做人流，只会用成本最小的方法让她流产，继续接客，给她赚钱，直至她没了气。
她一个孤女，哪怕死了都没人能发现，也没有人会在意。
她虽然已经是肮脏不堪，但是她想活！
杨舞自以为自己的动作微乎其微，可秦烟却是一直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就发现了。
“如果你想活，想从这儿出去，就答应帮我做事。”秦烟退了几步，离床边远了些。
她翻下马桶盖子，一屁股坐了上去，也不在乎脏不脏。
甚至，她还想点支烟，可看了看杨舞的肚子，还是轻轻摩挲着手指忍住了。
玛德，这让人操蛋的境况，最适合来支烟了！
“……为什么是我？”杨舞木讷地问着，她不觉得秦烟好心，只觉得她另有所谋。
“因为你好看喽！我就喜欢长得漂亮的，看你顺眼喽~”秦烟轻轻嗤了一声，直了直身子，双腿交叠，随后一只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托着下巴看着杨舞的方向，懒懒道。
“……”杨舞看着挡在自己眼前的乱发，沉默了。
“你是什么人？”
“我？我孙依依，平平无奇的一个小喽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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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的秦烟看向杨舞，她的眼神复杂，却还是认真地解释着：“小舞，我从没有那么想过。虽然我一开始的确是为了任务而接近的你，但是当年我对你的感情和做过的事，都是出自我的真心。”
杨舞知道了秦烟就是孙依依后，回看自己的以前才觉得她原来一直是一个笑话。
她凝着目光看着秦烟，其中夹杂着丝缕的恨意，她冷嗤着：“呵……真心？算了，你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是过去的事了。”
“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你当年遗留的问题祸害在了萌萌身上！”
秦烟闻言，双眸圆睁，“噌”的一下站起了身，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杨舞面前，急道：“萌萌？是萌萌被绑架了？！”
杨舞冷眸看着秦烟，掀唇反讥：“不然呢？我就只有萌萌这一个女儿！原先我还不明白，可我现在知道了。肯定是当年的案子，人你们没有抓干净，不然我的萌萌怎么会被绑架！”
杨舞说到最后情绪激动了起来，她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她揪着秦烟的衣领，用力一推便将秦烟抵在了玻璃墙上，玻璃发出了不堪重负的震颤。这一动静，让本来就等在外面的袁火火等人察觉了异样。
可是玻璃墙被里面的百叶帘挡住，只能看个隐约。
袁火火冲到门口，拧了拧把手，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她拍了拍门，赶忙大声询问：“秦烟？里面怎么了？杨舞！发生什么事了？喂！说话啊！”
而杨舞仿佛听不到门外袁火火的声音一般，红肿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她掐着秦烟的脖子，尖利的美甲甚至有些划破了秦烟的脖子，她崩溃的嘶吼着：“你还我的女儿！秦烟你还我的女儿！凭什么？凭什么你的债要让我的女儿还！凭什么让萌萌还！呜呜呜……凭什么！！！”
而门外的袁火火听不到任何回应，便开始焦躁了起来。但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祁连突然出现了，手里还拿着待客室的钥匙。
袁火火赶忙让开，只听一阵响声后，门开了。
同时，袁火火几人发出了尖锐爆鸣声。
“阿烟！！”
“秦队！！”
“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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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
室内的气氛十分的沉闷，瞿婷和古池坐在一处，两人罕见地贴在一起，颇有一种抱团取暖的感觉。
两人心里都苦着脸想着：
袁火火可爱是可爱，生起气来也是真的可怕啊QAQ
而袁火火此时正板着脸站在秦烟的身侧，一手拿着创口贴，一手捏着碘伏棉签，面无表情地给秦烟消着毒。
而一脸心虚的秦烟自知理亏，也不敢说话，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只是偶尔迅速地瞥两眼袁火火的脸色。
擦完碘伏的袁火火斜睨了一眼秦烟瞥过来的眼神，轻哼了一声，随后将手里的棉签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啪！”
突然的动静让会议室的所有人都虎躯一震，下意识挺了挺腰板，坐直了，坐正了。
袁火火撕开创口贴，俯身边贴边阴阳怪气道：“哟~咱秦队不是厉害着吗？怎么自己把门一关，和前任呆了一会儿，就让前任给伤着了啊？还是这么一个跟猫挠儿似的伤口，嗯？”
秦烟汗颜，她微微抿着唇，巴巴地看着袁火火，桌下的手轻轻扯了扯袁火火的衣摆，还晃了晃。
嗯，秦大队长再厉害，对象生气了，还是得撒着娇哄。
袁火火直起身，看着秦烟可怜兮兮的小表情，又垂眸瞥了眼她的小动作，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火气消了大半。
她将自己座位上的保温杯拿来放在秦烟的面前，温声道：“我给你泡的红枣枸杞茶，你记得多喝点。这几天你自己什么日子不清楚吗？”
看着那么强悍，但是痛起来跟她没什么区别，甚至她还比她好点儿呢。
幸亏她俩从没撞过日子。
秦烟微怔，她拿起杯子，手指微微摩挲着杯身，她蓦然勾了勾唇，看着袁火火，柔声道：“谢谢你，火火。还有……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那么担心的。”
袁火火撇了撇嘴，扭过头，傲娇道：“哼，你心里清楚就好！”
气氛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下来，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咚咚！”
敲门声响起，秦烟等人闻声向门口看去，只见祁连手里拿着份文件，身后还跟着个简单扎了个低马尾的女警。
女警面容清秀姣好，气质温婉大气，典型的邻家大姐姐的形象。
整个会议室除了秦烟，所有人都不禁眼睛一亮！
“秦队，魏局派刑侦二队和我们协查，这是书面声明。而这位是聂倾菀前辈，刑侦二队派过来协助我们调查的。”
第16章 协查（下）
话音落，只见祁连口中的聂倾菀迈步朝秦烟走来，随后向她伸出右手，笑道：“你好。”
又见面了，秦烟。
后面的一句话聂倾菀并没有说出口，毕竟她们俩的相识并不是多么令人愉快的记忆。
而神色沉郁的秦烟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握住了聂倾菀的手，声音冷然：“你好，非常感谢刑二的支援。入座吧，会议马上开始。”
“好。”
说罢，祁连与聂倾菀便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祁连嘛，依旧像是十分没有眼色一般，大手一挥地扒开古池和瞿婷，挪了把椅子坐在了他俩的中间。
而聂倾菀则是坐在了袁火火让出的位置上，可如此一来，她和秦烟便是相邻而坐了。
秦烟面色微微一僵，可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随着祁连和聂倾菀的落座，会议室的众人也开始翻阅起了自己面前的文件，了解到目前的情况。
看所有人翻得差不多了，秦烟便执笔微微点了几下桌面，道：“大致的情况各位看完各自面前的报告也就大概清楚了。此次被绑架的目标是五年前‘718’案线人杨舞的女儿——萌萌。萌萌今年6岁，于幼儿园放学的路上被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遮挡住监控、卡死视角带走，随后嫌犯在三途里弃车失踪。”
袁火火接过秦烟的话，继续道：“根据报案人杨女士所说，萌萌被绑架的五小时后，也就是9月16日晚上九点，她接到嫌犯的电话。嫌犯使用了变声器，无法辨认男女，只能从言语谈吐上猜测嫌犯年龄在45~50岁之间，时不时伴有咳嗽吞咽的声音，疑似是患有慢性咽炎或类似的疾病。”
瞿婷微微颔首，神色凝重，沉声接着道：“通话录音能得到的信息就这么多，非常有限。而嫌犯只说了让报案人来局里找秦队，其他什么都没说，我们根本无从下手。”
“并不是无从下手。”聂倾菀合上文件，微抬起眸，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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