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麟问:“你脱了吗?”
陈既庸张口就来,“那个年代,泡…咳…虽然不犯法,但也不能那么明目张胆。”
“泡、”齐麟眼色一暗,“泡男人?”
陈既庸急忙刹车,含糊其辞:“不重要,总之陈老师那时候一心搞学业,谁也没泡。”
齐麟算是知道了,合着老男人今晚是要泡他!
很快,极富年代感电影胶片放映机,不慌不忙的转动起来。
随着“哒哒”的声音传来,经年沉淀的光影,在白色的幕布上,渐渐浮现。
陈既庸在齐麟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要是别扭,不喜欢,咱们可以换个节目?”
“换?换哪去?”
“换去酒店看个,”陈既庸故意压低嗓子说了四个字:“成人电影。”
“……”齐麟脸一下就烧了起来。
“好啦,逗你呢。”陈既庸说着就在齐麟嘴角亲了一口。
“你特么,”齐麟咳了咳,“你哪搞来的这些?”
“都是你冬哥赞助的,彩灯毯子坐垫儿,是我前天出去买的。”
“幼不幼稚。”
“那齐齐喜不喜欢我幼稚?”
“看你的电影吧。”齐麟懒得扯皮了。
话说回来,这其中还有刘冬冬出的一份力。
刘大主编是资深胶片电影发烧友,本来陈既庸是让他提供喜剧片过来的,比如什么小鬼当家啊。
刘冬冬嫌弃的不行,损他好半天,跟他说小鬼当家泡男人可不好使。
于是,他给陈既庸推荐了幕布正播的《爱在黎明破晓前》。
这是“爱在”三部曲的第一部 ,也是最浪漫的一部,刘冬冬个人表示非常喜欢。
他拍胸脯保证说即使是同性恋者,看这部也是妥妥的没毛病。
随着电影尺码的推进,夜色越发沉静,空寂的操场情愫暗生。
齐麟越发不自在起来,因为电影的男女主人公已经吻在了一起。
除了电影原声,不知是谁的心跳也已然如鼓。
齐麟强行开口给满溢暧昧撕开了一道口子。
“我今天考的不错。”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
不等齐麟反对,人就被堵住了嘴。这一堵,胶着而又忘情。
电影里明明已经切换了场景,幕布下的两人却还在吻着。
不晓得过了多久,这一绵长的吻才算接近尾声,因为齐麟肚子叫了。
陈既庸笑着说:“我带了便当。”
“可乐有吗?想喝。”
“亲我一口,就有。”
齐麟还真就在陈既庸侧脸啄了一口,准备等着看人打脸。没想到,陈既庸有备而来,竟然真的有!
可乐微冰,开启迟来的晚餐时间,他们披同一条毯子,吃着一盒便当,喝着一罐可乐。
就像平日里,那样自在。
“你们班长说,平时小情侣都爱来南操场,够偏僻,”陈既庸话里话外透着骚劲,边吃边说:“但这个时间,学校人基本都走光了,所以没人来,齐齐放心。”
为这一次,竟然连班上的人都惊动了,齐麟皱眉问:“你跟班长很熟?”
“没有和宝贝你熟。”
齐麟哼了一声,“是么?”
陈既庸嘴角立马噙上坏笑,迅速凑近齐麟的耳边,轻吹了口气。
齐麟耳廓倏地红了,下意识想躲,却又被陈既庸一口钳住了。
“你干嘛?”齐麟又痒又燥。
等陈既庸贴着人耳廓说完,齐麟半张脸就像是被秋风臊红了。
“陈老师和齐齐最熟,都快熟透了。”
第82章 番外 岁岁年年
齐海站在穿衣镜前快一个钟头了。
李维宁在一旁看着他左一套右一套的换,大有陪老婆逛街的耐心,觉每一套都是赏心悦目。
齐海随性惯了,他的衣品谁敢说一句不好?今天偏偏就心里没底了,见亲家不比谈生意,何况还是头一次。
“差不多该走了。”李维宁看了眼时间道。
齐海还是选择把领带扯掉了,他眉头紧着问李维宁:“你觉得这套怎么样?”
李维宁起身上前,带着点酸味儿说:“很帅,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见家长的是你呢。”
“儿子的醋你也吃?”
李维宁理直气壮,“不可以吗?”
“德行。”齐海损了一句,再度打量起镜子里的自己。
衬衫西裤,按理说是最不会出错的组合,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李维宁从后面环住齐海,手臂绕过腋下,一只手给齐海整理前襟,一只手又将衬衫从裤腰里拽了出来。
齐海瞪大眼睛,看着李维宁对自己动手动脚,几个意思啊?
“这套、有点,”李维宁一顿,语气暧昧,“骚。”
靠…齐海猛回过味儿来,“我说哪里怪呢。”
是有点…那个。
“西裤显得齐总屁股太翘,腰太窄。”李维宁大手随着话音从齐海屁股来到腰间。
齐海认真的问:“那我再换条?”
“就换上次我给你买的那条牛仔裤。”
牛仔裤?齐海觉得不正式,可再一看镜子里的李维宁穿的就是牛仔裤。
好家伙,情侣装。
刚齐海只顾自己,没太注意李维宁。
也不是没注意,是李维宁的穿什么都会让人舒服,低调又好看。
齐海意识到,其实简简单单就挺好,花里胡哨捯饬惯了,齐海头一次主动检讨自己的衣着打扮。
“行,听你的,反正老子穿什么都好看,还能给臭小子丢脸不成。”
李维宁宠溺的在齐海的侧脸亲了一口,“我去开车,你换好了直接下来。”
距离除夕还有不到三天,是两家家长见面的日子,目的地西郊的榕庄。
此时路上张灯结彩,车流却不及平时的十分之一,陈既庸的大指挥官一路都保持在八十迈。
“我爸他们出发了。”齐麟在副驾驶,看着手机,眉头微簇。
陈既庸瞥见了齐麟异样,淡淡道:“不堵车,估计跟我们差不多时间到。”
齐麟没接话,垂着头明显有心事,车内陡然安静下来。
“齐齐?”陈既庸柔声唤道。
齐麟心不在焉的应声,“嗯?”
“琢磨着什么呢,心里有事?”陈既庸问。
肯定是有事的,早上连早安吻都没给他。
“不然,”齐麟看向陈既庸犹豫着,“不然还是算了吧,改天再见、行吗?”
得,小朋友这是要打退堂鼓。
“宝贝,陈校长那头从上个月,就一直盼着今天呢,”陈既庸温柔的说出了顾虑,“不好改时间的。”
齐麟欲言又止。
陈既庸伸手在齐麟头顶揉了揉,“好啦,就是顿便饭,有我在呢,心放肚子里。”
齐麟深吸了一口气,想来还是自己过于紧张了,“嗯。”
是陈淑兰提议两家人年前聚一次的,陈既庸转达了陈校长的意思,并让齐麟做决定,如果觉得为难,也不用勉强。
齐麟当下倍感突然,他不清楚两家人见面意味着什么,有些抵触,或者说是没有心理准备,但他也知道,这事不好拒绝。
他和陈既庸在一起两年多了,两家人甚至还没见过一面。
所以,齐麟同意了,齐海自然也不会有意见,还为此积极准备了起来。
就说伴手礼这事,齐海的第一想法,竟是要给人家写张支票。
齐海得知陈淑兰是体大的名誉校长后,就想着以对方名义捐钱给学校,体面、实在,还有意义。
齐麟则是大大的无语,这不拿钱砸人,最后还是李维宁说了不妥,齐海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后来齐海定制了一个五公斤的黄金摆件,美其名曰柿柿如意,金灿灿的纯金艺术品…应景、贵气,还外加一个保险柜。
李维宁要被齐海逗死了,这也就是齐海,换一个人都想不出这么可爱的点子。
但是他劝齐海千万别给齐麟看,自己留着吧,人不听,结果齐麟脸都绿了。
齐麟甚至觉两个爹,也不一定非得两个都要去…
齐海也被齐麟搞烦了,干脆让人滚蛋,少管他。
所以到今天,齐麟都不知道齐海要带什么过去,万一又搞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他要怎么打圆场?
齐麟怕齐海惹乱子,自己这个爹,属实不可控。
而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家长小队抵达陈家的时候,陈既庸和齐麟已经提前出来迎人了。
“大冷天,怎么出来等?”李维宁先开了口,并将手里的参茶礼盒递给了陈既庸。
陈既庸接过礼物,在前面引路,“没等多久,正好出来抽根烟。”
齐海见齐麟绷着脸,一句话不说,就知道这小子还对他有意见呢。
“放心吧,”齐海服了软,“绝不给你惹事。”
齐麟又见齐海是两手空空,眼神凌厉了起来,难道就只带了茶叶来?
“行啦,老子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还能害你?”
院子里几步路,齐海父子走在后面嘀嘀咕。
“齐海。”李维宁叫人。
“来嘞。”齐海麻利抬脚碎步上前。
陈既庸停下等齐麟跟上后,十指紧扣的拉着人往屋内走。
陈淑兰见人来了,远远的就起身相迎,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齐莽和球球也从沙发跳了下来,齐莽奔向爷爷,球球则跟着瞎起哄,气氛一下就热络了起来。
“你是齐麟的爸爸,齐海,”陈淑兰笑着认人,随后又看向李维宁,“你是他李叔,我猜的没错吧?”
“您好眼力。”李维宁含笑看向齐海,齐海上前一步。
“您好,齐海,齐麟爸爸。”齐海一改平日的散漫,突然沉稳的像变了个人。
“你们能来我很高兴,”陈淑兰又说:“希望没给你们二位添麻烦。”
李维宁说:“我和齐海早就应该过来拜访了。”
齐海笑着附和,没有情绪过分的外露,齐麟和陈既庸在后面几乎没插话。
齐麟见齐海言谈风度尚可,又和李维宁配合默契,心多少能落地了。
陈既庸凑到齐麟耳边,小声道:“走吧,去厨房给秦姨搭把手,他们聊他们的。”
“嗯。”
厨房里香气四溢,身后锅里煮着汤,主食是三鲜馅的饺子。
“终于知道我们齐麟为什么这么俊了。”秦姨边擀着饺子皮边感叹。
“哦?”陈既庸觉得,哪有什么为什么?他家齐齐就是天生丽质啊。
“看看齐麟爸爸就知道了啊,”秦姨来了兴致,“还有他李叔,哪里像四十岁的?就特像那个港星,叫什么来着?”
“没看出来,您还追星呢?”陈既庸打趣道。
秦姨笑呵呵道:“怎么,老太婆就不能赶个时髦啊?”
此时齐麟注意力都在手里的饺子上,压根不关心自己到底遗传了谁的优良基因,这饺子,他怎么就是摆弄不明白呢?
“诶呦,”秦姨嗓门突然一提,“小齐麟你还是别包了,一会儿下锅全成面片了。”
齐麟顿时囧色铺脸,自己学什么都快,唯独不会包饺子。
然而一个不留神,他已经码一排了,就是没一个能看的。
陈既庸却觉得这一排七扭八歪的小东西,可爱得很,“我就爱吃片汤。”
“你、闭嘴。”齐麟都不好意思了,手残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炫耀的事。
客厅那头,貌似聊得甚欢。
齐海虽是头次见陈淑兰,但多少听齐麟说过,这位陈校长是何性情的人。
一点没有知识分子的矫情,也没有仗着自己年长就拿乔,相反让他感觉十分舒服。
齐海甚至想到了一个词,知心大姐。
所以齐海越发放的开,爽朗的本性逐渐展露,没多久,再从厨房听过去,客厅里里笑声已是此起彼伏。
看来陈校长开心坏了,陈既庸想。
齐麟也是暗暗听了几耳朵,看来不会有什么乱子了。
屋外天色渐暗,榕庄被一派宁静祥和笼罩,大红灯笼,衬着屋内其乐融融。
陈淑兰几乎不沾酒,今天破例,她率先举杯,欢迎来客。
饭桌上你来我往,桌下齐莽和球球也不闲着,齐麟偷偷投食,陈既庸发现了也没管。
今天就应该是个人和狗乐的日子。
许是气氛到了,陈淑兰开了话匣,突然点名了陈既庸。
陈既庸应声抬头,齐麟跟着放下筷子,就听陈淑兰长叹了口气。
“能遇到齐麟,是他陈既庸八辈子凑来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
陈淑兰话一出,众人噤声,都知道后边还有话。
“可还是他占了大便宜,人到中年却没个分寸,能有齐麟这样的缘分,我要感谢你们二位不嫌弃,这杯酒,我干了为敬。”
陈淑兰几乎是一饮而尽,可能是有些急了,带起了一阵咳嗽。
“您慢着点。”陈既庸紧忙递了杯茶过去。
齐麟的目光始终在陈既庸身上,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觉得,这话其实不必再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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