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派几个老师考试,随便找几个傲罗监考不就行了。”她不耐烦地说,“有几个人需要考试啊,怎么可能考不过来呢?”
丽莎张开五指,欣赏着她亮晶晶的指甲。她和苏说了好一会儿香港的事,直到苏厌烦地躲在一旁才停。
“你突然很热爱考试。”苏说,“急什么?”
“很难不着急。”罗塞塔用力将眉头挤成一团,“我认为考试证书有必要拿到手,但没必要再花一年。这个时间拿去休息不好吗?”
“反正格兰杰小姐也不同意。”丽莎懒声懒调地说,“在学校也算是休息啊,考虑到你波澜壮阔的半年……对吧。在学校里你可以见到我们,吃到热乎饭,睡软床,有成年人考虑其他事,还能天天在图书馆约会。”
“谁会在图书馆约会。”苏随口问,她看见身边朋友望向天花板的眼睛就及时住了嘴,转而说,“那肯定是太有脑筋了。”
“没人在图书馆约会。丽莎,你也要考试,而且什么都没学。”罗塞塔说,“难道是我想去图书馆?明明还有一整年,赫敏好像明天就要考试似的。”
“你说她们会在图书馆亲嘴儿吗?”丽莎已经咯咯笑着探身和苏说起话,“还是那种……看着看着书突然抬头含情脉脉地对视一眼……”
苏在这话题上非常配合地跟她演示起来。罗塞塔给她们的脑袋一人来了一巴掌。
“就该让你们死在学校里。”她说,“我怎么那么好心呢?”
“说起这个——”苏问,“你还有很多事情没交代啊,小姐。”
“如果你不想走到哪儿都被人追问,还是快点儿说清楚。”丽莎意有所指,“免得你永世不得安宁。赫敏承载了哈利和罗恩的意志问得你吃不消了吧?”
她说得真没错。罗塞塔现在很难在图书馆长时间坐着,因为赫敏正在学的部分一旦告一段落,就会又想起她诸多语焉不详的问题来,结果她只能找一大堆借口跑回塔楼,或者随便哪个赫敏一时半会儿不会去的地方。她没回答丽莎,但这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你在写什么?”赫敏问。
图书馆里几乎没有人。所有学生都被战后重建耽误了,他们都不需要为六月份烦心,比起被伏地魔奴役,大部分人都认为耽误一年学业是可以接受的——因此一些人留在学校,另一些则回家或旅行。伏地魔造成的霍格沃茨学生的学业方面的额外支出由伊拉斯谟家族补足。
“写点这个,写点那个。”罗塞塔回答道,“如果不写下来,下个月我就会忘记发生了什么……我得写个回忆录。”
“应该有很多内容吧?”赫敏放下羽毛笔,她也刚结束奋笔疾书。
“是啊。之后还要找哈利、卢娜他们校对一下。”罗塞塔说,“对了,你说我要不要想办法从乌姆里奇脑子里找出马人对她做了什么?”
“我相信没那个必要……”赫敏缓缓地说,她盯着羽毛笔投下的阴影,刻意放松语气,“但是你应该把其他很重要的细节记在里面……”
“比如?”罗塞塔划掉刚刚写的一长段文字,瘫在椅子上重新构思。
“嗯……我想拉文克劳的冠冕是个很好的切入点。”赫敏仍然用一种缓慢的语气说,“你是怎么得到它的?或者你和凤凰社的联系……因为你好像不怎么喜欢他们。而且你在和霍格沃茨学生联络,那又是怎么回事……”
“那都是很简单的问题,真的需要记下来吗?”罗塞塔有些困惑地问,“凤凰社毕竟是抵抗前沿,我给他们的羊皮纸也有通讯作用,不过那是后来才做到的。霍格沃茨简单一些,画像可以让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的学生不受严重怀疑。”
“还有冠冕。”赫敏提醒道。
“冠冕是从有求必应屋翻出来的。”她诚实地答道,“在一个半身像旁边,真让人吃惊。”
“你好像经常去有求必应屋啊。”赫敏又开始在面前的羊皮纸上写写画画,“不过马尔福六年级经常占用房间,似乎没怎么妨碍你。”
“那时候我已经不用了,在里面搞小团体让我把东西都搬走了。”
“这么说,你很早就知道有求必应屋的存在了?”赫敏眯起眼睛,“当然,那屋子很方便,对吧?”
“藏东西真方便……用过的都知道。而且很适合做点实验,很少有东西能损毁它。”罗塞塔漫不经心地说,“但是 D.A. 和马尔福先后占用了它,而且在里面找到冠冕之后我就发现它并不是个真的保密地点……虽然垃圾堆很适合藏东西。但毕竟是有痕迹的,我就放回家……嗯?我应该少说一点。”
“多说一点没什么坏处。”赫敏似乎是无意劝说道。
罗塞塔坚定地摇了摇头。
当图书馆里烛火的光亮盖过了窗户,赫敏开始收起她面前摊开的所有书本和散放成三两堆的纸张,罗塞塔瞟了一眼,估计是家养小精灵的事。毕竟她们现在有了许多平和的时间可以处理 S.P.E.W. 的具体行动纲领……希望小精灵在战胜食死徒之后更好说话一点。
深木色的桌子逐渐变空,赫敏的背包鼓鼓囊囊,龙皮反射着光亮,小符石十分安静,就像害怕平斯夫人一样。赫敏站起身,把包搂到肩膀上,伸出手抓住罗塞塔的袍子,让她免于一摔。
她的运动能力退化很严重。虽然赫敏没有特意提起,但她怀疑对方多少猜出了起因,尤其是她过去的身手还不错的原因——
“现在没有办法用符文作弊了。”赫敏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说,“可你就像不会走路一样,是不是有点过分?”
“谁被桌子磕一下都摔。”罗塞塔呲牙咧嘴地答道,“实木和我的膝盖一比,还是我的膝盖痛。”
赫敏摇了摇脑袋,就像听见学生狡辩的庞弗雷夫人,不过她没有多说,带头走出了图书馆。走廊上也没什么人,其实学校里都没什么人。只有像赫敏这样暂时需要停留在魔法界的人、苏和丽莎这类把学校当旅行目的地的人或一些不想回家的学生还在。罗塞塔是个添头。火把照着浅土色的砖石墙面,肖像上蒙着柔和的阴影,战斗带来的破坏很快就复原了,霍格沃茨还是那个宏伟神秘又透着温馨的学校。
“我考虑一下……”罗塞塔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入口前说,“可能有些事情是该写出来。”
“非常值得考虑。”赫敏说,“尤其是它们很有警示作用。”
她报出口令,钻进胖夫人旋开后露出的墙洞里。罗塞塔盯着洞口发呆,直到胖夫人旋回原位。
“你不能进,孩子。”胖夫人轻快地开口,“盯多久都没用!”
“嗯……我也没想进。”她用食指摩挲着下巴,“我没想。”
“好吧,亲爱的。”肖像一摆手里的玻璃高脚杯,“那你还等什么呢?”
“洒了。”罗塞塔指指玻璃杯,“再见夫人。”
胖夫人的尖叫声环绕着她,沿着走廊传出去很远,似乎她新洗的白裙被沾脏了。画像的裙子怎么洗?罗塞塔将思绪从魔法绘画艺术中抽开,对自己长辈的画像视若无睹,径直走到门环面前答出问题。
有可能赫敏说得对,从警示的角度她也该记录一些事。当然,这要和记载她那可悲的名为上学实则冒险的生活的回忆录分开写……而且藏到某个一千年后才有人发现的密室里,再放一只雷鸟,至于传承信物……贤者之石挺合适的。她要将之命名为“密室”。此方案十分具有原创性。
丽莎和苏不知道跑去哪儿玩了,罗塞塔走上楼梯,寝室里也没有人。她从床头柜抽出一个新本子,拧开墨水瓶,羽毛笔的笔尖轻轻浸在墨水里,胡桃木色的墨水在纸上留下一串痕迹。
【📢作者有话说】
目前随缘更。
S(书呆子)属性大爆发!
105 ☪ 兔子洞
◎兔子的视角。◎
当斯内普成为霍格沃茨校长后,可以料想许多学生不再前往霍格沃茨,一方面他们很难承受人生中最可怕的老师成为学校掌权人,另一方面,他们的家长也很难承受人生中最可怕的黑巫师成为魔法界的实际掌权人。因此在一九九七年九月,英国愁云惨淡。
不过,比起这些,持续了几个月的抵抗运动把西弗勒斯·斯内普荣升校长的事衬托得毫无价值。凤凰社在几个月前铤而走险转移了哈利,穆迪牺牲了,乔治的耳朵也牺牲了,蒙顿格斯逃跑了。其他人尚且平安,但格里莫广场12号也不再安全。转移计划暴露出的最大问题,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食死徒,而且是个泄露计划给伏地魔的食死徒。凤凰社不得不寻找其他藏身之处,很显然,在英国本地拥有一片庄园的人难逃祈求。
伊拉斯谟庄园的位置并不如格里莫广场灵活,剑桥和伦敦相比,消息确实闭塞许多。但这时谁还顾得上那么多?西里斯、卢平、唐克斯来来去去,迪歌、金斯莱偶尔落脚,这不是一件让人很高兴的事,考虑到他们都不是游客。
这一年的六七月份实在难熬。邓布利多死得突然,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个杀了邓布利多的人在九月成了校长,其中最令人烦恼的不是食死徒掌权,而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构想如何得以贯彻。以布莱克家族为例,他们有一位曾担任校长的家族成员,因此他可以连通布莱克家族与霍格沃茨,某种程度上,他是通讯员和间谍的结合体。而伊拉斯谟的影响力在霍格沃茨不算十分深入,好在还有一位被挂在走廊里的无名肖像,而这位肖像的主人与布莱克校长有那么一些关系……
“如果你让我说……”肖像四处乱窜,在校长室外一幅画着几名巫师聚会的画框里揪住了奈杰勒斯,“校长,我也不想这样。不过我真的找斯内普校长有事……你能理解吗?”
奈杰勒斯拼命把自己平整的天鹅绒外衣袖子从她手里扯出去。
“讨厌鬼。”他嘟嘟囔囔地用手指卷着胡子,脸上带着惯有的矜傲,“校长是很忙的,伊拉斯谟小姐,如果你没有必须打扰他的理由——”
“——事实上,我是有的。”肖像说,“我们的对话还要涉及另一位校长……另外,布莱克教授,你在任的时候就不怎么管得了我……我认为咱们就别浪费口舌了?”
“所以不该让你们入学……”奈杰勒斯仍然嘟哝着,但他大步从正聚会的巫师身边走开了,示意肖像跟着他,“讨人厌的小鬼……泥巴——”
“麻瓜出身。”肖像提醒道。
“麻瓜出身——”奈杰勒斯狠狠瞪了她一眼,“太多人根本不理解巫师怎么生活。”
“嗯……”肖像说,“你和那些被你讨厌的麻瓜一样,让自己的姓氏拉丁化……对,我觉得这肯定是巫师的习俗,绝对不是因为你认字儿。”
奈杰勒斯又恶狠狠地停住脚步,他们停在一幅擦拭盔甲的骑士的画作中,那名卸甲骑士满面忧郁,挣扎着向他们问礼,但奈杰勒斯没有搭理他。
“我一直不怎么喜欢你。”奈杰勒斯恶声恶气地说,“而且你也确实很会惹麻烦。现在你那个不知道哪儿来的亲戚小孩儿和你一样闯祸——”
肖像滑稽地行了一礼。
“但你的亲朋好友,让我想想……布莱克、马尔福、莱斯特兰奇……都在霍格沃茨的墙上看见过一个姓‘伊拉斯谟’的混血,然而没人把这个姓从你们那张吃了几个世纪灰尘的毛毯上烫掉……也没人敢对着黑魔王大喊‘你是杂种’——实在是太勇敢了。”
这位校长怒气冲冲地顺着一幅幅画往校长室走,肖像跟在他身后,不时和画中人物打个招呼。
西弗勒斯·斯内普此刻确实端坐在校长室那张桌子后,他油腻腻的黑头发垂下来,框住他蜡黄的脸。在他身后,邓布利多的肖像已经挂在了墙上,银白色的须发仍然那么闪亮,半月形眼镜架在他的歪鼻子上,他了然地看着从奈杰勒斯画框中显出身形的两人,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你看,西弗勒斯,”他笑着说,“正如我们刚刚争论的那样,我想是我赢了。”
斯内普抬起头,他阴沉的眼睛望着画像。
“就我所知,你不是很赞成她的那种神秘英雄主义倾向。”肖像不无讽刺道,“所以看见你笑得出来,我感到很欣慰,阿不思。”
“现在我只是一幅画像了,”邓布利多平和地张开双臂,“我们已经从舞台退场……”
“观众什么时候能离席?”肖像刻意打了个哈欠,“你是画像,但我是活的。真是不忍心看……好了,说点儿正事。”
邓布利多好整以暇地坐回他的椅子,两手交叠着搭在膝盖上。斯内普和奈杰勒斯都没有说话,虽然奈杰勒斯发出一串低低的嘘声。
“说点儿正事……”肖像想了想,“我们要把那柄剑送到庄园……时机到了我会通知你的。”她朝斯内普点点脑袋,“凭我贫瘠的知识,在她整个找死的过程中可能会死几个人……最好是食死徒,对吗?”她又朝斯内普扬了扬下巴,“还有什么?哦,对……在青金石上刻出什么来着……等我回去问问,或者阿不思去想,反正你们特别爱搞这些东西……”邓布利多露出一个笑容,她接着说,“最后磨成粉,像飞路粉一样用。”
“我们对她要采取的措施应该无能为力了吧?”邓布利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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