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沄年身旁的人挨个报了名字就不再说话──这就不是为了装了,纯粹懒、没必要。
姜亦宸和Christian:至少初次见面还报了名字,比我们副组长的待遇都好了还要怎么样?
景樆淑:这待遇不比当时对我好?翟沄年都和你们说了几句话……
危进:……你们玩人格分裂呢?行吧我也装一下好了。
五人一起坐下,一直沉默不语,直到上完菜彻底关上房间门后曾潇才说:“池家那个罗元益,验过尸了,窒息而死,没有别的伤,没有中毒痕迹。”
“现场初步来看,没有打斗痕迹,没提取到指纹,没有别人进出过的痕迹。”庄川补充着。
翟沄年正在纠结吃什么,闻言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庄川。
“初步?”语气淡淡的,说不上来情绪,但还是让人不禁起了紧张感。
景樆淑慢条斯理地给旁边的翟大组长挑着鱼刺,目光始终很专注,盯着盘子里那块待看的鱼肉。
“对,毕竟两边一起办事,总是有牵制的。不过现场一直保留,除非两方都在,不然不会进去。”
翟沄年步步紧逼:“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话说了一遍,景副组长就挑好了一块鱼肉,无声将其放在了翟沄年的碗里,直接接过了话:“我们还真的就打算晚点去看看呢?”
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对面明显的迟疑了,还是一直沉默的陈柯解了围:“我已经布置好人在那守着了。”
翟沄年夹起鱼肉,质地很好,几乎只需抿一下便能化开。
“你觉得啊,他们能不能发现我?”
姜亦宸拿着筷子,挡了下嘴,一副看到好戏的笑。
──这哪是什么问题,这事命题啊……答哪个都不是吧?
这跟那些问“我跟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的有什么区别吗?
景樆淑看对面的反应也挺想笑的,但毕竟自己已经冒过头了,笑是肯定不能笑出来被人家看到的,只能极力忍着,当了个和事佬的角色:“说点别的吧,比如这次事情对双方的要求?我们不太喜欢被牵着鼻子走。”
意思就是:我们要自己行动,没事别管我们干什么,反正有证据会告诉你们;有什么别的事情和要求现在赶紧说掉,不然售后就不退货的。
本来也就没打算让翟沄年他们什么都听安排,这会儿白瑞嘉也就顺台阶下:“别的事情也没有了,只是一点希望各位注意一下──别太出格了不好收拾。别的都给各位安排好了。”
……
直到走出了餐厅,姜亦宸才问出了他们三个人憋了很久的话:“你跟人家什么仇什么怨啊?人家后面点脸色都不好了。”
“没什么仇怨啊,我是那种会公报私仇的人吗?”
姜亦宸和Christian很想说“是”的,但毕竟还在人家手底下办事,还得好好说话免得被公报私仇,所以姜亦宸能屈能伸:“我也没说你是啊,对号入座──但是你跟人家不能有交集吧?”
“没交集,有过节。好奇心害死猫。”
明白了,不问了,我闭嘴。
“那走,去看看现场?”Christian识时务地绕开话题。
罗元益家。
毕竟是个案发现场,所以这个家里的人都搬了出去。
没有开灯,只是各自拿了盏手电筒,景樆淑绕着房间看了一圈,停在窗边,幽幽开口道:“翟组长啊,你看看这种密室一样的空间,是不是很眼熟?”
翟沄年抬眸盯着景樆淑,面无表情,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不要造谣啊,我能见过?”
危进在一边一边检查一边拆穿翟沄年:“我听说啊,今天我们那趟火车上死了两个人。现场也是密室,就是窗户没锁,但那窗户本来就不能锁的,翻上去几乎不可能。现场一样没有指纹,没有第三者的痕迹,但是有打斗痕迹。结案很快,直接定成了互杀性质。”
但是危进的话也还算留了余地给翟沄年,句句不提翟沄年,只是含沙射影而已。
翟沄年:“……”
“好吧,但是那不一样──副组长说说?”
“窗户没锁,不确定会不会有人从这里进出。”景樆淑一边走过来一边回答翟沄年的话。
姜亦宸:“可是……算了,这不影响。”
快速看了一遍现场,的确没什么有价值的、先前没有被发现的东西。
“明天去和这边的人沟通一下好了。”
危进本来还打算问“真的一点都不着急?”来着,转念一想,自己在六组呆了一些时间了,他们什么时候对什么事真的很急过──除了赶着放假的时候吧。
不过也是,且不说他们只是协助,单说两边一起查案本身,晏清党就是最大的顾虑,急也没什么用。
等到翟沄年和景樆淑拿起行李准备走时,Christian直截了当地问:“你们有事?”
景副组长大大方方并且毫不掩饰:“对,晚上还不住一起。”
“那……?”姜亦宸只说这一个字,说的时候看向翟沄年,询问的什么表现得很明白。
翟沄年考虑了一下:“明早七点泗淮街那家王记包子铺。”
“知道了。”
知道了是吧?那我们得去过二人世界了。
刚走了两步,翟沄年就又回过头。
“哦对了,晚上记得留半……一只眼睛看着点哦,要真的和那边有关系的话估计会出点什么幺蛾子。”
24.时机
齐家的宅子里。
翟沄年靠在窗边等待景樆淑从浴室出来。而身旁,习惯性的点了蜡烛,摇曳的烛火映着灯前如瀑的青丝,镀着一层柔光……
“自己擦头发啊。”翟沄年觉察到景樆淑的脚步声,很快放下书本,拿起一旁的换洗衣服往外走。
景樆淑眼神里闪着狡黠,一手拿着帕子一手拽住了翟沄年的手腕。
“翟大组长,我衣服都给你备好了的……”
“……”
色令智昏吧,翟大组长真的就答应下来了。所以……
“景樆淑!”翟沄年一到浴室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摸了摸后槽牙压着声音喊。
景樆淑本来在看翟沄年留下的书,乍然听到翟沄年带着愠怒的声音就已经猜到了缘由,笑着回:“诶诶诶怎么了──”
说话之间景樆淑已经朝着浴室走去了。
“……你自己看看你拿的什么?”翟沄年一字一顿道。
景樆淑从翟沄年身后环住了翟沄年的腰,是打算亲翟沄年蒙混过关的,但被翟沄年避让开了。
她语气里满是无辜且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这怎么了?”
翟大组长虽说挺无语吧,但毕竟也无可奈何,只好转过头,只留给景樆淑一个白眼。翟沄年小声嘀咕:“果然,找对象需谨慎…”
“嗯?”景樆淑完完整整听到了翟沄年的话,并不生气,只是很轻地笑了一声,靠在翟沄年耳边说话。
翟沄年:“………”
“笺心。”
“嗯。”虽然看到那藕粉色的、纱质的衣服内心很是震惊,但翟沄年还是很比较有耐心地应着。
“翟大组长。”“是。”
“沄年。”“嗯。”
每说一个称呼景樆淑就会吻一下翟沄年的唇角,这会儿索性咬了咬翟沄年的耳垂:“试一试吗……姐姐?”
“我如果说不呢?”翟沄年偏头,故意问。
景樆淑也不答,只是手收紧了些,依然不依不饶,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行吧……”随后就放开了翟沄年。
翟沄年突然笑了,转身亲吻景樆淑的下颌,手很自然地环过景樆淑的腰。
“你主动的啊?”含着笑意的声音在翟沄年耳畔响起。
翟沄年微微仰头直视景樆淑,低声道:“是啊。”
一阵天旋地转,翟沄年没喊出声,而是下意识地环住了景樆淑的脖子──是个很信任对方的动作了吧。
“哗啦──”随着一阵入水的声音,翟沄年没忍住说了一句话:“不是景樆淑,你就不能……唔……”
本来还是温柔缠绵的吻,但可能是温暖的水温、氤氲的水汽迷乱了翟沄年和景樆淑的意识,所以到后来颇有些攻略城池的感觉。翟沄年的手不自觉搭上景樆淑的脖子,所以唇齿交缠的暧昧声音就可以忽略不计,转而没在屋外声声虫鸣声里了
“总归是放了些热水的,还是泡一下?”景樆淑错开些许,低哑的声音混杂在喘息里,随即又只剩下了呼吸声。
时间的感知被模糊着,约莫半小时后,翟沄年裹着浴袍靠着墙,眼睛闭着,睫毛还在很不明显地发颤,她的呼吸很轻,分不出是困的还是纯粹逃避现实。
景樆淑一面放水一边看看裹着浴袍靠墙的翟沄年,问:“翟大组长,困了?”
“……”翟沄年不太情愿地睁开眼睛,看到景樆淑跟个没事人一样火气突然就冒了头,理智也瞬间回魂,“不劳景副组长费心──”
“好好好是是是……我先回去了?”
翟沄年冷冷地开口,精确抓到重点:“衣服。”
一提到这个,景樆淑立刻乖乖走到翟沄年旁边,很认真地看着翟沄年:“穿一次嘛……我就看看──”
果然,色令智昏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翟沄年收拾好走出浴室的那一刻只想给二十分钟前的自己一巴掌。
──在之后和一两个小时里更想了──不只想扇一巴掌了,高低得揍一顿才行。
“哎,你记不记得你教我弹钢琴那会儿?”
不提倒还好,这一提题翟沄年就想起来当时景樆淑故意搞事,明明知道却非要反着来──
“这是从弱起啊,轻一点诶。”
“好知道了。”一边应着,景樆淑却还是弹得偏重,没有达到翟沄年期待的声音。
“……”翟沄年冷静一下后,决定先跳过这个part,又提醒道,“空!空拍,停一下嘞。”
“哦──”来不及了,下次遇到再说。
讲到后面翟沄年就开始懒洋洋地拖着调子了:“渐强──这里开始渐弱诶…”
“等等等等,这停两拍,休息一下啊。”
景樆淑总算是很“勉为其难”地听了:“好吧。”
“这我知道,跳音,一次性按下去就得立刻起来对吧。”
“……嗯对。”学会抢答了。
翟沄年很细致地注意着景樆淑的每一个动作:“稍慢──稍慢啊!”
“f是强,音得重一点……”
虽然整个过程并不算很顺利,但好歹最后景樆淑还是认真弹了几遍,也看着翟沄年谈了几遍完整的──成,任务完成,休息。
景樆淑把翟沄年从浴室抱回来之后,翟沄年就没什么精神地缩在被窝里,等着景樆淑收拾好回来后,翟沄年往里挪了点位置,声音闷在被子里:“嗯……早点休息,明天要是没起来叫我,这两党和齐家估计能放下案子掰扯半天……”
“是──我保证。六点行不行。”
翟沄年的声音夹着困意:“嗯。”
同样的夜晚,六组原定的落脚点──既南酒店。
姜亦宸靠在床头──其实大半还是靠的Christian,她思索一会儿说:“你猜,他们会不会真的今天就动手啊?”
“说不定咯。”Christian笑了笑,继续揽着姜亦宸的肩。
屏风没拉,所以对面一张床上支着一条腿看书的危进一脸“我是冤大头,被翟沄年坑进了六组还要看你们秀恩爱”,他愤愤开口:“你们六组凭什么不禁办公室恋情?”
被投诉的小情侣相视而笑,然后Christian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遥遥回答危进的质问:“不啊,在保证工作质量的前提下,只要你拐得到你也可以。”
“我…”Christian和危进同时开口,姜亦宸看他们俩都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索性抢过了话语权:“别推了,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好戏得开场了。”
正说着,Christian默不作声地拿起一边的扇子,“唰──”扇子立刻打开。时机卡得刚好,一枚铁钉从天窗外飞旋而来。随着Christian手腕一转,很巧妙地把那枚铁钉卡在了扇骨之间。
“看吧,和你说了这铁扇有用吧?”Christian一边闪身隐蔽一边不忘和姜亦宸嘚瑟一下自己亲自设计的、被姜亦宸质疑过只是为了装的铁扇。
姜亦宸刚扔了个杯子帮危进避开一枚铁钉──因为危进的位置实在选得好,全然就是被当作靶子了,此刻几乎避让不及。
“这落后的……就差这几把枪?”姜亦宸借墙面藏身,一掀外套遍拿出自己的枪准备好。
危进身手虽不及这对小情侣,但好歹也是专门训练的,也差不到哪去,所以他一边观察情况,一边还抽空看看卡进地面的一枚钉子:“有脑子的,至少还知道浸毒液。”
“不要命的,真的来杀我们,要是那两位神经病在的话就更有意思了。”Christian探出头迅速观察情况,然后毫不犹豫地抬手开枪,虽然没真直接把人杀了,但似乎伤了胳膊。但没关系,姜亦宸的视野比Christian好一些,所以立刻补枪──解决!
危进还稍微想了一下,确认神经病说的是他们的正副组长后,似乎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最后很“中肯”地评价:正确的,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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