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樆淑:“嗯,那我过不了你们考核?”
“过过过──”
半个小时后,覃市警局。翟沄年靠着椅子,完全一副把这当自己地盘的做派。白瑞嘉匆匆而来,一看翟沄年立刻上千询问:“这是怎么回事?”翟沄年刚想回答,陈川和Christian就带着人回来了。
“喏,人来了嘛。”翟沄年盯着陈川,眼底散开了笑意,“记得打电话让苏小姐过来哦,我们之前证据不够不好叫人,现在可以了。”
“什么意思?”
虽然有疑问,但白瑞嘉还是立刻就让人去打电话了。
翟沄年叹了口气道:“我只是协查诶白先生,对吧,陈川?”
陈川:“……路上顺便把何蕴柳带来了。”话音刚落何蕴柳就从外面进来。
“叫我来干什么,我能说的都说了。”何蕴柳似乎有些紧张,但还是装着声势。
翟沄年偏头笑了片刻,然后示意陈川拿出照片。
“来看看照片?”
何蕴柳一看脸色就白了不少,和翟沄年倒是有的一拼。
“认识…那就对了嘛。”翟沄年笑里似藏着刀。
一看藏不住这个秘密了,何蕴柳似乎也就坦然多了,盯着翟沄年道:“你怎么查到的?苏白薇吗?”
“嗯,知道啊。”这次接话的是陈川了,他上前一步,继续说,“那现在我们来说说你怎么联系上的苏白薇吧?”
“我跟她没联系,只是知道她。”
“那我们说点别的,罗元益的暴力倾向……这身板,受不了吧?”
姜亦宸在一边站着,看着陈川这架势,不由捅了捅Christian小声咬耳朵:“听听这语气,你觉不觉得很像沄年啊。”
“嗯……六分像,差点什么。”Christian一本正经,仔细想了想评价。
“什么暴力倾向?”
陈川看她这副“听不懂,不知道,不承认”的样子,一时有些头疼,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说话。
“那天看你手就想说了。”陈川直接拿起何蕴柳的手,继续说,“分明也惯用左手,却非要一直做什么都用右手。要么,你在故意给苏白薇洗脱嫌疑;要么,你左手有伤──当然,也可以两个原因都有。至于这个伤嘛……情趣不错啊。哦──我们查到过,罗元益买过一些……”
这个词比较烫嘴了,陈川稍微纠结,换了一个委婉的表达:“不太上得了台面的东西。”
“对了,知道那天我出去干什么了吗?”一直默默看戏的翟沄年突然开口了,她饶有兴致地直视何蕴柳,“你父亲…嗯,还有母亲…是间接性因为罗元益才死的吧?跟自己的……算是杀父仇人在一起,知三当三,怎么评价呢──身份能让人不怀疑,看来罗元益把你保护得还不错?”
翟沄年说到这就不再讲话了,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何蕴柳。如果说陈川的话只是让何蕴柳本就紧绷的神经绷到接近临界点的话,翟沄年的话就基本击垮了何蕴柳的防线了。
何蕴柳不再说话了,她沉默了很久,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一样,但等到她看陈川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就不打算继续保持沉默了:“是,是我杀的罗元益。那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何蕴柳说──
很久之前,何蕴柳还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时,罗元益也不过刚好成年,恰好管了一个项目。何蕴柳的父亲被罗元益拖欠工钱,和同样被拖欠了工钱的人一起组织去跟罗元益闹,可是一不小心被罗元益身边的打手打死了人。更不小心的是其中有一个人就是何蕴柳的父亲。在那之后不久,何蕴柳的母亲把她送去了孤儿院门口,随即自己上吊而死。那个时候,何蕴柳虽然年幼,但到底也能记事的,稍微一查就可以知道自己母亲吊死的事情。
而何蕴柳还说,选择吊死罗元益,就是因为自己母亲的死法。
现场这六个去了苏白薇家的人是一点不相信这就是苏白薇一个人做的,表现最明显的就是翟沄年了。那位从一开始就不打算信,到最后索性转过头,拽着旁边景樆淑的衣服笑出了声。
“何小姐啊。你觉得…这些话,可靠吗?您和他,是在一年多以前就好上了吧?以前就不说了,死在你那终归不好,洗不清。可是你进罗家住,也快一年了吧?你有那么多机会,何必等到现在呢?”
31.破绽
何蕴柳的脸彻底白下来了,她还是试图圆回来:“我总要一个合适的机会吧?本来以为,有了费绍辉在前,要是查不出来就会归结为畏罪自杀的。”
“那么……你又为什么会在几个月前去找苏白薇呢?”翟沄年变戏法一样,拿出来一张撕下来的车站售票记录,还有一些购买记录──麻绳,麻醉剂……
翟沄年也是在刚才,回来路上,途径同如茶馆时,突然叫停了景樆淑,找街边那位算命先生。他似乎递了什么给翟沄年,现在想想,就是这些了。
“我……”何蕴柳一时词穷,想不出合适的理由。
也是陈川反应快,很快想明白了原因,打断了试图编造理由的何蕴柳:“找苏白薇吧?”
停顿一会儿,陈川继续说:“你那时候知道苏白薇和罗元益分居是因为罗元益家暴她了吧?而你先前一直想等时机是真的,可是你也没想到罗元益是个多情种,对你失去了兴趣。你去找她,是想和她一起,杀罗元益吧?”
“我只是去鞍市玩的。”
“那可巧。”翟沄年不想做评价了,摇了摇头想站起来,景樆淑随即就递过去拐杖,翟沄年顺势接过来,“我饿了,先去吃饭,顺便等苏白薇来。”
“等等。”白瑞嘉刚才有事急匆匆地出去了,这会儿突然赶回来,听翟沄年说先休息等等苏白薇,立刻拦下人,“苏白薇,出事了,火灾。”
“……”
此话一出,整个屋子里一片沉默。
真就赶巧了啊。这边僵着,那边苏白薇就出事了。
本来只牵扯齐家和池家的人还好,苏家的人再在这时候出事可就麻烦了。
翟沄年立刻看向了景樆淑,不是怀疑,只是处于信任。
景樆淑却不由一下紧张,当然,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半分心虚──虽然苏白薇这事就是他给的消息。
在火车上的时候,景樆淑借口去卫生间,实则拿了张纸,用随身带着的笔写下了消息:“苏白薇跟何蕴柳合谋此事。”然后在下车的时候,趁着人潮拥挤,很快把消息递给了几人。而在他们被跟着的时候,她暗自确认过,人少了一个。
──对了,去传消息了。
算算时间,苏白薇出事,就该是晏清党作祟了。
可是…为什么要动苏白薇呢?
翟沄年很快接受这个现实,问:“人没事吧?”
“保姆说是厨房起的火,是苏白薇的失误引起,顺便煤气中毒了。现在还在医院昏迷。”
景樆淑暗自思考:“那就是晏清党并没有动手了。为什么一切都那么巧呢?”
“费绍辉……”景樆淑无意识地喃喃道。
这话一出来,几人都是一惊。
这件事情到现在,始终只牵扯罗元益,而费绍辉一事一直没有头绪。虽然这样的怀疑很无厘头,但现在……莫名很让人震撼了。
按照原先证据来看,几个月前,何蕴柳因为快要错过时机,正好又知道了罗元益和苏白薇的往事,所以两个人在合谋后决定找时机一起杀了罗元益。再之后就是碰到费绍辉被杀,正好费绍辉和罗元益又有过节。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了,完全可以嫁祸给一个开不了口的死人。
可惜了,初次杀人的女生,毕竟胆子不够,做得也仓促,自然留下了破绽。
可是,怎么会那么巧呢,能遇到费绍辉被杀?
费绍辉……风评很好,虽然早年因为自己不揉沙子、喜打抱不平的的性格惹了些人,但手上从不沾人命。生意上嘛,虽然是有可能,可是不至于这么脏吧?
再看看现在对苏白薇动手,为的是什么呢?
──让苏白薇来不了这,就不可能再有破绽,没有破绽,这件事就只能到何蕴柳这里就结束了。而对于何蕴柳的证据,是足够的。
一方面不在场证明是没有的,相反,何蕴柳就在罗家;再来,何蕴柳左手受伤,只能用右手,对得上那些惯用右手的表现的事;至于杀人动机……等了这么多年,杀一个杀父母的仇人也不是不可以。
何况本人招供,凶器的购买记录也完全对得上。
苏白薇不能来了,那这事就不会再跟苏家有关系了。只能到此为止……
翟沄年撑着拐杖,思绪一转:如果是要把苏家撇出去,那为什么呢?因为苏家和晏清党有关联,可是……怎么做到的呢?不可能是苏白薇自己,没必要,那就只能是──李阿姨动的手脚了。
思及此,翟沄年脊背突然一阵凉。
李阿姨又怎么会呢?除非……李阿姨被晏清党收买──很早以前开始就是晏清党人也不是不可能。
一会儿,同如茶馆旁,某家饭店里。
翟沄年左手拿着筷子,一直有些出神。其实不只是翟沄年,其他几个人也是这样的。
“你们说……费绍辉又是怎么回事?”
姜亦宸靠着Christian,满脸倦容:“好累啊。”Christian轻轻拍了拍姜亦宸的手,说道:“如果,何蕴柳一开始找人并不是,或者不只是苏白薇呢?”
“苏白薇的哥哥?”
对啊,苏白薇能忍这么久,未必真的会答应何蕴柳的。但是有一个人一定会──就是苏白薇哥哥。而一旦他答应下来,就一定有动作,这时候,不管怎么样,苏白薇都不可能袖手旁观了。
如果,如果苏白薇那哥哥动的是费绍辉,那便正好。
费绍辉一死,不管苏白薇还是她哥哥,就必须尽快动作除掉罗元益了──事实证明做这一步的,是苏白薇。但终归略显仓促,何蕴柳又不是个很好的合作者,这应该也就是为什么罗元益这件事上的缺漏会那么快显现出来的原因吧。
──现在,差些证据了。
一会儿,翟沄年对姜亦宸说了些什么,姜亦宸就立刻点头,随即离开饭店到了街上,停在一个算命先生面前。
“算命吗,姑娘?”
姜亦宸拿出来一支簪子,说道:“算人。”
“小姐呢?”那人没有立刻回答姜亦宸,而是先压低了声音问起自己正主。姜亦宸答:“旁边,楼上。”
抬头望去,翟沄年刚刚站起来,还在窗边,很是时候地看向这里,遥遥点了下头。
“何人?”
“苏白熙,近一个月。”
“明日一早,来取消息。”那人说完就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姜亦宸也回到饭店楼下,等着上面的人下来。
下来路上,陈川问翟沄年:“所以现在只能等了?”
“休息一下吧,陈川。”
翟沄年说话的时候任然是一贯的语调,可陈川愣是听出来些一语双关的意思。他不再说话了。只到了楼下要分开时才说:“办完这事,我能去津市吗?”
翟沄年看着陈川,她太明白陈川想来六组的原因了。陈川的母亲当年是翟玳的下级,别的人呢,陈川也不想跟。他更愿意看看,能让她母亲的战友选择的组长还是怎么样的。上一辈并肩战斗,下一辈人继续,可能也算是某种传承吧。
半晌,翟沄年才说道:“随时欢迎。”
“还是不一起?”Christian突然问。问的是今天住宿的事。
翟沄年和景樆淑你看我我看你:“……”
“一起吧。”最后翟沄年很理智地在二人世界和一起行动间做了选择。
当晚,景樆淑怕碰着翟沄年的伤,只是自己盖了一张被子,很安分地躺在一边。没有抱着翟沄年,也没有要牵牵手。真的把愧疚和关心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次日一早,姜亦宸等人便去找那位算命先生了,留了景樆淑陪翟沄年待在酒店里。
“醒了?想吃什么?”景樆淑正坐在桌前,面前谈了本书,而本人却一直在发呆。这会儿一看翟沄年醒,赶紧站起来去扶翟沄年。
翟沄年坐起来后还愣了一会儿,似乎还不清醒,迷迷糊糊道:“随便吧。”然后就靠着景樆淑慢慢又闭上了眼。
景樆淑垂眸看着她,不由轻声笑着,然后说:“躺下继续睡,行不行?我去外面买早饭。”景樆淑本人早已跟姜亦宸他们就出去吃了回来了。
“嗯……”翟沄年还是靠着,景樆淑无奈,只能又扶着翟沄年躺下,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不久,景樆淑和姜亦宸他们同时回来。
“嗯,苏白熙确实在费绍辉死前一天来了覃市。当时是谈个生意来着。也的确出现在费绍辉家附近街区。”
“不急,等陈川回来,再去会会这位苏先生。”翟沄年早点也吃得差不多了,撑着拐杖起来打算坐沙发上去。
姜亦宸赶紧站起来,不忘嘱咐翟沄年慢着点:“小心点诶你。”
整个上午,五个人就在酒店里无所事事,这边两人坐在窗边下五子棋,像是十来年钱的那些无事可做的上午一样。开始都是谁也不肯让着谁的,到了后来棋局白热化,又开始分外谦让了,都在算计着怎么样让对方赢。
另一边三个人斗地主──多数是姜亦宸和Christian为农民。这就不用说了,纯粹虐危进而已。
下午,苏家的公司里,苏白熙办公室。
“苏先生。”
“不知……几位来这里有何贵干?”
“问问关于费绍辉的事的。”翟沄年依旧一副职业性假笑,看着苏白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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