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唔……大胆!”
我的大胆不都是你给的吗?
还有更大胆的。
昭阳公主的抵抗软弱无力,看在秦青鱼眼里就是欲拒欢迎。
“妾想公主了,特别想,特别特别想。”
“你……唔……放开我,滚、滚出去!不然本宫杀了你!”
“多谢公主提前告知,既然明日便要死,今夜妾可得够本了才不亏。”
“你!秦青鱼!!”
“妾在,妾在,公主别动,再乱动妾可就真的要没理智了,到时候公主可别怪妾……粗鲁。”
“秦青鱼!你!别……你……”
夜凉如水,星月当空,极好的盛秋晴夜,不需点灯院子都铺着一层银白。紫芙同封公公守在寝殿门口,趴了会儿门板,听了半天动静,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神色复杂。尤其是封公公,他下午才刚得知苏月娥就是秦青鱼,实在不知这样到底是对是错。
秦青鱼嘴里说着粗鲁,实际一点儿不粗鲁,也没够本,公主昨夜一夜未眠,今日又忙了整日,早已疲累,秦青鱼怎么舍得再折腾公主,见公主满足了便搂着昭阳公主睡了。
第二日卯时,紫芙早早便候在了殿门前,秦青鱼听到动静睁开眼,就着一夜未灭的烛火撑着头看着公主,睡着的公主难得的温顺,少了冷若冰霜,让人想亲近得很。
秦青鱼没忍住低头亲了下昭阳公主,公主搁在被上的指尖动了下,长睫缓缓张开,没有马上清醒,眸底还透着惺忪,那一瞬间的茫然,像只误闯人间的小鹿,一瞬间就撞到了秦青鱼心窝里,这不再亲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秦青鱼抚着昭阳公主的脸颊,歪头又是一个吻,这吻比刚才浓烈得多,一下子就把公主的惺忪亲没了,昭阳公主猛地推开她,大约是想起昨晚的半推半就,心里懊恼得很,连带这对秦青鱼也没有好脸色。
公主翻身下了床,刚要招呼紫芙进来伺候,突然又回头看了秦青鱼一眼。
秦青鱼被看得莫名其妙,待公主又转过头去才琢磨过味儿来,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盖得严严实实,早知道就该露着点,还能看到公主训斥她盖好的吃醋样子。
公主要喊紫芙,秦青鱼伸手牵住了公主,十指相扣,将公主拽得向后踉跄了下,坐回床上。
“你干什么?!”公主嗔怒道。
秦青鱼温柔地望着公主,眼底星河闪烁,舔了舔刚才亲到红润的嘴唇,说了句:“我爱你。”
昭阳公主瞪了她一眼,抽出自己的手,没等说什么,秦青鱼又道:“昨日我寻了封公公过来,公主该是知道的,我问了他一些过往,想了许多。我想着,我之所以失忆,很可能是我自己故意服用了失忆的药物,所以……”
昭阳公主蹙眉望着她:“所以什么?”
秦青鱼微微一笑道:“所以我想跟公主坦白,也想让公主安心,不管失忆前的我到底是如何想的,只要我保有现在的记忆,哪怕将来恢复记忆,我也绝不会伤害公主,我承诺公主的所有一切都还做数。”
昭阳公主冷笑:“谁稀罕你的承诺?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真的失忆了?不可能!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可能再信!”
秦青鱼好脾气道:“我告诉公主这些,不是为了让公主相信,我也知道公主不可能轻易相信我。我说这些只是想提醒公主,若我有朝一日突然不给你早晚吻,也不说爱你,那就是我恢复记忆并且忘掉了这些天的事。那公主就不要对我手下留情,直接杀了我,或者削掉四肢做成人彘永远地锁起来。”
昭阳公主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着,猛地攥了起来。
昭阳公主躲开秦青鱼的视线道:“你这招以退为进不会以为很高明吧?我之前就说过,我要打断你的腿把你锁起来,既然你提到了人彘,那我也不介意满足你。这两日使臣觐见,我没心思管你,等使臣走了,我就找个成色不错的青花瓷瓮,把你做成人彘装进去。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都别想再翻出大浪。”
昭阳公主上朝走了,秦青鱼回想着昭阳公主的话,咋舌。
人彘啊,公主还真能做出这事来。
秦青鱼是真心地想提醒公主防着自己,可防的是恢复记忆的自己,不是现在的自己,公主怎么就不听人说呢?
看来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让公主防着自己,而是让公主相信她是真的失忆了,不然哪天她真恢复了记忆,并且不记得这段时间的事,她真有可能再次伤害公主。
可是该怎么让公主相信自己呢?
秦青鱼犯了愁。
两日后,西厥使臣入京,昭阳公主宴请使臣,正六品以上官员都参加了这洗尘宴,秦青鱼在后宫能看到欢迎的烟火,这是昭阳公主趁机向列国展示泱泱大国的国富力强。
其间,小福子回来过一趟,帮公主取东西,听小福子说,那西厥使臣是来求救的,蛮夷围困西厥,西厥力有不逮,眼看便要亡国,只能求到大梁。
为了彰显诚意,西厥接连进献了三件宝物,第一件宝物是西厥的镇国之宝,夜明珠,这颗夜明珠足有斗大,可将整个殿宇照得恍如白昼。
第二件便是西厥公主,用小福子的话说,那真的是异域风情,穿的都和中原不同,该露的不该露的,看得小福子这个没了根的人都面红耳赤。而且,这公主不是献给小皇帝的,而是献给公主的。
公主喜好女子这件事都远传到了千里之外的西厥了。
至于这第三件宝物……那才是重中之重,可惜小福子被遣来取东西,无缘见识。
小福子走了,紫芙却傻愣了,这几日相处下来,秦青鱼平易近人,又爱拉着紫芙说话,紫芙便与秦青鱼亲近了不少,话也多了不少。
当然,主要还是那日秦青鱼不顾一切救走崔喜娘刺激到了紫芙,让紫芙觉着秦青鱼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似这皇宫到处都是虚情假意,人人都想吃人,这才对秦青鱼另眼相看。
紫芙支支吾吾道:“小主,您……不担心吗?”
秦青鱼正在琢磨那重中之重的第三件宝物会是什么,听到紫芙这样问,心中了然,好笑道:“担心什么?”
紫芙道:“那个西厥公主。”
秦青鱼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储秀宫那么多美人,我要担心这些,岂不早郁卒了?”
紫芙道:“可这不一样,这西厥民风开放,当年也给先皇进献过美人,奴婢是见过的,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开放。”
秦青鱼道:“哦?有多开放?”
紫芙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下,道:“西厥女子的上襦只到这儿,露着胳膊,肚脐都露出来了,下面不着裙,是宽松的裤,露着脚踝的,总之十分放|荡。”
秦青鱼听她描述心里已有了画面,不就是玉兔公主那样的吗?类似西域女子。
紫芙道:“公主对您……您也是知道的,万一让那西厥公主夺了凤宠,只怕……”
秦青鱼听明白了,连紫芙都看出来昭阳公主只是馋她身子,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她果然没有看错昭阳公主。
唉。
秦青鱼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有这么深的挫败感。
以前她是怎么做到勾引昭阳公主的?她怎么觉得自己于感情方面,真的十分不拿手。
原本秦青鱼是十分自信的,她的美貌不是自夸,阖宫上下找不出比她美的。
实际上,秦青鱼也不觉得那个西厥公主会比自己美,只是……人素来都有喜新厌旧的劣根性,万一公主就想尝个鲜呢?
公主尝鲜不要紧,就怕这一尝自己就暂时失去了吸引力,公主真拿她做了人彘可如何是好?
这砍了手脚可是接不回去的,等公主新鲜劲儿过了,再来找她可就都迟了。
虽然秦青鱼觉得不至于到那种地步,可防患于未然总还是要的,毕竟这几日都是她出卖色相才暂时留在的公主寝殿,若不未雨绸缪,一旦这招失了效,她再想别的招就来不及了。
秦青鱼正思索着后招,门房小何子唱了声公主驾到,再看殿门大开,公主牵着个穿着清凉的美人款步而来,两人有说有笑,公主看向那女子的眼神格外温柔。
那西厥公主一进殿就看到了秦青鱼,娇笑着靠在昭阳公主肩膀问道:“这是何人?为何在姐姐寝殿?”
都称呼上姐姐了?!
秦青鱼抿着唇看着昭阳公主,昭阳公主道:“赛这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你若不喜,我这便赶她出去。”
第86章 公主与太后(10)
当着那西厥公主的面, 秦青鱼就那么被赶了出来。
秦青鱼不是没有办法留下,理智上她也觉得昭阳公主不可能轻易就移情别恋,可那一瞬间, 她突然觉得心口像是被无数绵密的针刺上,那痛看不见摸不着, 轻而易举就痛进了心窝。
秦青鱼没有歇斯底里, 也没有耍手段,脑子里千百种赖着不走的法子都只是在脑子里走马灯过了一下, 她突然不想用,只觉得难过。
明明她同昭阳公主之间隔着血海深仇, 昭阳公主不杀她纯粹是对她的身子还有点兴趣, 为什么她要难过?
她觉得她同昭阳公主之间再怎么不堪, 也不至于到了这种还需要同旁人争风吃醋的地步, 昭阳公主一定是故意气她。
心里这么笃定着,眼泪却止不住落了下来。
秦青鱼想,她以往一定很少哭, 不然为什么眼睛这么疼,哭得涕泗横流的可一点儿也不美, 倒是更像个下堂弃妇, 狼狈得让人发笑。
秦青鱼只是被赶出了寝殿,昭阳公主并没有言明让她去哪儿, 紫芙便带着她去偏殿就寝。
秦青鱼跟着紫芙走到偏殿门口, 回头望了眼正殿,正殿纸窗隐约恍着昭阳公主与西厥公主的身影, 两位都是公主, 风格各不相同,倒还是挺相配的。
秦青鱼脚下一转, 朝着凤栖宫门楼走去,紫芙赶紧跟上,边走边道:“小主,您这是去哪儿?”
秦青鱼道:“别跟着我,我就出去走走。”
紫芙哪里敢放她单独离开,只能亦步亦趋跟着。
秦青鱼道:“别跟着我,我若想跑,你拦得住吗?”
那肯定拦不住,整个皇宫的侍卫一同去追都拦不住,何况她一个小小宫女?
秦青鱼又道:“我本只是想去散散心,一会儿便回,你若非跟着,我可就真的跑了。”
紫芙吓得赶紧停了脚,这些日子的相处,紫芙对秦青鱼还是有些信任的,既然秦青鱼如此说,那大抵是不会跑的。
紫芙道:“那奴婢让小何子给您留门,奴婢等小主回来。”
秦青鱼微点了下头,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秦青鱼找了个无人之处,轻飘飘上了房顶,一路跑出了皇宫。秦青鱼哪儿也没去,径直去了尚书府,孙尚书经过上一次被她惊吓,这次倒是镇定了许多,以为她是来询查崔喜娘近况的,就赶紧回报了下。
秦青鱼原本也确实想问一问,听完了才道:“给我准备烟火,现在就要,半个时辰之内,有多少给我多少。”
不等孙尚书问做什么用,秦青鱼自顾道:“别问,问就是争宠。”
孙尚书也是刚从宫里回来,自然知道西厥公主之事,随即了然道:“马上安排。”
旁的不说,单秦青鱼能在皇宫来去自由,孙尚书就知道此女绝不简单,昭阳公主能容忍这样一个人物呆在身边,足见对她的宠爱。秦青鱼有宠,他们尚书府自然也少不了好处。
半个时辰后,秦青鱼背着烟火重新回了皇宫,当真是如同进出自家后院,很快她就背着烟火到了御花园湖边。
今日夜色不错,晴空万里,月圆星稠,秦青鱼将沉甸甸的烟火一个个摆下,到底是人单势孤,背来的不多,不过也足够放它一刻钟。
昭阳公主与西厥公主躺在榻上,灯已经熄了,寝殿只有月光透过纸窗。
西厥公主几次试探都被昭阳公主拒绝,郁闷地转过身去,好半天才道:“公主这是看不上我?既看不上,何苦把我带来?”
顿了下,西厥公主坐了起来:“公主该不会是拿我做了筏子,故意气方才那人?”
昭阳公主自嘲的无声嗤笑,面上依然平静如水:“本宫若能气到她,那才是天方夜谭。”
她根本不曾有真心,如何会气?气也是气她将她赶了出去,让她颜面尽失。
西厥公主道:“那公主为何带我回来?”
自然是为了试一试秦青鱼以外的女人是不是也行?
昭阳公主不甘心,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总是被秦青鱼的美□□惑,可她从不是耽于美色之人,为什么偏偏就推不开秦青鱼?
难道是经久孤单,所以便一点就着?
那若是秦青鱼以外的美色,她是不是也行?
昭阳公主自然并非愚蠢之人,她清楚自己对秦青鱼恨之入骨,也清楚自己对秦青鱼难以忘情,她就是不甘心。
心无法自控便罢了,为什么身都无法自控?
昭阳公主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不能纯粹的恨已经足够让她难受,为什么还要沉溺在仇人的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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