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秦青鱼有系统。
不,以后就当秦青鱼真的失忆了,秦青鱼,没有系统。
昭阳简单梳洗后,小心地侧躺在了秦青鱼身旁,处理完了伤口,秦青鱼的烧竟然也跟着退了,就如太医说的,秦青鱼的身体素质是真的很好,若是普通人,这样折腾,不死也差不多了。
昭阳公主轻轻牵起秦青鱼的一只手,捧着贴在脸侧,明明很累,却不想睡,她望着秦青鱼,秦青鱼的眉心依然蹙着,似乎还在难受着,昭阳公主轻轻按了按秦青鱼的眉心,按不平那愁绪。
秦青鱼,我为什么让你用子蛊,你真的明白吗?
若你明白,你会怎么做?
这一次我拿魂魄跟你赌,赌赢了,魂飞魄散,赌输了……你永远不可能再见到活着的我。
秦青鱼,我很高兴,我终于快要解脱了。
恨一个人很累,爱一个人也很累,我很累很累,其实早就撑不下去了。
秦青鱼,我们制造一些回忆吧,一些甜蜜的回忆,一些不需要回忆的回忆。
秦青鱼,我想坦诚一点,在最后的时间,不想再活得那么纠结。
秦青鱼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午后,这个时间昭阳公主通常都在勤政殿,可奇怪的是,她一睁眼居然就看到了昭阳?
昭阳在寝殿批阅奏折,听到动静抬眸看来,看到她的瞬间,唇角漾起淡淡微笑,那是没有任何嘲讽的微笑,连眼底都是融融暖意。
“醒了?可好些了?”
昭阳起身走了过来,探手先摸了摸秦青鱼的额头,昭阳的手冰凉凉的,摸不太出来,昭阳又低头靠了过来,眼皮贴了贴秦青鱼的额头,片刻后才撤开身道:“不烫了。”
昭阳公主望着秦青鱼,又是一笑:“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秦青鱼打从睁开眼,视线就没从昭阳身上移开过,她一眨不眨地望着昭阳公主,好半天才喃喃道:“我这是在做梦吗?”
昭阳公主指尖点了下秦青鱼微有些干燥的唇道:“你不洗漱,我不亲你,洗漱了咱们再亲,还有今日份的我爱你,别忘了跟我说。”
秦青鱼微张着唇,满眼的不可思议:“这……这果然是做梦。”
昭阳公主起身唤来紫芙端了水盆进来,宫人也赶紧端了燕窝粥随时候着。
秦青鱼看着昭阳亲手给自己擦脸,给自己漱口,给自己擦手,突然闭上了眼,还拉着被子盖住了头。
昭阳拽下被子道:“你干嘛?”
秦青鱼闭着眼道:“梦太美了,我怕我醒不过来直接死了,我还不想死。”
昭阳公主哭笑不得,扒开她的眼皮,强迫秦青鱼看着自己:“我这么扒着你的眼皮,难受吗?”
秦青鱼使劲儿闭了闭眼,闭不上,乖乖道:“有点儿。”
昭阳公主道:“行了,快起来喝粥吧,你肠胃弱,虚不受补,山参什么的不敢给你用,大鱼大肉也暂时停下,先用燕窝养一养,待过两日再恢复饮食。”
昭阳公主扶着秦青鱼靠坐起来,秦青鱼下意识按了下伤处,感觉有点不太对。
“我这……”
昭阳公主接过宫女手里的燕窝粥,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秦青鱼唇边:“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这话真好听,可秦青鱼没听明白。
秦青鱼道:“我就是想问一下,我这伤口是处理过了吗?感觉舒服多了。”
原来不是发现自己凹了一块。
昭阳垂着长睫,有点不敢看秦青鱼:“我、我处理的。”
秦青鱼歪头道:“你怎么结巴了?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肯定是的,不然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昭阳道:“你忘了你种了子蛊?”
秦青鱼道:“所以呢?就因为它,你真信我了?”
昭阳道:“为什么不信?”
昭阳抬起眼帘,又是一笑,眼眼底荡漾的星光,真是要了秦青鱼的老命。
秦青鱼道:“那我这蛊种的可太值了,做梦都没这么美的。”
不管是真是假,昭阳公主态度缓和对秦青鱼都是好事,秦青鱼宁愿相信公主真信了自己,她欠公主的,会用一辈子来弥补。
不是偿还,是弥补。
她与公主之间,不该是偿还。
有昭阳公主亲自照顾,秦青鱼的伤很快便好了,快得王太医又忍不住咋舌,换成旁人要命的事,到了秦青鱼这里倒成了小伤,只是可惜了之前耽误太久,美人终究还是有了缺陷。
不过也许昭阳公主是故意的呢?毕竟那人实在像极了小秦后。
秦青鱼对于自己凹了一块这件事,郁闷了很久,还眼泪汪汪地扯着昭阳的袖子道:“我都不美了,都残废了,公主可是嫌弃我了?”
不管是师祖还是小可怜唐黎,她们都没有哄人的经验,昭阳公主就更别提了,她从小是被人哄到大的,说是众星捧月也毫不夸张,她就更不会哄人了。
秦青鱼楚楚可怜,昭阳公主又理亏,公主嗫嚅了半天竟说不出一句哄人的话,看着也是风光霁月高贵清冷的美人,张嘴却憋出一句:“那……我也让你剜一刀?”
秦青鱼噗嗤一声笑了,脸上还挂着泪,再这么一笑,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秦青鱼道:“我剜公主干什么?又不是报仇。我就是想让公主心疼心疼我,哄哄我,之前公主不是挺会哄的吗?怎么这会儿倒不哄了?”
她会哄吗?她什么时候哄了?
秦青鱼不说这些还好,秦青鱼越是说,昭阳反而越不知道该怎么哄,两人大眼瞪小眼,秦青鱼宠你地摇了摇头,点了点自己的嘴唇道:“其实很简单的,亲我一下就算哄我了。”
昭阳公主看了眼秦青鱼嫣红的唇瓣,下意识抿了抿唇,道:“这么简单?”
秦青鱼道:“其实没这么简单,旁人要哄我可难死了,但是在你这里就是这么简单。”
话未说完,昭阳公主便亲了过来,午后的阳光很暖,暖得不像初冬,那吻很温柔,温柔的不像虚情假意。
西厥公主端着亲手做的西厥点心过来,想给秦青鱼尝尝,正撞见这场景,紫芙和小福子两人都没拉住她。
西厥公主尴尬地赶紧退了出去,将点心交给紫芙,垂头丧气出了凤栖宫。
前几日,大梁已经同意出兵,使臣也已经离开了京城,西厥公主却被留了下来。
西厥公主原本过来是为了获得凤宠,为西厥多一份保障,如今昭阳公主根本看不上她,她留下已经没有必要,可使臣却不允许她回去,就连昭阳公主也没有开口让她离开。
从原本设想的宠姬,到如今的质子,西厥公主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难过,总归都是身不由己。
西厥公主漫无目的地在御花园闲逛,远远便见一个破衣褴褛的老妇人拖着跛脚慌张地跑着,边跑还边回头看,一个与秦青鱼眉眼有些相似的女子紧追其后,边追还边喊着别跑。
西厥公主不明所以,实在是没想到在皇宫大内会看到这幅光景。
西厥公主在假山后,并没有出来,她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出来,万一再被那老妇撞个满怀,到时她是拉着不让人走?还是放走了人万一再惹了什么祸端?不如不出去。
西厥公主往假山后更藏了藏,就见那老妇踉跄着绊倒,被那女子追上,女子拽着老妇哭道:“你跑了我可得拿命去抵,嬷嬷怎么能这么害我?!”
那老妇道:“我可是为给咱们求个生路,你快放开我,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落得这个下场?还不是得罪了苏月娥?你以为你暂且没事就没事了?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同苏月娥也不对付,她如今是还没顾得上你,早晚你也是我这个下场!”
说罢,那妇人挣脱女子跑了,女子惶惶不安地站在原地,愣了半天转头跑了回去。
西厥公主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这会儿正是午休时候,御花园并没有人,实际后宫本也没有妃嫔,储秀宫的那些人也都不敢随意走动,因而这后花园青天白日的也空空荡荡,只偶尔有宫女太监路过。
西厥公主虽听不懂,却也听明白了一个名字——苏月娥。
苏月娥不就是昭阳公主寝殿那位吗?
西厥公主觉得自己听了不得了的东西,可仔细回想,似乎她们也没说什么,不过是两个得罪过苏月娥的人,一个已经受了惩罚,似乎想找什么人求救,一个则是还未受到报复,心里正怕着。
要不要把这事告诉苏月娥呢?毕竟她还欠着苏月娥一份人情,是苏月娥绑着自己求得昭阳公主出的兵。
可这样的鸡毛蒜皮拿去说,是不是也太没诚意了?这如何能与苏月娥对西厥的大恩相提并论?
罢了,还是不说吧,实在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西厥公主溜达了一圈回去,昭阳公主已经去了勤政殿,平日奏折都在是在寝殿批的,为的就是陪着秦青鱼,可会见朝臣还是要去勤政殿。
西厥公主一进宫门,紫芙就招呼她,说是秦青鱼等她多时了。
西厥公主不明所以,进去了才知道原来是那碟点心,秦青鱼觉得不错,想让她多做一些,说是昭阳公主肯定爱吃。
西厥公主同秦青鱼说了会儿话,言辞之间都是对秦青鱼的羡慕,能让大权在握的昭阳公主宠爱,谁能不羡慕呢?
出了寝殿,西厥公主原本想去做点心,等晚上昭阳公主回来刚好能吃,却见穗絮从凤栖宫外回来。
西厥公主认得穗絮,听说穗絮也是得罪了秦青鱼,这才被打成了重伤。
穗絮已经养了许多日了,近日偶尔出来走动,不过鲜少出凤栖宫,今日怎么就出去了?
西厥公主只想了下,并未往心里去,径直去了小厨房。
西厥公主走了,秦青鱼一个人躺在榻上无聊得很,昭阳公主不准她下床,非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有一百天不准她随便乱动。
她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实在也躺不住了,又憋了好一会儿,西厥公主端来了新作的点心,她有了借口,装上点心就去给昭阳公主送。
秦青鱼到勤政殿外,封公公见是她,刚要进去禀报,秦青鱼却嘘了一声,小声道:“不必禀报了,我把这放到外间就走。”
昭阳公主他们这内间商议朝政。
封公公哪儿敢劳动她,伸手要接那食盒,秦青鱼绕开了道:“我进去还要写字条呢,我自己来就好。”
秦青鱼轻手轻脚进去,外间也有纸笔,秦青鱼倒了点花瓶水随便研了点墨,在宣纸上写了一行小字,撕下来塞进食盒里。
写完正要走,却听见熟悉的声音,是礼部尚书孙大人。
孙大人道:“蛮夷一向野蛮不讲信用,他的和亲如何能信?”
兵部尚书赵大人道:“蛮夷一向骁勇,兵精马壮还耐苦寒,真要打起来,咱们虽能胜,必然也要折损兵将,倒不如和亲。”
骁骑将军道:“他们这次不是求娶,是求入赘,公主不必以身涉险,只当娶进个男人,仍在后院多双筷子罢了,臣以为可行。”
第88章 公主与太后(12)
昭阳公主略沉吟了下道:“众卿说得很有道理, 若和亲,既可解西厥燃眉之急,又可免一场战祸, 与百姓,与大梁, 都是极好的。”
秦青鱼怔愣地听着昭阳的话, 要走的脚步顿了顿。
秦青鱼心里其实也明白,和亲是最好的选择, 何况还是入赘,并不需要大梁出人, 如骁骑将军所言, 真的只是在后院扔双筷子, 并不会对公主产生任何影响, 还平白多了个蛮夷质子在手里,何乐而不为?
不,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 至少那人会占了驸马的名头,他会是旁人口中公主的正经夫婿, 而她秦青鱼就真的只是个娈|宠了。
秦青鱼闭了闭眼, 努力说服自己,别难过秦青鱼, 昭阳公主可是大梁的掌权人, 她不是普通人,她要为百姓谋福祉, 她要为整个大梁负责, 区区有名无实的驸马之位在这些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何况, 就算没有蛮夷的和亲,难道这驸马之为就轮得到你了吗?
轮不到的。
你是女子,又是罪太后,论身份你是昭阳公主的继母,论行径你是大梁的罪人,毒杀先皇可是你干的。
虽然你可能是身负系统,为了任务才这么做,可做了就是做了,再多借口都改变不了做了的事实。
你伤害了昭阳公主,公主受过的痛苦没有一滴是假的。
无论怎么看,这驸马之位都轮不到你,公主今日就是不和亲,将来也会有其他人占据这个驸马之位,没什么好纠结的,公主最爱的是你就足够了。
秦青鱼终于说服了自己,她转身又将食盒里的字条取了出来,塞进袖子,迈步离开了勤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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