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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不得不面临最糟糕的情况，他必须要跟在秦易后面和秦迩交涉，以此提防秦迩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时，他还有办法替自己辩解——或者说是狡辩。
他不确定秦迩知道了多少，但看他昨晚的反应，至少是知道了自己是从秦散房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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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易敲开了秦迩的房门，黎舒站在秦易的背后正对上了秦迩似笑非笑的样子。他看上去不像是刚从床上醒来的样子，一副游刃有余又饶有趣味的模样，仿佛早已预料到了秦易会来找他，甚至在秦易开口之前就错开了半个身子，示意两人进去：“请进。”
在秦易和秦迩谈话的过程中，黎舒全程紧绷着身子盯着秦迩的脸，生怕他把昨天晚上的事情抖搂出来。
也许是黎舒的眼神实在是太直白，秦迩的视线在黎舒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才微笑着转回：“放心吧，大哥，我不会说出去的。”
秦易反倒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因为黎舒担心才上了点心，听到秦迩这么说他才拉住了黎舒的手：“这回你放心了吗？”
黎舒木着脸点了点头。
趁着秦易回头看他的这一会儿，黎舒清楚地看见秦迩在秦易背后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让黎舒情不自禁想起了赌场上胜券在握的庄家的模样。
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秦迩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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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休息日，吃完早饭后除了因为公司有事而匆匆离去的秦易，黎舒和其他秦家的剩下两个兄弟都留在了餐桌上。
黎舒心底不免有些煎熬，但秦散显然没能从黎舒的面目表情中揣度出他的心情，他轻快地开口：“舒舒，要一起玩游戏吗？”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秦散对黎舒的态度尚且算得上是正常，但以现在的秦迩的角度来看，恐怕这就相当于当着他的面正大光明的偷情了。一想到这里，黎舒背后倏地浸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他抿了抿唇对着秦散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不了，我今天有一点事情。你知道的，我有在杂志上发表一些小说，马上就是交稿日了。等我写完了再一起玩游戏，好么？”
秦散被这个理由简单地说服了，有些失望地长长“啊”了一声，语气听上去有些委屈：“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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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舒当然不是要写小说，他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呆呆坐了一会儿就出门敲响了秦迩画室的门。
——他不能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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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让秦迩也做攻了。
可恶，我一点存稿也没有了。
第25章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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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迩拉开了门，露出一张带着笑容的脸。他侧过身子，向着黎舒示意：“请进。”
黎舒的手指微微握了一下拳，强自镇定走了进去。
门在他身后被关上，秦迩绕过黎舒几步走上前走到画布前，在黎舒来之前他似乎正在画画。秦迩站在画布前对着黎舒笑了：“小妈有什么事情吗？”
黎舒的脸上半点笑意也没有，他寒着一张脸，半点和秦迩试探的意思也没有，直白地开口：“你看到了，不是吗？”
秦迩的笑容就像一张贴在他脸上的假面，显得精致又虚伪：“所以小妈是来找我算账的么？还是说，你是来收买我的？”
黎舒看不出秦迩的态度，他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秦迩的态度有几分玩味，“这话该是我来问你。我的好小妈，你想要做什么？”
黎舒冷冷地笑了：“你管不到我。”
秦迩嗤嗤笑了：“我确实管不了你，但是父亲呢？”他在黎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又开了口，“不过我确实很好奇，你跟我的兄弟们偷情，是因为父亲已经不行了么？”
先不说秦恒只有四十多岁，他又经常锻炼，看上去比同龄人不知道年轻了多少，一眼看过去依旧只显得风流而没有老态。若不问年龄，说他三十岁恐怕也有人信。秦迩这个做儿子的，说起自己的父亲时却连半点尊敬的地方也没有。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黎舒眉头紧皱了。
见黎舒没有说话，秦迩胳膊搭在画板上慢慢开了口：“我不会把你和秦易的事情说出去。”
黎舒没想到秦迩居然这么好说话，他一口气没放下去就听到秦迩又开了口：“但是不包括秦散，我可没有答应不把你和他的事情捅出去。”
黎舒的目光一凝放在秦迩的脸上，知道这就是要来谈条件了，他扯了扯嘴角：“你想要什么？”
秦迩几步走近了黎舒，他围着黎舒慢悠悠地走了一圈：“我想要什么？”他走了一圈在黎舒面前站定，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弯着嘴唇笑了，“要不小妈来给我做模特吧。”
秦迩的语气中没有征求黎舒同意的意思，实际上黎舒也没有拒绝的权利。他定定看了一会儿秦迩年轻的面孔，忽然也笑了：“好啊。我给你做模特，你帮我保密。”
秦迩看着黎舒忽然之间露出的笑容，视线在黎舒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才慢慢移开。
黎舒无疑的漂亮的，他身上那种精致的美丽甚至超越了性别的界限。他的面部线条柔软，让他的这张脸显得有一些女性化，但是他气质中那种属于年轻男性的气息一下子冲谈了这种女气，让人不会把他误会成女人，却也让他与英俊绝缘了。他的五官拆开看没有哪一处不精致，眉眼放在一起更是一种精巧到了极致的美。这种混杂在一起的极度的漂亮在某些时候甚至让他看上去有些像机械的美人，透着一种不真实的美感。
秦迩的思绪有些飘忽，像是随风飘飞的羽毛一样慢慢荡了一圈：秦恒喜欢他，应该就是喜欢这张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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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迩要倒霉了，我猜。
黎舒：超记仇。在笔记上记下：20xx年x月x日，秦迩威胁自己给他当模特。
第26章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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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迩似乎真的只是想让黎舒来做自己的模特，每次他用那种毫无感情的仿佛是看物品一样的眼神盯着黎舒的时候都让他觉得有一种被当成死物的不适感。
黎舒从来没有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仿佛他不是个人而只是一个摆放在房间里的花瓶。他讨厌这种眼神，但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硬生生忍住了，甚至对着秦迩露出了一个平和的笑容。
当一个凭借自己的美貌无往不胜的人忽然被人忽视了美貌，这是一种怪异又令人不适的感觉。
更何况黎舒也没有真的打算乖乖当一个可以被随时命令的人偶模特。他厌恶一切受制于人的状态，包括被秦迩威胁做模特。
但至少他表面上很乖巧。黎舒顺从秦迩的一切命令：抬手、抬脚、露出微笑，甚至是脱掉衣服。
当秦迩看到黎舒真的毫无反抗地褪去衣物的时候，他反而有点惊讶：他本来不觉得自己这个小妈居然会这么听话——听话过了头反而显得怪异。
秦迩在心底奇怪地想：原来他是个这么胆小的人吗？
秦迩觉得有点失望，毫无挑战的、顺从的羔羊让他觉得无聊、提不起兴致，他甚至开始觉得用自己的笔来画这样一个空有皮囊而没有内在的人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
秦迩的笔虚虚握在手中却没有下笔，长时间的停顿让黎舒也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忍不住开了口："怎么了吗？"
秦迩依旧保持着优雅又得体的笑容，只是他已经放下了画笔："没什么。你累了吗，要不今天就这样吧。"
黎舒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弯下腰捡起自己被扔在地上的白衬衫，从秦迩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白到发光的后背。秦迩微微眯了眼睛，被雪白的皮肉晃了一下眼睛，但片刻后这身雪白的皮肤就被白色的衣服盖住了。
黎舒披着衬衫坐在沙发上，眉眼低垂时显得格外单纯和顺从。
不知怎的，秦迩居然从他身上看出了几分哀愁的意味，或许他不太喜欢自己这个小妈懦弱的性格，但他确实无法否认黎舒有一副足以让人神魂颠倒的外貌。他在心底叹息着走近了黎舒，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或许也算得上是个好人，他蹲下身和黎舒平视，声音前所未有地温和："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黎舒牵住了秦迩的衣摆，抬起头露出一张毫无瑕疵的脸，他看上去十足的担忧和彷徨："我……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
寡淡，实在是太寡淡的性格了。秦迩在心里这么评价着，但他的笑容依旧显得无比真诚："怎么会呢？"
黎舒牵着秦迩的手贴在自己的脸边，抬眼向上看时眼尾微微勾起，和过于清澈的眼眸映衬在一起有一种矛盾又复杂的美感。他低低开口，柔和的嗓音显得脆弱又无害：“你说好了要帮我保守秘密的，对吗？”
明明是该让人放下警惕的画面，秦迩却毫无缘由地像是被凶兽盯上了一般倏地生出一种危险感。他一直像面具一样贴在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住了，他盯着黎舒的面容忽然开口：“你在勾引我吗？”
黎舒眨了眨眼睛，淡色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是因为秦迩的指责而大受打击。
他用无声的表情谴责秦迩：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秦迩皱了皱眉，片刻后他才放下心底的怀疑：或许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起身想要站起来。但黎舒一下子扯住了他的手，他用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望着秦迩，忽然露出了一个极为开心的笑容。
秦迩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想要甩开他的手，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听到画室门口传来的一声尖叫，端着茶点进门的张姨把东西全部摔碎在了门前。
秦迩转过头不敢置信地盯着黎舒，却见他正不紧不慢系着衬衣的纽扣。
等放假在家的秦散听到声音过来的时候，黎舒已经完完整整把衣服穿好了。
秦散先是看到门口的狼藉，继而才担忧地急急走向黎舒：“舒舒，怎么了吗？”
黎舒做出一副后怕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哎呀，张姨不小心摔碎了杯子。”他几步上前握住了张姨的手，“张姨，你没有划到手指吧？”
张姨的嘴唇抖动了几下，看了看黎舒又看了看秦迩，最终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紧张地开了口：“没、没事，是、是我太不小心了……我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黎舒笑着松开了张姨的手，转过身对着秦迩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秦迩，是你要喝下午茶吧。那只好等张姨收拾好了再给你泡了。”他拉着秦散的胳膊，“那我和秦散就先出去了。”
黎舒顿了一下，最后补充问了一句：“秦迩，你会帮张姨收拾好的吧？”
秦迩阴沉的脸上逐渐挤出了一个笑容，慢吞吞开了口：“是啊，我会收拾的。毕竟，是我要喝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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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击报复的第一步。或许还有第二步、第三步……
第27章 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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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黎舒同秦散说完话再来找秦迩的时候，画室里已经没有了张姨的身影了。
黎舒径直打开了画室的门，没有敲门也没有询问画室的主人自己能否进来。他自在得仿佛这里是自己的卧室，不紧不慢走到沙发上坐下，对着面上没有一丝笑意的秦迩露出了一个笑容：“解决好了吗？”
秦迩居高临下盯着这个片刻之前还被自己视为懦弱的小妈，语气有些讽刺：“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黎舒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秦迩扯了扯嘴角：“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闭嘴了吗？”
黎舒眨了眨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怎么会呢？你当然可以去说呀，是我故意让张姨误会我们的关系。”他笑得更开心了，“没有人让你闭嘴，我们先前的约定也作废。”
秦迩看着黎舒这幅胜券在握的样子，恶意地开口道：“你以为我不能告诉秦恒，难道我就不会告诉秦易吗？秦易应该不知道你和秦散的关系吧。”
黎舒的笑容半点没有变：“当然可以。不过你觉得秦易会相信你吗？”他从沙发上站起了身，绕着秦迩走了一圈，“哎呀，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但看起来我似乎比你更了解你这个大哥。”
秦迩看着黎舒站在自己面前，几乎有些挑衅地伸出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胸膛，说话时得意的样子几乎要透过语调飘出来：“你是不是从来没人被人迷得晕头转向过？秦易太年轻了，哪怕我现在告诉他我喜欢你，他也只会跟你决裂而不是对我怎么样。你明白吗？”
秦迩气笑了：“你可真是……”
“我可真是什么？”黎舒笑得几乎捧住了肚子，“你以为秦散就不知道我和秦易的关系吗？谁规定爱情里一定只能是忠贞的好人？”
秦迩冷哼了一声，面色愈发冷淡：“我不会再管你的事了，你走吧。”
黎舒止住了大笑，他伸出胳膊抱住了秦迩的腰，抬起头直直望着秦迩的眼睛：“真的吗？你要赶我走？”他踮起脚尖贴近了秦迩的脸。
秦迩看着黎舒的面容在自己面前放大，他皱着眉下意识想向后退，却被黎舒紧紧抱住了。
黎舒慢慢地笑了，他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直直望进秦迩的眼睛里，在那一瞬间居然让秦迩产生了黎舒喜欢自己的错觉。秦迩在这种错觉下有一瞬间的头皮发麻，不是因为喜悦而是因为前所未有的危险感。
黎舒胳膊抱着秦迩的腰，像是用蛇尾裹着人的美女蛇，他轻轻地笑了：“你躲什么呀？你不是一直在盯着我看吗？难道不是因为觉得我好看？”
秦迩冷笑了一声：“别自作多情了。”他浑身上下的优雅和忍耐心都在黎舒的一系列行为上磨干净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感性一瞬间超过了理性。
黎舒丝毫没有生气，他依旧笑着。秦迩毫无所动地盯着他的脸，似乎是想通过这种行为证实黎舒的脸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
黎舒也看出了秦迩的用意，他一点也不恼火，慢慢睁着眼睛贴近了秦迩的脸。他感觉到随着自己的靠近，秦迩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或许是因为愤怒，或许是因为忍耐，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但谁关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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