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墙之隔,响起了花玉容熟悉的□□声。
尧清越听到这道声音,不仅没有进屋,反而越发果断地将快要踩进门槛的脚步及时收了回来。
那肯定不是花师妹!
她哪里会这么好运,随便就找到迷宫出口,还这么轻易就找到花师妹。所以这个花师妹一定是妖怪假扮的!
尧清越一边往反方向走,一边一脸得意地庆幸:还好我机智没有中计。
而悄悄跟着尧清越身后的小妖怪们,则面面相觑,暗自苦恼。
刚才老大命令他们将这昏迷的二人搬进万花山庄后院的厢房里。他们按照以往习惯,将二人隔开安置。不想老大的意思,是让二人呆在一个房间里,好方便行事。
小妖怪们正打算回去搬人,却见其中一个女修已经捂住脑袋,清醒过来。
小妖怪们一合计,既然人家醒了,就省得他们出力气了。不如就让人族女修自己走过去吧。
可这人族女修不知道哪里有问题,方向感实在太差。他们在这花园里给她引了不知道多少次路,她还能次次找错地方。
最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人送出去,眼看着就能令二人就能相遇,不想对方却不按常理出牌。
尧清越发现,自己八成遇到了鬼打墙。
不管她朝哪个方向走,最后路途的终点,总是遇到一开始的那座小屋。
清晨的雾气慢慢消散,整个花园也完全露出原本的样子。尧清越这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在原地打转。
尧清越走了一天,累得满头大汗。不知她身后,有一堆小妖怪,也跟着累得气喘如牛。
尧清越实在没有办法,望了眼那敞开的大门,只能小心翼翼走过去。做了几下心理建设,手指扒在门边,然后偷偷地探进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尧清越才刚探进脑袋,看见屋内情形,立即瞪大眼睛。这屋内,果然有一个花师妹!
房间内,花玉容一身雪衣,纤细的眉毛紧蹙,满头冷汗倒在地上,正在捂住胸口□□。
尧清越忍住冲进屋的冲动,小心翼翼询问一句:“你是谁?”
花玉容脸色雪白,忍痛抬起脸来,看见尧清越那张无辜而紧张的圆脸,忍不住气道:“你说我是谁?”
尧清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依然紧张瞪着她。
花玉容不知尧清越又在搞什么,忍不住道:“尧师姐,别玩了,过来拉我一把。”
尧清越当即道:“你自己不是有脚么,不会自己站起来吗?”
花玉容痛得冷汗淋漓,听到尧清越这句不过脑子的话,终于忍无可忍道:“尧清越,你能不能说人话?”
豁!竟然生气了!
这肯定是假的花师妹,是妖怪假扮的!
花师妹脾气那么好,才不会对她不耐烦呢!
她当即朝她做了个鬼脸,然后立即把脑袋缩了回去,身子才往后退了一步,便觉屁股上被人踹了一脚。
“走你!”
一道细细的,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尧清越的身后响起,好像还伴随着几道不耐烦的,骂骂咧咧的嗓音。
再然后,她就顺着那股力道,不受控制地跌到屋内,趴在花玉容脚边。
花玉容:“……”
一盏茶过后,尧清越从地上爬起来,跪在花玉容脚边,哭丧着脸道歉:“花师妹,这都是误会。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把花师妹误会成妖怪是她的错,但是她也没做什么呀。花师妹那么大方和善的人,为什么会生气呢?
尧清越百思不得其解,悄悄抬眼注视花玉容的脸。
花玉容面色惨白,额头还有汗珠滑落,嘴角抿起,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她衣衫凌乱,胸口有血缓慢渗出,慢慢洇湿了雪白的衣襟。她伸手摁住胸口,低喘道:“行了,扶我到床上躺着。”
尧清越后知后觉,猛然惊醒,闻言连忙手忙脚乱将花玉容抱起,放在床上。
“花师妹,你没事吧?这伤怎么回事?”尧清越担忧道,然后似是想到什么,连忙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
片刻后,她解开外衣,在自己贴身缝制的里衣摸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打开一看,竟是一叠厚厚的黄色符纸,黄色符纸上,还留着朱砂鲜艳的红。
花玉容靠在床头,有气无力注视她,神色有些恍然。这些符纸,似乎是那晚她教尧清越画的。没想到,她竟然将东西藏在里衣里,才没被那些粗心的小妖怪收去。
尧清越焦急翻了半天,抽出一张回春符,施咒贴在花玉容身上,帮助她止血,花玉容的脸色总算好看了许多。
尧清越松了口气,庆幸道:“幸好我机智!”
花玉容苍白着一张脸,略勾了勾唇:“机智得认错人?”
尧清越小脸顿时一红,再次不好意思起来。她都是小说看多了,所以才疑神疑鬼的。
她等花玉容休息一阵,才低声询问:“花师妹,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花玉容道:“其实中途我醒了过来。与那妖怪对峙时伤到的。”
但显然,失去魍魉作为助力的她,并不是那狐妖的对手。
而且,相比与人硬碰硬,她更喜欢隐于幕后智取。
花玉容说完,下意识想抬手,探一探尧清越的眉心,查看魍魉的情况。但还好忍住了。
尧清越听言,却是瞪大眼睛,满脸惊讶:“那你岂不是知道那背后之人是谁了?她到底是什么妖怪?她抓我们两人过来,到底准备干什么?”
与此同时,小妖怪们躲在门外观察屋内情况,偶尔叽叽咕咕地互相抱怨。
“总算让这两人呆一块了。差一点误了主人的大事!”
“哎呀,这不是不小心嘛?老大,下一步是不是该放狐媚香了?”
“这一次可千万别再弄错了!”
“放心!绝对妥妥的!”
尧清越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窸窸窣窣的,就在门边,视线忍不住落在门外,然而却什么东西都没瞧见。
她怀疑又是自己疑神疑鬼,不由收回目光,看向花玉容,沉吟道:“若是那背后之人抓的我们,倒也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只是回忆起那萧衍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没有性命之忧,恐怕会有其他为难之事等着她们呢。
尧清越突然皱了皱鼻子,鼻尖闻到了一股十分甜腻的脂粉味。那脂粉甜味幽幽的,却又十分霸道往她鼻孔里钻,似乎是从门那边的方向传来的。
尧清越脑子思考着,就要起身过去查看,却骤然步子踉跄,差点跌到地上。
她慌忙扶住花梨木床上的鲛纱帐,想要控制下坠的趋势,却连带着纱帐都被她一把扯下。
尧清越头昏脑涨将笼罩在头顶的帐子扯下,捂住脑袋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脑子懵了一下?”
花玉容担忧望着她:“你怎么了?”
尧清越抬起眼睛,一张脸变得红彤彤的,仿佛喝了十几瓶的桂花酿,醉眼迷蒙盯着她:“花师妹?”
她歪了歪头,目光直勾勾的,带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热度。
花玉容立马发现尧清越的不对劲,同一时间闻到一股甜香,不由面色一变。
这味道,好像是狐媚香。
这狐媚香乃闺房助兴之物,再贞烈的女子,闻了此香,也会变得热烈放荡。
花玉容能及时控制身体,不让自己吸入更多狐媚香,但毫无所觉的尧清越,却结结实实吸了许多,显然已经失去理智。
尧清越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痴痴盯着花玉容的面孔瞧了一阵,然后一个恶羊扑虎,就将花玉容扑倒在床上。
尧清越坐在花玉容清瘦的腰肢上,带着婴儿肥的脸蛋泛着醉人的红晕,眼眸含春,吃吃一笑。
“花师妹,你好像又变好看了。”尧清越伸手,在花玉容的脸颊上摸了一把。
花玉容在她眼中,不仅变得好看,身上更带着一种惑人的气质,想要引她做点什么。
尧清越目光逡巡,纤细的手指跟着在花玉容完美精致的五官上慢慢游走,然后缓慢地从她纤细的脖颈上滑了下来。
再往下,交领雪白,锁骨凸出而性感,还有那抹血红……
不对,花师妹受伤了,她在干什么?
尧清越迟钝的脑子骤然清醒了片刻,然后重新有失去理智的趋势。尧清越害怕自己真的伤害花玉容,手指捏住拳头,猛然朝自己脑袋上打了一拳。
紧接着,噗通一声,倒在了花玉容的身上。
从尧清越中了狐媚香开始,花玉容就不曾惊慌过。她虽厌恶别人冒犯她,触碰她,但必要时刻,并不介意出卖自己的身体。
况且,此时情况特殊,尧清越本就对她情难自禁,又受了狐媚香影响。而且,若是那个人是她,她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就在她以为尧清越会做什么时,对方却突然打了自己一拳,然后直接晕倒在她身上。
花玉容心情复杂凝视那张稚气的面孔,心情难以言喻。
尧清越,怕不是个傻子?
“哎呀?怎么回事?成事了没有?”
“我怎么知道?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门外忽然响起了小妖怪叽叽咕咕的嗓音,花玉容听得十分清楚。
她心念电转,已经明白此刻状况是因为什么,登时伸手揽住尧清越的肩膀,将人紧紧抱在怀中。
同时,仰面对着头顶的幔帐,嘴里轻哼出似痛苦似愉悦的□□声。
既然那人想要促成此事,那绝对不达目的不罢休。以防他们出其他更加下作的手段,不如就便宜尧清越。
花玉容微微眯起眼睛,一边发出暧昧的声音,一边关注着门外的动静。
果然,不消片刻,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了,零碎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为了增加可信度,花玉容还在自己身上制造了一些痕迹。乍然看去,白皙肌肤上一片青青紫紫的颜色,十分吓人。
至少清醒之后,发现自己玷污了花玉容的尧清越就吓到了。
花玉容头痛醒来,就听到自己耳边有一道细细的哭声,不由睁眼看了过去。
只见尧清越整个身体都缩在角落,双手环抱自己,嘴里还咬着自己的袖子,正双目无神,泪流满面。
若不知道内情的人看来,还以为尧清越才是被玷污的那个人呢。
花玉容有些无语:“……你怎么了?”
尧清越听到花玉容的声音,顿时浑身颤抖,然后抽噎道:“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花玉容:“………”
花玉容犹豫该不该告诉尧清越真相。
她原本不相信尧清越的演技,打算等先出了妖怪的地盘再将事实和盘托出,结果骤然瞧见尧清越这副天崩地裂的模样,便有些忍不住。
尧清越仿佛在演什么苦情剧似的,双腿跪在地上,膝行几步来到花玉容的床边,然后跪在那里。
她小脸上泪痕未干,伸手一抹,一脸坚毅道:“我决定了,我打算以死谢罪!”
花玉容顿了顿,纤长的眼睫下黑眸不由闪了闪。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方法,能够让魍魉直接回来。那就是直接杀了尧清越。魍魉没有宿主,自然就能完好脱身。
之前她没动手,不是对尧清越存在什么不忍之心,而是在逐月宗动手必定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此刻在这狐妖的地盘上,尧清越主动寻死,她完全可以将她的死因嫁祸出去。
纤细白皙的指尖落在尧清越软软的脸颊上,将那张稚气而无辜的小脸抬了起来。
她摩挲她的小脸,望着尧清越红彤彤的鼻尖,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纤眉微微挑起:“你当真愿意为我而死?”
唔?为花师妹而死?好像差不多?
尧清越视死如归,点点头。
尧清越想了片刻,骤然想起什么,忙将自己花的那叠符纸拿出来,然后一股脑儿地,全部塞进花玉容的怀中:“给你!”
花玉容沉默盯着她,目光直勾勾的。
尧清越愧疚道:“这些符纸,原本就是准备送给花师妹的,为了给你防身。”
没想到防身没有防住,因为最大的危险来至于她尧清越。
尧清越痛苦地皱起脸,一张白嫩的小脸都皱成了包子褶。
她握住花玉容纤细的手腕,将她的手指勾到自己脖子上,然后闭上眼睛,露出引颈就戮的姿势。
“我准备好了!来吧!”
第18章
花玉容的指尖冰凉, 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无意识地在尧清越温暖的脖颈上摩挲着。
柔软细腻的触感, 好像一块光滑的绸缎,令人流连忘返。
尧清越打了个哆嗦,被她指尖的温度冻到。感觉花玉容的手仿佛什么冷血动物似的在她的脖颈上游动着,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忍不住悄悄睁开眼睛。
“花、花师妹……你不动手吗?”尧清越紧张兮兮道,总觉得花师妹现在的模样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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